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无情
不远处的村子上空映射着诡异的红光，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似乎是被红光震慑，痴痴地望向远方，菀宁上前拍一拍男子，让他回神，
“不要多看哦，那可不是好东西。”
男人回头看向她，眉目温和，五官似木，端重俊朗，菀宁心软了，将一枚碎玉给他，
“拿着吧，离那个地方远些。”
男人开口，声音温润磁性，
“你知道那里是怎么回事吗？”
“你也看到那里红光诡异，妖异之相，活人不能去。”
“姑娘怎么知道？”
男人有些好奇，菀宁看上去只是个大家闺秀，怎会知道这些，又是在这荒郊野岭的旅店，也无仆从跟随，不像寻常人家的小姐。
“我是妖师，为了你看到的那片红光而来。”
菀宁语气温柔，长发被三支金玉钗固定在脑后，朱唇轻点，美艳如画，气质平润，让人无法和游走江湖的妖师联系在一起。
“没想到姑娘深藏不露。”
菀宁礼貌一笑，转身回房，现在还不知那地方有什么鬼怪，但是她并不惧怕，只是觉得麻烦，不管有什么怨念，早早报了仇，回去投胎，做什么为祸一方，被她收服，还得受一番苦楚，何必呢？
她只身一人，叫了碗面食，便上路，走出不远，忽然被一孩童缠住脖颈，那孩子浑身青黑，散着恶臭，笑声尖利，引人反胃，
菀宁不知从哪里取出长鞭，手下稍微用力，那孩童便皮开肉绽，倒在地上嘶嚎，再一皮鞭，那孩童便没了声息，只在地上抽搐，
“告诉村子里的妖物，菀宁来了。”
那孩童惊恐异常，瑟缩着，举起双手，头贴在地上跪下，
“我不收你，你自己将冤孽洗情便去投胎。”
刚走没几步，就看到白天那男人又被一男童缠住，似乎要被拉着走上一座桥，菀宁皱起眉，早和他说不要过来，这样不知善恶，将自己带进囫囵，
随手折下一根长枝，向那妖物抽去，一同皮肉烧焦地气味，男人不明所以，
“你为何对这孩子出手？”
菀宁冷冷一笑，指着地上黑乎一滩，
“等那妖物带你过桥，你便魂飞魄散，将这肉身拱手让人。”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妖物迷惑，连忙道谢，
“同你说不要靠近，你怎么还要过来？”
“我奉命前往，不得不走。”
原来男人是当朝十五皇子的随从，皇子被皇上安排前往这里平息祸乱，他被安排探查情况，
“真是糊涂，只身一人。”
菀宁看一眼男人，叹一口气，无奈地说，
“你回去吧，明日天亮便回去禀报，祸乱平息。”
“你一人前去？”
男人有些忧心，菀宁看起来弱不禁风，
“那你去送死吧。”
最讨厌这些多嘴多舌的人，毫无用处的话语说起来既没用，又惹的人心烦，
男人语塞，沉思一会将怀中碎玉递还菀宁，
“姑娘一人小心便是。”
“你拿着吧，没了这个，你回不到旅店便魂魄飘散。”
男人惊愕，看着那小小的一片碎玉，又看着菀宁，
“敢问姑娘大名。”
“以后不会遇见，知道无用。”
菀宁径直离开，三两步便到那红光之处，外面看起来红光冲天，走进确实，一片白茫茫，花果飘香，走过的人也是面目和善，容貌美丽，看一眼菀宁，忙匆匆低头跑开，
“大人何时来的？”
一容貌清秀，面露病气的男子出现在菀宁面前，姿态尊敬，
“你便是这里领主？”
“小人良宇。”
“这里有什么事？红光冲天。”
“有孤魂不服管教，伤了凡人。”
菀宁看一眼他，
“你管不住？”
良宇面露难色，苦涩异常，
“我知道了，只告诉我在何处。”
得了去处，菀宁径直前往，正看几个獐头鼠目的妖物正在争抢一具尸体，菀宁也不啰嗦，指尖飞出几片碎玉，那几个妖物便化成脓水，那具人尸已不成样子，菀宁厌恶的看一眼，叫来良宇，
“身子不行便早早让位，这边怨气冲天的，死了不知多少人，让人间那些妖师知道，连你们也得收了，外头那些魂魄你也救不了。”
“大人说的是，只是现在世道难，我寻不到接班人。”
“随你，这个问题我暂时替你解决，多的我不想插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最好祈祷自己能解决。”
男人为难的低头，想开口，又深知菀宁是无情之人，不敢多话，
“趁早离开这里，旁边便是噬魂桥，那里多少浊气，这些老弱迟早同那些走了邪道的孤魂一样，迷了心智。”
“小人何尝不想，只是无处可去。”
菀宁伸手，指尖在良宇眉间一点，登时他便感觉体内气血充盈，
“往东走，车月国，刚经历战乱，血气足着呢，冤魂也多，能不能收服便看你本事。”
说罢便不见了踪影，良宇立在原地，心里感激，赶忙通知领地其余魂魄，总算是有了归处，从前他可以依仗自身强力管控孤魂不受噬魂桥影响，现在他也年岁渐长，心有余力不足，看着越来越多孤魂堕入邪道，只能眼睁睁看着，现在他强健，又有了去处。
菀宁落脚一家酒楼，窗外人群熙熙攘攘，她叫了茶点，慢慢品味，偶见几个魂魄混在人群，她只当没看见，自寻麻烦的芝麻小事。
“小姐，正巧遇见你。”
是那天那个男人，菀宁不想理他，看着窗外不回答。
“当日之事小姐勿怪，是鄙人鲁莽，不听小姐劝告。”
“知道了，多余的话不必再说。”
菀宁起身，刚寻到口味不错的茶点，此时又得离开，她厌烦的看一眼男人，扔下钱币，转身离开，
男人在身后紧追不舍，菀宁愈加烦心，
“你若跟我，我便让你和宫里男人无不同。”
她语气阴冷，本就不是良善之人，当初见他儒雅才动了私心，早知让他送死，倒免得今日麻烦。
男人被吓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小姐，连某并无恶意，只是想感谢小姐。”
菀宁听到他的声音便觉得厌烦，闪身进了一个小巷，转身便到另一座城池，寻了酒楼，要了上房便临窗坐着，耳根这才算清净。
“你这样厌烦同他人讲话。”
苍蛮笑呵呵坐在一旁，放下几颗水灵灵的果子，
“刚摘的。”
菀宁这才不阴着脸，
“凡人聒噪至极。”
“他们只是感谢你。”
“多余口舌，只能惹人心烦。”
“你当真是无情。”
菀宁冷冷看他一眼，慢悠悠吃果子，甜丝丝，脆生生的，是蓬莱林中才会生长的红果，
“早知你这样，琉罄何必放你下凡，扰动那些妖物，珏得叫苦不迭，说你动不动打死他的人。”
“若魔君放我入魔界，我也可让魔君叫苦不迭。”
苍蛮无奈一笑，
“罢了，早知你是这样脾气，你还要去哪里？我随你一起。”
菀宁将果子放下，直直地看着苍蛮，盯着他，直到他开口求饶，
“我不问，我不问，你别乱来就好，我来看看你就回去。”
“春休绣的？”
苍蛮腰间带着一个青色绣栀子花香囊，这是人间的东西，天界也只有身为凡人的春休会做这些小玩意儿，
“精巧吧？我向她讨的。”
“你莫对她上心。”
菀宁早知道春休的结局，一个凡人在天界能有什么好下场，只是与她无关，上清那样偏执，她也不想多管闲事，苍蛮不坏，她适时提醒，免得到时他伤心。
苍蛮无所谓一笑，
“她一个人孤单，我只是常去看她。”
“随你。”
菀宁做出送客姿态，纵使她与苍蛮是好友，她也不许他跟着，独来独往惯了，她恨极了有人扰她清静。
“那我便走了，你顾好自己。不如和琉罄认个错，回去吧，你这样在人间游荡，何时是个头？”
“我何错之有？”
冷冷一眼，苍蛮登时哑然，只得起身告别，菀宁依旧临街坐着，面无表情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内心嗤笑，
借她之力平息动乱，又忌惮她能力强盛，将她软禁，受不了六界指责，便称是她冲撞天君，假意将她流放，实则是让在她流放中消耗神力，可是她本不是那些寻常神君，怎可能被削弱，当他发现这种方式并不能达成目的，又让苍蛮当起了说客，劝她回去，将她囚禁在身边。
从前她是好脾气，也只当琉罄是小孩子心性，现在她已看清，神从成神那一刻起，他们内里已经腐朽，只剩道貌岸然，和人间并无两样，甚至不如人间清明，好歹她能看清人想要什么，但是那些神他们的欲望之可怖，她只剩恶寒。
厌恶的将手中的玉片甩出，自虚无中，隐约闪现一个人影，痛苦的看她一眼，眼中是不敢置信自己会被发现，便消失不见，她下手重，毫不留情，直冲死穴打去，至少打散他千年修为，若是寻常小仙肯定就此化为虚无，但那人明显是上神，只是重伤尚有能力回天界。
自月余前便跟着她，她不语，不是默许自己被人监视，她早早提醒，却不知好歹变本加厉，此时还想做小动作？琉罄真是什么下三滥手段都用得出了。
从前他不是天君，好歹是个知礼数懂善恶的神，如今竟成这幅样子，便是那样寻求权力之巅吗？殊不知她看了多少届天君，都是为此消亡，他便真的以为天君是更迭换代的？每一任天君卸任都是自毁，何曾有善终？除了从前的那个眉目疏离的人，想到这里，她眼神难得柔软，随即又成了那副无情无欲的样子。
菀宁继续游荡着，走到魔界入口，她抬眼看城门上驻守的魔军，将一玉片扔过去，
“代我问候魔君。”
菀宁刚走没几步，魔君子兰便追上她，
“许久不见你。”
“近来可好？”
子兰微微一笑，两人相对坐下，闲话几句家常，
“你若不乱动我魔将，我希望你可以暂留我宫中，少些奔波。”
“引火烧身。”
菀宁就是烫手山芋，在谁身边都会引得琉罄不安，
“你太桀骜。”
子兰叹气，菀宁太过强悍无情，哪个君主都会忧心，虽然菀宁无心权势，只是琉罄终归是有些多心，不似从前的君主，
“不是每个天君都如铭书。”
话音刚落，子兰便感觉带菀宁眼刀子的冰冷，住了嘴，
“路过魔界，问候你，看你无恙，就此告别。”
子兰似乎还想说什么，菀宁已经消失不见，他暗暗叹息，太过强大也是会孤独的，若铭书还在，也许菀宁还会有个说话的人。
人间的日子孤苦，却也过得很快，苍蛮又寻上她，说他要成婚了，和鬼王珏得的妹妹，
菀宁想起那个眉眼如画的姑娘，是个良配。
苍蛮忽然又说，他心中所喜是春休，菀宁皱起眉，那个凡人，似乎样貌不错，不爱说话，安安静静的，
“你若喜春休，便不要耽搁珏得妹妹，得一想一，最是恶心。”
菀宁话说的难听，却也点醒了苍蛮，他看一眼菀宁，匆匆告别。
“你同他说了什么？”
子兰诧异于苍蛮见一面春休便老老实实回去成婚，他知道，苍蛮来找过菀宁，否则他没那么老实，
“寻常话而已。”
菀宁拈起一块小点，看一眼子兰，
“春休的手艺？”
子兰点头，极其俊朗的五官，独独一双眼睛毫无生气，却丝毫不低让那俊美，
“苍蛮说你在人间常吃这些，我想着你喜欢这些。”
菀宁起身，后脑的三支金玉钗，历经百年颜色有些暗淡，
“你是想问虞谧转生之后在哪里吧？”
子兰不语，却已经默认，
“一个个都痴情。上清也是，你也是，苍蛮更是。”
菀宁长叹一口气，
“去吧，往东走，有一药王谷，有一女子，便是她，只是她命不久矣，你若想去，便去吧。”
子兰拱手行礼，
“若铭书有消息”
菀宁打断他，
“我在人间游荡，并非为铭书。”
子兰沉默片刻，还是将心中所想说出，
“铭书当初消亡，只是将自身神性湮灭，他仍留有魂魄在人间，只是”
菀宁冷脸，语气不善，
“我早知，是琉罄动了手脚，铭书魂飞魄散。”
子兰望着她，她居然知道真相！既然知道，为何会放过琉罄？从前铭书那样珍重她，为了与她无拘无束厮守，才将自身消弭，但是被琉罄动了手脚，才至魂飞魄散，菀宁孤单了万年，为何？他不明白。
“我知你想说什么，琉罄毒辣，却是个好君主，铭书是看着天界喜乐才决定消弭，我若向琉罄问罪，你知后果如何，铭书不愿看到，何况流英年纪尚小，还无力成为天君。”
菀宁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子兰却心如擂鼓，她的言外之意便是，一旦流英长成，琉罄便无存活可能。
那是天君，神界的君主，菀宁却将他说得那样轻描淡写，他实在不知菀宁深浅。
当初虞谧为天界的事，遁入轮回，才勉强平息，而菀宁只是用不到两个时辰便将一切处理妥当，这样恐怖的能力，不怪琉罄忌惮如此，幸而菀宁淡薄，无心琐事，琉罄怎么不明白，若菀宁要争，他如何有机会取代铭书。
菀宁游荡在人间，忽听几个小妖说，妖神苍蛮喜得一女，她忽然有些恍惚，时间过得这样快吗？总觉苍蛮昨日才成亲，今日已有了孩子。
“你来了。”
苍蛮稳重不少，初为父亲，他满眼笑意，
“听闻你们有了孩子，来看看你。”
苍蛮将孩子抱出来，小小的，软的像一团云，菀宁对孩子并无多少感觉，只觉这孩子有苍蛮的模样，还算亲切，她拿出一块红玉，递交苍蛮，
“如此大礼。”
菀宁甚少会有如此完整的玉拿出，又是特殊的红玉，这是份大礼，
“收着吧，让孩子贴身带着。”
她做事总有道理，苍蛮信她，
“流英近日怎样？”
“青出于蓝，心思细密良善。”
菀宁从不问与天君有关的事，为何现在忽然对身为天帝之子的流英这样关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便好。”
说罢，菀宁便转身离去。
“你觉得奇怪吗？”
苍蛮将此事告知前来看望的鬼王珏得，珏得面色一沉，让苍蛮赶快通知子兰，自己先去天界，
菀宁回天界了，见到了春休，是个动人的女子，只是十分虚弱，
春休看着出眼前的女子，她愣住，从未见过如此貌美之人，她散发出一种气息让她长久以来的痛苦减轻不少，
菀宁没有多待，上清是孩子心性，不让他心痛一回，不会懂事，她不想管他和春休的事，
等子兰慌忙赶到时，苍蛮与珏得站在神殿外，不能靠近，
“流英和琉罄都在里面。”
珏得额头满是冷汗，
“她要动手了。”
子兰只觉大事不好，唯有苍蛮不是真相，以为菀宁和琉罄又起冲突，
“流英是新天君，琉罄消弭了，你们回去准备贺礼吧。”
菀宁发髻微微凌乱，气息不变，转身离开，三人看向神殿，被抹去记忆的流英正在伤心父亲的消弭，就像是十分平常的天君消弭，天帝之子继位，子兰与珏得对视一眼便知发生什么事，
菀宁与琉罄的恩怨便到此为止。
子兰来找她，说他寻到了心中之人，特来感谢，菀宁淡淡笑着，子兰一时间被晃了眼，菀宁是极美的，只是从来不笑，现在她脸上的笑容倒显得反常，
“你看起来有几分欢喜？”
“寻到铭书自然欣喜。”
子兰疑惑，铭书早已魂飞魄散，她怎么会寻到？但是她是菀宁，有什么不能的？
“当初琉罄剥离了铭书的神性，独自吞噬，他身上尚有铭书气息。”
子兰一阵恶寒，身为天君竟用如此下作手段，忽然忧心起流英会不会如琉罄一般，
“我取了他的颅骨，将那点气息附到凡人身上。”
子兰更加恶寒，依照菀宁的性子，她如何取骨，他便知晓，可知琉罄消弭前的痛苦。
“附身了凡人，那个只是沾染他的气息，并不会变成从前的他。”
“我知晓，只是想看一眼铭书的样子，他离开的太久，我快忘记他的样子了。”
菀宁面容平和，似乎并无多少难过，子兰却知晓，对于菀宁来说，铭书是怎样的存在。
那样重要的人，居然快忘记他的样子，菀宁痛苦了这样久，现在这样平淡的说出，她是否能放下？
“从前历代天君只当我是祸患，将铲除我视为大事，我不愿招惹，便隐居。
原以为铭书也只是个寻常天君，他却几次三番寻我，请我回天界，那样心诚，被我驱赶依旧好脾气的守在我的居所。”
菀宁少见的说出这样多的话，子兰静静地听着，他知晓失去挚爱苦楚，从虞谧消失那一刻，他恨不得掀翻天界，菀宁却能静静的在人间游荡那么多年，他以为菀宁对铭书，并无那样深的情感，但是细想，菀宁从前的境遇，辛苦那么久才遇见铭书，却被人陷永不能见，她心中该是何种滋味。
“能遇见铭书这样好的人，我也不再多求，我有这样的能力，得到又失去，便当是给我代价吧，只是铭书成了牺牲品，实在不应该。”
子兰默然，菀宁也不想多说，起身离开，返回人间，寻到铭书气息附身的男子，站到他身边，
“你来了。”
男子惊喜的握住菀宁的手，
“你这一去两年，我以为你不回来。”
“人间时间与天界不同。”
男子便是那天她在噬魂桥便遇到的人，
“我在人间等的辛苦，以为你将我抛弃。”
“你是王爷，有何辛苦。”
“相思之苦。”
菀宁微笑，轻抚他的眉眼，似乎还是有些铭书的影子。
“我们成亲吧。”
虞连城点头，
“我只娶你一人。”
菀宁摇头，
“三年之内，你不再娶，三年后，我会离开。”
虞连城瞳孔一震，
“为何？”
“你不要多问。”
虞连城知道菀宁不是一般人，一开始菀宁寻到他的时候，便没有对他隐瞒，菀宁不说的，他也不多问。
喜烛之下，菀宁美得山河失色，她一身嫁衣，恍惚回到了铭书消弭那天，她一身红衣，等着他变成凡人，两人便一起归隐山林，她在红烛下坐了三天三夜，没有等到他，寻到神殿，感受不到一点铭书的踪迹，唯有琉罄身上，似乎带着铭书的影子，她立马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铭书说过，琉罄是唯一能接手的人选，嘱咐她不要对琉罄出手，可能也是预感到琉罄会做什么了吧？
铭书将苍生都考虑到了，独独少了她，要说怨他，也有，将她抛下，但是怨他又能怎样呢？徒增自己伤心罢了，她早已心力交瘁，不想怨任何人，如今她也解决了琉罄，没什么好思虑的了。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虞连城掀起她的盖头，眼中柔情万千。
“当真三年便离开了？”
苍蛮不敢置信，她好不容易寻到铭书，就这样放弃了？
“铭书早消弭了，我清楚，寻他不过想了当年遗憾，事情做完，不离开做什么。”
“你当真是无情的可怕，你若做天君，我真害怕。”
“你这话别再流英面前说。”
菀宁轻飘飘看他一眼，苍蛮却觉的后背一凉。
“你已离开他这样长时间，不会想念吗？”
苍蛮其实想说，他们已经成婚，真的会这样干脆的断了联系吗？
“他早已遁入轮回，连铭书那点气息都无，有什么可想念。”
苍蛮嘴里嘟囔，
“果真无情。”
“得了，我回了，还是住在从前的地方，有什么事可以寻我。”
菀宁挥挥手离开，她头上的金玉钗似乎又黯淡了几分。
“那是铭书送她的。”
子兰轻轻抿一口茶，和珏得对弈，
“万年未曾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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