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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倾城心中,如意公主一直都是天真活泼的,甚至是不谙世事的,如今倒是第一次听见如意公主说出这样的话来,顿了顿,方才说道:“主子别多想,主子还有琳琅姑姑和奴婢在呢!”

  如意公主知道她这话的意思已经表示她的猜测是对的,如今只是像小鹿一样偎依在倾城身侧,恍然无助,对于来到宁王府,她一直都是开心的,毕竟这儿没有这么多规矩,可是如今,她却是有些后悔了,只是后悔了又能怎么样?如今她已经不是隋朝的公主,只是秦王府一个待册封的孺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内间传来了萧主子那抑制不住的呕吐声,倾城这才带着如意公主走进去,可是刚一进去,就问道强烈的苏合香的味道冲鼻而来,只是这香味却是太过分了些,甚至是有些刺鼻。

  倾城知道,这是萧主子想要盖住污秽物的酸腐味儿,但是这想起混着污秽味儿的味道,实在是让人更加难受。

  突然,如意公主也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好像也要吐了出来,她倚着门框,不过是干呕了两声,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吐出来。

  倾城在一旁看见了,吓得急忙上前扶着她,着急问道:“主子,主子,您怎么呢?”

  李绍明见状,也是着急得很,只是看了这头,毕竟顾不上那头,如今只是隔着远远地问道:“如意,你这是怎么呢?莫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如意公主虽对他有所埋怨,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如今她更是无论如何也使不出性子来,只是低声说道:“没事儿,我只是有些受不了这个味儿。”

  倾城偷偷窥了萧主子一眼,瞧着她脸上除了苍白与难受便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心中却是有些欣喜的,王爷在这个时候还能够顾得上如意公主,若换成了别的主子,怕是这个时候连杀了如意公主的心都有了。

  听了这话,李绍明脸上的担忧才没有这么浓郁了,只是微微侧过身子,对着随行的永顺说道:“快去派人找一些新鲜的薄荷叶来!”

  说着,他又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都是怎么呢?一个二个都呕吐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倾城听到这话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什么也顾不上,忙大声说道:“王爷,快找人给萧主子瞧瞧吧!”

  她这话说的众人都是一愣,瞬尔便觉得有些大惊小怪了,孕妇呕吐本就是常事,哪里就值得这样?若是每个孕妇吐一次就请大夫来看看的话,那宁王府中不备十个八个大夫怕是不够了。

  萧主子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来,无力说道:“没事儿的,我之前也经常呕吐,没什么大不了,想必也是方才用了些油腻的东西,所以这才导致呕吐的反应严重了些。”

  李绍明倒不像她那样粗心,只是点点头,算是允了,这才侧过身子来对着萧主子说道:“事关孩子的安危,还是小心些好,若是真的没事儿,权当大夫来给了把了平肝脉便是了,府中备着的大夫本就是用来看病的。”

  萧主子听闻他话中字字句句不离开孩子的安危,却是连一个字都没有提及到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白了几分,扯出一丝牵强的笑,说道:“是。”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倾城见状,便凑上去说道:“不如王爷去外面等着吧!”

  李绍明点点头,这屋子里的气味却是有些不大好闻,便抬脚朝着外面走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对昭梦吩咐道:“好好照顾你们家主子。”

  只是,等着李绍明在外间刚刚坐下来,却倏地见到昭梦从里面冲出来,哭着嚷着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主子见红呢!”

  一听见这话,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萧主子的胎不过才四个月,再加上萧縢妾的身子一向不好,若是这个时候见红,怕是十有八九都保不住了。

  还是如意公主最先反应过来,她吓得连声音都变了,急忙喊道:“快,快去催催大夫,叫他跑着来!”

  什么!怎么就见红了呢?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倾城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其他,推门就狂奔进来,一路小跑到床榻旁,果然见着萧主子瘫坐在地下,八宝拔步床的床绫上点点鲜血,让人触目惊心。

  见到倾城进来,萧主子却是皱着眉,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变得好像宣纸一般,她紧紧抓着倾城的手,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有人……有人想要害死我的孩子……”

  “萧姐姐,你怎么呢?你可别吓唬我啊!”如意公主从外面走进来,看见萧主子的模样也是吓了一大跳,快步走上前来,紧紧抓着萧主子的手,随着萧主子一起落泪,她的泪水也是肆意落下,口中更是安慰道:“萧姐姐,你别怕,你别怕,我马上去喊王爷进来!”

  萧主子却是颓然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却是坚决说道:“别去,我不想见到他!我不想见到他!”

  早在三个月之前,她就已经对这个男人死了心,若不是因为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她根本就不会同这个男人虚与蛇委,这个时间看见这个男人,岂不是更加叫她心里添堵?

  如意公主一下子愣住了,显然不知道萧主子这般到底是为何,如今只好将狐疑的目光投向林鸾,只见倾城冲她点点头,说道:“主子,你出去拦着王爷,见血这件事不吉利,若是王爷进来了怕是不好。”

  其实她知道,萧主子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看的极重,她很怕到时候萧主子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怕是到时候惹得王爷厌烦,若是这样,只怕萧主子在宁王府中的日子只会步履维艰,到时候,情况更是不堪设想。

  如意公主顿了顿,瞥了萧主子几眼,终究还是跑了出去。

  此时,萧主子已经痛得快要晕过去了,倾城低头一看,只见萧主子身上的鲜血已经慢慢渗了出来,染红了萧縢妾那靛蓝色的襦裙,但是她现在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怕惹得萧主子伤心难过。

  纵然倾城聪慧,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子,如今遇到了这种事儿,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见着萧主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倾城只能紧紧抱住她,想要给她渐渐冰冷的身体一丝温暖和慰藉,“萧主子,您要坚持下去,一定要坚持下去啊!您再等一会儿,大夫马上就会来的,马上就会来的。”

  “倾城……”萧主子的气息已经很是微弱了,但是现在仍旧挣扎着睁开眼来,定定看着她,极为艰难地说道:“如果……如果我死了,你去求求王妃娘娘,说将我的尸体带回江南埋着,我不想……我不要连我的尸体都要留在王府里……”

  倾城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萧主子这辈子本就可怜得很,若是这次又没了孩子,她这漫长一生又该怎么度过?更何况,天下男子皆薄幸,皇家尤甚,萧主子因着这个孩子已经在王府中树敌太多,若是现在没了孩子,接下来的日子该何其悲凉?

  但是现在,她只得昧着良心来安慰萧主子,轻声说道:“萧主子,您放心,您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您和孩子一定都会没事的,您还要看着他长大呢!”

  话毕,她见着萧主子身下的血越来越多,手也渐渐冰冷起来,心中慌乱不已,忙朝着外面大声喊道:“大夫!大夫怎么还没来?”

  “已经派人去催了,说是大夫已经带着东西在路上呢!”外面传来李绍明的声音,听起来也是焦急无比。

  倾城感觉萧主子的身子渐渐冷下来,连同着她的心也冷下来,她知道,大夫住在外院,距离兰芝居有一裘距离,而萧主子这会儿子又是病的这样严重,纵然是大夫插着翅膀飞来,想必也是来不及了。

  事已至此,她知道萧主子的孩子无论如何也是保不住了,但是现在,她只希望萧主子能够平安无恙,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萧主子,大夫马上就来了,您在坚持一会儿!”倾城紧紧握住她的手,强忍着内心的悲怆,柔声安慰着。此时,萧主子已经不能回答倾城的话了,她一直紧握着倾城的手也渐渐松开,倾城的心头悲痛不能自已,就在倾城的眼泪即将落下来的时候,李绍明却突然闯了进来。

  “王爷,您怎么进来呢?”看着萧主子如此惨烈的模样,倾城只觉得心中一惊,她怕萧縢妾见到王爷会更加激动,这样怕是情况会更加糟糕了。

  萧主子听到她的话,却是竭力睁开眼睛朝着李绍明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她只是看了一眼,眼睛就颓然的闭上了,也不知是没了力气,还是不想看见眼前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大夫们来了,为首的孙大夫一见着屋子里杂乱不堪的场景,蹙了蹙眉,扬声说道:“快,将萧主子平放在床上。”

  李绍明什么都顾及不上,连忙将萧主子抱到了床上,而李绍明和倾城也站在一旁,胆战心惊。

  大夫们一通忙活,总算是将萧主子的病情稳定下来了,李绍明与倾城出来的时候,正式里已经坐着王妃娘娘,还有韦主子以及“慕名而来”的燕主子。

  倾城先后向着王妃娘娘、燕主子、韦主子见了礼,这才默默退到了一边,但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眼,她却是发现传言中倾国倾城的韦主子的确是言不虚传,难怪是再嫁之身,还能够入府为侧妃娘娘。

  此时,李绍明已经和王妃娘娘端坐在正首之上,王妃娘娘一向沉静的脸此时此刻也不免有些焦躁不安,更是一个劲儿地吩咐着长歌去室内看看里面的情况到底如何,要不是大夫拦着,只怕长歌是要把屋子的门槛都给踏破了。

  正当大家悬着一颗心的时候,大夫们终于出来了,王妃娘娘见状,忙不迭地问道:“孙大夫,萧主子的身子如何?孩子能否保得住?”

  孙大夫却是一脸惋惜,摇了摇头,这才哀声说道:“回禀王爷,王妃娘娘,萧主子能捡到一条命已经是来之不易,至于孩子,我实在是无力回天,还请王爷和王妃娘娘恕罪!”

  虽然这个结果早在倾城意料之中,但是此时此刻她听着这样的话从大夫口中说出来,她还是觉得有些站不稳,一个好端端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娘亲一眼,就这样说没就没呢?她实在是觉得有些蹊跷。

  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不远处桌子上放着的小衣服上,那是萧主子特意向王妃娘娘要来的衣料,是江南特贡的上等蚕丝缎子,因柔软细腻所以分量很少,要不是萧主子怀着孩子,只怕王妃娘娘都不会给。

  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是萧主子在宁王府中唯一的希望,现在孩子没了,对于萧主子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对许多人来说也是一个悲痛的消息。

  如今,如意公主的眼泪更是难以自持,她胡乱擦了把眼泪,就嚷嚷着说道:“表哥,孙大夫的话是假的,一定都是假的,你快去宫里请太医给萧姐姐看看,快去啊!萧姐姐的孩子一定没事儿的,我方才还感受到孩子在踢我呢!”

  李绍明心里也不舒服,但他好歹是宁王府之主,如今只是强忍着心中的酸痛安慰道:“如意,算了,孙大夫是京城名医,他都说了这样的话定然是不会出错的。”

  孙大夫自然是名医,要不然也不会被请到了宁王府中为各位主子会诊了,若不是他不喜欢宫中尔弥我诈,早就进宫当太医去了。

  医者父母心,孙大夫见着萧主子这个样子心里也不舒服,对如意公主的话一点也不在意,如今只是缓缓说道:“萧主子身子向来虚得很,再加上孕期情绪不佳,所以胎位一直不稳,还好一直靠着安胎药养着所以才没有出岔子,如今萧主子大出血,无论如何孩子都保不住了,莫说是太医来了是一样的结果,就算是如来佛祖来了同样是这样的答案。”

  他这话说的屋子里又是一片沉寂,大家都没有说话,面子上都是一片哀痛,只是有人是真的悲怆,比如如意公主,有人的伤心却是装出来的,譬如燕主子。

  “怎么好端端的,孩子就没了呢?昭梦,你是怎么伺候你们家主子的?”王妃娘娘脸上皆是痛心疾首,狠狠地拍着椅背,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凌厉。

  昭梦还是第一次见着王妃娘娘如此模样,顿时吓得更是跪了下来,连声说道:“王妃娘娘饶命,奴婢……奴婢也不只这是怎么了,方才,方才我们家主子还是好端端地,可是就吐了那么几下,忽然,忽然就见红了。”

  “吐?为什么会吐?萧主子怎么会因为呕吐,就将孩子给吐没了呢?”王妃娘娘脸上的怒气更浓,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孕妇吐了几下孩子就会流产的事情,这件事,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昭梦跪在地下,想着萧主子的孩子没了,心里更是难受得很,连身子忍不住微微有些颤抖,“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就是……就是方才奴婢拿了一盒治呕吐的药膏给主子闻了闻,兴许是主子有着身孕,不能闻那些太过刺激的东西,所以一时间也撑不住就吐了起来。”

  这下子不但是王妃娘娘皱眉,连李绍明的语气也有了几分不耐烦,厉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治呕吐的?你把话说清楚!”

  说着,他更是眉头紧皱,他素来最厌恶有人做出残害子嗣的事情,只是这样的事情在府中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他已经这事儿是再也不会出现了,居然会有人对萧主子下毒手。

  萧主子无故流产让他心中惶恐起来,当年,王妃娘娘的孩子夭折,夏主子的孩子病死,萧主子的孩子无故被溺死……虽然那些孩子最终还是被大夫评判为病亡,但是他知道,在朱门大宅之中,又怎么会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样想着,连李绍明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生冷起来,这样的情况,他实在是不想在看到了。

  昭梦此时也吓到了,从桌子上取来了那白瓷盒子,递给了永顺,恭敬地说道:“就是这个。”

  永顺虽然觉得有些恶心,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遍,见着没什么大碍,则会才将盒子递给了李绍明,“王爷,您请看,这就是方才太医院带来的药膏。”

  李绍明拿过盒子,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手中像是拿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猛地将那盒子扔到了地上,厉声说道:“这都是什么东西,这样刺鼻,连我都闻得难受,更何况是萧主子怀着身孕的人?”

  这话虽没有点名道姓,但是昭梦却是脸色一白,泪水当即便落了下来,王爷这可是在怪她没有仔细一些?可是,她也不想见着这样的情况发生啊!

  倾城自然晓得她心里难受得紧,如今更是走上前来,轻声说道:“王爷,昭梦素来将萧主子当做亲姐姐一般,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昭梦和您心里一样难受,而这药是太医院送来的,而之前萧主子也向太医说过最近呕吐厉害,太医送来治呕吐的药也是合情合理的,所以,想必谁也不会想到这药有什么问题的。”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来了,王妃娘娘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说道:“对,想必就是这药膏有问题,去,将为萧主子开药膏的太医与送药的太监找来!”

  长歌一刻都不敢耽搁,立刻便下去了,顿时,屋子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只听得见如意公主与昭梦那压抑着的啜泣声。

  “如此说来,想必这件事和这个丫头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了,那你就先进去伺候你们主子吧!”一直不曾言语的韦主子开口说话,她虽然居于侧妃身份,但性子在宁王府中也是难得的寡淡,整日围着女儿打转,生怕女儿受到了怠慢。

  因着她是再嫁之身,女儿自然是与前一任丈夫所生女儿,人倒是生的机灵可爱,只是在宁王府中的身份却是尴尬的很。

  看似风平浪静的生活,却没有人知道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兴许上一刻还是高高再上的一品官员夫人,下一刻就成为了寡妇,兴许上一刻还兴旺的王朝,下一刻就已经灭亡……这样的感觉,在宁王府中怕没有人比韦主子更加明白了。

  想至于此,她便朝着李绍明的方向看去,只见李绍明紧蹙眉宇,看样子还沉浸在萧主子流产的阴影中。

  现在见着李绍明不说话,而韦主子更是为昭梦开脱,王妃娘娘怎么也得在大庭广众之下给韦主子一个面子,只是微微颔首,轻声道:“既然这样,那昭梦你先进去萧主子吧,入了王府之后萧主子一直由你照料着,说起来你们的情分已经并非主仆之情那么简单了。”

  昭梦早就一心挂念着萧主子,如今得了命令更是麻溜朝着里面跑去。

  这下子,如意公主的抽泣声在静谧的屋子里就更加明显了,惹得燕主子忍不住紧蹙眉宇,萧主子孩子没了虽值得高兴,但她也并非是那种心肠狠毒之至的人,萧主子在宁王府中从不曾与任何人为敌,莫说她那孩子安安稳稳生下来,就算她再生十个八个的,对她也是一丁点影响都没有。

  更何况,萧主子的孩子没了,这过了没几天的安生日子怕又要结束了,想及此,燕主子心中更是一阵厌烦,当即更是瞥了如意公主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说如意妹妹,大家本就心烦,你在这儿一直哭个不停,岂不是更加添堵?就是萧主子在里面听见了,只怕心里也只会更加难受的。”王妃娘娘不悦地瞥了燕主子一眼,但是想着她平日与萧主子的关系不算差,更是在萧主子怀孕的这裘日子中时常送去一些补品,到了嘴边的话却是没有说出口来。

  如意公主虽心里难受,但想着燕主子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啜泣的声音更是低下去几分,微乎其微,圆润的肩膀更是一晃一晃,看着这模样委屈极了。

  若是这事儿搁在平日,李绍明瞧着如意公主如此委屈的模样定然会为她说上几句话,只是如今,李绍明却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只是紧蹙着眉宇,像是在想些什么一样。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见着太医带着那送药的小太监来了,李绍明见状,忙说道:“胡太医,你快去看看萧主子怎么样呢?”

  因着这次齐王妃与萧主子同时怀有身孕,是皇上自从登基来才得有的皇孙,所以他格外重视,命资历老练的胡太医照料着她们二人的胎,胡太医瞧了瞧一旁的孙大夫,只是颔首问道:“孙大夫,你怎么说?”

  孙大夫微微摇头,惋惜道:“只保住了大人,保不住孩子。”

  孙大夫的医术胡太医是知道的,如今见着他都说了这样的话,他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了,亦说道:“孙大夫都说了这样的话,那老臣也是无能为力了,只是老臣有一事不明白,止呕吐的药膏的的确确是老臣所开,怎么会出问题呢?这药膏老臣不知道为多少妃嫔开过,身子骨比萧主子羸弱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但却有一人身上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这话一说,大家只觉得更奇怪了,李绍明更是亲自将那小白瓷盒子递给他,忙说道:“胡太医,你看看。”

  胡太医将那盒子一打开,只消一眼,就立刻将那小白瓷盒子丢在地上,厉声说道:“这药膏绝非是出自老臣之手,老臣敢以性命担保!”

  胡太医是太医院院判,一直以救人为己任,更何况他与萧主子无缘无故,所以他根本没有害萧主子的原因,李绍明见状,更是指了指站在胡太医身后的小太监,厉声说道:“那是你动的手脚?”

  那小太监当即便吓得跪在地上,连声说道:“奴才不敢,就算王爷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的,这几个月来萧主子的药一直都是由奴才送的,若是奴才真的想害萧主子,又怎么会等到今日才动手呢?更何况,奴才与萧主子无怨无仇,更是这几个月才见到萧主子,断然没有谋害萧主子的理由,还请王爷明鉴啊!”

  这话说的是合情合理,连王妃娘娘都忍不住说道:“王爷,这事儿怕没有这么简单,还请王爷彻查!”李绍明思忖片刻,这才长长叹了口气,声音之中皆是无奈,“查,马上就下去查!”

  说着,他又看向了那小太监,有气无力地说道:“那你可记得今早儿有什么人靠近过那药膏?或者,你是否离开过那药膏?”

  顿时,那小太监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当即便扬声说道:“对了,奴才想起来了,奴才今早上肚子不舒服,一来到王府就四处找茅房,奴才也知道胡太医吩咐过药膏不能离身,可想着奴才去的是茅房,所以才将那药膏藏在了花园中的柳树下面,等着奴才从茅房出来了,才去将它取出来,难不成是有人将它掉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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