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客栈柳儿
年初的时候楚瑜在新买的府邸迎娶夏忆，夏忆从公孙久府上出嫁，十里红妆，万人空巷，他终是娶了心爱的女子。
秦媤伤愈后也独自赶回姜国。
半月后肃州瘟疫爆发，慕长风奉皇命前往肃州治理瘟疫，瑜王请旨同行。
“你不好好待在家跟过来做什么？”慕长风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在马鞍上。
楚瑜驾马与他并肩而行，“我担心你还不成吗。”
慕长风声音沉稳：“这次瘟疫恐怕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了？”楚瑜疑惑。
慕长风剑眉微皱，眼睛里带着思索：“按理说瘟疫爆发后染上瘟疫的人会被隔离起来，并且死尸会聚集在一起焚烧，可在肃州只听说隔离人，却没人见过死尸。”
“既然是死尸，自然是不能让人见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出发之前我已派人去查过了，当地没有发现任何焚烧尸体的迹象。”慕长风声调平稳，像是风平浪静的水面。
楚瑜一听也觉得有些不对了，“这是为何？尸体去哪了？”
慕长风抿唇不语，若是他没有猜错，那尸体会被炼制成活养尸，瘟疫本就是毒，用沾染上瘟疫的尸体炼制活养尸可以提高炼制速度，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这一切可能都是楚渊在背后操纵，得瘟疫的人越多他的益处也越大。
他看了眼身侧的楚瑜沉声道：“一切到了肃州就清楚了。”
楚瑜点头，还好没让夏忆跟过来，不然够他操心的了。
公孙久在马车里将他们的话都听了进去，他抚了抚胡须，心里不免叹气，活养尸一出，天下百姓必将陷入绝境……
天色渐沉，天空中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闪着微弱的光，慕长风一行人在附近的客栈落脚。
客栈掌柜的见他们衣着打扮不同常人急忙起身相迎，“几位客官，吃饭还是留宿？”
齐进上前一步挡住那中年男子的视线，往桌子上放了一锭银子。“五间。”慕长风、楚瑜、公孙久自然是单独一间，他们这些人两间大房凑合凑合够用就行。
掌柜的拿起银子忙往怀里放，要知道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这一锭银子可是他这几个月都赚不来的。
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这就给您安排上！”又回头嚷了声：“柳儿！快去准备五间上好的客房。”
被唤作柳儿的姑娘闻声挑起帘幕，她探出头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一身素衣，长发编成两个辫子垂在胸前，倒也是生的素净。
大概是没见过什么生人，又或许是没见过那么多如此俊朗的人，她面色微红，也不敢抬头，只低着头走到他们面前，小声道：“你们跟我来吧。”
齐进点头，又看向掌柜的，“饭菜送到楼上。”
掌柜的笑着的点点头，转身就进厨房。这小地方，本就没什么人，他也没钱雇人，既当掌柜的又当厨子，平日里倒没什么，今日人多，确是有些顾不上。
柳儿带着他们上楼，找好房间后便红着脸跑到后厨去了，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眼眸中闪着水雾。
她看了眼正在炒菜的男人，突然开口：“舅舅，等会儿我去送菜吧，人多，您也忙不过来。”
薛明笑：“你今日怎么了？平日里让你去送壶水你都不去。”
他这个外甥女从小便好面子，让她端个茶倒个水她都不干。
柳儿别扭的瞥了一眼锅里的菜，“我不是瞧着你忙不开嘛！”说着她便转身回房。
她打开衣柜，选了件只有过年才穿的那件红色小袄套上，又在头发上插了一只母亲生前带的木簪，平日里舍不得拿出来的胭脂也派上用场了，她在镜前瞧了一会才起身。
薛明见她又回来了开口道：“大晚上的，你怎么又换了件衣裳？”
柳儿把菜端到托盘上，小声道：“刚刚那件衣裳被水打湿了，穿在身上不舒服。”
薛明也不多问，姑娘家的他也不好多说。
柳儿端着托盘越过楚瑜的房间径直走到慕长风的房间门口，她腾出一只手敲了敲门。
“进。”
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柳儿心头一颤。她轻轻推开门，见楚瑜也在，稍是一愣。
楚瑜自然是看出这姑娘相比刚才是精心打扮过了，他瞥了眼对面的慕长风，一脸坏笑。
他起身接过柳儿手上的托盘，“柳儿姑娘是吧？那么快菜就好了啊。可这也不够我们两个人吃啊！”
柳儿尴尬一笑，“柳儿不知公子也在，这饭菜是那位公子一人的，您的我等会儿便送去。”
楚瑜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柳儿越过楚瑜，“公子可还需要什么？”
慕长风至始至终就瞥了她一眼，因为那红色小袄。
“出去。”
柳儿一愣，没想到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楚瑜笑，将空托盘递给她，“你先出去吧，记得把我的饭菜送到房里。”
柳儿怯怯地点了下头，关门时还不忘用幽怨的眼神再看慕长风一眼。
“你没看出来那姑娘对你有意思啊？看把人家小姑娘吓的。”楚瑜一脸痞笑。
“入不了眼。”
站在门口还未离去的柳儿紧攥拳头，她转身离开，脚步沉重。
楚瑜好奇：“呦呵，那什么样的入得了你的眼，这个就算了，那丞相家的二小姐也入不了你的眼？”
慕长风瞥他一眼，冷声道：“入不了。”
楚瑜啧啧两声，感慨道：“真不知道谁会入得了你的眼。”说罢他就大摇大摆地回自己房间了。
慕长风将粥放在鼻尖嗅了嗅，轻声道：“也就阿朝入得了我的眼了。”
为什么呢？他也不知道，只觉得那样的女子世间少有，是值得珍惜的人。
柳儿回到后厨，将托盘扔到桌子上，“你自己去送菜吧！”说完便转身离开。
薛明一愣，“这丫头又是怎么了？”
他把锅里的菜盛出来放到托盘里，自己一个人一趟一趟地往上送。
“咦？柳儿姑娘呢？”楚瑜疑惑。
薛明叹气，“不知道是怎么了，又发脾气了。”
楚瑜笑，“姑娘家的，无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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