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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集永远不会结束的梦


——2021年,她带着他的遗憾,在一次次的时空与那个叫做张万森的男孩相会,人生不断的交叉不断的互相影响,就像孪生质数,彼此相近却永远无法靠近。

        宿醉的下场就是头疼的厉害,可林北星记得自己明明没喝多少的,林妈妈端来了热水,看着她茫然的样子,就知这孩子昨晚又喝断片了。

        “还说自己没事,现在动不动就喝酒,还喝的烂醉的回来,幸亏你还没望了给你哥打个电话,要不然这会儿还在海边吹风,”边说边把热茶递给她。

        林北星讪讪一笑,揉着太阳穴,转头看向时钟,想起来今天是毕业典礼,急忙翻坐起来去找衣服,“妈,妈,我现在有要紧的事,您先出去,我保证以后戒酒。”

        林妈妈被她推出门,温热的茶撒了一手,听着门后传来的动静,无奈的摇摇头,隔着门叮嘱她慢着点,不要着急,一转头看到林爸爸,俩人会心一笑。

        其实星星,早就已经长大了,变得成熟稳重,但是偶尔也得让她放肆一下不是?

        南川中学,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似乎都和记忆里一样,她着装简单大方,扎了个低马尾,眼底盈满笑意,站在大门口深呼吸,空气里都是熟悉的味道。

        从那个时空回来有段时间,她无数次想到曾经的学校看看,可心底又怕触景生悲,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擦身而过的学生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她看了会,才鼓起勇气继续朝前走。

        应邀参加的还有高歌,林北星坐在第一排,仰首看着在台上闪闪发光的高歌,眼里热液涌动,想起被所有人不知的陌生时空里,她们是要好的朋友,一起为了前程去努力,一起大笑,一起喝酒,在冬天第一场雪来临时,在郊外野炊露营。

        曾经那个骄傲的女孩也有了自己坚持的方向,林北星,你呢?你也要努力啊。

        “感谢高歌同学的精彩发言,正如她说的那样,青春像一首流淌的诗歌,又如白驹过隙,当你难过时亦或是开心时,青春永远是……”已经是副校长的刘噶依旧秉持着他惯来的说话风格,幽默又风趣,台下一众学生附和起哄了句,他笑笑,捻着手指,“ok,so,接下来让我们有请2010届毕业生林北星上台发言。”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她在掌声中整理好心情,捋了下裙角,起身,一步步朝阶梯走去,好像每走一步都坚定无比,那些算不上煽情的稿子早就烂熟于心,也许,趁着这个机会向世人倾诉她过去那段不被人知晓的秘密。

        “大家好,我是林北星,目前在南川动物园工作,也是小动物救助队的一员,我今天想跟大家聊的是,不管以后你们的生活过成什么样,我希望你们可以珍惜现在的时光,”举目去看,台下坐满了学生,屏息认真的听着演讲,林北星继续,“我有一位老师曾经跟我说过,他的童年是在一片芦苇荡旁的村子长大的,那些年的夏天给他带来的快乐,是长大以后再也没有过的,我也有过这样一个夏天,那个夏天就像是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梦,在梦里……”

        林北星顿了下,嗓音略有哽咽,眼里波光粼粼,“在梦里,我会跟老师吵架,跟妈妈闹别扭,可是后来想想,那些天大的烦恼跟那个收获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我还有一群很关心我的伙伴。”

        那场烟火大会上,张万森,麦子,高歌,杨超洋,还有她,所有人都兴致高昂,对着头顶炸开的无数烟花,许下愿望,纯粹而真挚的愿望。

        那个男孩,眉眼弯弯,鼓足勇气般的说,“我希望考上北京的大学,和林北星一起。”

        在夏天还没结束前,她希望所有人的愿望都能实现,都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未来,没想到十年过去了,当初聚在一起的小伙伴都实现了最初的梦想。

        唯独她。

        或许是青葱岁月太过美好,到了真正离别的时候,才那么痛苦。

        过往走马观花在眼前浮现,关于夏天所有的记忆,一笔一划都写上了张万森的名字,深深的刻在她心底,他不是陌生人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是林北星一想起来就会心里揪着发疼的存在。

        林北星语调发颤,只能深吸口气,尽量平缓下来,她笑笑,不再是独角戏般诉说,而像是真的回到那段热血澎湃的年少时代,“我们一起成长,一起反省一起冒险,一起明白那些高深莫测的词语,最重要的是,或许那个时候会有一个人出现。”

        ——我们一定会等到高考结束的那天,然后一起去北京,对吧?

        ——会的。

        ——什么都不要怕,明天是什么样,未来是什么样,我们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如果这次你去不了北京,没关系,你复读我陪你复读,去北京一起,不去北京也一起。

        “这个人会改变你的一生,他会告诉你什么叫梦想,什么叫未来,他也希望,他可以帮助你打败,所有你身边的大魔王,但是其实,未知和恐惧,真的只能靠我们自己,我们不能害怕,要勇敢,等到有一天,我们真的靠自己打败那些大魔王,就可以拍着胸口告诉曾经那个人,我成功了,我长大了。”

        张万森,你听到了吗?这些话,是我想告诉你的,想让你知道,你的星星长大了,会保护自己,微笑面对所有的困难了。

        …………

        最后一排,角落里,避光中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石化了一般,如果细看,能发现他眼底水光一层层像是银河的星光,久久不散。

        原来亲吻是这样的,女孩柔软的唇贴在他唇角,他那个时候,脑中所有的想法刹那停止,只记得,星星一直拽着他的衣领把自己朝她拉过去,甚至于能听到她喃喃的叫着张万森。

        他在昏迷时做的梦,成为促使他在对的时间醒来的契机。

        2010,他怀揣着无人知晓的感情一点点向着他的星星靠近,却发现,无论他怎么样努力最终只能放弃,他的遗憾伴随着坠落灯塔,消沉进深海,应该没有重见阳光的一天。

        2020,再次醒来,所有的一切就如昨天发生的,历历在目,距离上一次体检时医生说的话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他将面临着各种或许是永久性的后遗症,那这个身带不完整的张万森,又怎么能给星星幸福?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知道她每天的心情,工作上是不是遇到烦心事,她低血糖的时候,习惯吃一颗糖,他就在兜里揣了很多。

        星星的发言很精彩,精彩到让他坚信,他梦里的星星,是真实的。

        他们一起经历了从相识相知到互相喜欢,尽管与现实走向不同,却是他每一次与星星擦肩而过时都无比渴望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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