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平衡崩塌
末世131年, 在城池和安全区中修养了八十余年的人类，像往常一样，在阻隔了风沙的过滤器和高耸城墙内, 按部就班地生活工作着。
如今联邦人口的平均寿命已下降至六十岁以下，从过去混乱年代生存下来的老人, 几乎都死光了。
这些新生的人类被联邦社会学家称为‘围城中的人’。
他们从一出生便生活在安全区中，哪怕从课本和旧时代的书籍图册中看到了波澜壮阔的历史和山河, 但对于在围城中长大他们来说，想要知道山和海、旷野平原是什么样子还是太过勉强。
而末世之初人类在黄沙中苦苦挣扎、只为了一线生机的旧景, 也成了长辈口中的故事。
大多数联邦人口——无论是绿级安全区中的‘贵族’，还是各个黄级生存所中‘贫民’，对于末世的残忍并没有太多畏惧之心。
他们曾以为只要在城墙内, 只要依赖于处刑者, 日子就能一直这样安稳下去。
深夜, 某一黄级安全区的巷中, 几个喝得烂醉的酒鬼带着一身熏人的酒气, 勾肩搭背沿着泥泞的石板路嬉笑着。
“老子还能再喝一提！都怪你们几个软蛋……瞧瞧老八这软脚虾的孬样！”
“哥儿几个明天再聚, 明天！再不回去、膈！家里的母老虎不让进门了……”
“今天发牌那骚/货，还给爷抛抛媚眼呢, 要不是……哎呦！”
惨叫一声, 步子歪歪扭扭的酒鬼不知被黑暗里的什么东西绊了一脚, 整个人往前跌倒, 脸着地差点把鼻子蹭断了。
因为安全区巷里年久失修, 沿途的老旧路灯坏得坏、破得破, 尤剩一两盏散出晕黄的灯光, 常年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酸臭。
浑身酒气的醉汉被同伴搀扶坐在, 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绊倒他的是一双腿, 从大腿处往外伸出，上半身隐在左拐的巷子里，“你他妈睡在路中间，是不是想死啊？！”
醉汉狠狠砸了一下，结果那双腿重量极轻，像一对僵硬的棍子往前滚了两圈，露出了隐在黑暗中的上半截。
然而从腰部以上，全部的躯体都消失了，断裂口坑坑洼洼并不规则，活像是被某种大型动物一口咬断；
几只藏匿在断口中吃腐肉甲虫有人拳头大小，被惊动后振翅飞起。
醉鬼吓得浑身发冷，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死、死人！”
“快走、快离开这儿！！”
就在这时，另一人忽然惨叫起来，整个人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脚踝摔倒，那东西拖着他往巷子深邃黑暗的拐角里走，速度极快。
“救我！老八救我！！”凄惨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巷中，这群酒鬼们这才发现，往常多多少少有点人声的旧巷，今晚简直静得吓人，只能听到那人的惨叫和身体在地面上拖动挣扎的声音。
不过三两秒后，又一人的脚踝被狠狠一刺，一股大力卷住这人的小腿将其继续往巷中拖拽。
这一次其他人才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像潮水一般流动的细细灰茎蠕动着，汇聚成手臂粗的一股，扎入人的皮肤后便疯狂钻入皮下，阵阵令人发麻的惨叫声在巷中回荡。
其他人惊慌回头，定睛一看才发现，他们身边斑驳破旧的墙皮上、脚下的地面上，不知何时早已爬满了头发丝一样的灰茎，正在缓慢蠕动着，朝剩下的人蔓延。
整条巷子，都被这种东西吞噬了。
因为恐惧，酒鬼的双腿直打哆嗦，他一咬牙扭头向前疯跑，身后呼喊他名字和惨叫的声音愈发尖利。
回头看的时候，借着淡淡的光晕他看到那被缠住的同伴，身后聚拢起无数灰色潮水，像是要把他吞没。
同伴扭曲的脸开始干瘪，红色充血的线像一根根突出的血管，从脖子、耳后的皮肤下方往前钻，最后覆盖住了他全脸。
酒鬼不敢再看，捂着耳朵闷头向前跑。
粗喘和沉重的脚步声，在巷中格外清晰，直到身后的声音愈发变小、直到听不见，他心中的恐惧才稍稍散开一点。
不远处的巷口外，能看到路牌和闪烁的霓虹灯。
酒鬼心中满怀激动，一边跑着一边大喊着救命。
然而在他刚刚冲出巷子的那一瞬，逆流的血液直冲他的头顶，狂喜凝固在脸上。
巷外的小街空无一人，街边的商铺门还大开着，灯牌、门边、路灯……甚至是垃圾桶上，都爬满了灰色的细丝，破碎的残肢肉块横在路中央和道理两旁，浓郁血腥气刺激着醉酒的男人干呕。
无数密密麻麻像头发丝一样的丝线，最终都汇聚到了小街的路中央。
一颗巨大的、直径几乎超过五米的灰色肉球，静静悬浮在小街的上空。
球体从体内伸出无数尖锐的灰色骨刺，像一个针扎的大绣球，浓厚的灰色细丝从间隙中溢出，伸入巷子里、店铺酒馆中。
在骨刺的下方，无数蠕动的口器就像是肉瘤一般。
倏忽，肉球的正中央鼓动着，裂开了一条宽大的缝隙。
一枚转动的、几乎占据了肉球三分之一那么大的眼球，随着裂缝张开露出。
球体蠕动，最后盯住了巷口崩溃的人类。
……
凌晨四点半，从周边绿级城池赶来支援的处刑者们，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惨绝人寰的场景。
第十一安全区的东城商业街上，一颗摇摇欲坠的巨型‘异形者’，横跨了整个街区的上空。
无数蠕动的骨刺之上，戳着破碎的人类残肢。
其中最为显目的，便是肉球正中凸起的巨大眼球，看到四周包围的处刑者和警卫，这眼球转动得更快，时而眯起成一条长长的缝隙，像在讥讽周边的人类。
“这、这‘异形者’吃了多少人了，怎么这么大？！”
第十一区的负责人擦着汗，强忍着恐惧道：“大人，我们发现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把商业街的人都……都吃掉了，现在它还在继续往周边扩散，我们已经派人把守了四周的进出口和各个角落，一旦有外泄的情况便放火将其烧掉。”
带队的处刑者死死盯着街区上方的巨大肉球。
人类和‘异形者’的体型差距、力量差距，让他被那只邪神一样的眼球盯住时，脊背都阵阵发冷。
他忙将通讯器拿出，“呼叫总部。”
片刻后，特殊通道专线接起，一道略显失真的女声传出：“这里是联邦处刑者总部，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我是‘风启城’处刑者分部的小队长，坐标第十一区，出现了‘星级’寄生物，具有极强的扩散性。”
通讯器那头陡然严肃，“明白了，现在为您联系部长。”
与此同时，在全联邦区的处刑者论坛上，仅允许官方发布重大消息的一帖中，再次发出了一条征集信息。
《警戒期任务记录册——归档、召集》
帖子建立的时间是两周前，当接连三起‘异形者’进攻安全区的事件，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上演，联邦迅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在接下来的一周之内，陆陆续续发生了六起影响恶劣的中小型混乱，五起寄生生物进攻未遂的案件。
联邦连夜发布数个文献，宣告全人类进入警戒期。
而直到现在为止，本条针对警戒期后出现的‘异形者’的帖子里，已经累计发布了23条官方统计、通报的灾情讯息。
“1楼：9月11日，第二十区外围出现群居性寄生物，具有较强攻击性。”
“2楼：9月11日，‘丘海城’市民中心门口，出现一例当街畸变、被完全寄生的案例，居民死亡人数3名，目前寄生物已被拔除。”
“3楼：9月13日，第六安全区内出现繁衍类寄生物，危险指数尚轻，请周边分部尽快派遣部员前往拔除！”
“……”
“24楼：9月29日，第十一区内出现大型吞噬类寄生物”，已升级为‘星级’任务。请目前尚在‘风启城’内二级以上的处刑者迅速赶往支援，调总部第一梯队三分队即刻前往拔除。”
在一个月之前，每个人都想过，或许有一天会面临着‘异形者’大举进攻人类之时，又或是当人类的科技和武器精进到一定实力后，彻底消灭孢子生物。
但没有谁会想到，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快到毫无预警。
仿佛一夜之间，无数高等‘异形者’和‘多重生’的寄生物，如雨后春笋般从黄沙中冒出。
绿级城池中除了消息灵通的‘贵族’世家，大部分居民根本不知道一墙之外，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
为期三个月的合并训练赛，到这周结束后便落于尾声。
尽管赛事刚开始时，无论是‘贵族’世家还是当届的学院派们，都对总部的决定不解不满，认为那些从‘贫民窟’来的半吊子觉醒者根本就不配和他们一起。
但三个月后，每一个参加合并赛的觉醒者，实力、心性都有了飞跃。
大多数人的潜力值水平直接升了一个等级，这是赛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教官们预测，这一届的学生应该是近二十年来，资质水平和实力最好的一届新人了。
团队赛的正式赛就设立在最后一周。
格斗训练区
一行数人从学校的南边朝着此处而来，领头人是个生了一头略长的黑卷发的青年。
他们是一个小队，正好七个人填满了队伍的名额。
“过几天正式赛的时候，咱们还和7队联手吗？”其中一人问道。
“傻了吧你，正式赛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兄弟情深，大家都是敌人都是分数，你觉得有哪一支队伍能当个正人君子不对盟友下手？”队伍中走在最前面的青年一头灰发，声音懒洋洋的，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笑不达眼底。
“到时候如果7队真的这么蠢，就先淘汰他们，正好能多给咱们添点积分，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么。”
“哈哈娄鸣你也太阴了吧，真损！”
“等等，格斗区好像有人了。”
几人看向那处，看到眼熟的身影，娄鸣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冲身旁的黑卷发青年挑了眉头。
“倒是把她给忘了，要是我们能和她组队，倒真不用担心会被反水，不过可惜了。”
“路梵，咱们过去打个招呼？”
只见不远处围坐休息区的四人小队，正在商议着什么。
其中那位眉眼精致漂亮的领队，五感极其敏锐，瞬间抬起头看了过来。
赫然便是元幼杉。
“元队长，好久不见啊。”青年咧开嘴角，狐狸般的眉眼弯着。
元幼衫眸光一闪，浅笑着回了一句。
旁边的孟轲和毕方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古怪。
这一队的领头人正是曾经在拉练赛中，和他们结下过梁子的路梵和娄鸣；
同时也是这次团队赛中，需要重视的一支队伍。
他们四人原本正在此处做着最后的战术计划和商讨，按理说越是逼近正式比赛，各个队伍之间的气氛便越是紧张；
不同队伍的觉醒者便是对手，这段时间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引起两个队伍的火气。
这个时候，这群家伙怎么会忽然过来打招呼？
他们在打量路梵的小队时，对面的人也在打量他们。
如果说一个多月前，元幼衫选择了这三人当队友时，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因为在学院派的眼中，她完全是在一拖三。
那么现在，所有人都已将这支四人小队当成了劲敌，丝毫不敢轻视他们。
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元幼杉带领着这三人从被狩猎、被狙击，到逐渐变得能在数个小队的追杀中逃脱，还能反杀。
反而是抱着先把他们淘汰掉的心态的队伍，往往都会遭到反噬。
这让不少队伍权衡利弊下，不得已放弃了这个策略。
目前元幼杉等人，已经一跃成为了十五支团队赛小队中，排名前五的队伍，在这个月的训练中夺得过好几次前三。
和最开始相比，孟轲三人有了极大的改变，仅从他们的外貌、气势，都能看出他们的实力有显著提升。
孟轲一头鎏金般的卷发编在脑后，腰间束着复古的腰封，她脊背直挺，手掌搭在身侧的‘刑具’上。
她冲娄鸣露出一个笑容，“你们不会是来打探敌情的吧？”
“孟大小姐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当然只是路过。”娄鸣笑眯眯道，视线不由得往她旁边的两名男性身上瞥。
他不得不承认，最开始所有人都看走了眼，没有想到这些‘异形’人实力竟然这么强。
这个叫角妖的家伙速度极快，腿部力量更是十分惊人。
谁能想到一个长得比女生还精致秀气的‘异形’人，半个月前在单人赛中，竟直接用脚上的铁球镣铐砸碎了一个学生的脊骨。
察觉到娄鸣的目光，盘着银发的青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微微颔首。
娄鸣视线挪动，至于这个毕方……
三个月前他还只是个被打都还不了手的小屁孩儿，却在训练中飞速成长成一个棘手的敌人。
他就这么冷着脸抱着拳，剃成圆寸的头突出了眉眼间的锐气，平日里萦绕在他身边的沉郁感散了许多，更像是一柄出鞘的、锋芒毕露的剑。
想到少年在模拟赛中，凶狠而毫不犹豫地拧断了一名学院派的脖子，娄鸣便忍不住烦躁。
而和改头换面的三位队友不同，他们的队长元幼衫，看起来就和最初来到处刑者学院时一样。
但正因如此，才更显出她的可怖之处。
可以说这段时间，另外三人能有这样的成长，和这个少女脱不了关系。
寒暄几句后，路梵等人便准备换个场地。
临走之前，娄鸣视线一顿。
对面的圆寸少年眼神像野兽一般，冲他抬起手，用拇指在的脖颈上划了一道，挑衅意味十足。
他身旁的伙伴看到后眉头一拧，就要发怒时却被他一把拦住。
娄鸣笑道：“没事，人家开个玩笑而已。”
他笑容不达眼底，看来这小子一直记着当初在拉练赛中受的折辱呢。
等这伙人走后，孟轲脸上的笑容便撤了，“最烦和这种笑眯眯的家伙打交道了，看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你呢。。”
毕方：“没关系，正式赛我会把他那张脸踩在地上。”
孟轲：“呵，就你这一根儿筋？还是小心点别中了人家的圈套吧。”
毕方：？
“你瞧不起我？”
角妖在两人中间摆着手，“小孟不是这个意思，她是说让你小心……”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大家关系确实融洽了很多，尤其是毕方，褪去一身的尖刺后是个很傲娇、且非常桀骜的少年。
但他毕竟年纪还小，有少年心性，经常和孟轲互呛。
听着队友们的拌嘴，元幼杉：“好了，别闹了。”
“记住我们定好的计划，这次的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
正式赛开始之前，所有学生还要再做一次系统的精神测试，以及潜力值测试；
前者是为了保证带上处理器后，长时间进入大型半全息的作战不会出现不适现象，后者则是为了给其他人看的。
测完等候结果时，元幼杉掏出了通讯器，刷新着论坛上的帖子。
看完最上面的官方帖，她轻轻叹了口气。
两天的时间内，‘异形者’事件添了三例，其中一例还是‘星级’以上的寄生物，不可谓不棘手。
因为最近的动乱，论坛中异常活跃，各种相关任务和资料每天都如井喷般涌出。
《新增‘星级’寄生物，吞噬类‘刺芒’科种，已吞噬四百余人……》
《报！！第六安全区代号为‘歌姬’的寄生物，已经升级为‘三星’寄生物！！！第六区完全沦陷！》
《航拍第十九区‘失乐园’，进贴即可看到炼狱……》
“……”
除此之外，联邦的航拍和感应仪器，都检测到了沦陷区深处的‘异形者’躁动。
从拍摄的照片来看，许多外形狰狞可怖、不会出现在靠近人类生活区域地界的深渊类‘异形者’，也开始从沦陷区深处走出，朝着人类生存的区域而来，给不少地处偏僻的安全区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和危害。
这些常年生活在沦陷区深处的孢子物种，都是生存了几十年的大家伙，更有人类短暂的百年末世记录中，根本没有发现过的孢种。
整整两个星期，几乎没有一个在役的处刑者有过休息。
扛着压力的同时，不少处刑者已然在论坛上宣泄着恐慌和紧张，宣布这是灭世即将到来。
延缓了131年的末世，最终会走向的破灭。
虽然自从警戒期后，城池内部的安保便加大了三倍，这些消息也仅限于城池外围和高层之间流传；
联邦一直在压着消息不让城池内部的居民们知道，生怕引起更大的恐慌。
但拥有论坛资格的元幼杉，却能得到一手消息。
尽管她目前只有‘光明城’区域的权限，但也足够了。
最近一段时间，不少学院派的觉醒者也明显有了变化，整个处刑者学院中的氛围都是紧绷而沉重的，想必这些‘贵族’世家出来的学生，早就从家族听到了一些消息。
如果她猜得没错，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这届学生了。
据说明日的正式赛，会有处刑者总部的人前来观看，还有消息传在合并赛结束后，会提前进行试炼赛，想必也是准备筛选能用的新人，填补这段时间大量流失的人员空缺。
等了没多久，一位助教便拿着元幼杉的记录表走了过来。
她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最终看着元幼杉的目光中有惊讶、有赞叹：“恭喜你啊，潜力值已经超过第一梯队筛选的数值了，精神测试的结果也非常稳定。”
这代表着目前元幼杉其实已经可以免试，就直接能拿到一级处刑者的证书了。
潜力数值的测试是以每个人的综合数据来评判，每升一级都代表，身体素质和能力上了一个大阶梯，此间需要的时间和精力都非常多。
而眼前这个出身‘贫民’的少女，是助教这么多年来听说过的，数值涨得最快的觉醒者。
接过表格，元幼杉道：“谢谢教官。”
“明天你们应该就比赛了，加油啊我很看好你的。”
就在这时，她手中拿着的通讯器忽然响了一下。
低头看了一眼，是鬼面发的。
鬼面：“明天比赛顺利。”
配的一张照片是一枚代表平安和顺利的符箓，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托在掌中。
自从那天元幼杉第一次给这位队长大人发了信息后，从那时候一直到现在，几乎快有两个月的时间，两人每天都有在通讯器上闲聊。
一开始是鬼面每天早晚给她发安好的消息，后来两人客客气气能聊一些任务上的事情；
再到现在，他们已经能态度自然且随意地开开玩笑。
鬼面会经常给她发自己种的花，烤的小饼干，甚至是日常心情……
隔着网络，温柔成熟的队长总给人一种老干部的错觉。
虽然没有见面，但这种感觉的确让元幼杉觉得挺新奇的，如果现在她还能看到直播间的弹幕面板，就会发现有一群人正在刷着：
'臭情侣，老夫老妻了还要玩儿网恋！’
而这种奇妙的感觉，在次日正式赛观众位上，看到了一袭靛蓝罩衫、带着猩红鬼面的青年时，到达了顶峰。
十五支队伍分批站在一起，带上了处理器。
随着贴合在众人后颈的芯片、以及处理器中的孢子被激活，一股细密的电流沿着他们的后颈流入大脑皮层。
再次睁开双眼，元幼杉看到了一片盛大而茂密的丛林。
负责主持这场正式赛的林游，通过传感器将声音传到了每一个处理器头盔中，处于模拟赛场的元幼杉众人，听到的则是从天际传来的声音。
“团队正式赛，现在开始。”
“五分钟倒计时后，会进行正式记分。”
话音一落，十五支觉醒者小队冲进了茂盛的丛林中，朝着四面八方迅速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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