第16章 第十六下心跳
谢玉淮最终还是选择留在了茯沅城。
凌雪道君告诉他，楚小姐之所以陷入昏迷是因为她中了一种古老的咒术，名叫噬魂咒。噬魂咒本应会直接吞噬掉楚小姐的三魂七魄。让其成为一个空壳，但不知为何楚小姐只有其中一魄被强行拉扯出体外，剩余的都在她的体内。
而被强扯出体外的一魄为最为重要的中枢魄，它主管的其他六魄与命魂，一旦离体，人便会失去意识，陷入长久的昏迷之中。人的七魄不能离开□□太长时间，除非它们已经寄生于与她本体有渊源的他物。
“我原本以为楚小姐的中枢魄应还在茯沅城内，可我这几日毫无所获。今日见到了小道友我才明白问题出在了何处。”
入了夜，凌雪道君和谢玉淮秉烛促膝而谈，在两人之外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这是凌雪道君设下的，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对话外界无法窃得。
“魄灵和人的神识无异，倘若她寄生在我的身上，我理应有感觉才对。”谢玉淮皱着眉头反驳道。
楚兮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几日谢玉淮的识海里就从没进来过其他陌生的魄灵和神识。
“而且你同她还一次面都没有见过，仅仅只有一纸婚约的关系。她为什么偏偏选中你？”
凌雪道君没有说话，只是抚着胡子笑着看着谢玉淮。
看来这位小道君还是不明白自己身体的特殊性。
“或许是小道友无意沾染，亦或许是楚小姐主动求助，但这总归是楚小姐在想我们发出一个信号。”
“她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意求助楚恒天。”谢玉淮点明。
凌雪道君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从衣袖里掏出了几本书摆在谢玉淮的面前：“关于楚小姐中咒这件事我也曾问过楚城主，他支支吾吾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我却在楚小姐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些书籍。”
谢玉淮只取了一两本随意翻看，发现这些书籍无不是记录这一些歪门邪道的咒术心法，而其中居然还有关于养毒蛊的介绍。
这一刻，楚兮瑶和谢玉淮不约而同想到了无风崖下的万毒窟。
“我之前就觉得这个万毒窟很离谱，哪有什么毒物会自发在聚在一起筑巢，没想到真的大有渊源。”楚兮瑶自言自语“啧”了一声，“真的是她做的？”
话虽这么说，但她潜意识里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大小姐做的。原书里对于楚小姐的描述也不过是娇蛮任性。
谢玉淮的手轻微顿了顿，然后将书放了回去。
“我未曾见过楚小姐，不知道她师从何处，但我知道修炼非一日之功，也非捷径必达。若是行这些旁门左道，只会自食其果。”
谢玉淮的手指轻叩着桌面，一下一下地在这深夜里显得尤为清脆干净，“可若是自食其果，那她更应该求助楚恒天，这与她的行为自相矛盾。除非下咒之人并不是她，相反她的的确确是个受害者。”
“小道友的意思是楚城主？可那毕竟是他的女儿，他这么做的意图又是什么？”凌雪道君淡笑着看谢玉淮。
谢玉淮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反倒是让楚兮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好像，凌雪道君在看着她一样。
楚兮瑶小声地同谢玉淮说道：“我觉得，可能楚恒天和楚小姐不像是亲父女，哪有父亲这么背刺女儿的。”
“的确如此。”蓦然间，凌雪道君接道。
这一下让谢玉淮和楚兮瑶都愣在原地。
刚刚她的感觉没有错！
凌雪道君果然知道她的存在！
谢玉淮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苍白，他动了动嘴唇，十分艰难地问道：“您知道？”
凌雪道君笑了笑，他倒了一杯茶递给谢玉淮：“小道友不必紧张，贫道活了这么久，什么情况没有见过。贫道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会降罪于你，不然贫道也不会避开楚家同你交谈了。”
听到凌雪道君的许诺，楚兮瑶稍微放松了一些，因为她看过原书，所以知道凌雪道君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但谢玉淮不一样，他依旧全身警惕，眼中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惶恐。片刻后，哑着声音说道：“道君究竟想要什么？”
不怪谢玉淮会这么想，他的世界里不是追杀就是欺骗。所以在面对他人知晓自己的把柄之时，他第一反应便是那个人想从自己的身上索取什么。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谢玉淮已经设想了凌雪道君可能会提的无数种要求，哪怕要他的符文，他也可以给。只是他能不能和凌雪道君提条件，让他留下消除心魔。
这一刻，谢玉淮恍然明白，自己好像已经离不开心魔了，准确说他已经不想再回到那只有冷冰冰的自我。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他同心魔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很贪享这段时光。
凌雪道君抚着胡子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上下不得。
这位小道友好像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若是自己当真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也会答应吗？
这好像也挺有趣的。
凌雪道君正要开口，就听到楚兮瑶宽慰谢玉淮：“你别担心，凌雪道君可是天华宗的大大大仙君，他什么没有，你全身上下没有完整的衣服他也是知道的。俗话说，不可与乞丐抢食，嗯我也不是说你是乞丐，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凌雪道君见你这么惨了，绝不对找你要什么的。”
楚兮瑶之所以这么信誓旦旦地和谢玉淮说，那是因为她看过原书，凌雪道君收谢玉淮为徒之后，待他非常好，什么珍贵的宝物都给他。
凌雪道君到嘴的话就这么硬生生被掐掉了，他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他不知道为什么楚小姐会如此信任他。但不管怎么说，这时候再提要求，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是，贫道还是那句话，贫道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会降罪于你，同样不会向小道友提出什么要求。小道友只管放宽心。”凌雪道君给自己盏了一杯茶，“倘若一定要做什么让小道友安心的话。”
凌雪道君思考了一会儿，道：“我们不知道楚小姐之前经历了什么，所以拔除噬魂咒和唤魄灵都需要探入她的记忆”
“我去。”谢玉淮答应得尤为迅速。
谢玉淮跟着凌雪道君来到了一处西厢房的院子里。虽然经过街市一闹之后，楚家给谢玉淮提供的是最上等的待遇，但是今日见到楚小姐的院子，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相形见绌。
入院引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非常大的景观湖。如今是冬季，但湖里仍有成堆的菖蒲与荷花。仔细看那都是真花，只不过在外面用了一层树脂凝胶将它们塑住，再用铁丝栓在了湖里。这一番操作少不了巨额的人工成本。
湖外是一片小型的假山，上面看上去非常干净有光泽，定是有人时常打扫的缘故。假山之后是一座重屋，而在重屋的第二层才是楚小姐的房间。
而此刻，谢玉淮站在楚小姐的门外没有进去。他倚靠在梁柱边，侧目看向栏杆之外的景色。
寒风阵阵，将他的刘海吹起来。黑云散开，皎洁的月光落入谢玉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
他想着，有了心魔之后他好像变得更容易患得患失。倘若谢家没有遭受那一场无名大火，恐怕自己也不用过上四处躲藏，朝夕不饱食的日子。
“你怎么不进去？”楚兮瑶问道，她不知道谢玉淮此时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心情有些荒芜。
“男女有别，我就在门口即可。”谢玉淮短暂的放空被打断，他无奈地回了一句。
凌雪道君告诉他，这个阵法有十米的距离，他站在门外也可以施展。
“修仙之人若是还讲究这个？”楚兮瑶笑了，“难道你就不好奇你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子？”
她可是好奇地很。
自打谢玉淮应下了凌雪道君，她就格外兴奋。她不担心谢玉淮会将这件事搞砸，毕竟他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他若是出手，再如何艰难，也能顺利完成。
她兴奋的是可以见到这位唠叨许久的楚小姐了。
怎么说她也是谢玉淮的第一个女人。虽然早期她骄纵无礼退了婚，但最后还是被谢玉淮纳入了后宫。虽说谢玉淮这举动多少带了一些个人恩怨在里面，但在房事上，谢玉淮没有强迫也没有亏待她，但也是把所有的姿势都试了一遍。
想到这里，楚兮瑶摸了一把嘴。虽然她穿越来的任务是为了阻止谢玉淮黑化，但系统没说不能让谢玉淮娶妻生子啊。
倘若谢玉淮以后当真和女孩子这样那样了，那自己岂不是第一视角。
想想都刺激，有和谐系统她也觉得刺激。
“你在想什么？”谢玉淮皱眉问道，他的声音清冷严肃，但是语气里竟含了一丝颤动。
就在刚才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异样的变化，整个人都变得燥热起来。他特意回忆了一下今日的进食，并未发觉异常。想来想去，只能是心魔出了问题。
谢玉淮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但他也算得上是典型的没吃过猪肉但是知道猪跑的。再加上刚刚心魔问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瞬间就明白过来。
他难得表现出一丝丝震怒：“我早就说过对她没有任何肖想，你别再想奇奇怪怪的东西。”
谢玉淮摁下心中的杂乱，强迫自己恢复正常。
“嗯嗯，好的好的。”楚兮瑶敷衍地回答。
兴许是两人的动静引起了凌雪道君的注意，他看到谢玉淮停在门口迟迟不进去，以为他还有所顾虑。
“小道友，你放心。楚城主今日并不知晓我们在这，即便他来，有贫道坐镇他不敢随意造次。”
“我明白。”谢玉淮自然清楚楚恒天不敢在凌雪道君面前做小动作。
“那是不放心贫道？”
“也不是。”
凌雪道君摸着胡子表示不解。
难不成谢玉淮是后悔了？不愿将魄灵交还给楚小姐了？
“他在害羞。”担心凌雪道君误会，楚兮瑶索性直接戳破，“他从没进过女孩子的闺房。”
听到这话，凌雪道君笑了笑，然后直接走到谢玉淮的身后，干脆利落地将他推进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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