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鬼牙齿
“噗。”剑没肉的声音，莫扶厌平静地望着这幕，眼睁睁看着陆舟渡一步步打算走向死亡。
“嘶——”陆舟渡突然捂住胸口，心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承受不住直接晕过去。
鬼见状“啧”了一声，将剑收起来不屑开口，“想来你也是不会找体力这么弱的废物。”
莫扶厌看到鬼起身，周身空气瞬间被凝固，这就是绝对实力所给人界带来的影响。
在此间只有两个人能动的环境下，不流动的空气使莫扶厌呼吸困难，甚至于无法呼吸，吸进去的全部都是对身体有害的鬼气。
鬼身上的来自地狱的阴森冲击着莫扶厌，让他感觉骨头像是被泡在了冰水里面，是用来搅拌冰块的工具。
被风吹合的冰花刺穿骨头开在最上端，跟随着骨髓在体内运动的工作又重新按照自己的方式走了一遍，输送着冷气。
从内而外的冰封解封不了一丝温暖，莫扶厌身后握拳的手不受控制被卸掉了力气，又麻又冷，随着鬼起身的靠近，他身子完全软了下来。
这不是鬼对他的攻击，而是他接受不了阴气。鬼实力强大，导致靠近会对莫扶厌产生影响，会使全身发冷神经麻痹无法思考。
每次靠近，莫扶厌都要难受五天左右。偏生这人喜欢看自己发烧的样子。一发烧莫扶厌身上会热，会忍不住想靠近鬼冰凉的身体。
他小时候忍耐力不强，闹出来不少自以为是的笑话。
长大后为了自己面子就硬生生憋着，全身都熟透了也不会开口，就自己那副样子这群变/态都喜欢看。
觉得挺新奇。那是自然，神又不会生病，不会知道人生病了有多难受。
莫扶厌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的一幕是公司初期，刚建立的公司忙得不可开交，那段时间鬼单方面不知廉耻非要在他身边，再加上天气冷的缘由。
莫扶厌感冒得要死，脑袋上面贴着白色长方形退烧贴，仍全身心投入工作。
一群牛马蛇神悠闲在身边对着他全方面看看，动着让他无法专心的手，说着下流肮脏的话，都在期待自己发烧全身变红的样子。
莫扶厌正经过头了，成年后一点冷漠之外的表情都不给他们露，馋得他们只能望梅止渴，生病在他们眼中也是不一样的。
脸上的触感将莫扶厌思绪一下子从过往拉回了现在。坦然面对鬼的手触碰，不躲也不抵抗，他们愿意干什么干什么。
最多也只是占个便宜，亲吻拉手之类。最后一步不是没有人想做，正因为每个人都想争第一次从而互相牵制，反而对莫扶厌是一种保护。
冰块般触感的手从眼尾处仔细摩挲，动作轻柔像是拿着一根羽毛在脸上扫来扫去。
从眼尾滑落到嘴角旁的游走如同身体里面窜进去了一条无形的鱼，在身体里面蹦跶和鬼的触感里应外合，让莫扶厌起了躲开的念头。
幸好他控制力强，不管内心是不是有足够淹没一座城市卷起来的海浪，面上依旧是寒冷雪山终年不化的冰块。
尽管拿开水去烫、移山、去炸等等，或许能撬开一丝缝隙，而缝隙之下永远都会是冰块。
莫扶厌不想做任人宰割的冰块，所以他正在努力去当无法撼动的雪山。
“你真的好不听话，”莫扶厌下巴被鬼食指挑起，被迫抬起眼睛直视他。鬼比自己高出了一个胸膛的高度，后仰的脑袋远不如鬼在沙发上坐着低头看他舒服。
“做一些无用功证明自己有爪子又如何？”鬼声音低沉，没有一丝急切的心理，像是在对待不小心打翻了茶水的小宠物温柔训斥。
“我们有多种惩罚即可以惩罚你也可以惩罚他，你若是无意识喜欢上一个人，”鬼俯身将他搂在怀里，手触碰着他的腰，莫扶厌腰不细不粗是刚刚好。
有喜欢细腰，有说细腰不够劲，无法统一战线的情况下折磨的永远都是莫扶厌。
莫扶厌整个人木讷不动一分任由他抱，耳垂传来刺疼也不过只有闭眸这一个方法。
直到狠了想用其他部位分担力道，身体却像冰封千年出来的冰冻人，寒气入骨吸干了全身所有力气也控制了掌控权。让莫扶厌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全部都在耳朵上。
“嗞。”
轻轻一声响堪比一根针掉落在地上，本是声音不大，奈何落在莫扶厌耳朵里面如同震耳欲聋的鼓声，比千军万马厮杀的呐喊声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穿了。
莫扶厌脑海里面只剩下这个想法，连吞咽的基本功能都做不到，耳边只落下一道下流的声音，“我可以请他去地狱做客，你也可在旁边观看，看他是如何被一堆怪兽啃食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莫扶厌感觉身旁温暖回暖，鬼离开自己身体，只见他转手，一个半白半红左右超不过他指甲盖的尖牙悬浮在掌心内。
“嘀嗒——”
单薄的衬衣被温热的血给染色渗透，其角度莫扶厌知道是耳朵留下来的血迹，耳朵——
被鬼给咬穿了。
鬼将牙齿移到莫扶厌耳朵处做做对比，感觉不是很衬就将牙齿变换了浓重的五颜六色，像是从古老的壁画上面拷下来，神秘莫测又吸人眼球。异域的颜色被他送入莫扶厌耳朵中。
莫扶厌想挣扎，不过他了解鬼的性子，一旦要做的事情不喜欢被打扰与拒绝，否则受到的惩罚远比现在的更加严厉。
鬼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独自欣赏，莫扶厌的样貌是立足于六界之外，强于他们所知晓的任何一个人。
从以前到现在包括以后，只会给他们几个欣赏。
“这个耳环挺好玩的，只要你的嘴巴说出入耳不喜的话，下场可以自己感受一下，”鬼一脸戏谑的表情，“这个方法你能猜出来是谁提出。”
自！然！！
再熟悉不过！！！
“不过我也很想看一下到底是什么下场，看你这次态度挺坚决，可千万不要认输哦。”
各有各的方法，这些方法一股脑全部加在了莫扶厌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莫扶厌无一丝波澜盯着他，不说话直径走到医药箱旁边坐到沙发上，解开缠绕在胳膊上的领带。
注视着和血肉粘成一片的衣服，使用镊子夹起衣服时，血肉还残留着不忍让它离去的小手紧紧抓着布料，这让莫扶厌花费了好长时间。
身旁的鬼没有打算走的迹象，在莫扶厌将领带与血肉完全分离后，鬼动了。
动在了自己身上。
莫扶厌刚摘除领带的伤口上缠绕上了一根麻绳，没有人操作却能自动收紧，像一把钝刀一般磨着本来就受伤的伤口。
“在我离开前给你个惊喜。”
莫扶厌望着鬼消失没有动静，直到身体感受到房间里的温度上升不似刚才的冰窖，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颈部靠着沙发背，牵连着脑袋之间修长沉浮的脖颈，如强硬撬开的河蚌般，流下来没肉的汁水似打破的深海珍珠一般，亮晶圆润美丽，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诱人急色。
他眼神望着天花板，太暗导致视线无聚焦，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疼痛所带来的汗珠滑过白衬衫，起伏严重的胸膛将汗珠顶起，随起随落，整个人像是刚刚做完一场酣畅淋漓却又伟大的性/事。
疼……
麻绳禁锢越来越紧，被掌控的绳索认为他是值得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血族，食人的恶魔，将他当成一切罪恶的祸端才这么惩罚，恨不得将他胳膊勒断。
莫扶厌稍微恢复一点力气后伸手翻找医药箱里面的剪刀，拿到手里小心翼翼用尖端轻轻穿过绳子。冰凉的剪刀面滑过肉里，差一步可触骨头的触感让莫扶厌身子狠狠一颤。
为了不想第二次承受这份痛苦，莫扶厌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麻绳剪断。
麻绳深陷肉里太久太深，即使剪断了也不像普通捆绑的麻绳一般应声而落，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深藏在肉里舍不得落下。
莫扶厌气地闭眸，要不是打不过，他一定要鬼也尝试一下这痛苦。
鬼……会疼吗？
得空还是要去平安仙魂铺看看，或者找找有没有其它渠道。
幸好已经习惯了，莫扶厌使用镊子一点一点像是剔除刚出土文物上面的灰尘般一丝不苟，十分敬业。
麻绳和肉之间分离牵连着神经突击一跳，时不时猝不及防来一下当真是要命。
麻绳上的毛刺都在伤口里面快与血融化在一块，莫扶厌动作谨小慎微怕触碰到自己肉，注意力千分集中。
在毛刺和麻绳都落在地面上，莫扶厌没有力气彻底像一个‘瘫痪人士’。血先流着吧，他得休息。
“恩人，你伤口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陆舟渡醒来一阵懵，刚刚怎么好端端心口疼了呢？睡了多久？
向上抬眸看到了莫扶厌，之后视线便一直盯着莫扶厌伤口看。
莫扶厌想说话，可连一丝无声的口语都不想发出，唇瓣一张一合，可以直接要他全命了。
陆舟渡见他如此便不再询问他，起身从医药箱里面拿出一盒棉球和止血钳走到莫扶厌面前，单膝下跪蹲在莫扶厌受伤胳膊那一侧。
莫扶厌袖子已经被浸染成大红色，像是穿了一件酒红色的衬衫，一点也看不出来原貌。
“恩人，我可以为你包扎伤口吗？我清理伤口技术很好，不会使恩人感受到疼痛的。”
陆舟渡说完后见莫扶厌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直接上手，“那恩人，冒犯了，我不会让你疼的。”
莫扶厌此时此刻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很想告诉陆舟渡说，孩子先别操心他了，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莫扶厌可没有忘记鬼在陆舟渡身上使的那一剑，按照莫扶厌的了解，那保证不是虚晃一招，肯定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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