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韩婷
“大，大，大少爷。”
小丫鬟神色慌张，问过好后便蹲下身子拾起散落的衣物。尽管已经知道了大少爷没有被鬼魂附体，只是大病一场之后性情大变而已，可小丫鬟还是怕。他是真的怕现在这个大少爷哪天一个不小心，就把她抱上床给就地正法了。
张府上也有一些丫鬟以前是给别家做过活得，这些腌臜事，何曾见得少了。倘若真的发生了，她们这些小丫鬟再不情不愿又能如何，最多就是给笔费用给遣散了，哪里还敢想着名分一事，遇着性情凶狠些的，估摸着小命都要不保。每每听见其他姐妹讲这些东西，翠翠的小心肝都悬的高高的，虽说张老爷是江湖名士，可毕竟人心叵测。
张书晟帮着小姑娘拾起地上衣物，撇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把亵裤藏在怀里的小丫鬟，笑着捏了一把对方微红的小脸儿，说道：“想什么呢？我又哪里是那种无良人家，好好干活就是，别一天老是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小丫鬟脸儿更红了，小嘴微蠕，嗯了一声，这会儿笑的和煦不已的少爷才是那个自己熟悉的少爷。
只不过下一刻某人就藏不住心里的小九九，一脸认真的说道：“本少爷今日无事，帮你洗洗衣服还是可以的，你怀里那件就行。”
小姑娘又跑了，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哭
张书晟哭笑不得，正想着要不要再试试俯卧撑时，付管事来了。
“大少爷，那韩家小姐来了，还带着个丫鬟。”
张书晟一愣，然后拍了拍付管事的肩膀，说道：“老付啊，慌什么？没事，带我去见见那韩婷。”
刚走了两步，张书晟又说道：“算了，我自己去吧，你帮我把翠翠喊来，让她停下手里活路。”
付管事有些不解，但还是听命照做，张书晟双手负后，面无表情。
既然已经是你了，总得为你做些什么。
客厅里，韩家小姐正和在招待她的张母聊着些家里长短，前者满脸笑容，仿佛那些让张书晟无比难堪的话压根跟她没关系似的。
见自家儿子来了，张母笑意盈盈，把地方留给年轻人，自己先离开了。
翠翠虽然不知道大少爷要自己跟着干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自己少爷身旁，她可是听说这韩家小姐可是桀骜的很呢，说的那些话是个正常男子都觉得难听。
张母离开后韩婷便收起了笑容，神色平静的道：“见过张公子。”
张书晟同样说道：“韩小姐。”
韩婷看着这个身子骨已经不像前几次见面那么羸弱的张家大少爷，说道：“婚期已经订在三个月以后了，妾身今日前来，是为了提醒张公子莫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张书晟眼神平静，原主为了不让事情越来越难堪，曾经私下找到过眼前女子，亲口承诺过结姻一事不会有夫妻之实，双方只会有一个夫妻名分。
当时颇为倨傲的韩家大小姐也是愣了许久，没有想到眼前男子竟然为了张家名声能做到这一步，连男子威严都放下了。
最后为了家里，也为了自己能够有机会与张老爷子请教武夫更高处，同意了这个请求。
可张书晟是张书晟，张晨是张晨。
年轻人淡淡一笑，说道：“自古以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公子前些时日说的话欠缺考虑，与韩姑娘道歉一个。”
那跟着自家小姐的俏俾脸色大变，韩婷也是双眼微眯，寒声说道：“张公子这是何意？莫非要食言不成？这倒是让妾身开了眼界。”
说到这里，她那颇有英气的脸上有些嘲讽笑意。
“韩小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入赘到你韩家，而是要把你娶过来，至于夫妻之实，你既然嫁过来了，自然由不得你。”
张书晟放声而笑，三名女子都忍不住看着这个好像无比陌生的男人。
韩婷冷声说道：“之前还有传言，说张公子被鬼魂附身了，妾身本来是不信的，今日一见，妾身倒是觉得传言却有道理。”
张书晟笑容玩味：“我是不是鬼魂，待韩小姐嫁过来了，拜过天地后自然知晓。”
“你大胆！”
韩家俏俾怒斥出声，张书晟这话何其无礼，何其孟浪，韩婷的脸色也是彻彻底底的寒了下来。
“我家大少爷本就应该是你家小姐的夫君，哪里有错？要说大胆，也该是你们韩家出言不逊才对。”
翠翠一改常态，与那俏俾针锋相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现如今的少爷，才真正是枪仙嫡子，张家大少。
不愧是武林世家，修身养性功夫也是极好的，韩婷很快就恢复平静，笑道：“那妾身就侯着张公子，按照妾身原本说的，三月以后与妾身切磋一场，若是妾身赢了，就要张公子与众人说一声：我配不上韩婷，并向我道歉。”
张书晟不置可否，说道：“那要是我赢了呢？”
“那妾身自然遂愿，嫁给张公子。”
韩婷妩媚一笑，随后脸上有止不住的笑意。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就是身子骨好些了，又能如何？
张书晟叹息一声，还是变成了最老套的废柴流。
眼见那主仆二人走了，翠翠才开口说道：“少爷，那韩家大小姐自幼习武，您若是不想的话，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吗？”
知道小姑娘是在关心自己，张书晟笑道：“若是真入赘了韩家，在外人看来，张大公子打小懂事，为人文雅，定然是爱妻心切，哪里会有人觉得会是我被强迫才不得已而为之，这却是我不想要的。”
小丫鬟皱了皱眉头说道：“老爷也不管管这些。”
张书晟眼一瞪：“慎言。”
小丫鬟立马就怂了，自知失言，委屈巴巴的。其实他也纳闷，那个好姨娘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让老爷子答应这门可以说是丢脸至极的婚事。
见小丫鬟有些闷闷不乐的，张书晟粲然笑道：“你知道少爷我为什么喊你过来吗？”
小丫鬟瘪着嘴，摇摇头。下一刻，他就被某人拉入怀中，半躺在某人怀里，那人神色温柔，笑容和煦。
“我本来想的是说翠翠你与我有夫妻之实，她若嫁过来便做小。不过对方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所以也就没必要了。”
小姑娘脸红的透透的，大眼睛水汪汪，不敢看笑的越发荡漾的少爷。她突然感觉到臀儿下边有什么东西似乎有些硌得慌，愣了一下后，愈发羞恼，脸蛋烧呼呼的挣扎着站了起来。
“奴婢告退。”
翠翠再再再再一次红着脸跑了，张书晟笑了一声，莫欺少年穷啊，练武振夫纲！
张书晟躺在床上，脑海中是前几次与那韩婷相见的对话场景。
原主张书晟脸色苍白，平静的道：“韩小姐身为女子，却能不弱于男儿，习武修身，在下佩服不已。”
韩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道：“张公子倒是有魄力，为了不与二公子争家主之位，竟是真能舍得入我韩家。”
张书晟捂着嘴咳嗽几声，手帕里，有丝丝殷红，却仍是笑道：“让韩姑娘见笑了，在下自知时日无多，结姻一事虽只是个幌子，但若有机会，还请韩小姐能出手相救一番。”
韩婷也是叹息一声，说道：“张公子言重了，等张公子入我韩家，我自当把那心法传于公子，至于出手相救，届时妾身身为张家儿媳，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张晨从张书晟这里得到的记忆并不完整，兴许是张书晟大病前伤得太重，有一些很关键的东西，他始终是想不起来。
老爷子身为四品武夫，渡些真气帮张书晟稳固身体应该是没有问题，他为何不做？
张书晟自知时日无多，还不忘托付韩婷出手照顾，这说明他对于自己的病因，极为清楚，而且对方未必是只针对他一人，更大的可能，还是他背后的枪仙老爷子。
至于那韩婷，愿意联姻，恐怕更主要的想法还是能够想老爷子讨教武夫修行。
无脑废柴流该多好，自己只管修行，装杯，开后宫就好，命苦啊。
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张书晟沉沉睡去，当下所想，唯有习武练体，一振夫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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