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存墨说完便拎起药盒走进了沐知微的卧房。
程斯辰看了一眼地上的萧宁芮，“王上，那宁芮王妃……”
“先关起来。”
“关到何处？”
“你知道的，待王后醒来，本王再做定夺。”
“是。”
“将她的事情办完迅速到大明寺请师傅回来做场法事，你道为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余下的待大师来了本王亲自做解释。”
“是。”
存墨已经进去有一会儿了，不见出来，也听不到沐知微的动静。
陆明霄只能等着，存墨看病时不允许任何人在旁听着看着。
陆明霄的耳边不断闪现过萧宁芮说的话，眉头蹙了起来。
不得不说，萧宁芮说的话虽然刺耳，可是仔细思量确实如此，他逼着沐知微为他纳妃，在各种伤害下，还要求沐知微不能记恨他，未免太过自私，就这样还不能保证沐知微在王宫里平安的生活……
正思量着，程斯辰带着一众人走了进来。
“王上，大师已经在前殿上候着了，只不过……”
“什么？”
“北平候也在昭明殿。”
“他怎么来了？”
“北平候一脸严肃，说是有事与您相商，唯独见了您才肯说。”
陆明霄皱了皱眉头，又不放心的进去看了一眼沐知微，嘱托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陆明霄赶到殿上，身着黄色华服的大师俨然站立，看到陆明霄进来，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陆明霄抬手扶起了大师，转头睨了一眼北平候。
“北平候今日奏章也未呈上，不知午后来此，所谓何事？”
那北平候略显精明的目光在大师身上扫了扫，嗤鼻一笑：“王上，适才听闻王后身体不适，特请了城内名医来为王后诊治。王后身体尊贵，这等人……怎能为王后看病呢。”
“大胆，这是从大明寺请回来为国祈福的大师，怎容得你这般轻言？”见陆明霄没有说话，程斯辰开口道。
陆明霄抬手制止了程斯辰，“这等人？北平候莫不是听说了什么，才这般匆匆赶到王室呢？”
北平候言辞闪烁，“王上，王后这病不同寻常，非常人所能为啊。”
“够了，王后不过是寻常病，难受的久一点，本王已经派人去看了，你无须担心，今日本王请了大明寺的大师来祈福，你也不要添乱了，既然无事就回你府上，安安心心的看好你的那片地方。”
陆明霄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北平候，威胁和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北平候看着陆明霄的眼睛，那其中似是已经起了杀意，北平候不再言语，退了出去。
待北平候离开，陆明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大师面前。
“王上不怒自威，为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心意实属难得，我们自当尽心竭力为您诵经祈福。”那师傅双手合十，微微弯腰道。
陆明霄将长衣撩起，面对着大师跪了下去，程斯辰见状大惊，低垂着头跟着跪了下去，旁边的随从侍卫无一站立。
那大师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后面的小师傅也都不敢言语，大气也不敢出。
“大师，请您来是因为想让您帮忙做场法事，王后如今身受巫术的折磨，希望您能尽心帮助王后。”
“王上您不能这样啊。”那大师听完也当即跪了下去，“王上，我不能受您如此大礼，您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乃是我们的荣幸与福分，我等自会尽心竭力，请您快快起来，否则我们惶恐啊。”
程斯辰见状赶忙将陆明霄扶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大师的手微微颤抖着，陆明霄上前屈躬扶起了大师。
“不知当如何称呼您？”
“贫僧法号师慧。”
“师慧大师。”
“王后现下在何处？”
“在后寝。”
“既然王上担心是邪祟之物，那我们便速速过去吧。”
“好，请您随我来。”陆明霄伸手示意师慧大师随他走，师慧大师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微微弯腰鞠躬，紧随在陆明霄身后。
“存墨先生，如何了？”
陆明霄到时，存墨站在门前，眉头紧锁，不知思量些什么，见到陆明霄也只是微微摇头，看到身后的师慧大师存墨暗淡的眼神里有了些许光亮。
“存墨先生也在此处啊？”
存墨上前行了礼，缓缓道：“是啊，听闻王后身体不适，方才瞧了一瞧。”
“您不是刚从江南回来吗？”
“是啊，刚巧碰到程侍卫，师慧大师，现下还是尽快给王后诊治吧，有您在，些许还有希望。”
“好。”
师慧大师说着就走了进去。
“存墨先生认识师慧大师？”
“是啊，父亲常去大明寺添置香火呢，一来二去，就熟络了。”
不消片刻，师慧就从屋里走了出来，面色沉重。
“大师，如何？”见着师慧出来，陆明霄赶忙走了过去。
“王后病了可是有几日了？”
“正是。”
“那使这巫术之人是否拿到了王后的鲜血？”
“是。”
“如若寻常之术也便作罢，用米面做场法事便好，如今王后被人取了鲜血，反倒是不好弄了。”
“那可有什么别的方子，只要您能解救王后于危困之间，本王必什么都答应你。”
师慧盯着陆明霄打量了片刻，时而眉目舒展，又时而眉头一皱。
“国家在王上的带领下势必越来越好，只是，王上莫要忘了这枕边人啊，切莫负她。”
“那是自然。”
师慧大师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从身旁携带的包裹里拿出了一柱香，一小瓶药丸，将那香焚尽，又同药丸置入清水当中，端进了卧房。
陆明霄和存墨一直在外面苦苦等待，陆明霄急得到处乱走。
约莫一个时辰，师慧大师走了出来，大冬日的师慧大师的脸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
“大师您辛苦了，程斯辰，扶大师休息。”
“王上，王后这种情况需要以香灰掺水，加以特质药丸为辅助，喝三天，一日三次，方可见效，另外，将使用巫术之人的血融入酒内，置于山后空地之上焚烧干净即可。”
“若是血中有毒呢？”
“最好取些干净的。”
“是，这几日就劳烦您了，顺道在万光殿为百姓祈福，我已经命人收拾了屋子出来，您就放心住着。”
“是，多谢王上美意。”
师慧大师出来没一会儿，言希突然在屋里大喊道：“王后醒了！王后醒了！”
陆明霄听闻，冲进了卧房。
沐知微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双目无神，嘴唇泛白。
“知微，你觉得现下如何？身上可还刺痛？”
沐知微抬手摸了摸陆明霄的脸，“怎么王上也瘦了呢？”
陆明霄拉下沐知微的手，握在掌心，眉眼间都是心疼，“这倒无妨，只是苦了你了。”
沐知微虚弱一笑，“王上，还想睡一会儿。”
“睡吧。”
陆明霄轻柔的扶着沐知微躺下，掖了掖被子抚了抚沐知微因汗水散落在鬓边的碎发。
待沐知微踏实熟睡过后，陆明霄轻轻掩上了房门，面容上的温柔也被掩藏了起来。
“存墨先生，今日万分感谢，若不急着回府上，现下陪我去办件事可好？”
存墨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
陆明霄不再多言，跟着程斯辰沉默着向前走去。
到了一处院所，程斯辰站住了脚步，存墨抬头看了看，正门上挂着的牌匾写着硕大的“正法”二字，存墨胃里突然泛起一阵恶心。
“王上，这是？”
陆明霄没有说话，推门而入。
萧宁芮和芝芝正在石板地上坐着，萧宁芮显然是哭过了，眼睛红肿，原本看着精致的脸蛋现在也没有让人看下去的欲望，旁边的芝芝脸颊高肿，一看就是被打过的样子。
见着陆明霄进来，萧宁芮连跪带爬的凑到陆明霄身边。
“王上，妾身知错了，您饶了妾身吧。”
“是啊，王上，王妃知道错了。”
陆明霄抬脚狠狠地踢了芝芝一脚，“还为她求情，本想着你若认清现状，本王饶你一命。”
那芝芝眼珠子转了又转，忽而倒戈，“王上，是奴婢识人不清，伺候了王妃这等恶毒妇人，她几次三番想害王后，让我们瞒天过海，还拉拢静安王妃与她同谋，静安王妃不肯，她便带人孤立静安王妃，收买静安王妃阁里奴婢在她的饭菜里下毒，静安王妃到现在不知，还一心挂念她，为她求情。王上，此人居心叵测，罪无可恕啊。”
“芝芝，你切莫乱讲，我往日待你不薄，如今你将脏水都泼向我，真是司马昭之心啊，莫不是你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侍奉在王上身侧。”
“王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请王上明察。”
陆明霄嘴角带笑，眼眸微挑，“不忠的东西。不过没关系，你会跟着你的王妃，一起陪葬。”
“王上……”
“萧宁芮，你在知微殿前说的那番话本王且都记着，这已是你大不敬之罪，不想你作恶多端，每每生事，本王断断留不得你，否则后患无穷，程斯辰，拿毒酒来，本王要亲眼看着你死，本想用知微亲调的毒香送你最后一程，可知微调香即便毒香也有异香，又原料昂贵，思前想后，给了你纯属白费，本王也无法看着你痛苦而死。”
“王上……”
陆明霄招了招手，程斯辰已差人送来了毒酒，“对了，”陆明霄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宁芮，“你的家人也难逃一死，本王会命人收回他们的官职和府邸，全部赐死。”
“让存墨先生见笑了。”陆明霄轻语道。
“无妨，王上，我自小看不得如此血腥的场面，便先告辞了，如若您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助，派人知会我一声便是。”
“好，慢走。”
看着存墨离开的背影，陆明霄突然觉得心中百般滋味。
“王上，您看……”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陆明霄回过神来。
“喝了吧，别让本王动手。”陆明霄冰冷的声音刺穿萧宁芮的脊背。
“王上，那我呢？”芝芝迫不及待，眼里满含祈求道。
“你跟你主子的罪，并无差别，你本应当劝诫，不想你还纵容她，一并喝了吧，不过，本王先取一些你主子的血。”
陆明霄上前隔着手帕抽出萧宁芮的手，在雪白的手腕上划了一道，那血顺着萧宁芮的手腕滴入容器中。
“王上您说过不杀我的。”芝芝听明白了陆明霄的意思，上前抓着陆明霄的衣摆。
陆明霄的眸光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身侧的人走上前来，按住萧宁芮和芝芝的头将毒酒如数灌了下去。
萧宁芮挣扎着，约莫五分钟之后，二人七窍流血，死相十分难看。
陆明霄出院子的时候也是夜幕降临，微微擦黑的天，让陆明霄的心沉沉浮浮，轿撵也不知怎么架着，让陆明霄总觉得颠簸。
“王上，今夜还去王后那里吗？”
轿子上的人没有说话，过了很久，陆明霄淡淡应了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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