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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


长恨人心不如水

        午饭时间,吴墉一进门,就看见宝月正在收拾着行李。他吃了一惊,快步上前抱住宝月,问道:“你要走?”

        宝月转过身来,笑着说:“我还能走到哪里去?不过是收拾一下东西,也不知道小荷什么时候才能把我的书带回来。”

        吴墉松了一口气,拉起宝月的手向书房走去,边走边说:“我书房里有许多典藏孤本,平日里我事情太多,你尽管自己去书房里找书看。”

        宝月抬眼看着吴墉,心里很不是滋味,猜忌和怀疑令重逢的美好蒙上了尘埃。为什么她不直接问吴墉,难道他不值得她信任吗?

        吴墉兴奋的把书房里得藏书一箱箱抬出来给宝月展示。宝月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的心好乱好乱,完全失了节奏。吴墉着急给她做婚服其实并不是坏事,至少证明他爱重她。只是,为什么要先斩后奏不告诉她,还有二哥到底干什么去了。她那该死的直觉在提示她,一定有什么事情吴墉不想她知道,而且这个事情一定是不好的事情。

        宝月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子去,遂上前抓住吴墉的手臂用力摇了摇,娇声说道:“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吴墉愣了一下,宝月极少这样没耐性,他点点头,说道:“好啊!我们先吃饭去!”

        饭吃得很安静!吴墉察觉出了不对劲儿,等到宝月放下碗筷,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宝月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茶,看向吴墉真诚的双眼,问道:“婚约被我大哥解除了,我们今后怎么办?”

        吴墉探手越过桌面,抓住宝月的手,说道:“结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改变我娶你的决心。宝月,嫁给我,好吗?”

        宝月看着自己被吴墉紧紧握住的手,轻声问道:“可是我大哥怎么办?我父母怎么办?我二哥他同意吗?”

        吴墉早就想和宝月谈一谈这个事情,干脆趁此机会说开了:“宝月,国内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失了东三省已是国家之殇,中日早晚会决一死战,我们不能再失去更多了。你大哥、你父母已经和逊帝绑在了一起。他们已经不再是你熟悉的父母兄弟了。”

        宝月低下头,泪珠一滴滴滑落在桌布上晕染出大团大团的墨痕。她哽咽着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们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喧和哥哥,就看在我姓瓜尔佳,我二哥他也姓瓜尔佳的份上,能不能帮一把我大哥和父母。他们毕竟是我的血亲啊!”

        吴墉抬手拭干宝月的泪痕,说道:“宝月,我是真的爱你,你就是我的命。我和父亲谈好了,等他回来就为我们主持婚礼。我会把你捧在手心里,这里,南洲就是你的家!”

        泪眼朦胧中,宝月看不清吴墉的脸庞,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可第一个问题,吴墉就避而不答,其它问题又能问出什么答案呢?

        吴墉绕过桌子,把宝月抱坐在怀里,一点点吻干宝月的泪痕,哄道:“不哭了,好吗?万事有我!”

        宝月抽噎着问道:“可是,我是卖国贼的妹妹,你母亲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吴墉呵呵一笑,说道:“这你就想多了,母亲为我的婚事愁得头发都白了,只要我肯娶妻,她定要烧香拜佛欢天喜地的把你迎进门。我父亲也如此,他在乎的只是我能收心好好把南洲军发展壮大,何况娶妻娶贤,他那么喜欢魁星,自然会爱屋及乌,喜欢你的。”

        宝月楼住吴墉的脖子,缓缓印上自己的吻,这一吻并不是源于感动,只是想堵住自己满腔的心事。真如吴墉所说那样吗?吴家会毫无芥蒂的接受自己?那么他这么着急办婚礼真的是源于爱之切,想和自己朝夕相伴吗?可是大哥怎么办?阿玛额娘怎么办?易身而处,倘若吴家犯了众怒,自己可有把握说服阿玛额娘呢?没有!完全没有!她不能再天真的想着两全其美,她必须做一取舍,若舍去吴墉,以他的性子,爱有多深,恨就会有多深!今生恐怕都不会再原谅自己。但是如果舍去大哥呢?倘若真到了最坏的结果,自己和二哥至少还能为他提供庇护。那么,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吴墉紧紧抓在手里,不管二哥到底干什么去了,吴墉现在是眼前唯一的倚仗。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额娘说过温柔是女子最好的武器,要善于以柔克刚。宝月知道阿玛对额娘的真心疼爱是额娘肃清后院的底气。但是吴家家风正,没有太多的女人需要对付。所以打小在额娘那里学到的一切在吴家似乎毫无施展之处。她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抓住吴墉的心,眼下青春少艾,他对她自是疼宠有加,今后呢?吴墉和阿玛完全不同,阿玛是事事不争先,奉行中庸的,可以说是胸无大志。但吴墉不是,他不仅忧国忧民,还心比天高,最重要是骨子里有一股叛逆劲儿!认准的事情,撞破了南墙也不回头。

        过去吴墉对她发乎情止乎礼,只是因为有二哥在,并不代表他真的无欲无求。吴墉身为南洲军少帅,身边不可能没有觊觎少帅夫人之位的莺莺燕燕。她现在没有对手,不代表今后没有对手,尤其是她还有一个不光彩的大哥。自己必须要成为吴墉不能碰触的逆鳞,那么瓜尔佳府就还有希望。

        吴墉的呼吸渐渐重起来,大手开始不安分的蠢蠢欲动。宝月咬着吴墉的唇,娇声说:“喧和哥哥,痒…”这娇滴滴的声音简直就是欲拒还迎的邀约。

        吴墉不想压抑本能,打横抱起佳人,欲向床铺走去。宝月作势惊呼一声,手掌用力按在桌子的碗碟上。伴着碗碟的破碎声,宝月的掌心一片血红。吴墉吓坏了,连忙放下宝月,一边唤人拿医药箱,一边捧起宝月的手掌小心点拔出伤口的碎瓷片。因为用足了力,伤口很深,宝月疼得直吹气。小时候,每当她磕着碰着了,额娘都会这样给她吹气,只要吹一吹就不疼了,可对付真正的创口这一招心理暗示根本不管用。吴墉心疼的不知所措,要不是是他猴急得按不住渴望,宝月怎么会受伤?看着吴墉懊悔和心疼的眼神,宝月有些愧疚。她是故意受伤的,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在乎,眼神是能看出来的。她在试探吴墉的真心。

        吴墉的再三要求下,宝月的手掌被包裹成了大粽子,又专门从母亲房里拨了一个小丫头玲珑,贴身服侍宝月,吴墉反复嘱咐玲珑即便是穿衣系扣都不许宝月亲力亲为。宝月哭笑不得,身后总跟着一个甩不脱的小尾巴,她还怎么去抓吴墉的心啊?这可不是她的本意。

        眼看吴墉的副官在门外探头探脑,欲言又止的样子,宝月催促吴墉赶紧去忙于军务。吴墉有些放心不下宝月,可是昨日军务已耽搁了一天,今日必须要去处理。再三交代玲珑之后,吴墉依依不舍的随副官登车去了海边。南洲军向来擅长水战,考虑到英国、西班牙、葡萄牙这些欧洲小国都是依靠海上战略迅速成为超级强国的,吴墉剑走偏锋,不再妄想在陆战上一争高低,而在海边训练新式海军。

        傍晚时分,阴郁的天空突然起了大风,随着风力的加大竟然飘起雨来,这样糟糕的天气在南洲不太常见,毕竟此时不是台风季。吴墉遣了人来告诉宝月,今晚赶不回来了,让她好好吃饭,小心伤口。

        宝月看着拍打着窗柩的风雨,脑子里的小人来来回回打着架。都说温柔乡英雄塚,要牢牢抓住吴墉一切才有希望。她深知自己正游走在悬崖上,很可能跌入万丈深渊再也爬不出来,也很可能因据守成规而错失良机,她太知道吴墉的缺陷了,年轻气盛的他,含着金汤匙出生,总是过于乐观,过于激进,过于理想化,总是忽视现实的残忍。如果吴家以瓜尔佳府的名声有污为由不同意婚事,她又能如何呢?婚约可是自家大哥退回的。吴家怎样做都是站的住道理的。她是不是应该主动出击拼一把,让吴家不得不迎娶自己,而不是坐等一场空的结局呢?宝月唤来玲珑问道:“少帅在军营可有住处?”

        玲珑摇了摇头,答道:“我是夫人房里的,少帅的事情不清楚!”

        宝月上下打量着玲珑,是个聪明姑娘,对于自己这个身份存疑的陌生人,实在是多一句不如少一句。宝月也不为难玲珑,吩咐道:“多拿一床被子来吧,我有点冷。”

        玲珑很快抱着被子过来,手脚麻利的将床铺铺好,宝月挥了挥手,说道:“你回自己房里睡去吧!我这里自己可以。”

        玲珑摇了摇头,说:“不行,少帅吩咐了,我必须贴身伺候您!”

        宝月笑着说:“我在外多年,习惯了一个人。房里突然多一个人,我怕自己睡不着!”

        玲珑立在原地没有走开的意思。

        宝月无奈的说:“这样吧,我真的不习惯睡觉时屋里有人,你睡在外间可好,有需要,我就叫你。”

        玲珑脆生生的应下,关上里间的灯,轻手轻脚在外间的塌上铺好了床铺睡下。

        宝月竖着耳朵听外间的动静,却只听见屋外的风雨声。她突然鄙视起刚才冒出来的想法,真要这么做了,和那些被额娘赶出府的自荐枕席的丫鬟们有什么区别呢?自幼饱读诗书,深谙孔礼汉仪,如今她要将额娘多年的教诲踩在脚下了吗?这简直是自甘堕落。狂风骤雨之夜,宝月的心思如同风浪中漂泊无依的小舟,起起伏伏间,计算着得失和成败。许是因为阴冷潮湿,许是因为伤口过深,宝月的手掌一跳一跳的疼起来,开始还能忍耐,过了子时之后就疼得无法喘气,身子开始一阵冷一阵热的打摆子。屋外的玲珑听到里间翻烙饼似的动静,立即起身查看,只见宝月的脸色黄如蜡纸,唇似乌雪,豆大的汗珠已经沁湿了枕头,可还是一个劲儿发抖喊冷。玲珑惊住了,立刻叫人去请大夫,又遣了车夫去军营给吴墉报信。看着昏迷不醒的宝月玲珑害怕起来,她后悔自己不该睡在外间没有及时发现宝月的异常,她更后悔自己一开始就没把宝月当做主子多少有些怠慢之意,她看得出这个少帅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很是上心,但也因为来历不明也就没有觉得这个女子有多重要。少帅吩咐了她寸步不离,她却没有做到,如果这个女子真的出了意外,以少帅的性子杀了她泄恨都有可能,夫人不在,谁敢给她求情呢?

        玲珑强自定下慌乱的心神,紧跟着大夫,忙里忙外,煎药,敷药,喂药,不敢有一丁点儿大意。

        吴墉收到消息后,立刻起身回家。风雨还未停歇,道路泥泞不堪,司机不敢开得太快。吴墉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宝月身边去,眼看司机慢的像老牛拉车,上前一脚把司机从车上踹下,自己开着车飞一般的赶回家。

        到家时,宝月还在高烧昏迷中,手上的纱布已经拆开。大夫解释道,伤口本就深,纱布缠太紧太厚,反而不利于血液循环,伤口因为缺血不但没有恢复还出现了坏死。现在已经将坏死的组织剜去,涂了药,也饮了药。只要高烧褪去,人很快就可以醒来。

        看着宝月掌心巨大的伤口,犹如一个狰狞的裂痕,无论怎样养护,那里都会少一块肉,留下一个永远无法填补的坑。吴墉红了眼珠子。怎么会这样,又是因为自己,才害她伤上加伤。说什么会捧在掌心里疼她,却害的她剜掉了掌心之肉,难道自己真的不配拥有宝月吗?

        吴墉将所有军务移到了客房的外间处理,为的就是随时随地观察宝月的情况。本来吴府众人对宝月的身份还有些非议,只觉得是少帅一起留洋的同学。这几日关于宝月的身份大家也都知道了,原来宝月不仅是曾和少帅定过亲的人,还是魁星少爷的亲妹子。这么说起来很有可能成为正头主子啊!上上下下的人都打起精神,小心伺候着客房里的事情。

        宝月的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痂,但人还在昏睡之中。医生解释说,宝月应该是长时间的疲劳过度,加上忧思多虑,心火旺盛,这才埋下了病根,外伤只是个引子,又遇上这阴湿天气,才会病如山倒,她需要长期的调养。医生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南洲女子体质大多阴虚怕寒,但宝月的体质却如男子,阳气旺盛,血气方刚,这样的女子怕是性子又拧又烈啊!

        吴墉不在乎宝月性子是拧是烈,至少他们相识以来,宝月都是对他百依百顺的像一只听话的猫,性子再烈那也是挠别人的,没什么不好。他日夜守在宝月的外间,希望宝月醒时能看见自己,因为宝月说过不想醒来时看不见他。

        为了照顾宝月,海军的事情已经一拖再拖,仅靠副官传话,效果并不理想。吴墉眼看实在是拖不得了,只得随着副官去港口。

        事情就是这样的差强人意,吴墉守了两天都没有守到宝月醒来,他前脚刚走,宝月就睁开了眼,入眼只有趴在床沿小心守着熏药炉的玲珑。宝月张了张嘴,哑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玲珑连忙拿起水壶给宝月倒了一杯温水,小心喂给宝月润喉,轻声细语的说道:“您睡了两整天。”

        宝月四下看了看,屋里屋外冷冷清清的,没有吴墉的身影,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心思通透的玲珑解释道:“少帅收到消息后就连夜赶了回来,守了您整两天,刚刚才走。走之前反复嘱咐我们好生照顾您,您一醒就立刻通知他。”

        宝月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这样的话听听也就算了,从前额娘生病,不管阿玛到底是提笼遛鸟去了,还是赴宴吃席去了,她也会这样安慰额娘的。不在就是不在,最想见他的时候,他不在,任何理由都是苍白的。她其实一直知道的,吴墉是一只自由飞翔的雄鹰,她曾想锻炼自己的翅膀陪他飞翔,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翅膀了。

        吴墉刚到军营就接到宝月已醒的消息,只是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也不能一来就走啊!他集中精神快速处理,巡查完布防后,连着主持了三个会议解决了发现的问题。此时夜已深,吴墉顾不上吃晚饭,趁夜赶回家。

        到家时,宝月已经吃了药睡下,他在外间细细问了问宝月醒来后的情况,玲珑不敢隐瞒,轻声说道:“回少帅的话,小姐醒来后精神不太好,一直没怎么说话,药是按照方子卡点吃的,伤口也换过了敷料。医生来看过,说没什么大碍了,好好调养即可!”

        吴墉点点头,又问道:“醒来后可吃过什么?”

        玲珑摇了摇头说:“小姐说没胃口,勉强喝了两口粥,就睡下了。”

        吴墉皱了皱眉,这可怎么行呢?本是外伤,却因忧思多虑憋成了内伤。宝月啊!宝月你在忧虑什么呢?不是告诉你,万事有我吗?我就是你今生的依靠。

        吴墉在宝月床边徘徊了一会儿,就回了书房继续工作。

        鸡打鸣时,吴墉猫着腰钻进了庖厨,把当值的厨子吓了一跳。前几日少帅心血来潮非要做糖醋排骨,已经是弄得伙房里的人如临大敌了。今儿个少帅又唱哪出戏啊?

        吴墉揭开米缸看了看,问道:“有泡好的粳米和黄豆吗?”

        厨子忙答道:“早膳安排的豆浆和米粥,这两样食材都是二更天起来泡上的。”

        吴墉笑着说:“那太好了,找个砂锅来,再拿些山药和百合。我要熬粥!”

        厨子不敢多问,依着吴墉的意思把所有食材洗净切好,又端来了小炭炉和砂锅,看着少帅将泡好得豆子用小碾子磨成了豆浆,又把其他食材和豆浆一股脑的倒进砂锅里,拿起小蒲扇盯着炭炉里的小文火,看着火候。厨子轻声劝道:“少帅,这熬粥费工夫,小的在这儿看着火,保证火候错不了!”

        吴墉摆了摆手说道:“这是我的心意,不能假手于人。”

        厨子一听心里跟明镜似的,肯定是为了客房那个小姐,想想少帅在军中呼风唤雨的好不威风,到头来这英雄终究是难过美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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