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药丸
又到年下了，宫里仍旧是阖宫热闹而李啟怀处冷清。
李啟怀去岁时候想着的都是与亲人分离之苦，现如今想的却多了许多。
李啟怀以前不懂，为什么宫里的皇子们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却像是比自己稳重许多。这在宫里的这一年，他却也明白了。
这看似金碧辉煌的一间间宫殿，哪怕其中人们嬉笑怒骂，看起来热热闹闹的，实际往里一探究，都是冷冷清清的。
幸得他还有李秉渊，李啟怀想。
李秉渊母妃柔嫔得宠，枕头风一吹，皇上对这个儿子也多了几分注意，他也忙碌了许多。
距离除夕还有三五天，李秉渊得了空来李啟怀处陪他。
他今日穿了一身暗红色，显得贵气非常，外披一件大氅，手便背在后面，藏在大氅后，看不到手里有什么东西。
“啟怀，啟怀，猜我带了个什么来。”他笔尖懂的通红，加上此刻心情好，看上去倒多了几分孩子气。
“你又找了个什么好东西来？”李啟怀也有几分好奇。
“你猜猜，你想要什么便猜什么吧。”
李啟怀想了会儿，一时却真想不起来自己想要个什么物件。
他装作思考的样子说：“我想想啊…”，一边出其不意的往李秉渊伸出手。
李秉渊反应也快，忙往后退一步避开，“啟怀你这是耍赖，算了，直接给你吧。”
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来，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个个的年糕，白净软糯，上面还配着桂花碎。
李啟怀看着这熟悉的样式，拿了一块放入口中，眼中闪过了一丝怀念。
“这是我母妃做的吧。”
李秉渊也拿了一块吃，吃完喝了一口水后才回话道：“你母妃刚让下人送进宫来的，我遇到便给你送来了。”
两人一同用着年糕说话，倒更有了些年味。
晚上时候李啟怀想着让李秉渊与他同宿，李秉渊记挂着未完的事物便说要先回去了。
走之前李秉渊主动吻住李啟怀，暧昧缱绻，小晋子进门便看到这一幕，他一怔又低下身子退了出去。
“等闲下来了，过些日子和你去放烟花吧。今年宫里买了一大批，除夕我们要一些收着，过几日再放。”李秉渊看着李啟怀的眼睛说。
李啟怀眼中有很多说不清的东西，但还是点了头，笑着说好。
李秉渊一走，小晋子便进来了，他站在一旁似乎是有话要说，迟疑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到，“王爷若是年后返京，日子也不长了，世子要早做决断才好。”
李啟怀盯着香炉里升起的烟雾，没有回话。
前些日子江春亭那事回来被小晋子知道后，小晋子把跟着去的太监宫女都罚了一遍，最后在晚上时候同李啟怀夜谈。
“世子今日怎么在外面就胡作非为起来了？今日见到的是三皇子，明日说不定是别人了。”小晋子叹口气接着说：“纸包不住火的，若是王爷回来知道了这事，世子怎么办啊。”
那时候李啟怀也是同现在这样不说话，小晋子只好接着说：“奴才奉王爷之命监督世子学习，若还有什么事情，奴才不得不告诉王爷，世子要早做决断啊。”
李啟怀不想那样，可他又想，李秉渊或许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吧，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接下来几日李秉渊都很忙，也就是偶尔让人送些东西过来，两人又坐一处谈话时候已经是除夕夜宴了。
今年的夜宴比去年还是朴素了许多。但今年皇帝比往年更有兴致，诸位大臣投其所好，歌舞美人都比往年又好了些。
红衣软腰，香气怡人，倒也算有趣。
倪天师又找准时机献了丹药，让皇上更高兴了几分。
等宴会要结束时，皇上与众人一起去看烟花，大批烟花一起绽开，绚烂而美丽。皇上笑着说，“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也不枉费朕兢兢业业了。”
倪天师眼中有几缕嘲讽，还是首先跪下喊到：“皇上圣明，千秋万代，海晏河清。”
宴会后，皇上带了两个舞姬走了，李啟怀找到机会同母亲说上了话。
“母妃，父王可是要回来了？”因为宫中没有任何消息，父皇却说要回来了，他有些疑惑，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王妃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后点了点头。
李啟怀疑惑的接着问道：“父皇如何回来，何时回来？”
王妃说，“你父王这种大事不会随便写在信里的，只是你得有个准备才好。”
“准备什么？”李啟怀抓住母亲的手问道。
这时皇后的下人过来找王妃去喝茶，王妃连忙止住话头，对李啟怀摇了摇头便去了皇后处。
李啟怀有些浑浑噩噩的回了宫里，他觉得有些大事不妙，但此时不能同别人说，哪怕是李秉渊也不行。
此时尚不确定自己是否猜对了，若是告诉别人，父王便要遭殃了。他也只能强行安慰自己说是自己想错了。
回了自己宫里他才想起来，刚才答应了去陪李秉渊守岁的，这才强打起精神又去了皇子所。
李啟怀才到李秉渊门口便听到里面有笑声传来，他掀开帘子进去便看到李夏安同李秉渊在说着话。
今日李夏安精神看上去也很好，就是感觉瘦了些，可能因为瘦了，眼睛显得比较突出。并且感觉他今日比往常有些不一样，感觉状态不太对。
李秉渊处炉火烧的很旺，一会儿便把人烘的暖洋洋的。三人聊天守岁，到半夜时候都有些困了，李夏安拿出药丸来吞了一颗下去。
李啟怀与李秉渊见李夏安服药，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劝过李夏安不要服药，可李夏安却一直没听，话不可说得太过，也不能再劝。
“四皇兄，你这个药用着可还好？”李啟怀问到。
“药效甚好，难怪被称为神药。”李夏安满意的说。
“既然是神药，皇兄说的这么简单，我们怎么能体会这药的不凡呢？”李秉渊接话到。
李夏安眼中有些狂热，他高兴的介绍到：“这药用后特别舒服，像是入了仙境。白日里吃便更有精神些，晚上吃了可以睡个好觉。”
李秉渊有些诧异的问道：“白天晚上都吃？”
“对，白日与夜间都可以用，都舒服。”李夏安说。
李啟怀问道：“那皇兄没人服几颗药？”
李夏安想了一想说，“一般一日五六颗吧，若是处理的公文多时会多用几颗。”
在二人配合下，两人对这个药丸有了更多的了解。
天色渐白时候三人才散开，分开时李秉渊向李夏安要了两颗药，李夏安依依不舍的留下两颗走了。
也是因为一直在留意李夏安，李秉渊才没有注意到今日李啟怀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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