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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商言尘笑了。

        他笑起来,眉眼舒朗,嘴角翘起浅浅的弧度,温温柔柔,清清淡淡,像是一抔清朗的月光。

        霍濛的鼻尖却酸起来,她问:“你们出什么问题了吗?不是都……”

        商言尘打断她,问:“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们一直在谈恋爱?”

        “你们……”霍濛混乱了一阵,才整理好语言,“初中的时候,他不是一直很自闭吗?基本不和人说话,班级活动也不参加,大家都不敢接近他。后来有一天,你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上学放学和他走在一起,小组作业也在一起。哇,他当时脸黑的,我们都为你捏了把汗你知道吗,生怕他把你揍了。”

        “还好没有。从那之后,他还是不爱理人,但明显没那么可怕了,偶尔也会和我们说几句冷笑话,我们都觉得是你的功劳。”

        “你们到高中的时候就形影不离了,我记得,他不乐意别人和你说话,每次都站在旁边放冷气,有人暗恋你,他就当着对方的面搂你的肩牵你的手。”

        “有个女生想跟你告白,好不容易把贺徵支开,还没开口呢,贺徵就气势汹汹地找上来了,据她说自己差点当场被吓哭,从此走路都绕着你们走。”

        “前段时间你不是去录节目,很晚才能回家吗?他每次都要接你。有人编料抹黑你,他也暗中处理了。节目前几期,有人磕你和宋斐的cp,他当时的反应……你问问刘秘书吧。”

        “还有啊,我记得,初中的时候,有个男的嫉妒你受欢迎,放学后堵你,他直接帮你把人打退学了。”

        “你们还一起养了只狗,平时放在你家,放假的时候你们就一起去公园遛狗。第一次看到你们一起遛狗我真以为自己眼瞎了,我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

        “还有……”

        她说得太急,风灌进喉咙里,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

        商言尘把外套披到她肩上,轻声说:“早点回去吧,天太冷了。”

        “你还没把话说清楚。”霍濛捏住衣服布料,双脚紧紧黏在地上,“你们到底怎么了?”

        商言尘试着转移话题,但霍濛执拗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能垂下手。

        他叹了口气,漆黑莹润的眸子,沉静而哀伤地看着霍濛:“不,和他没有关系。是我——”

        “我没有能力去爱人。”

        他说的时候,还是维持着清浅的笑容,仿佛在说的,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寒暄。

        霍濛手一松,西装外套掉到地上。

        商言尘捡起外套,掸掸上面的泥土,平静无波地说:“我的病,你是知道的。”

        “你的病不是好转了吗?”霍濛拽住他的衣袖,急切地说,“烟宝说,你偶尔会一边发呆一边笑,既然周围没有其他人,那这个笑一定是真心的。而且、而且你不是在积极治疗吗?很快就能治好吧?”

        “但我还没有好。”商言尘说,“我没有办法回应其他人的感情。”

        “贺徵也知道这一点。”

        “我们结婚,只是出于利益和信任。”

        “我们,从来就没有在恋爱。”

        霍濛怔怔地看着他。

        “走吧,你的脸都冻红了,要是感冒,寻烟肯定饶不了我。”

        商言尘和霍濛一路无言。

        到宴会厅门口时,霍濛摸摸鼻子,尴尬地说:“衣服我帮你洗了?还是说干脆赔你一件?”

        商言尘摇头:“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那……那好吧。你一定要有信心啊,这病不是治不好的。”

        商言尘笑着答应。

        “你别笑了,我心脏不好。”霍濛捂胸口。

        商言尘调整嘴角的弧度:“好。”

        刚要进去,一旁的阴影中,传来男性鄙夷的声音。

        “还真有人信他们是真爱啊,偶像剧看得脑子都进水了吧?”

        “他们在说什么?”霍濛皱眉张望。

        “快回去吧,”商言尘推着她往屋里走,“别人的私事,我们别打听了。”

        “可是……那好吧。”

        商言尘走到一半,忽然摸摸西装外套的衣兜,歉意地说:“刚刚好像有东西掉在花园了,我回去找找。外面太冷了,不用陪我,我很快回来。”

        他快步折回。

        临近门口的时候,他刻意放缓了脚步,尽量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那片阴影,在相对隐蔽的地方站定。

        阴影中是两个年轻男人,正在边抽烟边聊天。大概是会场里不让抽烟,憋急了出来放风。

        他听到那两个男人说:“也就那群恋爱脑的小女生会相信什么真爱,两个男的结婚,不为了钱,不为了权,还能为了什么?用脑子想想也知道,鹿家最近生意不景气,贺振廷又突然住院,他们不就是想互相利用吗。别人装装样子,她们还真信了。”

        “你别说,还真不一定。你看鹿家那小子,长得腰细腿长的,睡起来的感觉还真不一定差,未来说不定还是个大明星,睡了多有面子。有的人就好这口。”

        “再好这口也不至于吧。”

        “你有没有听说过,鹿远尘有病。”一个男人神秘地说,“好像是什么情感淡漠,没有人类的情感,也不会疼。”

        “真的假的?看起来不像啊。”

        “我也是听说的。你还记得初中时,周沛揍过他吧?周沛说,他被打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哭也不骂人,还不还手,跟个木头一样。估计平常都是装正常人,一被打就暴露了。”

        “这也太……贺徵真是忍辱负重。”

        “什么啊,你仔细想想,他被拳头打没感觉,那要是换成鞭子、蜡油、巴掌和其他的……听说他还会演戏,到时候被弄坏了,他说不定还要笑着求你再用力点。”

        “那岂不是想要多骚有多骚,每天还能换口味。”

        “岂止啊。看他那样,几个人一起上也没问题吧。”

        “哦——看不出来,贺徵这么变态。”

        商言尘站在树荫里。

        两个人男人的笑声,和烟味一起,若有若无地飘来。

        幽淡的月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洒落,斑驳地落在他脸上。

        这里没有其他人,他不需要伪装。所以他那张脸上,如两个男人所说,没有任何表情。

        像一块木头。

        一阵风吹过,几片枯叶掉落肩头,他仿佛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身体剧烈一颤。

        他抬手想拂去落叶,试了几次,僵硬的指尖却都与叶片擦肩而过。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双手。夜里气温过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双手已经被冻得通红,五指僵直地贴在一起,活动起来,关节咔咔作响。

        两颊被风吹得发疼,鼻尖的皮肤似乎被磨破了,呼吸间传来尖锐的疼痛。

        他看看手表。已经很久了,他应该回去,贺徵和家人都在找他。

        大脑清晰地下达指令,身体却执行不了。同一个姿势保持了太久,一旦移动,小腿肌肉就开始抽筋。

        他轻轻“嘶”了一声,揉着腿肚蹲下。

        “谁?”

        两个男人的说话声戛然而止,警惕地问。

        麻烦了。

        商言尘用手背捂住嘴,抱着膝盖,将自己的体积缩到最小,假装自己只是一块树影。

        但两个男人明显没有时间顾及他。凄惨的叫声从那片阴影传来,伴随着重物在地上翻滚的震动。

        他怔怔地松开手,强忍着腿部的酸痛,扶着树站起来。

        两个男的,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抱着腿,都躺在地上哀嚎。

        贺徵站在他们旁边,拍拍西装裤上的褶皱。

        和两个男人不一样,他身上一尘不染,为了行动方便而解开的领带和西装纽扣,也被他整整齐齐地系了回去。

        月光照在他脸上,将他的五官描摹得愈加俊朗深邃,狭长的眸子和薄唇,配上挺拔而有力量感的身姿,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把随时可能走火的枪。

        “在说什么?”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贺哥,我们什么也没说。”两个男人哆嗦着求饶。

        贺徵踩住其中一个人的胸口,锃亮的皮鞋鞋尖,在他胸口碾了碾。

        他慢条斯理地问:“什么?”

        男人咳嗽几声,满脸通红,断断续续地叫:“哥,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是我们嘴贱,你饶我们一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贺徵俯身,拾起未熄灭的烟头,对着他的上嘴唇摁下去:“闭嘴。”

        男人闭着眼发出惨叫,双手胡乱地在地上扑腾,嘴里不停念着:“放过我、放过我,求求了,求求你了。我们、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贺徵笑了。他没真的烫到男人的嘴,而是掸掸烟头,将烟灰抖进那个男人的嘴里:“够不够变态?”

        男人捂着喉咙,侧身干呕起来。

        他直起身,把两个人一人踢了一脚:“滚。”

        两个人男人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贺徵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刚要回宴会厅,忽然站定,看向商言尘的方向。

        商言尘这才意识到,他为了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忘记掩藏身形。

        现在两个人之间什么遮掩物也没有,站这么直白地在月光下对视。所有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展露无遗。

        他看到贺徵的脚步动了,他也想向贺徵那边走,但刚一动,小腿肚又开始抽动。

        他只能拧着眉,抓紧树干,站在原地,看贺徵离自己越来越近。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刚刚遇到霍濛,说你去花园里找东西了。”贺徵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在看到他冻得发红的手指,和臂弯里沾着泥土的外套时,脸色微变。

        贺徵脱下外套,披在他肩头,声线发寒:“这么冷,找不到怎么不早点回去?衣服怎么弄脏了?是不是他们……”

        只穿着单薄的衬衣和马甲的贺徵,在寒冷的夜晚,却散发出太阳般的光芒。

        让人想要靠近,触碰,即使会被温度烫得浑身是伤,也要将他紧紧抱住。

        商言尘身体晃了晃,外套掉落在地,整个人向前倒。

        贺徵脸色一紧,条件反射地接住他。

        商言尘软软地靠着贺徵的肩膀,手臂松松环住他的腰,闷闷地说:“腿抽筋了,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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