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生存还是毁灭
小蜘蛛很委屈，哪怕它已经成长为一个星球的巨无霸，它的心智依然是单纯的。
因为小时候饿过肚子，所以我只是想要吃饱饭，不饿肚子。我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这么多生灵都来讨伐我。
蜘蛛一边委屈的流着泪，一边用网兜起来一大堆的庞然大物送到嘴里。
它太巨大了，它的网也太巨大了，巨龙也不过如蚊蚁，鲲鹏也只是小虾米，人类这种本体太过弱小的生灵，只有走到了修行巅峰的，才有资格被巨网给网住。
一场讨伐，到最后反而成了蜘蛛的一场饕餮盛宴。
被巨网剩下来的生灵，只能落荒而逃，然后躲避起来一边努力修行一边做着早晚有一日击杀蜘蛛的梦。
于是蜘蛛继续每日吞噬大量的生灵，这颗星球的资源越来越枯竭，生灵也越来越稀少。
那些想要反抗的生灵，传承了一代又一代，却始终没有谁能够扛起这面大旗。
蜘蛛继续长大，某一天它发现自己突然不能呼吸了。一探查才知道，它竟然已经长得比星球还要庞大，脚着地，而头已突破到了星空中。
蜘蛛吓的赶紧缩回来，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反映到星球上，却是一场绵延上千公里的大地震，无数的大山倒塌，无数的湖泊或干涸或倒流，无数的生灵涂炭。
蜘蛛被自己的行为震惊到了。
为什么会这样？
作为它认可的家乡——星球，已经不能够给它提供安稳。反而是它的一举一动都会给星球造成巨大的伤害。
蜘蛛第一次开始反思，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到最后，程发轫面前又浮现了两个选项。
自我毁灭，还世界以安稳。
超脱星球，去星空探索奥秘。
程发轫有些迟疑，它已经下意识的完全代入了蜘蛛的角色。也完全能够体会到蜘蛛的纠结。
自小就为了生存而努力，长到现在要去自我毁灭，想不通也不愿意。
但若离开，星空旅行太多未知，必然会将整个星球都作为储备粮食，也就是最终它会吞噬掉自己的家乡。
程发轫犹豫许久做不出选择，而在此过程中，蜘蛛不时的抬头仰望星空。
那目光中，饱含着对生的渴望；只是当蜘蛛看到自己脚下的星球，那无数颤抖惧怕的生灵，它的目光又变得复杂而纠结。
那就自我毁灭吧。
程发轫突然做出了选择。
于是蜘蛛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微笑，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
随后，蜘蛛开始分解，它庞大的身躯如尘沙一般开始随风飞扬。
但那并不是尘沙，而是蜘蛛无数年积攒沉淀下来的天地间的精华。
随着蜘蛛的分解，这星球天地间开始下起了雨，那是比之促进万物生发的春雨还要滋养的雨。
植被肉眼可见的生长，动物昆虫得滋养而开启灵智；人类更是迅速打破修行的天花板。
这整片天地都变得生机勃发，万物犹如迎来了一次新生。
蜘蛛最后完全分解消散了，只剩下一具残缺的骸骨。
那是因为这些骨骼得天地之力的滋养浸润，已经进化成坚不可摧的灵骨，蜘蛛自我分解都无法将其分解。
而那遮天蔽日的大网，最后也只剩下一米见方，包裹着蜘蛛最后的遗骨，自我埋葬在了星球的地底深处。
画面突然飞速变换，程发轫被晃得头晕眼花，待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坐在一块石头上。
四周依然是昏暗无比，不过多少能看清点东西。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空洞，四方上下无边无际，程发轫发现自己坐着的石头都是悬浮着的。
在他面前，有一具巨大的骸骨，被一张巨大的网给包裹着，就那么不着边际的漂浮在这处空间。
“这就是那蜘蛛？”因为画面里有蜘蛛最后剩下的骸骨的印象，所以程发轫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
但是印象里，蛛网就剩下很小的一块，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
程发轫站起来想要去触摸一下，方才的体验里，他对蜘蛛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甚至于代入。
只是他才站起来，苏因突然出现在旁边。
也是跌坐在石头上，一脸的懵。
没等俩人对话，杨大亮也出现了。
很快，匪思和也莫撒也跟着出现。
五个人，站在同一块石头上。
互相看着，但眼神里竟然都有些陌生，一番交流，发现大家体会到的都一样。
都是随着小蜘蛛成长，伴随着选择。
唯二的不同，一是因为选择的不同，各自陪着小蜘蛛轮回次数不同；二则是，匪思和也莫撒竟然是一起的！化成的蜘蛛也是一直从小到大一起生活的。
不过比较有意思的是，最后的关头，只有杨大亮选择了去往星空，其余三人都和程发轫一样选择了自我毁灭。
“我选择了进入星空，都长到那样了，事情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去探索新的时代呗。”杨大亮开始讲述他选择的原因和后面的见闻。
“我选择了之后，蜘蛛直接一跃而起跳出了星空，然后把星空整个的吞噬进肚子里了，当然并没一下子都消化掉。而是准备在星空中一边远行一边饿了的时候就吃点。只是，才走出去一光年吧，就遭遇了恒星风暴，整个都被融化了，和星球一起毁灭了。但是，”
说到这里杨大亮很神气的看了几人一眼，才继续说道“我是谁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呢。于是我轮回后依然选择星空。接连四五次，但他瞄的，第二次被一颗彗星给扫中死了，第三次被黑洞吞噬了，最过分的是第五次，直接把我给噎死了！”
“第四次呢，中间落了。”也莫撒好心提醒道。
“在意这些细节干嘛，我接着说啊。于是我，”杨大亮看似随意的说道。
“唉，等等，本来不好奇，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好奇了。”程发轫打断他说话，在那好奇的问道。
然后匪思和苏因也都瞪着眼睛等着他的答案。
“靠，这玩意儿绝对是故意的，第四次是因为太空没有引力，撒尿没尿出来，给憋死的！你说哪有这么不靠谱的。”
“哈哈哈……”
几人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直到杨大亮的脸都被笑黑了，才好不容易止住。
“行了，我这不也是试错去了吗。连着死了五次，我就知道这其实是在逼着我们选自我毁灭，那有啥办法，就选呗，然后就看到了它最后变成这副模样，然后我就出现在这里了。”
“我发现一个问题。”程发轫说道“你刚才说你最后轮回了五次是吧。”
见杨大亮点头，便继续说道“五次，等于经历了小蜘蛛完整的人生五遍，可他到这的时间和我们差不多。再加上咱们在中间各自选择的不同，导致的轮回次数也不同，而现在也几乎同时出现在这里，说明方才的那一切经历都不是在现实里，不然不会那里面时间差距那么大，这里却几乎没有。”
“我也发现一个问题，就是看似给了我们很多选择，但最后其实结果就只有一个。所以不管我们怎么选，都一样的。就像大亮的经历。”苏因也在一旁分析到。
“不是，我说。”也莫撒一脸的疑惑“你们分析这个干嘛？有用？”
原本一脸认真的俩人面面相觑，似乎，好像，真没啥用。
“这就是那尸骸呀，你们看，哪怕过去了无数年，依然坚硬如……”也莫撒走到石头边缘，一边赞叹着一边伸出手去抚摸那尸骸，只是赞叹的话还没说完，随着手碰到尸骸，那尸骸就仿佛是沙子堆积起来的一般，哗啦啦全都消散掉了。
方才看着庞大无边的识海，呼吸间消失无踪。
“这……我……”也莫撒一脸的懵。
“岁月如刀斩山河，它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岁月的侵袭吧。”匪思在那安慰到。
“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还有现在这状况，又该怎么出去啊。”
几个人都看向也莫撒，也莫撒无奈“我哪知道，你们第一次来，我虽然进来了很多次，可到这里也是第一次。不比你们多知道什么。”
“你们神说教打这里注意这么久，就没做点预案什么的。”程发轫反问。
“我被追杀躲进来的！”也莫撒一脸的郁闷“有预案我来得及准备吗！”
“切，没用。”
“你……你既然救人来的，就没想过找到了人怎么救出去？”也莫撒被激怒，也反问。
“有啊，大亮啊。这是地下，但谁TM能想到没有土石。”
“等等……”苏因突然打断俩人的斗嘴，“这里没有土石，又非金非木，可还能够存在这么大的空间。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这里，是那蛛网！或者说是蛛网形成的空间。”
也莫撒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显然他隐瞒了些什么。
不过四周阴暗，没人注意到他的反应。
“对啊，这么说来，我记得这蜘蛛有个技能是‘心想事成’吧。”匪思在一旁也随之说道“所以，是不是它并没有消失，方才只是因为我们谁心中有了它消失的想法，所以它才消失的。”
随着匪思话语落下，也莫撒眼神不善的看向程发轫，程发轫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
但就在此时，那如沙般流逝的尸骸，竟然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仿佛根本就没有失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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