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还要趴到什么时候
好一个戏精……白火有许多槽，又没办法吐。
趴得身体略微僵硬，但看底下这俩越来越火热，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样子，白火心里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啊，对了，由于位置正好，白火能看得到奏折的内容，以及修永帝的批奏。
这批奏嘛，大致分为三类：
一是修建水渠，利国利民那种。他就批一个“准奏”；
二是弹劾骂架，百官之中派系众多，总有打小报告的，不过说的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去路边小吃摊不给钱，逛江花阁争花魁之类的。
这种事该是常有的，修永帝通常会批一个“已阅”，表示后续观察。其实后续大抵是记不得这种事。
第三种嘛，大概就是给皇帝刷印象分的。内容通篇好话，其实说了半天啥事都没有。
修永帝要是心情好，也会批一个“已阅”，要是心情不好，就直接写个“狗屁不通”或者“狗屎”。
就是这个随性，反正他是皇帝，想怎么批都行！
白火正无所事事地看着，忽然觉得手指有些痒，眼神扫了过去，发现一只红色的小蚂蚁在他手指上慢悠悠爬着。
沙华国的皇宫建得不咋样啊，居然还有蚂蚁。
白火默默举起大拇指，轻轻按在这只蚂蚁身上，微微用力，结束了这倒霉宝宝的生命。
老太监的动作一滞，不着痕迹放下墨条。修永帝轻轻咳了声，老太监又拿起墨条慢悠悠磨了起来。
时间又过去许久，这堆奏折终于是批完了。
白火差点哭出声，终于完了！他真的是趴得太久了！
此时外面天色都已经黑了，掌灯的太监都点上了蜡烛。也就外面时不时闪过的蹦迪光证明了那俩还在打着架。
“终于完了！”修永帝揉了揉僵硬的肩膀，放下朱砂笔。抬头看了看天色，惊讶道：“已经这个时辰了！你去御膳房，给朕寻点吃的。”
老太监低头应道：“是！陛下。”随即走出去，顺手轻轻关上了御书房的门。
修永帝默默坐在桌前，桌上的烛光把他的身影照得忽明忽暗。
正待白火纳闷这皇帝究竟在想什么时，忽然听到底下传来平静的嗓音：
“白家小子，你还要趴到什么时候？”
白火顿时一惊，心知已经被发现，还被认出了身份，只能讪讪地从横梁跳了下来，落地时轻盈无比，拉下脸上的面巾，讪讪问道：
“陛下是怎么认出火子的？”
修永帝平静说道：“你这身衣服，祭天大会时朕见过。”
他仔细看了看白火的脸，忽然笑道：
“朕还以为是白红武艺恢复了，没想到是你这个白家二儿子！众人都以为白家二儿子是个纨绔，却没想还有这等身手。”
白火拱手，恭敬中带着乖巧道：“家父管得严，从小操练得紧，火子虽无法修炼，但基本的身手还是有的。”
修永帝问道：“你来朕这御书房，所为何事？”
白火眨眨眼，正想搪塞过去，却见着修永帝又慢悠悠说道：“你年纪尚小，朕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擅闯皇宫这种罪名朕不会怪罪于你。
“只是，若是下次见着白将军，朕忽然想起来，无意间这么一提……”
“陛下！我是想找你讨要些生命之水！”白火只觉得屁股隐隐作痛，急忙说道。
“生命之水？”修永帝怔了片刻，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最后不确定地从书桌金黄色的幔下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问道：“你是说这个？”
瓶子一拿出来，屋子里的清香顿时又浓郁了几分。
好家伙！原来藏在这儿！这些皇帝是把生命之水用来熏脚气吗？白火的小脸上堆满笑容：
“是！就是这个！”
修永帝起身，随意拿了一个书架旁的空瓶子，倒了小半进去，递给白火：“够了吗？”
“够了够了！”白火连连点头，急忙接过，心里对修永帝的好感增加了几分，没想到居然这么好说话。
“我还当是什么事呢。”修永帝随意摆手，一点帝王威严都没有，又懒散坐回椅子上，温和道：“白将军为国征战，守护疆土，就这点生命之水，想要直接拿就是了。”
“多谢陛下！”白火低头感谢道，心里却是暗暗一叹，这算是欠下人情了啊！
“行了，你先下去吧，下次有什么想要的直接来找朕就是了。”修永帝温和说道。
“是！”白火躬身又行了一礼，正要退出去，忽然又想到什么，一脸的欲言又止。
“朕不会给白将军说的。”修永帝没好气地补了一句。
“谢谢陛下！”白火这脸挂着笑，屁颠屁颠离开了。
拉开门，门外守着的两个太监见着白火出来，顿时大骇，正要出声，就听见一声威严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放他走！此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是！”
白火心情大好，朝两个太监笑了笑，轻轻把御书房的门关上，大步离开。
御书房里，修永帝等了会儿，确定白火不会再回来，才把剩下的半瓶生命之水放回书桌底下，又在下面摸索了会儿，翻出一个小瓷瓶，慢悠悠喝了一口。
片刻后，门推开了，老太监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是白家的二儿子。”修永帝又抿了一口，悠悠说道。
老太监愕然，“传闻白家二子文不成武不就，没想到会是他。”
修永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能悄无声息溜到沙华皇宫来，还能结交到能和曹喜过招的一流高手。
“我观他谈吐，完全不像是十二岁不到的孩子，刚才和我交谈时，也一直想用年纪尚轻糊弄过去，可以说是思维敏捷，胆大心细，就这样，还文不成武不就？”
老太监张了张嘴，低声道：“可能是白红之事让白将军心里有了芥蒂，才故意要如此出众的二子故意隐藏……”
修永帝摆摆手，“不会，白闻才不是能想出这种计谋的人。”
老太监莫名就赞同了。
“所以我断定，是这小子从小心性成熟，虽然比不上当年的妖孽白红，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老太监默然片刻，试探着问道：“若是让他成长起来……”
修永帝摆摆手，起身，负手望着天空，“白家二子无法修炼武艺，这是曹喜给出的结论。即使心性成熟，最多也只是个谋臣，不足为患。”
“是奴才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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