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新朋友，和她打打招呼吧？”赵之瑶抽着烟靠在一边，烟熏妆着实让眼睛周围一圈黑，眼珠黑的地方多，明明不化妆会很好看，配上烟熏妆在黑夜了几乎都要看不见眼睛。
眼睛黑得和熊猫一样也不忘给徐柏深挑个眉，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
随后熟练的缓缓吐出烟圈，眼前的徐柏深和莫念一就变得模糊。
等念一反应过来，下意识想离开，还没后退两步就被赵之瑶撞着肩膀拦住。
前面有徐柏深，后面有赵之瑶和彩虹们，念一现在进退两难。
赵之瑶双手抱胸，语气得意的上扬，尖锐的声音从念一身后传来，她虽然眼睛看着徐柏深，却是说给念一听的：“别走嘛，不是一个学校的嘛，平常见到还可以一起玩呢。”
如果真的动手，直接拿这个妹妹挡枪，一破了绅士徐柏深不打女生的规矩，二还可以为自己脱罪。
徐柏深伸手拉回念一，动作很轻，念一几乎是在徐柏深伸手的同时往他那靠，比起和那些人站在一边，和徐柏深一边绝对是明智的选择。
不管发生什么她永远都是无条件站在徐柏深这边。
而在别人眼里就是徐柏深把她拉过去，还甩一边让她离开：“我们的事别牵扯别人。”
老大没了，现在这伙人里面最厉害的就只有瑶姐了，但瑶姐一个女生，他们打不过，就只能背后阴人。
徐柏深依旧保持着拉着念一手臂的动作，因为赵之瑶的无理而和她对视，完全没注意到人群里的红毛不见了，并且现在正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除了赵之瑶。
赵之瑶突然眯起眼睛，从徐柏深笑了一下。
如果赵之瑶没化这么浓的妆，一定是个美人吧。
念一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这个时候居然在想这个。
徐柏深被类似钢棍的东西直打后脑勺，有一瞬间没了意识差点没站稳，棍子的某个部位划破了皮肤，因为照顾念一，徐柏深一直都微微弯腰，血从后颈顺着锁骨直流进衣领。
他戴了挂脖式耳机，钢棍打下来的时候“啪”的一声，不知道是耳机坏了还是钢棍折了。
念一吓坏了，叫了一声后，第一反应想转过头看伤势。
还没来得及转身，徐柏深就扶着她的肩膀，稍微用力，这样她完全动弹不得。
“别看。”
彩虹们还在得意，没人注意到他对念一说的这句话。
徐柏深真的生气了，真的。
念一见过徐柏深生气，他不会把气莫名其妙撒在别人身上，但在一起久了，光听语气也能听出来。
徐柏深就好像没注意到后颈的血一样，把单肩包扔给念一，然后把念一拎出去。
转头对上红毛的眼睛。
黄毛明显害怕了，后退一步，手里紧紧攥着钢棍。
这下躲也躲不过，本来打算直接解决徐柏深，现在只能正面刚了。
女生们本来就只是出来臭个美，真要打架穿超短裙厚底鞋也不方便，特别自觉退开。
徐柏深虽然被偷袭受了伤，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反应速度，这些混混看起来五颜六色很吓人，但都是细胳膊细腿，没几个能上的了场。
他几乎没使力就夺过了红毛的钢棍，几下解决了彩虹们。
最后，完好站着的，就只有生为女生的赵之瑶。
赵之瑶不亏为这群人的老大之一，就算同伴在面前倒了一片，她还是带着笑站着，特别悠闲的靠着墙，嘴里抽着烟。
这种角色要是放在电视剧里，绝对是超级反派。
徐柏深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念一没有过来，慢慢接近赵之瑶。
赵之瑶才不怕徐柏深，哪怕男生们都倒下了，她依旧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徐柏深弯下腰，和赵之瑶对视。
巷子里很黑，除了月光就没有一点生气，月光洋洋洒洒下来，给徐柏深的脸上罩下一层阴影。
嘴巴一张一合，好像说了什么。
赵之瑶知道徐柏深不会动自己，可她也没本事动他，听完徐柏深说的话，突然皱了下眉，看戏的表情更加浓郁，随后无所谓的耸耸肩，徐柏深直起腰离开。
徐柏深出来，念一还抱着他的包特别担心的时不时往巷子的方向看，结果徐柏深只是满不在意的往后脑勺一摸，摸到一手血。
念一差点当场去世。
“你，怎么这么多血？”
“包你帮我拿着。”徐柏深根本不在乎，要是真的有事早就不会好好的站在这了。
念一可不这么认为，光是看见徐柏深一手的血就觉得特别严重，也不管他答不答应，直接去拉他的手腕：“不行，去诊所。”
徐柏深抬手躲开，停下脚步：“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去医生那看看，看完全告诉你。”徐柏深想接过包直接离开，念一也躲的很快，盯着徐柏深，怀里紧紧抱着他的单肩包。
“不去，没必要。”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行不行。”
平时站的笔直的徐柏深突然差点倒下，要谁谁不担心？
徐柏深没说话，抬脚走。
念一跟在徐柏深后面，能看见伤口，很小的伤口，更多的是淤青，只是看起来吓人。
但周围有血迹，念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应该是挂脖式耳机挡了一下，人虽然伤的不重，不过耳机牺牲了。
以前念一经常嫌弃这个挂脖式耳机，又贵又不方便，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念一刚在后面刚注意到耳机，徐柏深也马上注意到，低头取下耳机扔了。
念一心疼的皱了一下眉，不只是徐柏深的大动作，还有耳机。
这耳机多贵啊，还是牌子的，就这么扔了。
徐柏深回到家，念一眼疾手快堵住门也要进去。
“干嘛？”
“帮你处理伤口，万一感染怎么办。”念一说的义正言辞。
“麻烦。”
徐柏深只好开门让念一进来。
念一在他家没找到医药箱，只能出去买。
一次又一次提醒要准备医药箱，他从来就当耳边风。
月亮湾巷口就有诊所，前后只花了十分钟，回来的时候还顺带了一堆零食。
花的都是自己的零花钱，就算是道歉了。
“脱了。”念一低头找消毒的东西，随手一指，头也没抬吩咐徐柏深。
徐柏深一撇嘴，不情愿照做。
他还穿着校服，血迹在黄色的校服上格外的刺眼。
他们的关系纯洁到睡一张床盖一床被子都不会有歪心思。
徐柏深的皮肤很白，血染脏了这一片白皙，顺着脊背，衣服晕染一小块。
他盘腿坐在地上，低头看校服上的血迹，光是背脊就好看的不行。
念一走过来低眉擦干净血迹，一片血迹里露出伤口，虽然不大，但却触了念一的内心。
动作轻的不能再轻，生怕弄疼了徐柏深。
“赵之瑶是我聊天室认识的，我以为是一个好好读书的女生，不知道她和你有过节。”
“今天她本来是叫我出来玩的，到了才发现是要找你麻烦。”
徐柏深从进门到现在没说过话。
“我不是故意帮她，我真的不知道。”
念一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觉得有些可怜。
“对不起。”念一低声说。
“对不起什么？”
“如果不是我碍手碍脚，你也不会受伤。”
虽然鼓励他打架不好，但事实确实如此。
他已经打过很多次架了，青春期的少年想挽回父母的理由，记忆里一直有个春天，可春天过了就是过了，哪怕下一个春天会来，可再也不是原来那个春天。
于是少年每个季节每天都在试，哪怕能找回曾经属于那个春天的蝴蝶，或者河水也好。
试久了，就忘了原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要这么做，如果不做，好像就没事做了。
“挨一下就不会找我麻烦了。”徐柏深坐在地上昏昏欲睡，念一坐床边，为了照顾念一，他还得用手撑在地上后靠，肩膀本来就有伤，一用力就有些痛。
“真的吗？”
“真的。”
骗她的。
念一和他不是一同种人，她永远不会懂，真相对她没意义，随便哄骗一下就行。
“明天早上见！”念一把创可贴贴好，起身拿起之前写作业时遗留在这的钢笔离开。
徐柏深房间有面落地镜，还是为了方便念一买的，一转头就能看见，从镜子里正好能看见肩膀的情况，暖色的灯光下，一个粉色的创可贴亮闪闪出现在他肩膀偏后的位置。
“……”
徐柏深愣了一下，无奈的低笑，没发现自己耳朵红了。
他伸手摸了一下伤口上的创可贴，刚才被念一触碰的皮肤有些发烫。
好像不那么疼了，反而有蚂蚁在伤口爬来爬去一样，爬到了心脏，很痒。
“傻子。”
冷风吹进来，徐柏深光着上身，吸吸鼻子，感觉有点冷。
坐了好一会，起身去洗澡。
月光撒进来，被窗户分割成几块，平平铺在这个家的各个角落。
创可贴，全身镜，冰箱，念一，念一，念一。
只有月亮懂。
没人知道的故事，只有月亮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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