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次进化
“真是个聪明且有底气的人。”
不出莫扶厌所料的话接下来可能还会有“不过”“但是”等类似的字眼出现，和这种类型的人接触多了自然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不过嘛，你好像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那人听到他的谈论都忍不住笑了，“在主人的地盘上和主人谈条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莫扶厌也颇为无奈，“曾几何时，我也是有资格说这话的人。”他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因为让自己又发生了转移。
这个异象本身就是个祸端，找到消灭方可恢复宁静。
“江渚。”
莫扶厌听到他说名字后知道这是妥协，随意编了一个名字，“怀愧。”
在无法证实面前人告诉自己的名字是真是假时，莫扶厌不会透露出自己信息，因转移带来的萍水相逢可以留在转移里面。
“你这名字若是细想一下，是觉得骗我心怀愧疚吗？”江渚好整以暇想观察他表情，也就是闭眸拯救了他一命。
“你希望我细想还是不细想？”
莫扶厌淡然回击，“我没有愧疚这种高大上的情绪。”
说完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面前身穿着黑色风衣的江渚。
身边人以一己之力拽回了莫扶厌审美，江渚在自己心里的模样与那群人没有什么区别。没有那群人俊美，不开口是一股浩然正气的风格。
莫扶厌喜欢低头看人，偏生老天不随他愿，江渚身材高大在和缠斗过程中已经知晓。
他鼻梁上挂着银丝细边镶钻眼镜，遮掩了几分原本性子上的冷淡，多了一分慵懒。眼尾下薄弱紧贴着皮肤朱砂色的泪痣，如同拍卖会上压轴出场摆放在珍藏玉盘上的红色宝石，让人不自觉目光倾斜与注视。
整个人像是隐藏在深海里面蓝灰色交界线的钻石，其中仿若有淡淡水流萦绕，不是五分缤纷的色调，冷色调不足艳丽吸睛，却独一无二让人感觉舒适。
幸好江渚刚才是由那副姿态面对自己，外表和内里十分不符啊！
周围环境是操作台，都是些五颜六色的药剂，特定的声控灯在尽情炫耀着自己风姿，美丽极了。
江渚大衣里面身穿着是一系列高级定制的宝蓝色西装，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身姿卓越气度非凡。都已经说他的地盘了，在自己领地断然不可能穿得这么华丽，倒像是参加了一场宴会。
反观自己脚边求饶的人同样也是西装，这下子莫扶厌可以确定他们是宴会过后的狂欢。
莫扶厌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直视江渚，“可以借你手机用一下吗？”
江渚没有回答他弯腰捡起匕首，凝视着上面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视线太好还是故意刁难，匕首松垮地被他夹在指缝中冲着莫扶厌扬扬，“舔干净就借你。”
莫扶厌：“？”
这话从江渚嘴里说出来莫扶厌百分百敢保证真的做得出，真是可惜医者不能自治。
要不是知道依自己现在的水平很难打赢江渚，他上前亲自让江渚舔干净！
莫扶厌转身想离去，让他受委屈比登天还难，又不是非江渚不可。
三步走到门口，将手放到门把上看到上锁的门不再挣扎。
感情智能时代的便捷和神秘物种的法术全部让他一个人承受了。
“客随主便。”
更别说再听到江渚不能再看好戏的戏谑声音。他转身面对江渚，刚想说话只见面前人皱眉，眼神里面浮上了一层浓厚的雾气，遮住了原本的神色。
江渚轻轻闭眸，笔直的身子靠着后面的操作台，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感觉到手里有个硬邦邦的东西，他抬起眸子来看了一眼。
只一眼，莫扶厌感觉魂归来兮，莫名其妙这个眼神很贴合这幅样貌。
样貌与性子不符的人比比皆是，可首次给莫扶厌这种感觉的江渚还是第一个。
江渚迷茫地和匕首对视后叹气，“又有人冤枉我。”
莫扶厌不确定江渚怎么回事，只是静静望着这一幕。
江渚把匕首放下后看向莫扶厌和地上跪的人，他想了想脑海里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张嘴“啊”了一声，“不至于，你们怎么还玩到别人家里来了？”
莫扶厌：“？”
“挺狠的，还人兽啊？”
莫扶厌望着江渚视线落到自己伤口上，倒是和清醒的时候一样能一眼便看出的自己的伤，言语却大相径庭，唯一相同的一点便是一样的讨厌！
江渚见莫扶厌不说话更加明白道，“累了，需要上药吗？”
莫扶厌：“……”
“把你手机借我一用。”
“好啊！”
这么爽快地答应莫扶厌更加确定前后两者是一个身体两个魂魄？或者是双重人格。
更或者是因为磁场影响所突现的性格变异？都有可能，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和莫扶厌没关系。
“我手机呢？”江渚上下找遍自己口袋皱着眉仿佛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一喝酒我就找不到东西了。”
嘟囔了一句后看向莫扶厌，“抱歉，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会立马找到手机。还有真的别跪着了，折寿。”
江渚说了后眼见着那人抖了一下身子拼命磕头，嘴里不停说着，“求求你放过我吧。”
声线颤抖得跟跳芭蕾舞一样，江渚有些责怪地看了莫扶厌一眼，似乎在说，‘都怪你，把人吓成什么样了。’
莫扶厌感觉自己从在学校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丝舒心过，这都是什么戏剧性的奇遇啊！
“快走吧。”莫扶厌对待地面上的人说了一句，“现在不走一会儿也是留在这儿的命。”
地上的人不敢抬头看江渚，得到莫扶厌允许后马不停蹄四肢并用向门外爬去。
“开门。”莫扶厌还没有忘记上锁的门。
“那门是个摆设，先生请您抬起手转动您身后的暗格门。”
莫扶厌：“？”
门是摆设？！好巧哦，他也是刚刚才知道。
莫扶厌触碰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将灰白色的暗格门给打开，不知意味地说了句谢谢，让江渚下意识接了句不客气后，才反应过来谢谢什么？
在不知道江渚什么时候变成之前样子的时候，知道得越多对自己越有利。
然而不需要莫扶厌询问，江渚就把话全部都给吐出来，“这是我的实验室，特意安装了防盗门，万一有小偷进来也摸不清方向，你是怎么进来的？”
“找手机，找到手机后就能解释。”
“奥奥，”江渚找完自己衣服走向操作台巡视，刚才跑出去那人好眼熟啊，不是今天一起去参加宴会的人吗？难道是自己喝醉了特意送自己回来？真是个好人。
“诶，不对啊！”
莫扶厌也在帮忙找手机，听着江渚一惊一乍扭头，后者一副惊讶的样子，眸子里划过忧伤，语气悲痛欲绝还带着一丝希冀，“你没有对我的乖乖做什么吧？”
“乖乖？”
“乖乖是我之前去救治野生动物救的一头小狼，是个小孤儿，一直跟着我不忍心就领养了。如果你们……真的玩人兽的话是不是辈分……”
“啪啦！”
江渚捂着心口痛不欲生，立马从旁边拿个空管小跑到地面蹲下，弓起手掌心将药剂往管子里面推，心痛道，“这是我从千年古树提取的汁液，就此一份啊，你怎么打了？”
“我想尝试一下人汁性/交。”
江渚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听到这句话脑门上打出不同种族的问号符号，手上停下动作抬头懵懵地望着莫扶厌。
“不太好吧？”
莫扶厌并不是气到失语，而是生平首次找不到词汇所接，说者无意只不过是一句回怼的话，听者却认真发问诉说着自己的看法。
江渚前后转变太快，太过于奇葩。
莫扶厌并不想和他继续交谈下去，直接开口询问，“平板笔记本哪一个都行。”
江渚拯救完汁液望着还剩下小半管的墨绿色汁液，或许是亲眼看到它落到了地面，明明是一样的颜色，却因为心理作用感觉颜色没有之前的纯正。
这是没有试验过的汁液，被污染了还得去一趟，那片森林……有些危险。
江渚起身脸上有点不情愿也有些无奈，眼里划过挣扎最后妥协，“理智告诉我现在是应该生气的，但是你的理由让我觉得情有可原。”
“推开这扇门出去后是书房，你去用吧。”
“书房有声控灯吗？”莫扶厌实在是不想摸黑前行。
“没有，不过有油灯映照。”
有他这句话莫扶厌放心了，这是江渚的家莫扶厌不会鸠占鹊巢，会邀请江渚一起前往。
江渚对家里凭空出现一个人挺感兴趣的，跟着他出到书房。
书房和实验室的灯光得以相见，柔和暖调与冷清曲调的相撞，没有交融没有流淌与交缠，是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各占据半壁江山。
莫扶厌望着高达七八岁儿童平均身高的油灯，灯芯燃烧在匀称的三角形油灯内，粗略一看有四十多盏。每一盏遥远看都似人间每门每户的点灯。
不多的万家灯火都有自己的风姿，高低胖瘦断裂重合，光是细看油灯都目不转睛怕是要费些时辰。
金色油灯被橘黄色烛火照着发暗，像是矿洞里挖掘出来被黑暗矿物质包裹的黄金，不昏暗却暖意十足的色调让莫扶厌仿佛置身于考古队考察现场。
墙壁书柜和书房眺望前端排列整齐有序的书架都挺有趣，宛如古代的藏书阁，后面太过于昏暗看不清，莫扶厌收回视线坐到办公桌前。
空气中夹杂着木质清香，让他低头找寻来源时看到了香薰。仪式感不错。
莫扶厌打开笔记本电脑上到全球论坛，果不其然，他之前的方法全瞎已经不能用了，又开始进行了新的转移法。
那么他出现在这里陆舟渡没有出现，就代表着队友之间的绑定也发生了变化。
江渚在他身后看着论坛上面的帖子，莫扶厌有意滑到讲述事情全部经过的帖子给他看。
楼主是一个疯狂的人，第一次遇见世界末日决定要记录一下，死后才算是留下了存在于世的证据。
“愚蠢诶。”
莫扶厌听到身后江渚说，范围太广自己寻不到目标只好“嗯哼”一声表达疑惑。
“有章可循怎可称得上为世界末日。”江渚郑重其事地说，“深不可测的宇宙藏着不知名的神秘危险，或许是陨石碰撞牵连到了地球受其影响，有太多可以去猜测的空间偏生选择了最烂的一种，说是外星人入侵都比这可靠。”
“不过也挺戏剧化，我只是参加了宴会，世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怪不得你能出现在我家中。”
这言论挺靠谱，和平安仙魂铺主甚至于自己都想得不差，具体还不够形象，如果找不到下一个转移办法只能待在这里坐等。
在学校是被迫转移，人数多多转移几次就会找到线索，一旦事情变成主动性方法多了思路扩大不受局限反而困难了。
难道真和江渚待在一起？不管是哪一个江渚他都不想看到。
“呀，都已经下午两点了吗？还没有给我的乖乖送饭，你想见我的乖乖吗？”
莫扶厌眉心一跳，语气下沉说了一句，“不见！”
江渚叹气，“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哪闻得旧人哭啊。”
“滚！”莫扶厌没好气说了一句，他知道江渚这是故意拿自己消遣，隔着衣服和纱布都能知道自己是被狼所伤，就不信他不知道是怎么被伤的。
“我惯例宿醉后的饥饿感在提醒该吃饭了，你吃饭了吗？需要我给你做一份吗？”
“不需要。”
莫扶厌内心敢想怕下毒，面上倒是没说出来以免提醒江渚有这条路。
“好吧。”
在江渚走后莫扶厌身子松懈躺在椅子上，看着因为打斗渗出来的血迹沾染的雪白纱布，也没起了报复心窥看他的秘密。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偷窥不是君子所为。
莫扶厌刷了论坛很长时间都不曾得到一丝办法，现在转移已经成了固定模式，好像已经定下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被打破。
——
江渚走进来看到莫扶厌正靠在书架前看一本书，脑海不需要思考直接开口，“你对古典感兴趣？”
“闲得无聊，随便翻翻。”莫扶厌上一秒闻到还是书柜降香黄檀的柔和香气，在江渚进来的瞬间让美食给占据。
人间烟火那是连神都抵抗不了，莫扶厌一个小小人类经历了思想极据拉扯后，换了个姿势继续看书。
视线落在书上却唯独忘记紧闭耳朵，面条“呲溜”的声音传入莫扶厌耳朵里，葱花酱料香味声音，太吸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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