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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什么手足相残,什么血海深仇


尚薇轻轻敛起一双明媚的眸子,看了一下周围堆满了架子的书籍和史典,跟着才将视线落到了太史令的身上。

        “微臣,微臣参见公主……”

        太史令已慌忙的起身来,跪倒在了尚薇的身前。

        尚薇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急着多说什么,微微一摆手先示意跟在自己身后几个侍卫退下。

        等其他人都退下,又将房门轻轻阖上之后,尚薇才开了口,“本公主今日过来,是有一件事要问你,希望太史令可以如实回答。”

        “是,是,微臣一定知无不言……”

        “嗯,你既是从父皇登基当年便开始接手了这个职位,那么本公主,就先问你一个人。”尽管她已是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但微微发白的脸色还是流露出了她的一分紧张。

        特别,是在想到了那个人的时候。

        “是,不知公主想问什么人?”

        “你可知道,‘明烟郡主’,究竟是谁?她现在在何处?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尚薇的话还未说完,却只见那太史令身子陡然微微一僵。

        尽管他很快就调整了一下自己,装成了一副他平静的模样,但很显然尚薇还是看到了方才那一闪而过的反应,她顿了顿,便更是加重了一分的语气,“你知道多少,全部告诉本公主?”

        “回公主的话,那‘明烟郡主’是瑾德帝唯一的女儿,当年先皇平反了动乱之时,尚在襁褓中的‘明烟郡主’也不幸随着昭凌皇后一同葬身在了未央宫的大火里,先帝感念手足之情,本不愿赶尽杀绝,便下令厚葬……”

        那太史令虽隐约觉得尚薇此问必然是有问题,但现在的情况,他也根本不敢隐瞒了半个字,便战战兢兢的把当年发生的事都说了。

        “厚葬?”尚薇一蹙柳眉,“这是父皇给的称号?”

        “不是……‘明烟’二字,是瑾德帝在郡主出生时就给的,先帝只是未曾下令剥夺,所以臣等……也还是如此称呼……”

        太史令说着说着,就隐隐的感觉到背后正在发着冷汗。

        当年的这段历史有多不堪,无人愿意去提及,当年自己接手了这个位子的时候就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强者书写的历史,总也是避开了一切不合礼义的事。

        而如今这公主突然来问,他不敢不说,就只好语焉不详。

        尚薇听着他说话,脑海中又是那么清晰的冒出了宸枫的话语--“我知道你就是‘明烟郡主’”,那就是指云倾了,她就是当年的明烟郡主了。

        但是为何,这太史令却说她已经死了呢……

        思绪一乱,她陡然一敛双眉,“不对,你今日就把当年和父皇有关的事,全部都给本公主说一遍。”

        “公主,公主饶命啊……微臣什么都不知道,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先帝也已故去,有些事……”

        “故去?”尚薇看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就因为父皇故去,所以这些事就应该永远都没人知道了么?”

        “本公主告诉你,今日既是本公主前来找你,便是算准了你知道实情,而倘若你今日不愿说,或哪怕是有半个字的隐瞒,本公主绝对让你没有好下场!”

        太史令一听,吓得连连磕头,“公主,微臣不过是负责整理文书罢了,有些事,微臣真的不知道啊……”

        “那么,你知道多少,倒是都说给本公主听听!”

        太史令只觉冷汗涔涔,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甚至有种要湿透了衣的感觉。

        “不说?”尚薇微微俯下了身子去,接近了他几分,一双明媚的眸子冰冷的可怕,“信不信,本公主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太史令只顾不停磕头。

        当年那些事,他深知自己只能装作不知道为好,因为无论是说或者不说,早在接任那年,被当时的丞相用家人作为筹码来要挟着将那段历史语焉不详的匆匆略过之后,他也知道,自己终将生活在一种阴影之下。

        总以为担惊受怕了这许久,待先皇过世之后,这些在前朝建立之前就已经变成历史的事情也真的将永远无人再去提及,却没想到,尚薇会突然问到了这些。

        尚薇看着他一副畏首畏尾不敢说话的模样,一握粉拳,已抬手摘下了自己发间的步摇,然后将锋锐的尖头定在了他颈部的皮肤上。

        太史令吓得白了脸色,半缩起了身子大气不敢出。

        “如何,你可考虑好到底要不要告诉本公主实情,本公主可说过了,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而同时她的小手微微一用力,那步摇的尖头便已刺破了他的皮肤,一抹殷红的血色正顺着伤口周围的皮肤慢慢的渗透开来,紧跟着凝结成了一滴,滴坠到了地面上。

        血珠落于地面,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及的破碎声。

        “公主饶命啊,微臣并非要违背公主的意思,只是有些事真的……”

        尚薇见这样都威胁不到他,眸色一深,宽袖一甩便也一并将手里的步摇甩落到了地上。

        “既然你不愿说是吧,那本公主便自己找!”

        说完她便提起裙裾,越过了萎顿在地上的他,顾自进了摆放着史书的几排架子中去了。

        太史令又惊又怕,抬手捂住了脖间正在流血的伤口,却根本害怕的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因为就算尚薇真的找到了记载当年之事的史籍,也最多只会发现那些语焉不详的记录,定然到时候又会是逼问自己……

        他刚想逃走,忽的又听见了尚薇冰冷的声音飘了过来,“怎么,想跑?”

        一回头,便看到了尚薇正看着自己,微微敛起的双眸冷若冰霜,让人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怒意。

        “公主饶命……”他吓得双腿一软,跪倒了下来。

        “给本公主过来。”尚薇冷冷的命令道,“找到父皇登基那年的史册,倘若你再敢耍什么花样,你当心自己的命!”

        “是,是……微臣,微臣遵命……”

        这藏着史册的地方,虽然有些已是过了很多年,即便是昔日白净的纸张也已有些泛黄,但也很显然平素里精于打理,仍是纤尘不染。

        尚薇站在两个高过了头顶的架子中间,周围都是层层叠叠的书卷,恍惚之间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好像这些历史,都是那么活生生的存在着一般。

        只是现下的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心情去细细的感受这些。

        脑海中全部都是在御花园,宸枫和云倾所说的话,什么手足相残,什么血海深仇。

        她想像不到那个飘然若仙的云倾竟然就是当年已被所有人认为是死去的“明烟郡主”,更是对那些可怕的字眼耿耿于怀。

        记忆里,父皇和母后似乎也很少去提起过去的事,自己出生的时候父皇已然平定了叛乱,而即便是母后,也鲜少去说什么。除了隐约听到过的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比如父皇是太宗皇帝指定的皇位继承人,是因为顾念兄弟情义所以被叛军夺了皇位,不得以才流落到了其他的国家,经历了千辛万苦才终于得以将江山讨回。

        而即便是这样,父皇仍然还是保留了自己兄弟的封号,尊称一声“瑾德帝”。

        自始至终她都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些事,却在听到了那些话的时候,就全然的乱了。

        “公主,就是这一卷……”

        正在出神的时候,太史令已然找到了那卷史册,战战兢兢的递到了尚薇的手中,而他脖间的伤口里渗出的鲜血,也已斑斑驳驳的沾在了卷页上。

        尚薇拿过了这本已然有些泛黄的书册,翻开匆匆的看了起来。

        却只见上面简简单单的一行字,“璃元年。帝率兵三十万破城。建都。念及情,保留瑾德帝号,葬于皇陵。”

        慈心殿。

        太后正披着一件浅紫色水貂绒的披风,在偏殿的佛禅面前,静静的诵念着经文。

        殿外风雪未见停歇,却甚至仿佛比午后之时更显得凄冷和凛冽了些,即便是屋里生着暖炉,也不觉得温暖。

        当披风下那只依旧白皙手轻轻的扣下了最后一击,木鱼发出一声有些沉闷的声响,跟着那双透亮的眸子也跟着睁了开来。

        身后侍立着的老嬷嬷见状,适时的上前来,伸手扶着她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太后娘娘,小心一些。”

        太后抬起手轻轻的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却跟着便是淡淡一叹。

        老嬷嬷敏锐的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轻声问道,“太后娘娘缘何叹息?”

        唇瓣微微一颤,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那些话到了唇边却还是仿佛化为了叹息,太后摇了摇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哀家也说不清,总是今日,心中甚觉不安了。”

        “太后娘娘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奴婢传御医过来看看?”

        太后摆了摆手,“不必了,你扶哀家回房休息会儿吧。”

        说着话,两人便从偏殿走了出来,绕上了通往后院的长廊。

        风吹落着片片白净的雪花,飘摇着坠落下来,如同春日里舞动的蝴蝶,也像是要在最终消失之前,舞尽这一世最美的姿态。

        太后微微眯起了一双明净的眸子,似乎是被这有些冷冽的风吹入了眼,又仿佛只是在细细的看着这片片的飞雪。

        记忆里有一些画面飘飘摇摇的,也总像是这漫天的飞雪一般,飘坠到了某个再也看不见的世界里去,再也抓不住了。

        “嬷嬷。”太后忽然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的飘摇。

        “是,太后娘娘,奴婢在。”

        太后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只是在听得了她的回应时,那些话像是冻结在了唇边。她顿了顿,还是只略一摇头,也像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太后娘娘可是有什么事烦扰?奴婢看这几日,娘娘的气色都不是太好。”老嬷嬷自然没有忽略她一闪而过的情绪。

        “是么?”太后微微扬起了修长的眉,跟着便是软软一叹,“总是这天气不甚明朗,便让人无端生了倦怠。”

        “那奴婢就先扶太后娘娘回房休息,今日的晚膳,便让人送到了房里来……”

        正在她们二人绕过了长廊,踏阶下去的时候,一个有些脚步匆匆的人影正向着这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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