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挑明
大雨在天际泛白的时候终于停止了，新的一天又是以一个阳光的清晨开始。
三浦春被自己设定的闹钟吵醒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直到她坐起来才惊觉浑身上下像是被卡车碾压过一样。某个地方传来的酸痛感甚至比她脚踝上的痛感还要清晰。
唔，好像做的有点过火。
混沌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起来了，她干脆再一次躺了下去，拿起手机给自己的上司请病假，紧接着开始布置其它的工作安排给自己的下属。
今天她要休整一天，不仅仅是因为脚踝的扭伤，还因为昨晚过激亲密的后果就是她今天是不可能有任何精力处理工作的了。
把手机放下，三浦春开始发呆了，发呆的主题还是围绕着昨晚的那一出云雨之欢。她从来都不知道这种事情会有后遗症呢，后遗症的症状主要体现在：四肢酸软，大脑放空，动都不想动。啊，是谁跟她说过做这种事情是很快乐的一点负担都没有呢？
快乐倒的确是快乐的，就是负担体现在身体上了啊！
三浦春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小碎花发呆。
如果非要问她为什么可以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而不去整理洗漱，她只能说，她感觉得到她的身上从里到外都是清清爽爽的，就连睡衣也都换了一件新的，可以看得出来沢田纲吉在这一点上面是极为体贴和负责任了。
“说起来我记得昨晚最后是”
她主动让他弄到里面了。
但是她忘记了到底昨天是不是安全期。
“啊，好麻烦。”
三浦春不情愿地拿起手机开始看日期，她的小日子并不属于特别准的，早个两天或晚个三天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所以她也不会专门记得那么清楚。
“唔应该没事吧？”
她看了看日期，不是很确定地想。
“应该不用吃药吧？”
她自言自语到。
“吃什么药？”
沢田纲吉忽然推开门进来了，听到了三浦春最后一句话，随口问道，而三浦春一惊，脱口而出：
“啊我是在想要不要吃避biyun药的问题。”
“”
沢田纲吉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情况，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佩服三浦春的淡定还是难过她竟然会想到吃药这个层面。
“纲吉君”
看着沢田纲吉脸上一变再变的神情，三浦春心里有点慌，有些怯懦地叫了他的名字。
年轻的彭格列从思绪中回神，看见三浦春罕见的忐忑的神情，心里一软，联想到昨晚那顺理成章发生的一切，他那刚刚忽然陷入一阵阴郁的情绪忽然就被平复了下来。
“早餐准备好了，小春，要我端进来给你吃吗？”
他没有在揪着刚刚的话题不放，反而自然地说起了早餐的事情。
“唔，去外面吃，你等我一会，我刷个牙就出去。”
被“早餐”这个词吸引住了，三浦春挣扎地坐起来说。
看着她一副“垂死病中惊坐起”有点搞笑的样子，沢田纲吉被逗笑了：
“噗我扶着你。”
他一直都在担忧着转变的三浦春是很难靠近的，但这还是以前那个三浦春的样子啊。
沢田纲吉打开了冰箱，想了想，拿出了那盒是15岁时的三浦春最喜欢喝的品牌的牛奶。
整个早餐的过程很平静，只是三浦春时不时会因为手臂酸痛发出一些小声的惊呼，比如“嘶”“哈”之类的，沢田纲吉忍住了笑意，提议：
“我这有筋膜枪，待会帮你按摩一下吧。”
“那真的是太好不过了。”
三浦春艰难地用叉子把奄列放进了嘴里，听到沢田纲吉的话瞬间感动极了。
“要不我喂你吧”
沢田纲吉被她那忽然亮起来的眼睛给震撼了，作势要接过她手里的叉子。
“这倒也不用。”
三浦春有些不好意思地按住了盘子：
“纲吉君，我不是小孩子。”
她重申了一遍，然而年轻的彭格列只是清浅地笑了，也不再和她抢盘子，反而托腮就那样看着她：
“小春当然不是小孩子啊，无论是从各种意义上而言。”
他的笑容意味深长，甚至故意地朝她的脖子下方扫了一眼，三浦春瞬间福至心灵，一下子就被囧到了：
“纲吉君我一直觉得你是君子。”
“君子也有食|色|性|也的那一面。”
“老实说我从来没有那样去想过纲吉君呢。”
“没关系，你慢慢就习惯了。”
“”
行吧，无论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的了。
三浦春叹口气，不再试图和他辩论下去了。
吃饱喝足，年轻的彭格列在厨房里洗着盘子，而三浦春则占用了桌子作为今天的办公地点。她坐在单人沙发上，后腰顶着靠垫好让她更加舒适，手边是温度刚好的花茶和一盘形状可爱的手指饼，充电插座就在桌底特别方便，三浦春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里工作一整天都不嫌烦。
“小春你如果想听音乐的话，可以连接蓝牙音箱。”
厨房里的沢田纲吉想起了什么，转头朝客厅喊了一句。
“知道啦！”
三浦春应答着，一边连上了蓝牙，开始播放她工作常用的香颂歌单。别问她为什么那么快就能连上他的蓝牙，“2786”这个代号也真的太显眼了。
或者说，是刺眼。
轻柔的法语小调开始响彻在整个屋内，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让餐桌上摆放的鲜花的色泽看上去更加明媚了。三浦春本想专注在屏幕前认真工作的，但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就会朝着厨房那个身影看去。
这么一看，沢田纲吉的腰是真的好细啊，而且他的身材比例也很好，四肢也很修长，最重要的是，虽然穿着衣服的时候他看上去挺清瘦，但
她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手上结束的触感，那绝对是没有一丝多余脂肪体脂率极低的肌肉。
啊穿衣显瘦这个词她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人了。
“小春,要吃水果吗？”
沢田纲吉的声音又传来了，三浦春回过神，眼神扫过手边的手指饼，非常无奈：
“纲吉君你是准备把我当猪养吗？”
她有理由怀疑即便不需要织田作的“天衣无缝”，她这几天在这休养后绝对会胖个好几斤。
“有你爱吃的西瓜哦。”
沢田纲吉举着手里的半个西瓜光明正大地“诱惑”她。
“”
三浦春纠结了好半天，最后弱弱地举起了手边的手指饼：
“那用这个去换咩饼干和西瓜就选一个好了。”
她就可以假装自己只吃了一份糖。
“小春就是小孩子呀。”
年轻的彭格列捧着西瓜走过来，近距离怂恿：
“听过那句话没有？”
“什么话？”
三浦春挑眉，棕发的青年柔和了眉眼：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两个都要。”
他用修长的手捏住了手指饼的盘沿：
“小春刚刚才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但是现在，却明明就是在做着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呀。”
“”
三浦春盯着沢田纲吉的手，内心动摇了。
“可是会胖的。”
她还是挺在意自己的外形的。
“小春本来就很漂亮，哪怕胖一点，也只会显得更可爱而已。”
也不知道沢田纲吉在哪里上的情话班，这种一听就是在哄人的所谓情话张嘴就来。
这一下就让差点被成功策反的三浦春清醒了过来，皱起了眉头：
“果然不安好心啊纲吉君，我才不信呢，太胖的话会害我找不到男朋友的。”
她忽然想起了在日本经常听到的这个流行语，觉得很有趣，活学活用了起来。
而沢田纲吉当然不会止步于此，他干脆顺着杆子向上爬：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做你的男朋友就好了啊，小春。”
“哈？！”
这场莫名其妙的言语的较量以三浦春睁大眼睛呆愣在原地告终。
至于谁赢谁输，一目了然。
“你刚刚说的是”
空气沉默了，大概过了一分多钟以后，三浦春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看着满脸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沢田纲吉，有些结巴：
“你你是认真的吗？”
“难道小春轻易就不认昨晚的账了吗？”
沢田纲吉的表情活像是在看渣女，把三浦春看的开始怀疑自己了。
“昨天晚上那算是”
算是你情我愿的一晌贪欢？
她有些犹豫地把后半句话憋在心里，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对方绝对不想听到后半句话。
“我是认真的小春，我没有开玩笑，也从来不想开玩笑。”
沢田纲吉把装着手指饼干的盘子放回了原处，一边坐在了三浦春的身边伸手握住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把玩她的手指，一边说：
“小春，我相信你知道我的意思。”
“可是”
三浦春有些犹豫，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
要问出来吗？关于喜欢和不喜欢的问题？
可是无论是哪个答案，昨天晚上的一切的确是实质性地发生了的。
不问的话可以逃避，但是不知道确切的答案，她也无法安心。
无论这样的关系维持多久，对于她三浦春而言，她都希望这段关系能够建立在一个完全透明公开的答案上。
所以
还是问一问吧？
三浦春终于下定了决心，看着沢田纲吉，开口准备说话，然而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想要问什么，和她十指相扣，低沉的声线宛如大提琴：
“我喜欢你，小春。不，应该是我爱你。”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爱着你。”
她是他从年少懵懂时由心而生的执念，在几千个日日夜夜里，她的名字，她的面容，她的声音一直伴随着他，在每一个沉睡的夜晚，和每一个初醒的清晨。
他的爱像是孤单的候鸟，又像是那最孤独的座头鲸，在过去的那些个日夜，无处诉说，无处释放。
“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
他握紧她的手。
很久很久以后，直到刚刚那冗长的香颂播放到尾声了，他才听见了三浦春轻柔如羽的声音：
“好。”
她低下头，不想面对那双深如暗潭，让她看不见尽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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