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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薄雪与凛冬


顾瓷垂眸望着怀中成这盆好不容易救活的小野花,目光恍惚了一瞬,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滑落,滴打在花瓣上。

        “小瓷,距离北境战役已经十七天了,余烬到现在都下落不明。”被救回的顾雾航言语顾虑地说,“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们需要想办法让你恢复‘顾瓷’的身份。”

        “他没有死。”顾瓷平静地说,“他不会欺骗我的。”

        顾雾航看着顾瓷这副模样,心口简直疼得要死。

        他不知道顾瓷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顾雾航长叹了一口气,只能安抚地说:“……余烬,的确是个好孩子,我已经不反对你喜欢他了。”

        “那以后,他也是哥哥的家人了。”顾瓷听到顾雾航承认了余烬,他闭了闭眼睛,“他会回来的。”

        顾雾航知道顾瓷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他安静地离开了房间。

        根本无法将眼泪逼回的顾瓷将手中的小花抱得更紧,他紧捏住花盆的指节有些发白。

        顾瓷释放自己的冬雪信息素覆在小花上,低头嗅了嗅。

        太淡了些,一点都不像。他的信息素如覆薄雪,余烬的信息素形似凛冬。

        薄雪离了寒冬,会消融的吧。

        明明是他创造了余烬,但顾瓷却发现他离不开余烬了。余烬曾是他寄托了所有念想的希望载体,但现在余烬不只是他的长梦,也是他的真实。

        眼泪断了线般地流下,湿润了花瓣。

        一双手突然从背后圈住了顾瓷,轻轻抹掉他脸上的泪迹,轻声说:“别哭。”

        顾瓷猛得抓住了那只手,声音颤抖:“余烬……”

        “我在。”身后那人回道,“抱歉,回来得有些晚。”

        顾瓷捂着因为喜悦和激动的情绪而强烈疼痛的心脏,深吸着气缓了很久。

        而后他语气冰冷地开口:“跪下。”

        余烬沉默地走到顾瓷身前,顺从地下跪。

        “伤怎么样了?”顾瓷看着余烬,故作生僵的语气也掩不住难过和担忧。

        “已经好了。”余烬低着头回答。

        “所以是躲在外面,一个人等伤好了才敢回来是吗?”顾瓷冷哼一声,他抬起手想扇余烬,最后却又下不去手。

        顾瓷咬着牙,气到声音发颤:“你既然怕我担心,那为什么要做那么危险的事?和虫后同归于尽,可以啊大英雄。”

        他明明只是想余烬和顾雾航活着……余烬最后却在他眼前赴死。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余烬神色愧疚地说,但他又压不住心头的喜悦,他的神明在为他忧心甚至为他落泪。

        余烬小心翼翼地问:“您要罚我吗?”

        顾瓷听出余烬语气中强掩住的雀跃,他气得心脏又开始疼,半晌说不出话来。

        余烬抬眼看到长久不说话的顾瓷因痛苦而扭曲的神色,心慌了一瞬,他释放精神力轻柔地安抚顾瓷的心绪:“您别生气。”

        顾瓷的身体和精神都很轻易的接纳了余烬包裹过来的精神力,像是浑身的神经涌过一阵轻柔温和的暖流。

        疼痛舒缓了些的顾瓷垂眸看着余烬,眼中的情绪闪动。

        “你就跪在这里吧,看见你就心烦。”顾瓷置气地撂下一句话,抱着小花离开了房间。

        客厅里的顾雾航正开着光脑远程处理着军务,他之前被虫族的毒针破坏了中柩神经,虽然及时打了解毒血清,但现在行动还是不太方便,只能在家养几天伤。

        看到顾瓷从房间出来时,顾雾航语气关切地问:“怎么了小瓷?”

        顾瓷平静地说:“余烬回来了,在我房间里。”

        顾雾航以为顾瓷出现了精神幻觉,他迟疑地起身去了顾瓷的房间,然后就看见突然出现的余烬安静地跪在地上。

        顾雾航没深究余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只是问:“怎么刚回来就跪着?身上受的伤怎么样了?”

        “我让他跪着的。”顾瓷眸光微敛,他突然问,“哥,你那儿有押星际重刑犯用的镣铐吗,ss级精神力也挣不脱的那种。”

        顾雾航一顿,他奇怪地问:“做什么用?”

        “罚人。”顾瓷抬眼看着顾雾航,语气冰冷。

        顾雾航心头一跳,他对上顾瓷那双流露着难过的眼睛,最后还是拗不过地将锁链拿给了顾瓷。

        顾瓷反锁上门,面无表情地将坠着黑色锁链的高精度镣铐丢在余烬的腿前。

        余烬默不作声地将镣铐拿起来,主动铐在手腕脚腕上,精神力被瞬间禁锢住,四肢的镣锁似有千斤重。

        在余烬以为顾瓷要打他时,顾瓷一如往常般朝他伸出了手:“抱我。”

        余烬愣了片刻,他捏着冰冷的链条不想硌到顾瓷,小心翼翼地将顾瓷抱起。

        顾瓷用力拽住余烬手上的锁链,将头深埋在余烬怀里,声音压抑着半哑的哭腔:“我把你锁起来了,不准、再消失了。”

        天知道余烬再一次“死”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的心脏爆发出了多强烈的疼痛,自我毁灭式般,绝望而崩溃。

        余烬心口一颤,他胸前的衣襟被温热的液体浸湿,顾瓷对他表露出的在意和占有欲让他心中一股莫名的情愫滋长,酸涩胀麻又让人难以扼制。

        是愧疚,还有僭越的念想。

        “如果我真的消失了,您可以再创造出一个余烬,他一定也会像我一样爱您。”余烬压下眼中的暗色,安抚地说着。

        将顾瓷让给另一个“余烬”,余烬光是想想心中就涌出强烈的不甘和阴戾,但他真的不想顾瓷再哭了。

        顾瓷猛得抬起头时,眼角还泛着红,他紧紧揪着余烬的领子,那张清冷的脸上露出罕见的盛怒:“余、烬。”

        余烬一副难过且乖顺的模样,他不解地看着顾瓷……到底要怎样才能哄顾瓷开心呢?

        许久之后,与余烬对视的顾瓷像是败下阵来,他松开余烬的领子,冷声说:“抱我去床上。”

        被抱上床的顾瓷看着站在床侧的余烬,他拽紧手中的链子,余烬顺着顾瓷的力道摔在床上。

        顾瓷将手中的链子缠绕着锁在床头上方,余烬以仰坐的姿态双手被迫高高吊起,他肩抵在床头上,腰部悬着空,没有任何受力点。

        顾瓷却覆身趴坐在余烬腰间,将身子全部重量压在余烬身上。

        顾瓷纤长鸦黑的睫羽微敛,他捏住余烬这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语气缓慢而认真地说:“我创造不出第二个余烬,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你。”

        余烬怔在那里,这句话代表顾瓷在说,他是他独一无二的作品,是不可替代的。

        一时间心口那点压抑着积久不散的失落感好像被填补了。

        顾瓷指间抚摸过余烬微抿的唇,双指顺着润红的唇瓣下滑在余烬的喉结,磨挲地摸了摸,然后转而重重地摁在余烬后颈的腺体上。

        被刺激的腺体瞬间爆发出浓烈而冰寒的冬雪信息素,余烬呼吸紊乱地问:“您……想要干些什么?”

        顾瓷低头在余烬后颈处嗅了嗅,看向被轻易撩拔得面色酡红的余烬,他咬上了余烬被他揉躏的红肿的唇瓣。顾瓷心里还带着气,咬得极重,一时间两人嘴里都是腥甜的血气。

        一个并不温柔的吻结束,顾瓷伸手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衬衫的衣扣,他神色清冷地对余烬吐出两个字:“干你。”

        顾瓷完全释放开自己冬雪气息的信息素,他如同alpha彻底占有标记自己的omega般,用信息息紧紧包裹住余烬的身体,以一种攻击的姿态不容拒绝地侵入余烬后颈的腺体。

        一瞬间像是什么禁忌的欲望在余烬的脑海中炸裂开来,余烬努力压下心中嗜血暴戾想将眼前这人拆吞入腹的阴暗冲动,顺服地承受顾瓷信息素的侵入,任由那微凉的气息掠夺标记般融入他血肉的每一寸。

        顾瓷看到余烬眼中隐忍,以为余烬是疼极了,轻轻嗤笑一声:“本来就是在罚你,哪会让你那么好过。”

        他就是要余烬记住疼,不过余烬连身体被无数虫族镰刺捅穿、被空间黑洞撕裂吞噬的疼痛都不怕,还会在乎这点疼吗?

        再次想起那一刻以为会失去余烬的绝望不安,顾瓷标记的举动更加疯狂。

        清冷的冬雪信息素和冰寒的冬雪信息素在房间中疯狂交织,相融,不分你我。

        余烬看着趴坐在他身上施罚的顾瓷,顾瓷正粗暴残虐地挠着他后颈敏感的腺体,那磨人的疼痛让余烬不自觉地挣了挣束起的双手。

        顾瓷动作一顿,他警惕地看着有挣扎反应的余烬,命令道:“我知道这专门锁星际重刑犯的镣铐也困不住你,但不许挣开。

        余烬瞬间不敢再动弹,他深邃的眼底浓重的欲色翻涌,如同关押着一头凶戾的猛兽,竭尽全力才勉强克制住挣开锁链的冲动。

        这惩罚,真是要了命了。

        顾瓷抱住余烬,他声音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破碎而沙哑地命令道:“余烬,叫我的名字。”

        “顾瓷。”余烬轻轻叫着这个刻在他灵魂深处的名字。

        出了一身薄汗的顾瓷看着余烬盛放着他倒影的眼睛,闭了闭眼睛说:“余烬,我离不开你了,这世上没有任何存在能取代你,你已经是我灵魂的一部分了。”

        “所以,别死去,别消失。”顾瓷眼中盈着氲氤的水雾,他褪去了他冰冷的壳子,露出柔软脆弱的内里,“你出现的太突然而不可思议,我怕你的离去也会突兀且不可违逆。”

        顾瓷半趴在余烬身上喘息着,他面色艷丽潮红,眼中却未染欲色,只是有着恍然若失的脆弱和不安。

        终于明白顾瓷先前为什么一直哭的余烬不知什么时候挣开了链子,他轻柔又强势地回抱住顾瓷。

        余烬目光中炽热的爱意和虔诚交叠,他认真地说:“我从数据和虚拟中诞生,只要信仰和执念永不消散,我便永远不会死去。”

        “我会永远追随你、守护你。”余烬宣誓地安抚顾瓷,“我们血肉和灵魂交融过,现在就算你厌弃驱逐我,我也绝不会离开你。”

        “你纵容了我僭越的念想……我可以做个贪得无厌的坏孩子吗?”余烬呼吸灼热,将顾瓷完完全全禁锢在了怀里。

        “贪得无厌?”顾瓷想挣扎开余烬怀抱的钳制,但无力地反抗很快被镇压,他抬眼看向眸色幽深的余烬,语气竭力维持着平静,“你想做什么?”

        余烬突然翻转顾瓷的身位,他将顾瓷覆在身下,捏住顾瓷纤细的腰肢。

        余烬贴在顾瓷的耳边,学着顾瓷刚才的语气,冷淡而危险地说:“做你。”

        余烬伸手捂住顾瓷那双让他心颤的湿漉漉的眼睛,他声音低哑而暧昧地请示:“……余烬想要弄碎顾瓷,可以吗?”

        陷在余烬炽热爱意里的顾瓷缓了缓神,他最后唇角无奈地扬了扬,勾住余烬的脖子,露出那副纵容的予取予求的姿态:“都已经顶撞我了,你还有什么不敢不可以的。”

        余烬覆上顾瓷的唇,动作凶狠神色温柔地与顾瓷缠绵。

        ……

        “特殊治疗仪的申请军方已经审批通过,但陆家插手强行卡住了。”顾雾航面色难看。

        余烬神色冰冷地看了一眼屏幕上标红的截停申请流程:“他们用什么理由截住的?”

        顾雾航压抑着怒气:“你重回军部报道时不是做过全身检查吗?陆家质疑你身上留下的伤没有到需要用治疗仪的程度。”

        特殊治疗仪是极珍稀的军用资源,启动的暗源来自一种极难得到的星矿石,军队里不少军功足够的人也不一定能够兑换到使用权限。

        但“顾瓷”在北境战役中有杰出贡献,便批下来了。

        “那就告诉军方,被我拉入空间黑洞的虫后没有死,而且随时可能再次出现。”余烬把自己的价值当筹码,“没有治疗仪治好我上次身体落下的暗伤,我不会回战场。”

        顾雾航看向余烬,皱着眉:“这么重要的军事情报你怎么现在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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