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新人
许悠然咬牙切齿之时，手机突然响了，看了来电显示，心情顿时大好，就像大雨过后春光明媚一样。
“喂。”接电话的声音温柔地让苏陌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那边温柔地说：“我是徐沭阳。”
她在这边笑着答：“我知道。”
“我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有空，有空。”悠然忙不迭地答道：“不过现在没有空，我正在工作，晚上吧。”
“工作。”徐沭阳顿了一下答道：“好吧，那就晚上。”
挂了电话，苏陌盯着她，深邃的眼闪着钻石般的冷光，让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悠然抱着手臂虚张声势地问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说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还好路上的街景熟悉起来，还有不到两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公司门口。
“刚刚谁给你打的电话？”这声质问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味。
悠然皱着眉回道：“关你什么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管起她的私事，真是让人心烦。
“你男朋友？”他冷冷地问。
“不是。”悠然下意识地回答，觉得自己像是在澄清什么，心里很不对劲，补了一句：“苏先生，不管谁给我来的电话，这都不关你的事。”
“也是。”他突然冷笑一下，嗞，只听见一声音刺耳的刹车声，悠然的身体往后面一倾，还没有来得及坐稳，就听见他冷冷催促：“下车。”
悠然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那张冷若冰雕一样的脸让人无话可说。她伸手拉开车门，打开安全带，默默地下了车，雨已经停了，云层里透出一丝光，把灰暗的世界照的明亮。
他望着车里的人，冷若冰霜的侧脸，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现在道谢会不会是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可是最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啊！他毕竟载了自己一程，叹了口气说道：“谢谢。”话音一落，车子“嗖”地一下离开，消失在茫茫的车流之中。
望着远处再次叹气，果真还是贴到冷屁股上了。谁说更年期只是女人权利，男人发起脾气来比女人更可怕。自己没有得罪他呀，他气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回到公司，林琪像外星人一样看着她。悠然顺着她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自己，甚至还伸手捏了一下衣服，明明都已经干了呀！怎么还会招来异样的目光，可能是发型，糟糟的发型的确非常影响一个人的形象。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翻出梳子，林琪凑过来说：“姐，你怎么回来了？”
悠然一边梳头一边问：“老姜来查我岗了？”她趁空瞄了一眼手机，离开的确够久的，上厕所这个理由怕是说服不了他。完了，又要扣工资了。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不守规矩就要扣工资，害得她每个月工资都要少拿，万恶的资本工义，可恶。
“不是，有人找你。”
“谁呀？”
“徐沭阳。”
悠然梳头的手顿了一下，望着林琪问：“他什么时候来找我的？”
林琪想了一下答：“应该是在你回来的前五分钟，我说你出去办事了，然后他就走了。”
“他还上楼来找我了。”悠然惊得把手中的梳子扣在桌子上，披头散发得往凳子上一坐。天哪，这真是个晴天霹雳，她刚刚还对他说自己正在上班，难道他会停顿一下再回答自己。
这下子好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会不会一落千丈，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随口说说没有打草稿而已。她哪里知道他会来找她，她又不会未卜先知，他又没有事先通知。真的。
“对啊。”林琪说：“他不仅上楼来找你，我刚刚透过落地窗还看见他站在马路对面似乎在看什么？”
悠然问：“看什么？”
“不知道。”林琪摇摇头随口说道：“大概是在看你吧。”
一句玩笑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看她，天哪，悠然捂着脸，搞不好他真是看见她了，看见她从苏陌的车子里下来，这下子她真的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不仅撒了一个弥天大谎，甚至还让他看见自己从别的男人车里下来。他会不会误会什么？他要是误会了怎么办？
“姐，你不梳头了？”
“不梳了。”悠然抱站头，煮熟的鸭子都快飞了，她还花枝招展给谁看。
“但是姜军也见你。”林琪小声音说道。
悠然抬头望着她：“我这么个形象进去，会不会把他吓破胆。”
“呃。”林琪想了一会儿突然握着她的手：“姐，我们来个正式的交接仪式吧，你今天这么个形象进去之后，明天这个位置就是我的了。”
“滚。”悠然甩开她的手，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乱臣贼子，总想来谋朝篡位，赶紧给我下去好好工作，要是今天稿子不过关，明天你就留下来加班。”
三下五去二整理好仪容仪表，雄赳赳气昂昂走到老姜的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深呼吸的一口气，轻轻地敲了门，叫道：“主编。”
“请进。”里面传来姜军浑厚有力的声音，吓得许悠然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冷静地回忆了一下，他刚刚在说“请进”吧！他竟会说请进。她认识老姜也三年了，从第一次进门就没有听见他说过请进，心情好的时候说：“进来。”；心情不好的时候说“滚进来。”说“请进”，真是平生头一遭，难道他办公室里有什么大人物。要是的话，她得好好地再次整理一下仪容，避免给他丢脸后，被他穿小鞋。
她面带微笑地推开门，看见老姜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老姜开门见山地说道：悠然，你来了，给你介绍一下你们副主编，乔雪薇。
乔雪薇，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她好像在那儿听过。
她还来不及回忆，乔雪薇已经自动自发地站起身，回头看她的时候，悠然的笑容就凝结在脸上。难怪她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会觉得耳熟，原来是她。
小巧玲珑的个子，白色绣着碎花的连衣裙，墨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在肩上，面目白皙，眸光亮丽，小巧的唇，笑起来如盛开的牡丹，真是美不胜收。
“你好，我叫乔雪薇，以后你叫我雪薇就好了。”她那截手臂白似莲藕，声音清脆动听，让人很难生出嫌隙。
悠然直愣愣地伸出手机械般的和她握了一下：“你好，我是许悠然。”
怎么会是她？怎么又会遇见她，还成了她的顶头上司，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明明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也能遇上，竟也能变成同事。不对，她上次听得八卦，此女的职业不应该是舞蹈家吗？怎么跑过来和他们抢饭碗，难道八卦也有假的。
“姜主编说你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她落落大方跟许悠然套近乎。
心里充斥着十万个为什么的许悠然没有半点心思，只好打起精神敷衍道：“好。”
姜军看她这副德性心生不满，但也不好发作，平日里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给她掉链子，真是丢尽他的老脸，还亏得他在没有宣布的时候，私底下让两个人先套套近乎。
“行了，竟然都认识了，那就各忙各的吧。雪薇，我让舒沁带你熟悉一下环境。”老姜一边说一边打电话：“舒沁，你进来一下。”他本来是想让悠然和雪薇认识之后，让悠然带他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增进一下两个人彼此了解的机会。谁知道许悠然像木头一样杵在这里，推一下东一下。计划赶不上变化，只好换人选。
乔雪薇走后，姜军虎着一张脸兴师问罪：“许悠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收拾好心情的许悠然答：“没什么，就是副主编的位置让外人坐了，心生不满而已。”
“你少来这一套。”姜军可不是吃素的，属下有什么花花肠子，他一清二楚，特别是许悠然，这孩子插科打诨到现在，稍微有点上进心，别说副主编，主编的位置都是她的。
“其实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这么漂亮这么年轻的女孩子竟然做了易媒体的副主编，还是空降的。”悠然老老实实地答道。
这话还有点靠谱，姜军睨了她一眼解释道：“她是乔老的女儿，刚刚从国外留学没多久，到我们公司来应聘，你说我能不给个机会吗？”
难怪，这就说得通了。一飞冲天的年轻人，没有一个强大的靠山怎么能脱颖而出鹤立鸡群呢。乔老是谁，乔成宇，成宇周刊的老总。不仅是宁城赫赫有名的人物，甚至连国际上都有它的传说。易媒体在他面前不过是个三流新闻栏目，把自己孩子送到这个鸡不拉屎鸟不下蛋的地方来做副主编，以她的身份是不是太过屈尊纡贵。
许悠然暗自戳姜军：“主编，乔总是不是准备收购咱们易媒体啊。”
“呸，呸，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乌鸦嘴，就不能盼公司一点儿好吗？”姜军一听这话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吃公司的饭，砸公司的碗，真是太过分了。”
她只是说说而已嘛，干嘛发这么大火啊！悠然一脸无辜摊手：“我们做新闻媒体的不应该有点八卦精神吗？”
姜军关系，点头：“也是。”接着朝她勾勾手指，两个人头挨着头说起悄悄话：“我跟你讲啊，其实是他们父女之间闹了矛盾，老乔呢，不想让她的女儿去美国，希望有一天她老了可以继承家业，先把她推荐到我公司做副主编。”
哦，原来如此，豪门恩怨对于豪门的人来说是一部血泪史，对她们这些市井小民来说就是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有些时候在想，这些豪富真是吃饱了撑得慌，有事没事上演一出家庭伦理剧，哪像他们这些小人物，为了活着就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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