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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俩俩相望


风流俊雅的四皇子奕承被罚跪在朝阳殿外,引得途经的宫婢忍不住瞅上两眼,可看到他背上狰狞的伤痕,就忍不住感叹,这回四皇子又犯了什么事惹得龙颜大怒了。

        蓦地,晴朗的天空被一朵乌云遮住,一场暴雨如泼水似的落了下来。

        雨中的他高扬着脸,挺直了背脊,浸湿的雨水混着背上的血水缓缓流淌,在不远处屋檐下的人的眼里,十分担忧,就在刚才他被拉至殿外施以鞭刑时,她就已经站在这里,人微言轻,她没法阻止周桓王对他的惩罚,但她可以手擎一把雨伞,缓缓走至他的身后,蹲下身来,为他遮风挡雨。

        她抬眸,凝望眼前朦胧的朝阳殿,“他为何这样对你?”

        “他就是喜欢控制别人,只要不顺他的意,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将你伤的体无完肤。”他冷冷地望着雨中的这座诺大的朝阳殿,薄情,冰冷,残忍,噬血。

        “大王,外面的雨太大了。四皇子本来就中了箭伤,今天又挨了你三十鞭,现在外面正下着雨,就算是铁人,也熬不住的呀。”通子赶紧劝说道。

        “他就是存心来气我。”姬襄站在窗边,凝望着雨中的两人,心底更加生气。

        “大王,气归气,可万一四皇子以后身体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他无奈地叹息,仰望着远处的天空,“这个女人注定是他的劫。”接着,他吩咐道,“让他回去吧。”

        “诺,老奴这就去。”

        通子领命后,立即命人前去殿外宣王上口谕,免去四皇子的罚跪。

        卷耳这才扶着全身湿漉漉的奕承回到落雪堂,樊齐见此,连忙上前扶他到床榻,“公子,这是怎么啦?”

        “这里有没有上好的金疮药?”卷耳来不及答话,就赶紧为他轻轻褪去淋湿的衣衫,可背上的伤痕随着衣衫牵扯又流出很多血水,变得血肉模糊。

        “金疮药来了。”

        她接过来,一点一点地洒在他的背上,“你要忍着些。”

        “嗯。”

        见此,樊齐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卷耳为他洒好药粉后,见天色已黑,正打算离开,谁知被奕承勾住了她的衣角,“不要走,留在我的身边。”

        “可是”

        “留在荆周,留在我的身边。”

        纠结的她低首不语,如今她的身份已是申穆公赢霄的夫人,这样留在荆周,恐怕会给他引来更大的非议。“你身上的伤,还是要好好休养,至于其他,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可以吗?”

        “我”

        “留在荆周,留在我的身边。”

        “我的身份只会置你于非议之中”

        他转眸,炙热的眼神透着一丝恳求,“我不介意。”

        卷耳紧咬着嘴唇,纠结的眉头缠绕一起,“我答应你,我阿爹之事可以暂且不追究,至于其他赢霄曾经救过我,我不想他因为我而难堪。”

        “他想要什么,我可以什么都给他。”

        “这是我欠他的对不起,奕承。”话音落下,她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卷耳——”

        接着,樊齐走进屋内,见公子差点从榻上跌落,他连忙扶了扶,“公子,你没事吧?”

        “卷耳”

        “公子,既然卷姑娘让你好好休养,你就应该听她的,等养好身体,你才能将她追回来呀。”

        “是吗?”

        樊齐重重地点点头。

        半饷后,卷耳匆匆回到自己的屋内,徒然无力地背靠着门扉,谁知珠帘后侧传来一道凌厉的声音。“你回来了。”她惊讶地抬眸望去,是赢霄正坐在案边,用一种极其冷漠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回来就好,过几天我们就回申国。”

        “我想”

        “别忘了你是申国的纪夫人,是有夫之妇,理应与我同车而归。”他淡淡的语气透着不容反驳的笃定,“今晚早点休息,我去旁侧的横榻休息。”

        她无奈地点点头。

        几日后,诸国君主纷纷拜别准备启程回国,由于奕承伤势未愈,再加上姬襄的干涉,不准任何人对他提及卷耳离开之事,直到临走时,卷耳也并未见到奕承的身影。

        “走吧。”赢霄强行牵着她的手,登上车辇,朝着申国的方向驶去。

        慢慢地,她收回了视线。

        半月后,奕承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关于卷耳随赢霄回申国之事,他也已经知晓,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按卷耳所说的那样,好好地休养,只有休养好,才能追回她。

        夜晚,他在屋内正襟危坐,翻了翻桌案上挤压许久的密折。樊齐慌张地走了进来,在他的耳畔说了几句。

        他的面色微冷,墨色的眼神透出一丝狠厉。

        紧接着,两个侍卫将司南竹押了进来,“公子,人已带到。”

        他缓缓地走到她的跟前,见她背着一个包袱,手指轻捏住她的下巴,“为什么要逃?要逃到哪去?是梁王那?”

        惊悚的她瞪大了双眼,“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

        “既然你知道我和梁王的事,为何不杀了我?”

        他轻轻一笑,如沐春风,“杀你作甚?”

        “我出卖了你,将你在军中安排的眼线全都告诉了梁王。”

        “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你问我为何?”司南竹惨笑几声,不甘的眼神中又透着苦涩,“因为恨,我好恨啊。难道就是因为我长得有几分像那个女人,你为我赎身,纳我入府,仅此而已?没有一丝情分?”

        奕承愣怔了片刻,自知有点惭愧,他俯视着她那张妩媚的脸滑落出一滴泪珠,如珍珠般透亮,他轻轻地为她拭去。

        失神的她呆若木鸡,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来自他指尖的温暖。

        “公子,要不要杀了她?”樊齐开口道。

        过了好久,他澄亮的星眸泛起阵阵涟漪,“既然你想做自己,不愿做她的影子,好。”他反手一划,袖中的利刃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炽烈而猩红,“那么这张脸对你而言,也没那么重要了。”

        司南竹吃痛地叫了一声,紧捂住自己流血的脸。

        “你走吧。”

        她失声痛哭,捂着脸便走了。

        樊齐倒是吃了一惊,“公子就这样放了她?”

        “容貌于她而言,就是一面镜子,用来迷惑男人,如果镜子碎了,那么她的价值也就没了,比杀了她,岂不是更痛。”

        翌日。

        洗心革面的他决定重整旗鼓,以京兆伊驻军都督的身份开始整治军队,制定了严格的等级制度,对于功臣过者,赏罚分明,还获得了朝内一些元老的支持与赞誉。

        这时,呼呼呼

        沸腾的水如泉眼似的汩汩直冒,顶起了壶盖,殷柔止轻捏几片茶叶放进杯中,为他泡上一壶香茗。“这段时间,公子忙得很啊,莫不是又有什么相好的了?”

        “柔止姑娘说笑了,我现在可是忙里偷闲呐。”

        淡雅如菊的她掩袖而笑,“是啊,连习性都变了,之前还无酒不欢呢,现在倒是喜欢喝茶了。”

        他微微一笑,礼貌而不失尴尬。

        “说吧,今日找我,是所为何事?”

        “我当然是好久没与姑娘对弈一番了。”

        她一副活生生将他看穿的模样,浅笑道,“真的?”

        奕承尴尬地赔笑,“眼下,确实有件事,想让柔止姑娘帮我出出主意。”

        “公子,请说?”

        “近日我去军中查看粮仓,发现账簿上乱七八糟,甚至储存的粮食很多都已发霉,还爬满了蛀虫,不知如何是好呢。”

        “粮仓之事?恐怕我一个弱女子也无能为力,不过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就不知公子能不能请得动了?”

        “谁?”

        “此人名为奚牙,虞国人,自幼博览群书,满腹经纶,是个难得有志之才,却因家道中落,宗法等级,苦于一身本领无处施展,公子若是能请得动他,便是锦上添花。”

        “他眼下在何处?”

        “就在洛邑。”殷柔止为他指名了奚牙如今所在的住处,很快奕承便按照她给的指示,来到她说的地方,没想到竟是一处羊圈。

        “公子,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樊齐望着数只呆头呆脑的咩咩咩,不禁纳闷。

        奕承再三确认手中的地图,“确实没错,就是这里。”

        “殷姑娘不会诳我们吧?”

        奕承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他乖乖闭上了嘴。于是两人走近,见臭烘烘的羊圈里居然躺着一个浑身乱糟糟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草,懒洋洋地晒太阳。

        咳咳咳——

        那个男人眼睛裂开一道缝,瞅了他们一眼,又闭上了,接着睡。

        樊齐走上前,“喂,你认识附近有个叫奚牙的人吗?”

        “找他有何事呀?”

        “我家公子有事找他。”

        那个男人见两人穿衣打扮非富即贵,立马伸了伸懒腰,讪笑道,“我,便是了。”

        樊齐一脸疑惑。

        就连一旁的奕承也疑惑地打量起他,“你就是奚牙,虞国人?”

        “没错。”

        “那这些羊是你养的?”

        “唉,讨生活嘛。”他叼着一根草,俨然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

        奕承立即给樊齐一个眼神,他迅速抽出剑,将羊圈的围栏劈开,里面的羊一哄而散,都逃之夭夭了。奚牙唾掉嘴上叼着的草,握起拳头,“呵,我看你们是来找打?”

        樊齐赶紧挡在公子的身前,“先生误会了,我家公子要请先生出山。”

        “嗯?”奚牙难以置信。

        奕承恭敬地作揖,微微一笑,“没错,我想让先生出任京都的治粟都尉一职。”

        京都治粟都尉?没想到天上掉馅饼了,这种美差居然轮到自己头上了。奚牙正要答应时,觉得会不会显得自己不够矜持啊?他犹豫再三时,奕承拎着一袋金晃晃的钱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他立马夺下钱袋,“没问题。”

        奕承欣喜而笑。

        不久后,奚牙来到京都城外驻军营地,在了解粮仓的运作后,他走马上任,彻查粮仓,核对存粮,为了解决粮食发霉问题,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在粮仓前后开两个门,前门进新粮,后门出旧粮,这样粮仓不仅能通风,还能让余粮存放的更久。

        这样推陈出新的方法,不仅得到了奕承的认可,还得到大王的赏识,接着荆周的粮仓都按照这个方法实行,变得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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