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卖鹅

我把大鹅提到家里，就给它关在了屋子里，我睡觉的地方，和我待在一起，因为不然我怕它跑了，我心想，好不容易把你抓来了，就不能让你跑了。结果到了第二天我起来一看，那鹅果然蹲在墙角儿好好的，只是精神看起来有点不大好。

        我就赶紧洗了把脸，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就把大鹅装进一个口袋里，把口袋剪一个洞，让鹅头从那个洞里伸出来，这样可以让鹅呼吸到空气，不会把它憋死。然后我就提着那个口袋往镇子上的集上而去。要把这鹅卖掉。

        我还没出了村路，结果居然就在路上遇到了翠萍，老李头的儿媳妇。翠萍骑着个电瓶车，穿一件紧身体恤衫，一条带裤鼻的灰布包臀裙，前凸后翘，线条十分突出，我看了就在心里想了，这老李头可真有福气，儿子长得不怎么样，摊上个儿媳妇却十分漂亮，也懂得打扮自己，在穿着打扮方面，什么时髦赶什么。

        但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我一见这翠萍，心里还是有些不大得劲，于是我就假装没看见她，拎着鹅就往前走去，结果这翠萍却停了下来，叫住了我，“等等！”

        我赶忙就停了下来，心里还有些慌，不过还好，我能压的住，我就问翠萍:“你有事吗？”

        翠萍看着我说:“你这小兔崽子，你昨天晚上跑到我家小卖部干什么去了？”

        我一听翠萍提起这茬儿了，心里就有些慌了，心咚咚跳，不过我还是压住了，说道:“我去小卖部买东西了，怎么了？”

        “买东西？”翠萍一听我这么说，她就狐疑地看了看我，“我看不大像是买东西吧。”

        然后她又凑近了我小声对我说:“我看你是去偷东西！”

        “什么！你可不要胡说啊，我怎么是去偷东西呢，我明明是去买东西的，我去买东西，看见小卖部里没有人，于是我就伸头往里看了看，看看有没有人在家的……结果，结果就看见你在洗澡了。”

        翠萍一听我提起这个茬儿来了，她就更有点生气了，对我没有好脸色地说:“小兔崽子，你昨天晚上还看到什么了？老实说，不说我就去告发你！”

        我一听她说要去告发我了，心里就有点害怕了，于是我就有点软下来地说:“翠萍姐，你可不要去告发我呀，我就如实跟你说了吧，其实我昨天晚上本来是想去小卖部偷钱的，因为我想去城里找我王叔，可是我又没有路费，于是我就想到了偷，又一想就想到小卖部了，于是我就去小卖部想偷点钱，可是正在我要下手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你在院子里……而且你还看到我了，我吓得转身就跑了，这你也看到了，于是我就没有偷成，别的真没有什么。”

        翠萍一听我这么说，她就问我:“就这些？”

        我举手说:“我可以向你发誓，就这些，真的就这些，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想去城里找我王叔，可是没有路费。”

        翠萍马上说:“那你为什么要偷呢？你不会去借的？”

        我说:“翠萍姐，你难道不知道我家情况的吗，我家在村子里是独门独户，谁想欺负都可以欺负我，我哪里可以借到钱呀，要是能借到钱，我怎么可能去偷呢。”

        翠萍就说:“你别一口一个翠萍姐的叫着，谁是你翠萍姐！”

        我说:“你看，我说的对不对，连你都看不起我，连让我叫你翠萍姐都不让我叫，我是真的可怜，爹妈死的早，村子里又没有亲人，现在想去城里找我王叔，连路费都没有。唉！”

        我说着叹了一口气。

        这时，翠萍好像是有点相信我说的话了，于是有点不想追究了，可她却看见我手中提着个口袋，口袋里装了一只鹅，鹅头露了出来，于是她就问我:“那你这只鹅是从哪里来的？你的家里可没有鹅啊，你老实说，这鹅是不是你偷的？”

        我赶忙解释道:“翠萍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这鹅是我昨天晚上在村西的芦苇荡里捡到的，真不是我偷的，是我捡到的，这个总不犯法吧，捡到了东西不犯法吧。”

        为了让翠萍相信我这鹅确实是昨天晚上在芦苇荡里捡到的，我就举手发誓说:“我可以发誓，我这鹅不是偷的，是捡的，要是我偷的，我就不得好死！”

        “哎呀，行了行了，你走吧，看你也挺可怜的，不为难你了！”

        翠萍被我这么一说，就有点不耐烦了，于是不耐烦地对我挥了挥手，让我走吧，我就提着鹅往前走去了，而翠萍也骑上电瓶车走了。

        我把鹅还没提到集市呢，结果在村子路上一处绿树成荫的鱼塘那儿，遇到一个老头子，这个老头子头发胡子都白了，看起来有七十多岁了，老头子就坐在树荫下吸着烟乘凉，在老头子的旁边塘里，有一群黄色的小鸭崽子正在池塘里游泳嬉戏，我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就被老头子叫住了:“等等！”

        我就停了下来，我问老头子:“你叫我干嘛呀？”

        老头子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看我一眼，然后说:“小伙子，你这鹅不错啊！”

        我自己也看了看我自己手中的鹅，我说:“我这鹅是不错，怎么了？”

        老头子说:“我想买你这鹅，不知你卖不卖啊？”

        我一听这老头子想买我这鹅，就觉得好啊，如果价钱合适，我就省的往集上跑了，卖给谁不是卖呢，于是我说:“卖呀，我就是去卖鹅的嘛，你能出多少钱，价钱不合适我可不卖啊！”

        接下来老头子让我把鹅拎出来看看，老头子说他要看看鹅，不过从鹅头和颈项来看，他已经看出这鹅是好鹅了，我就把鹅从口袋里拎了出来，给老头子看。老头子一看那鹅，喜得眉开眼笑的，说:“嗯，不错不错，这鹅骨骼奇特，精神抖擞，是鹅中之王啊，我愿意出一千块买下你的鹅。你看怎么样？”

        “什么？”我一听我头子说要出一千块买下我的鹅，简直欣喜若狂，因为这些钱已经足够我去城里找我王叔的了，我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于是我立马答应道:“好，你可不许反悔啊，就一千块，你给我一千块，这鹅就是你的了！”

        没想到接下来老头子居然跟我说:“我不仅给你一千块，我还送你一群鸭子，让你带回家养，你看怎么样啊？”

        我一听老头子这么说，忙想起来池塘里游着的那群黄色绒毛的小鸭仔，于是我指着池塘中的那群鸭仔说:“就是那群鸭仔？”

        老头子点头说:“就是就是！”

        我就在心里想了，我要钱就行了，要什么鸭仔，这些鸭仔能卖钱吗？要是大的鸭子，那我肯定要，因为那又能卖一笔钱，这么小的鸭仔子，毛都没扎硬呢，要什么，我就对老头子说:“我不要，太麻烦了！”

        老头子却摆了摆手对我说:“唉……小伙子，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你光看到了这群鸭仔子麻烦了，可是你却没有看到这群鸭仔的前景啊，这群鸭子是很有发展前景的，你要是把这群鸭仔领回家养起来，你就会知道它的好处喽！”

        我一听老头子这么说，虽然还是不大相信老头子的话，可是同时我却又有一种预感，就是我预感到这老头不像是一般的老头子，而且也预感到这群鸭子十分有前景，如果养大了的话。于是我就听了老头子的话，和老头子成交了。我把大鹅交给老头子，老头子给了我一千块钱，同时把那群小鸭子叫上岸，把一根系着红布条的树枝子交到了我的手上，对我说只要我一挥动树枝，那群鸭子一看到红布条在动，就会跟着我走了。

        我试了一下，挥动树枝上的红布条，然后模仿鸭子的叫声叫了几声，嘎嘎嘎！嘿，没想到，那群鸭子还真跟着我走了。我正要走，而老头子也抱着那只大鹅转身走去，这时，我就看见从老头子的身上掉下来一本书，一本十分破旧的古书，封皮都是那种古老的书面封皮，于是我立马叫老头子停下来，告诉他他的书掉了。但是我叫了好几声，老头子不但没有听见，反而越走越远了，怎么办，于是我只好走过去把那本书捡了起来，我一看封面上的书名，赫然写着“大乘经”三个字，嗯？这本书叫《大乘经》。

        我身上揣着一千块钱，赶着一群鸭子，又揣着那本大乘经，往回去的路上走去，把那群鸭子赶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里，我数了一下，这群鸭子总共有二十只，走在路上的时候，刚好遇见同村的老李头，也就是那个小卖部的老李头，老李头还问从哪里弄的一群鸭子？我想了想，就回他说:“我的一个远房亲戚的，他送的。”

        老李头一听我这么说，就有点嘲笑地说:“哟，你还有亲戚？”

        我也不甘示弱啊，我马上回击道:“我怎么就不能有亲戚了？只许你们有，就不许我有了，你们这是什么道理？”

        老李头被我说的灰头土脸的，竟然无言以对，于是只好灰头土脸的走掉了。我就把那群鸭子赶回了家，把它们赶进了院子里，我就在想还要不要去城里找王叔？现在我突然有了路费，又突然有了一群鸭子，这群鸭子不能没人照顾啊，得有人养才行，我要是走了，鸭子还不得全死光。

        于是我就决定暂时不去城里找王叔了，先把这群鸭子养大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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