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别乱来

风铃敏捷地看向她，道：“可是衣角上的兔子，内阁小院的主人？”
沈鸢点点头。
“你很想勾搭他吗？”风铃也吃了一口糕点。
沈鸢咬咬牙：“从前没这心思，但是现在已经成了任务了，不得不勾搭。”
风铃点点头，表示十分理解她的心情。
“如若攻心不成，倒还是有些速成的法子。”风铃嘴角勾笑。
夜幕降临，望月坊中央广阔的舞台上，一群舞女正在踩步子，沈鸢和风铃亦在其中。
偌大的望月坊，舞女多得他们管事的自己都认不全，所以偷梁换柱地插进去两个并没有人察觉。
沈鸢边踩着舞步，边四处找寻，扫视了一圈后发现并没有见到唐见春的身影，她不免有些失落，悄悄与旁边的风铃小声道：“你确定他今晚会来？”
风铃胸有成竹道：“户部尚书大人夜夜在此笙歌，百姓联名上书的折子是一概不看，唐见春都盯了他好几个月了，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沈鸢有些意外：“御史府还管这种事？”
风铃答道：“御史府以前倒是不管，但这唐见春爱管。”
沈鸢挑了挑眉。
正在谈话之间，酒楼之中的舞台上，水色的纱帘开始轻轻摇摆。帘内人的身影似透非透，却引得场外人惊呼连连。很快，周围的乐声响起，那女子在一阵美妙的丝乐声中缓缓走出，姿态宛若天女下凡，步步生花。
她的脸隐没在纱帘之后，眼睛却赤裸裸地呈现在众人眼前。眼尾逶迤，眼睛半阖半张，光看眼睛已经极其妩媚，她转动着身姿在空中翩翩起舞，花瓣随着她的舞姿向外四散开来，留下一阵阵香气扑鼻，迷得在场的男子们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风铃拉着清焰悄悄说道：“这就是锦州第一花魁了！”
“第一花魁？”沈鸢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此刻望月坊内早已高朋满座，衣着粉色纱裙的美人们还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像一只只魅惑的小精灵。
沈鸢时不时四处张望，终于在三层阁楼之上看见了一个黑衣身影。他笔直地矗立在那里，俨然成了一道风景。
他没有往舞台上看，这就使得沈鸢能够很好地隐藏其中。他悠闲地坐在阁楼上饮酒，惬意非常。
一曲贵妃醉酒结束，沈鸢和风铃急急忙忙下了台，她们兵分两路，开始按照计划行事。
当沈鸢赶到三层阁楼时，一个妙龄少女已经缓缓朝唐见春走去了。
此刻她身着粉衣襦裙，挽着头纱，身披一件白袄。她手上还拿着另一件白袄。粉衣少女凑到唐见春面前，把大袄扔给他，道：“现在已经入夜了，外面风大，易患风寒，公子还是披件披风为好。”语毕，粉衣少女对着他甜甜一笑。虽是面纱阻隔，看不清面貌，但是眉眼弯弯的，实在很动人。
随后只听她笑盈盈道：“巧儿邀请公子到雅阁中一叙，不知公子可有闲情？”
唐见春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跟着她上了楼。
沈鸢在远处看得真真切切。
这是何人？莫非就是那个衣角上兔子的主人？
她正准备跟上去，谁料，一个小厮叫住了她，温言道：“姑娘，姑娘，  下一幕开始了，还请快些回去。”
沈鸢含糊答应下来，只得回到舞台上。她心不在焉地跳了一会，趁总管不注意，偷偷从旁路溜走了。
沈鸢再度回去的时候，却找不到唐见春。
她路过一间厢房时，听到里面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她扒开门缝悄悄朝里面看。
只见叶钦风伸手钳住一个男子的脖子，把他押到唐见春面前，恍如从地府中传来了声音，叶钦风吼道：“跪下。”
男子还在挣扎，叶钦风又吼道：“跪下。别让我说第二遍！”
男子颤颤巍巍地跪下。
唐见春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挪了多少？”
男子战战兢兢道：“少督主饶命啊！这些款项我都能补上！我定加倍补上！”
叶钦风吼道：“问你挪用了多少！迫不及待想让我送你上路？”
那男子吓傻了：“三，三千两白银。”
唐见春细长的桃花眼中闪射着凶光，他的眼光变成了昼日烈火，似要把地上的人活生生烧灼殆尽。
整间屋子像陷入深渊，战栗得无法呼吸。
叶钦风发觉氛围变得不对起来，转头看向唐见春，道：“属下现在就把他就地正法。”
长风吹来，沈鸢的纱衣被风吹起，有意无意地贴紧身体，浑身更是冷得慌。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叶钦风警惕得准备开门查看，唐见春阻止了他，道：“先把人押入审行司，此事慢慢议。”
借这空挡，沈鸢趁机溜回了大堂。
待沈鸢再次看向三层阁楼时，发现唐见春又坐在了那里。
沈鸢看着他，用一副一团枯柴突然被点燃了似的眼神看着他。
但唐见春看她的目光，就像天降寒冰砬子，让她遍体生寒。
一曲舞闭，沈鸢从舞台撤下去找他。
唐见春冷笑一声。她在风尘之地跳着娇艳妩媚的舞蹈，望月坊多少男人的眼珠子黏在她身上。
沈鸢爬上三层阁楼，她无所顾忌地去拉唐见春的手，道：“我有话与你单独说。”
语毕便执拗地拉着他往厢房中去。
唐见春任由她拉着自己。她的长发在风中飘荡，浅蓝色的丝带随风飘扬，翡翠簪子垂着一串珍珠，在灯光下闪耀着朦胧的光芒。
进了厢房，沈鸢谨慎地把门关上。
唐见春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是把她圈在门栏处，质问道：“为何这副打扮，出现在这里？”
沈鸢闭着眼睛，嗅着屋内的香气，低头含笑。
唐见春忽然清醒过来，意识到事情不妙。
他蹙眉，不可置信道：“摄魂香？”
摄魂香，一种烈性媚药。
唐见春心中焦急，又无可奈何。一种奇怪的感觉冒上心头。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他反扣住她的皓腕，把她紧紧地压在门栏上，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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