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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城瞧着王妃娘娘这个模样,心里也是一阵难受,说可怜,苏主子可怜,香秀可怜,但王妃娘娘却是最可怜,她从未去害过任何人,反而还是心心念念都是为宁王府着想,没想到到了最后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想着,连同她心里都不是个滋味,端起茶蛊递了上去,轻声道:“王妃娘娘,喝点茶,压压惊吧!有些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想多了反而伤神。”

  被倾城这么一唤,王妃娘娘才堪堪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颤着手接过茶盅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便搁下了,仍旧抬头望向前方。

  可她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仿佛一切都蒙上了层薄雾,唯有耳旁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却越来越清晰。

  这掺杂着绝望和痛苦的哀嚎,是多么的熟悉,她也曾这般歇斯底里的泣喊过,却留不住腹中那逐渐冰冷的生命,尤其当那团小小的身子随着热流滑出她的身子,痛不欲生的,反而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失去腹中的骨肉,她形如槁木,哪怕有李绍明贴心的慰藉也难以释怀,加上滑胎后恶露不止,身子便一日一日弱了下去,甚至有大夫断言,将她来也许再也不会有受孕的机会,兴许大夫说的是对的,到了现在,她也没能怀上身孕。

  当时,李绍明嘴上虽不说什么,但没了孩子,心里又怎么会不责怪呢?窦皇后和僖贵妃更是将她视为眼中钉,府里头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有资历的婆子们都敢踩上一踩!除了身边的长歌外,只有苏主子日夜守在榻前,衣不解带的伺候着她,甚至因疲惫而数次晕倒在地。

  彼时的她虽然伤心欲绝,但还是长了眼睛的,苏主子对她的悉心照顾,不但瓦解了她心底的防备,甚至还让她愧疚不已,这才将苏主子视如姐妹,纵然后来她身子好了起来,府中的事情也渐渐多了起来,但是每当府中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她都不忘捎给苏主子一份,但是没想到……

  回想往昔,王妃娘娘的泪水决堤而下,怎么也止不住,面上的表情更是苦笑不得,很是凄惨,让在场的人好一阵心疼。

  倾城今儿原本的打算只是让苏主子露出她的真面目,不想却揪出了这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来,她怎么也想不到素来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身上也曾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不知道,这些日子王妃娘娘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及此,她蜷缩在袖子里的手更是握紧了些,若不是她,王妃娘娘怕也会这般伤心难过,说到底,其中还是有她的责任的,她走上前去,轻声拍着王妃娘娘的脊背,安慰道:“王妃娘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现在还年轻,若是好好调理一番,一定能够为王爷诞下小王爷的!”

  小王爷?如今听闻这话,王妃娘娘只觉得讽刺的很,脸上的泪水更是肆意落下,人就是这般,可以故作坚强,但一旦有人安慰,紧紧伪装的模样就好像撕开了个大口子,怎么也阻挡不了。

  可王妃娘娘到底知道倾城是好心好意,要不然她这会儿子还被瞒在鼓里,当即更是哽咽说道:“我的孩儿,我的孩儿啊……”

  话到了最后,已经近乎咆哮,是啊,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维持着苦苦维持着温婉贤淑的模样,但是又有谁知道她心里有多苦?纵然旁人看到的是光鲜亮丽的的,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切褪去之后,她到底还有些什么!

  这世上从来就不会有感同身受这个词,倾城亦知道自己无法安慰王妃娘娘,如今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什么话都说。

  倾城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是看着长喜将燃尽了的蜡烛换了一支又一支,这才见着长歌踉跄着跑进来,脸上写着不知道到底是欣喜还是失望的表情来,她有些惋惜地看着王妃娘娘,却是轻声说道:“王妃娘娘……苏主子已经救回来了,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

  半晌,王妃娘娘点点头,却是自顾自地站起身来,转身走了,留下一干丫鬟们面面相觑,但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

  倾城见着王妃娘娘都走了,如今想着苏主子与燕主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这才找长喜借了盏灯笼回到了若惜居去了。

  从昨晚上一直忙到现在,倾城累得很,但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回到屋子里,却见着昭梦正在等着她,一见她,更是忙问道:“倾城……你,你脸上怎么这样的表情?可是计划实施的不顺利?”

  今儿这个主意是倾城想出来的,但是为了瞒住安玉,她偷偷派昭梦去给王妃娘娘送的信,如今昭梦见着她久久未归,自然是担心的不得了。

  倾城却是摇摇头,有些颓然地说道:“很顺利,想必明早儿上王府里就会炸开锅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似的,想要揭开却不能。”

  “兴许是累着了,你去歇一会儿就好了!”昭梦心疼地看着倾城,这些日子来倾城的担心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苏主子与燕主子都铲除了,想必也是高兴坏了吧!

  倾城看了眼昭梦担心的脸,点点头,和衣上床躺下了,只是她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浮现了之前香秀的一举一动。

  对香秀,倾城并不陌生,甚至知道香秀是苏主子的左膀右臂,先前她也未曾注意过香秀,如今猛地一向,却是想不出更多的记忆来了,但她还是隐隐觉得香秀这个人并不简单,若是简单的话,香秀在苏主子身边那么多年,若是真正想要报仇,害怕找不到机会吗?

  左思右想间,倾城却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翌日一早,却是被外面咋咋呼呼的声音给吵醒了,迷糊中,倾城只听见外面传来了安玉尖利的声音,“不,我是王妃娘娘派来伺候主子的,与苏主子没有半点关系,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听着这话,倾城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想必是王爷开始整治了吧!左右都已经睡不着了,她就索性起来了,刚打开门,就见着安玉被几个人架着,可安玉却还是狡辩着,一个劲儿向如意公主哀求着。

  如意公主素来心软,见着安玉这个模样心里更是不舒坦,如今看向了琳琅姑姑,恳求道:“琳琅姑姑,安玉平日伺候我尽心尽力的,又怎么会是苏主子的人呢?想必是他们弄错了吧?要不,我叫倾城去看一趟?”

  眼瞅着苏主子与燕主子都纷纷落马,再想着昨日倾城的异常,琳琅姑姑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当即却是坚定摇摇头,道:“既然是王妃娘娘叫人带走安玉,定然是有王妃娘娘的缘由,若是弄错了,安玉自然会回来的。”

  言外之意已经很是明显了,若是没有弄错,那就是安玉的的确确就是一奸细!如意公主抿抿嘴,四处搜寻了一番,却是没有找到倾城的影子,她知道,若是倾城在这儿,定然会为她说话的。

  但是,她虽没有看见倾城,但却被眼尖的安玉瞧见了,纵然她被人拉扯着,但她依旧朝着倾城厉声喊道:“我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我知道就是你在背后捣鼓,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一定会的!”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倾城只觉得安玉身上发生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当即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径直走到安玉跟前,冲着她身后的侍卫们说道:“将她带下去吧!当心王妃娘娘等的急了!”

  原本那些侍卫们本就有些顾忌,害怕如意公主会不高兴,如今听闻若惜居有人发话了,忙将安玉拉扯着下去了。

  倒是如意公主有些发愣,片刻之后才疾步走到了林鸾跟前,忙问道:“倾城,这究竟是怎么呢?今儿一大早大家都说苏主子与燕主子都被抓起来了,要送到宫里去,王妃娘娘也被气病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倾城看她脸都急得红了,心里却是一片无奈,宁王府中实在太过于肮脏了,她又怎么能叫如意公主沾染半分呢?想及此,她却是摇摇头,淡淡说道:“没什么,不过是与咱们无关的事儿。”

  “怎么无关?难道我不是宁王府里的人吗?”如意公主眼瞅着倾城要走,更是一把拉住她,大有一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倾城只觉得累得很,不仅是人累,连心也无端跟着累起来,若是在平日,她定会与如意公主好言相劝一番,但是如今,她却是什么力气都没有,如今却是拨开如意公主的手,颓然说道:“主子,您别再问了,这事儿与您真的没有什么关系,您知道的越少越好,奴婢是不会害您的。”

  一番话说完,莫说是如意公主愣住了,就连一旁的琳琅姑姑都有些发愣,她见着如意公主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却是走上前去,解围道:“主子,咱们进去去吧!外面冷!”如意公主瞥了倾城一眼,这才跺跺脚,满心不悦地进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如同倾城预料一般,苏主子与燕主子被交到了宫里去了,纵然窦皇后和僖贵妃有心瞒着,但是这宁王府中的丑闻却依旧传得沸沸扬扬,可皇上却并没有因此责怪李绍明,反而对他更加看重了,此等大公无私的人如今还能有几个?

  可纵然这般,宁王府的上空依旧好似笼罩着一片乌云似的,王妃娘娘病着,宁王府中的主子们平日也不敢贸然出来走动,皆躲在自个儿的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像犯了错的是她们似的……眼瞅着除夕要到了,可是秦王府中却是一丁点喜气都没有。

  到了除夕这一天,李绍明与尚在病中的王妃娘娘先去了宫中给窦皇后请安,到了晚上的时候这才回到王府里与大家一起欢度除夕,饶是之前阴郁,但是王妃娘娘此时仍旧挂着笑意,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牵强。

  此时,王妃娘娘坐在李绍明手边,她的手边紧挨着的则是韦主子,接着便是聂主子等一干侍妾,接着便是若干个贵妾了,再就是如意公主了。因着韦主子与王妃娘娘都是性子温婉之人,所以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际,只不过是时不时说说闲话而已。

  聂主子瞅着李绍明与王妃娘娘心情不好,不知道是学从聪明了还是怎么的,此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但没有一点之前的嚣张跋扈,反而乖巧伶俐得很,时常妙语连珠,逗得李绍明与王妃娘娘忍不住笑出声来。

  倾城站在如意公主身后,因着在末端,所以她将所有人的表情都一览无遗,如今她见着在座的主子们脸上已经有些忿忿不平的意思,心里却是暗自叹了一口气,王府中有一个苏主子倒下了,想必会再有无数个苏主子站起来的!

  因为如意公主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就要册封了,所以王妃娘娘自然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王妃娘娘想着她身子素来羸弱,更是赏赐了给她不少补品。

  如意公主虽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可是见王妃娘娘高兴起来,却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与一干主子们说着闲话,尽力逗王妃娘娘开心。

  果不其然,王妃娘娘果然开心了些,只是她笑着笑着,眉梢间的笑意却是渐渐淡了下去,在皇宫里她一直笑,回王府了依旧笑着,可是她却知道,这笑容根本就不是从心里发出的,

  她等众人皆坐定,这才吩咐着长歌准备开始繁琐的礼仪祭奠。

  众人在李绍明的带领下从容不迫地进行完毕,便又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等待丫鬟们摆上丰盛的晚宴。

  这顿家宴又是非同小可,因为是除夕,又是苏主子与燕主子的事情之后第一次聚会,所以菜式更是华丽无比,让人眼花缭乱。

  更有绝美舞姬、妙音歌姬的优美表演,聂主子等人更是加意说些吉利的话逗李绍明与王妃娘娘开心,席间气氛一时融洽极了,大家好像忽然都忘记了平日的尔虞我诈、拼死争斗,全都变得言笑晏晏,其乐融融。

  倾城站在如意公主身后,看着大家脸上堆满了笑,但心里却不知道怎么盘算着,只觉得眼前这一切虚伪地让人心生烦厌,一时烦躁得不得了,心里不知道到底是悲怆还是哀伤,为自己,亦或者为别人?

  正当她思忖的时候,就见韦孺人笑笑道:“今日这样的欢乐,岂能没有乐子?妾身这里有个建议,倒想讨王爷与王妃娘娘的示下。”

  王妃娘娘看看她,眉眼中皆是笑意,轻声道:“你但说无妨。”

  聂主子巴不得能有个机会出出风头,面对着众人却是一点都不矫揉造作,站起身来,含笑说道:“寻常咱们每日也都听其他人唱的,看其他人跳的,不如今天来个新鲜的,咱们自己唱,自己跳,岂不是更乐呵?”

  李绍明一听便点点头,说道:“你向来鬼主意颇多,今儿这个想法更是别致,也好,就如此做了吧,只是难道你们要一个一个轮流表演不成?”

  聂主子瞧瞧王妃娘娘,笑着说道:“既然妾身敢说,那就这些事情王妃娘娘自然早就想妥了,王爷只问王妃娘娘便是,妾身粗鄙简陋,哪里能安排这样细致的活儿?”

  聂主子倒真的是学聪明了,她这样说自然是为王妃娘娘抬轿子,只是她素来都是独来独往惯了的,这会子她既然为王妃娘娘说好话,自然是洞察了李绍明与王妃娘娘心意了的,讨一个好彩头罢了!

  因着秋主子的死之后,李绍明去瑞祥居的次数少了许多,经过了苏主子之事后,他遂明白了整件事情与王妃娘娘无关,但一是心中烦闷,二则是拉不下面子,所以也没有去瞧过王妃娘娘,所以如今聂縢妾的这番话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如意公主见状,心中更是觉得苦闷不堪,这有什么好玩的?难道比吃东西更好玩吗?

  见状,王妃娘娘倒是笑吟吟地站起来,先朝着李绍明福了福身子,这才说道:“妾身可不敢居功,这是聂主子的主意,之前不过是与妾身说了一说而已,既然聂主子有了主意,王爷只管瞧着乐就是了,妾身早就吩咐大家将自己擅长的报了上来,然后根据每个人擅长的组织了节目,王爷看看便知道喜欢不喜欢了。”

  李绍明见状,笑着点点头:“那就开始吧,我倒是颇有些期待了。”

  第一个节目是聂主子弹弹古琴,演奏的是《清平乐》,倒也颇为入耳,李绍明赏了一对金果子。

  第二个节目是韦主子的独舞,当年韦主子就以一曲赤练舞名动整个长安城,今日倾城亲眼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只是韦主子养尊处优惯了,身形已经不复少女时的轻盈柔韧,舞动起来微微有些凝滞,但这也不妨碍她博得了阵阵的喝彩声。

  李绍明看得频频点头,更是赏赐了韦孺人一柄玉如意,这可是从宫里出来的东西,众人更是看红了眼。

  接下来的几个节目都很出彩,这些女子们本就是从小被悉心教导的,此刻更是刻意讨好李绍明,所以无不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期望能够逗李世民展颜一笑,同时也能给王妃娘娘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一边看着节目,如意公主一边吃着点心,倒也颇得有趣,反正她早就因为身体有恙为理由推辞了演出,这里自然也就没有她什么事了,她也只需要好好欣赏便是了。

  没有如意公主什么事儿,就更加没有倾城什么事儿了,主仆二人就好像一个局外人似的,看着旁人表演。

  可是,等着太监通传之声响起的时候,却让倾城侧目而视了,“下一个节目,敏縢妾清唱一曲《采桑子》。”

  敏主子的声音本就是脆脆爽爽的,她的歌声颇为清妙,寻常女子难以匹敌,只是她平日里很少唱歌,所以大家也难得欣赏到她美妙的歌喉。

  但倾城却是知道的,敏主子说话声音都如此悦耳,想必唱起歌来自然会艳惊四座,要不然,也就不会被送给李绍明了。

  果不其然,她站在厅中乍一亮嗓,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因为是清唱,所以管弦丝竹声也停了,不过这样也好,越发衬得她歌喉清越婉转,沁人心脾。

  “群芳过后西湖好,狼籍残红。飞絮蒙蒙,垂柳阑干尽日风。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

  这曲《采桑子》描述的是春日游人散去之后西湖的美妙景象:白日花开竞艳,待游人散去之后,西湖才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此时站在西湖边欣赏景色,只见满面湖水上落红狼藉,此时细雨蒙蒙,却见一双燕子缓缓归来。

  这样一曲清雅的小调倒也颇为应景,没有刻意的俗艳,也没有赤裸裸的歌功颂德,倒也让人觉得不俗。

  倾城眼看着王妃娘娘脸上露出了颇为赞赏的笑容,又见玄烨也频频点头,便知道,敏主子今日的亮相果然是大获成功的。

  敏主子一曲歌罢,李绍明便亲自赏了她一杯酒水喝,敏主子含笑领了,一饮而尽,娇羞的脸上浮起一朵红云,在红烛光中越发显得人比花娇,人比花俏了。

  至始至终,倾城都好像一个局外人一般,漫不经心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热闹都是别人的,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逃做的就是保护好如意公主,如今如意公主正吃得畅快,所以她就更加不用操什么心呢!

  只是宴会却是繁杂得很,倾城与昭梦一直没能用晚饭,如今看着主子们用膳,自然是饿得很,如意公主自然是知道的,偷偷冲着她们使了个眼色,叫她们借着如厕的借口出去吃些东西,免得饿坏了。

  但若是将如意公主一人留在这儿,倾城也是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的,当即更是三人一同出来了。一出去,冷风簌簌地灌进了倾城的脖子里,她不仅不觉得冷,反而觉得轻松了一大截,在里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香粉与熏香的气味,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现在突然闻到了如此清新的空气,连沉闷压抑的心也愉悦不少。

  但是,昭梦却压根就没有这样想,她瞧了不远处热闹非凡的厅堂,有些惶恐地说道:“倾城,咱们就这样冒冒然出来会不会有些不太好啊?若是被人知道了,说主子不敬重王爷与王妃娘娘,还有,若是叫琳琅姑姑知道了,那……”

  如意公主吃饱了喝足了,现在玩的正欢快,怕是琳琅姑姑这会儿子出来她都不怕,就不要说现在不会发生的事情呢!如今更是撒丫子跑的欢得很,根本就无暇顾及昭梦的担忧。

  “你想多了,现在每个人都在里面取悦王爷与王妃娘娘,又有谁顾得了咱们?”倾城淡淡一笑,脸上皆是与除夕大喜不相符的神色,她遥望着天空中寂寥的月亮,顿时只觉得清冷一片,“再说了,该尽的礼数主子已经尽到了,所以就算是有人想要找主子的茬子,也是找不到的。”

  这样说着,连昭梦也不担心了,主仆三人在雪夜玩闹着,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许是除夕之夜,大家多半都跑到了厅堂那边凑热闹去了,偌大一个宁王府,除了几个匆匆走过的丫鬟,便是空空荡荡的。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如意公主只要有人陪着玩就行了,剩下的事儿她一点也不会考虑,如今就这样寂静行走在深宫之中,倾听雪落风鸣的声音,倒也悠闲自在。

  一路漫不经心地走着,不知不觉转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只见一条回廊曲折向前,上面挂满了红红的灯笼,冷风出来,灯笼左摇右摆,发出阵阵动听的响声。

  倾城走上前去,却见每串灯笼的下面都挂着一串银铃铛,所以才会发出如此清脆的声响,她又见那银铃铛下面亦悬挂着一张信笺,她拿起来一看,却见是一个一个的灯谜。

  “猴子身轻站果梢——打一物。”昭梦也凑上来看,问道:“主子,你可猜的了?”

  琳琅姑姑一直对如意公主的诗词歌赋很是上心,对于猜灯谜这种事儿却是连提都没有提过,如今如意公主挠挠头,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遂扭头,看向林鸾,问道:“倾城,你告诉,这是什么?”

  倾城微微一笑:“这是荔枝。”

  “那这一个呢?”如意公主也瞧着有趣,便也拿起来一张信笺,轻声吟道:“大哥有角只八个,二哥有角只两根,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爱在房上蹲。这是什么?”

  倾城笑看着如意公主,轻声道:“主子试着猜一下,这个意思很浅的。”

  “我猜,我猜不出来。”如意公主皱皱眉,将那信笺扔下。

  昭梦见状,在一边笑得合不拢嘴,“奴婢都知道这是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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