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动
谢染被程柯她们拉出校门时，许泽他们已经看不见身影。迎杨杨恨铁不成钢地戳里戳谢染的额头，“你啊，一点也不上心。”
谢染：“算了吧，人家和老同学吃饭，我去算什么？”
程柯捏着鼻子，右手在面前扇了扇：“啧，浓浓的醋味。”
谢染挣开她们，理理衣服道：“都出来了，还是先吃饭吧。”
西街的面馆味道一绝，谢染最喜欢她家的龙须面。她挽着程柯来到店门前，不知看到何处，她顿住了脚步。
“染染？”程柯顺着她的视线往内看，冷吸一口凉气—
“那不是许泽和管晚晚吗？”
面馆里坐着许多人，可一眼望去就能看见许泽和管晚晚坐在一起，俊男美女还是养眼。不知许泽说了什么，管晚晚立刻眉开眼笑。
谢染却觉得那笑容无比扎眼。原本以为不在意，可当真正看到的时候又有些失落，心里空荡荡的。
难过？可是为什么要难过？
她低头看着脚尖：“换一家吧，我突然不想吃面了。”
迎杨杨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只能干巴巴地应和着：“啊，好，好啊，反正我也不想吃面。”
店内，许泽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再次看去后，那人已经离开。见他往外看，管晚晚也探头去看，可惜什么也没看到。
管晚晚：“你在看什么？”
许泽：“没什么，吃面吧。”
面馆气氛较好，另一家店吃的却不是滋味。徐橙眼睁睁地看着谢染是不知道烫死的，把饺子一个一个的往嘴里塞。
她扭头和迎杨杨对视一眼，对方无奈地耸肩，用口型道：“不知道。”随后两人又一同看向程柯。
程柯：“……”
谢染咽下口中的饭好笑地看着她们：“不吃饭看我干什么？”
程柯努力组织语言最终试探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谢染：“说什么？”
迎杨杨：“说什么，说被绿感言！”
徐橙：“对啊。”
此时在她们眼中，谢染的头上已经有了一片青青草原。
谢染叹了口气：“都说了，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迎杨杨咬着筷子愤愤不平：“现在没关系不代表以后没关系。”想了想她又道：“况且那个谁看起来就一副小白花样，男人都吃这种！”她表情认真好像在为谢染打抱不平。
谢染夹起一个饺子塞到她嘴里：“快吃饭，整天想上面乱七八糟的。”
“哼，到时候有你哭的。”迎杨杨趴在桌上抱着碗冲她轻哼。
还未上自习，走廊上有许多学生，谢染扒着栏杆上往下看。程柯从后面冲过来勾住了谢染的脖子，“看什么呢？”
还没等谢染说话，她又拖长音调“哦～”了一下，凑到谢染耳边故意打趣道：“我知道了，你在看某人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的谢染已经是谢百毒不侵染，她没在反驳只是应着她的话敷衍道：“对对，我在等他，一刻见不到他我就难过到要死……”
“你见不到谁就难过？”身边有人问道。
谢染没反应过来就接话：“许泽。”话音刚落，她就发现刚刚说话的人并不是程柯，好像是……
她见程柯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她，谢染麻木地转身。许泽又问：“我怎么了？”
没有什么比在背后说闲话被当事人当场抓住更尴尬了。谢染突然想打烂自己的嘴，更想把刚刚的话塞回嘴里。
因为尴尬，她忽略了许泽脸上的疑惑。谢染抠着手不自在地解释：“我，我的意思是你来了……不是，反正就是…其实我们刚刚也没说什么，见不到难过的也不是你…”
越说越乱，谢染索性不在解释，含糊了一句：“要上课了。”就往教室去。
“她怎么了？”许泽看向程柯问道。“呃，应该是心情不好吧。”中国好闺蜜程柯建议：“要不你去安慰一下呗。”
“叮铃铃。”预备铃响起，还有三分钟上课，走廊上围着的人都陆续进了教室。
自习老师还未来，吴铭转头和许泽讨论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谢染拿出英语试卷心无旁骛地订正试卷。突然她感到肩膀被人戳了一下，沈川手里拿着一盒巧克力递给她。
谢染：“给我吗？”
沈川用笔指了指斜前方，管晚晚歪着头朝这边笑，用口型比划着，帮我给他。
至于‘他’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谢染愣神的盯着巧克力，接是不接？给还是不给？
罢了，她收回视线暗暗叹了一口气，最终接过巧克力，不知为何她在沈川的视线中看到一丝遗憾。
谢染像做贼一样飞快地把东西放在许泽面前，然后继续做题看也不看他。
许泽看了目光复杂地看她了一眼，吴铭看到东西大惊小怪道：“我靠，谢染为什么要送你巧克力？啧啧啧…”
“不是她送的。”许泽把东西放到的抽屉，“继续看题。”
另一边，谢染可不像表面上那么风轻云淡。她盯着手中的试卷愣愣出神，黑色中性水笔在纸上染了一个墨圈。
管晚晚长的漂亮，性格大方，一看就是受人欢迎的那种。再反观自己，不会说好听的话，交友也得没那么广泛，每天就知道死学习，跟她一比自己差远了。
想着，想着，忽然她鼻头一酸眼圈开始发热，内心曾经坚不可摧的城池轰然坍塌。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最近自己很反常。再想想程柯，迎杨杨她们说的话，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命运可真是造化弄人！
手上的笔被人拿了，谢染匆忙地抹了一下眼转头：“你干什么？”声音微哑。
许泽把笔盖好还给她，然后抽出一张纸擦干净她试卷上的墨水。
“你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没有，你看错了。”
女孩子脸皮薄，撑着面子不肯说真话。许泽也没继续追问。
谢染感到桌下有东西碰碰自己的手，她低头—
许泽拿着刚刚的巧克力递给她。
“我才不要。”
把别的女生送他的东西给她，这算什么？就算她喜欢他，但也不能这样。
谢染开始生气，“你怎么能这样？把别人给你的东西给我，这样不好。”
见她恼羞成怒的样子，许泽的手顿了顿，东西收也不是送也不是。突然他眉头一皱，缓缓道：“别人送给我？”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脸上疑惑不似有假。
“是啊，不是别人送给你的，难道是别人送给我的吗？”
谢染随口一说，却不想许泽认真地点了点头。
“的确是管晚晚托我给你的，本来晚自习之前就准备给你，但是有事耽误了。”他按了一下笔，联想了一下刚刚谢染的一系列反应，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明白了这场乌龙。
许泽哭笑不得：“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该不会以为这巧克力是他给我的吧？”
谢染也明白了事情的一切，接过巧克力就塞到桌洞，然后趴在桌上把头埋在胳膊里不想看他。
刚刚管晚晚那句“帮我给他”是和沈川说的。而且ta是“她”，不是“他”。两人入主为先一切都弄错了。
她为刚刚的想法感到羞耻。
明亮的教室内，有人在做题，有人在讨论问题，拐角处有一个姑娘趴在桌上，旁边的少年笑一脸无奈的宠溺。
一节自习很快就过去了，管晚晚穿过大半个教室又来了这边。
徐凡和沈川有事儿出去了，管晚晚坐在沈川的位置上喊了一声谢染，然后笑得眉眼弯弯。
“巧克力好吃吗？”她问。
“我还没吃，谢谢你。”
“诶，不客气。”
她们进行着没营养的对话。
程柯慢慢往后靠竖起耳朵想听清她们在说什么。徐橙和迎杨杨也一直把视线往这边瞟。
谢染忽略这些目光，问道：“不过，你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因为你长的好看呀。”
如此直白的话令谢染措不及防。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干巴巴的笑着。
许泽及时救场：“她原先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不用管她。”
“是啊。”管晚晚笑眯眯地接话：“不然我以前怎么会喜欢你。”
“嘶。”周边有人吸起凉气，又来了。
“不过那是以前。”管晚晚突然拉起谢染的手，“谢染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可不喜欢他了。当然他也不喜欢我。”
“我，我，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谢染狠狠地瞪了许泽一眼。许泽被瞪的莫名其妙。
管晚晚：“我和你说，以前……”
她太过热情，谢染招架不住，好在很快又开始上自习。
同样是自习，此时的谢染和之前的心境完全不同。
管晚晚说许泽不喜欢她。
管晚晚说她现在不喜欢许泽了。
管晚晚说许泽对自己和对别人不一样…
自己好像喜欢许泽…
沉寂了十七年的心突然热血沸腾起来。
她托着头，从指缝中偷看了许泽一眼。毫无疑问他是好看的。从这个角度望去，碎发遮住额头，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消瘦的下颚。
很好，我要追他！
谢姑娘在心底放下豪言壮语。
可现在问题又来了，所以要怎么追他？
送零食还是聊天？她准备进行中国十佳好同桌润物细无声的感化法。
第一步，从小事开始接近他。谢染从一堆书中找到上午发的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上课时她并没有听懂。很好，看来你就要光荣的成为第一步。
她以为自己会邪魅狂狷地把张试卷扔在许泽桌上，然后挑起他的下巴，朱唇轻启，语气轻挑：“男人，和我讲一下最后一题。”
可惜想象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谢染拿着试卷戳里戳许泽，小声道：“能和我讲一下这道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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