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首领被拘捕
（二）
曾经portmafia的“白色死神”，游击队长中岛敦走在异能特务科据点的通道内，昏暗的长廊冰冷而无机制，给他一种仿佛要通向地底深处，与“生”截然相反的另一面的错觉。
这让少年本就不稳定的心神更增添了压抑，甚至开始回忆起过去的时光，那些去往太宰先生的办公室的路途。
幽深，黑暗，无望。
种种情感交织徘徊，最终在特务科的最深处，那扇厚重的金属大门打开后抵达巅峰。
“太慢了，还有，看起来真像丧家之犬啊，叛逃的游击队长。”
中原中也坐在这座囚室内，她穿着黑色短西装，内衬深红色衬衫，她脖子上与先代首领一模一样的鲜艳红色围巾刺痛了中岛敦的双目。同时，他亦注意到，这位曾经的最高干部，现据特务科情报官描述的portmafia首领的双手戴着手铐，双腿则以锁链缠绕，脖颈上扣着抑制异能的拘束环。
这是她袭击武装侦探社，却被异能特务科派遣三支特殊部队镇压后的结果，首领被拘捕，关于这异能特务科总部最深邃的地下。
可中原中也的神情却显得十分轻松，即便周围埋伏的狙、击、手、枪、口、准星皆瞄准于她身上要害，这位新晋首领表现出来的态度无疑只说明了一件事：她没把这些所谓的威胁当做一回事。
“我听说您袭击了异能特务科，中原干部。”面对对方，不知为何，中岛敦颤抖了起来，他低下头，紧张地说。
“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注意你的称呼，叛逃的游击队长。”中原中也冷峻的声音居高临下，“还是说你认为自己去了孤儿院，就可以彻底脱离portmafia，嗯？”
“那是因为太宰先生……！”中岛敦下意识辩驳，可他在触及到中原中也那满是风暴的钴蓝眼眸时，短暂的勇气瞬间消失一空。
是了，太宰先生，先代首领已经死去了，就在他和芥川的面前，那位首领浮现出做梦一样的笑容，然后从portmafia的高楼楼顶坠下，去往了他渴望，而注定到不了的另一侧，即所谓死亡的世界。
可这些中岛敦无法去言说，在知晓了所谓“书”的秘密，以及“一旦被三人及以上知晓世界即会开始崩塌”的制约后，他便注定只能守口如瓶。
曾经想过就此一了百了，甚至在离开组织后在荒无人烟的郊区彷徨，试图将自己饿死，但却在濒死时被名为“森鸥外”的孤儿院新院长所收留。
虽然对方如父亲一般教导他，引导着尝试从人生阴影中行走而出，然而，中岛敦发现他暂时无法做到。
当然是做不到的啊，只要闭上眼就能见到前院长死不瞑目的双眼，和他那放在礼物盒子当中，作为自己毕业礼物的手表——他杀死了那个给他带来无尽噩梦的男人，在对方准备为自己庆祝生日的时候，那样浓烈的负罪感始终如影随形，一如这些年死在“虎”异能下的那些生命。他，白色死神中岛敦已经杀死了太多的人，他如何能够得到安眠呢，他，不配……
“太宰先生……？小鬼，正好我就要问你，太宰治、首领是怎么死的。”无视少年那几近崩溃的表情，中原中也压低了声音，“武装侦探社的人袭击总部，你在场，却没能保护好首领，真是没用的家伙。”
字字诛心，压得中岛敦喘不过气来。
“是……是我的失职。”
中岛敦发自内心地说，他没能保护好太宰先生，没能阻止侦探社对portmafia大厦的攻击，更没能保护好泉镜花，太宰先生要求自己去光明的一侧生活……
“给我抬起头来！你这家伙一直唯唯诺诺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很难吗？！”似乎再看不下去对方这种混杂着痛苦与犹豫的表情，中原中也抬高了声音。
“不是的！”中岛敦下意识反驳，“是因为……不，我不能说……”
[这个世界的‘书’不过是排水沟。呼应外面的世界的召唤命令，书会自动改写这个世界本身，将其废除。]
宛如梦魇的话语始终禁锢着中岛敦，令他无法开口。
不能说？为什么？
中原中也眯起了眼，中岛敦是被太宰治带回并教导的下属，换言之，他的状况与芥川银类似，都是原本看着正常，却硬是被神经病太宰掰歪扭曲的倒霉蛋。
原本中也觉得，那是因为太宰自己本身有毛病，他自己过得不好，于是也要把其他人祸害得一样过不好，她不想惯着对方的毛病，这四年里没少火气上来私底下跟他吵过，没动手那是因为对方是首领，她是下属，上下阶层分明，她总不好以下犯上。可惜的是太宰这人四年里病得愈发厉害，压根听不进去她的话，跟不讲人话不听人话的人沟通无疑是个没效率的事情，中也吵完后，太宰治依旧我行我素，毛病得很。
但假如换种思路，太宰治祸害人有他自己的逻辑，他想借由这些人达成某个目的，所以才做出这种事情……
但果然，怎么想那家伙都是病入膏肓乃至到晚期了吧。
所以他死了，死得好，回头她找机会就去把那留下烂摊子的王八蛋的骨灰给扬了。
“不想说？可以，那我命令你去袭击武装侦探社，格杀勿论，这总能做到的吧。”决意再试探一番中岛敦，中原中也开口。
？？？
“中原小姐，我并不是您的部下。”中岛敦下意识反驳，他是太宰治的下属，并且……他不想再杀人了……
“是么，但我是portmafia的首领，首领的命令是绝对的。”中原中也冷下脸。
“武装侦探社袭击了portmafia的总部，他们的人令portmafia总部中近三分之一的人员伤亡，回答我，游击队长，你抗拒命令，是真正要背叛组织，站到武装侦探社那一方去吗！”中原中也的声音不高，她凝视着中岛敦，等对方一个答案，假如这一次他再拒绝，那么……
中途插入两人对话的是再度打开的房门，作白领精英打扮的异能特务科情报官坂口安吾走了进来，青年面无表情开口：“中岛君，你在这里探视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该离开了。”
“啊，是，再见，中原小姐。”如蒙大赦，中岛敦站起来，他不敢再看向中原中也，对方身上有仿若实质的杀意，她会杀了他，中岛敦毫不怀疑，假如自己拒绝的话，中原中也真的会杀了他，她绝对会这么做，毫无疑问。
可即便如此，在金属门关上时，中原中也冰冷的话语依旧如影随形：“盛开在黑夜中的花无法活到阳光下，游击干部，我等你的回答。”
…………？？？！！！
泉镜花！！！
“盛开于黑夜中的花无法生活于阳光下。”这是泉镜花过去时常说的话，虽然太宰先生当初承诺会让他和镜花去外面过正常人的生活，但，从醒来起，中岛敦就没见过泉镜花。
她真的离开了组织了吗？还是如自己一样，在荒野当中无目的地徘徊，甚至……重新回到了portmafia。
如果是这样，那他该怎么办？
…………
中岛敦离开，偌大囚室内只有中原中也和坂口安吾两人。
“这么怕那孩子陷入崩溃？异能特务科的人什么时候有这种好心思了？”嘴角勾起，中原中也嘲笑对方：“嗯？眼镜教授？”
“如果您能表现出克制，我们并不想采取这样的举措，中原首领。”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说。
“克制？”中也歪了歪头：“啊，你们是在害怕那个啊。”她点了点自己的心口，“看来传言没出错，异能特务科的长官有着能够[近距离探知他人能力]的异能力。”
所以他们会害怕，盖因为这位portmafia新接任的首领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移动天灾，在她的体内封印着恐怖的灾厄，假如真的将她逼至绝境，那么，对方可能会放弃理性，而将体内的灾厄释放，化作即便一次依旧能毁灭横滨的恐怖天灾。
“……”面对中也嘲讽一般的指控，坂口安吾沉默不语，是的，中原中也的存在实在太棘手了，即便未动用真格，依旧令异能特务科下属三支部队全部失去战斗力，她的身后是庞大的portmafia，虽然现在暂时逮捕扣留，高层亦有想法想借此瓦解掉那庞大的组织，瓜分利益，甚至于将眼前着移动天灾洗脑并重新掌控入政府之手，成为比猎犬更好用的人形兵器。
但这些贪婪都还只是未成型的计划，罪证的搜集需要时间，庞大秩序瓦解后需要填补上新的秩序，如果做不到，那么特务科将面对比portmafia掌控下更为可怖的情形——纯粹的无序，失控的三分之一远东，以及，屏障消失后被西方诸国趁虚而入。
他们同样无法将希望寄托于高层的那些政客，没人知道portmafia这些年扶持了多少属于他们派系的利益集团，即便现在这些人信誓旦旦愿意加入新的秩序，但没人比特务科情报官更清楚他们的墙头草属性，除非portmafia彻底消亡，否则这些人永远只会稳坐墙头，譬如在当下，因为扣下了portmafia的首领，异能特务科当下明里暗中已经遭受了相当大的非议。
“如果不是你们在庇护武装侦探社的话，我确实也许会克制。”中原中也的声音带着愤怒，“在他们视portmafia的规则于无物，公然袭击了portmafia大厦，造成组织先代首领死亡并全身而退后，你们还想庇护那个组织，那么试问，异能特务科是将portmafia视作敌人了吗？是想要彻底开战吗？！眼镜教授，前portmafia的情报员兼叛徒的坂口安吾君？！”
她的提问令坂口安吾哑然，无法给出答案，眼前这个骄傲尖锐的女性形象逐渐与六年前那个赭发蓝眸，容貌甜美而语气张扬的少女重合。
“抢了portmafia庇护的东西还能逃亡了三个月啊，好厉害啊，你这家伙，唔唔，抓到了就交给首领去处理吧。”彼时穿着长摆夹克，仿佛假小子一样的中原中也这样打量着被捆绑成粽子的坂口安吾，说着，“啊对了。”她朝着边上的portmafia部下补充了一句：“要完好无损地送去哦，假如你们中间加了什么不必要的流程又让我知道了的话，那我只好带着你们去红叶姐那里走一遭啦。”
那是坂口安吾与中原中也的第一次相见。
https://www.xygwh.cc/40204/40204846/2395322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ygwh.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ap.xygwh.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