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沈时语原本不是什么别扭的人，但说实话，没什么和人同居的经验。
反倒是霍厉，看上去很自然，没有什么别扭的，从带她回来开门进去，到脱了外套换好鞋去洗手，而后去冰箱拿了水果，去厨房洗好切好给沈时语吃。
沈时语像个客人一样坐在沙发上。
直到霍厉看出她的不对劲，扫了一眼她坐得笔直的腰板，还有无处安放的手，笑了笑，坐在她身边，拿起叉子叉起盘子里一块苹果送到她嘴边：
“别拘束，自己家。”
霍厉只说了这一句话，沈时语就放松下来，张嘴咬走了叉子上的苹果。
待她把苹果吃下去，霍厉歪头看她，问她：“甜吗姐姐？”
“嗯。”沈时语如实道。
“有多甜？”
他眼神太亮，气氛马上暧昧起来。沈时语察觉他的意思，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还早。她抿了抿唇，视线挪到桌子上那盘水果上，朝那盘水果扬扬下巴：“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等他离自己远了一点，又拿着她用过的叉子扎起了一块苹果，送到自己嘴边，沈时语才往后一靠，苹果到了自己嘴边。
“你不是要吃？”
“没说。”
确实是没说。
“你吃。”
沈时语也没客气，就着他手吃起来，霍厉就一口一口地喂她。
新闻联播音乐开头的音乐从电视里传来，七点整。
“欢迎收看今天的新闻联播。”
可能情侣第一天同居的晚上一起看的电视节目是新闻联播的人只有他们了。
从国内到国外，两个人一边看一边讨论，沈时语嘴上没停，霍厉手上也没停，今天的新闻联播有点长，四十过去，一盘水果见底了，两个人也就着国内外大事聊开了。
结束的时候，沈时语已经脱了拖鞋偏腿坐在沙发上，上半身斜斜地靠着在她旁边坐得笔直的霍厉，
就像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的老夫老妻一样。
霍厉一手托着盘子，另一只手喂她，从他的视角看，只看到沈时语的头顶。
这是他曾经坐在这个沙发上想象过无数次的画面。
他们一起回家，他洗水果，切好之后一口一口喂给她吃。
这时候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心里都是温馨的、被填满的感觉。
这些都是沈时语给他的。
吃完之后，沈时语一把拿过他手里的盘子去厨房洗。已经被他喂了这么半天，再让他去洗，自己难免有点不心安理得。
正在她挤洗涤灵的时候，霍厉从她背后把她抱住。
“姐姐。”
“怎么了？”
“很开心。”
“开心什么？”她笑着明知故问。
“想象过很多次。”
“现在吗？”
“嗯。”
他不想让她碰水，干脆从她腰间把手伸到水池里拿过盘子。
“哎！”被抢了盘子的沈时语两手悬起来，霍厉很快把盘子刷好，给自己擦了手又给沈时语擦手。
电视看完了，水果吃完了，没有什么事要做了。
从厨房出来，霍厉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终于还是说：“我去洗个澡。”
沈时语瞬间如释重负：“好。”
沈时语把电视的声音调大，遮住了花洒的声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会不自觉去注意。
．．．．．．
几乎从来没有这样过。
渐渐的，电视里的内容吸引了沈时语，她也就忘记了之前的注意点。
“叮。”
手机消息提示声传来，沈时语去拿手机。
打开之后，看到是于嘉洋的消息，一条视频。
还没点开看就已经从视频封面看到里面是夜店，打开之后一片嘈杂声，五光十色的灯光打过来。视频里于嘉洋还切换了摄像头的前后置，转到前置上来，照着她自己。
视频里的她竟然戴着一顶黑色假发，穿着抹胸的黑色礼服，看上去是个短裙，戴着黑色的手套，跟她往日完全不一样。
于嘉洋朝着摄像头比了个耶的手势，在摄像头前晃了晃。
很好看，还化了妆。
而沈时语看到了这个视频里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马上给于嘉洋打视频过去，于嘉洋那边几乎是秒接起。
背景音里不仅仅有夜店里的音乐，还有欢呼声呐喊声，很难想像这才八点夜店里就已经这么热闹。
“我看见你视频里的人了于嘉洋。”
沈时语用的是平常的音量，于嘉洋那边根本听不到，于嘉洋大声地问：“沈时语，你来不来？”
她去不去？
沈时语心虚地瞥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不去。”
“来吧来吧来吧，你都多久没有夜生活了啊？”
确实是已经很久了。
但是也没必要。
“不——去——”
“哎？你这地儿我看着眼生啊，”于嘉洋三两句话就原形毕露，外表一副淑女的样子很快破功，她站起身来往外走，不小心晃到的那个人影也跟在她身后一起跟她出去。于嘉洋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开始问她：“你在哪儿呢啊？”
“我啊，我在家呢啊。”
刚霍厉说的，自己家。
“你家不长这样儿啊。”
于嘉洋跟沈时语视频的时候手机拿的是“死亡角度”，根本不注意形象，手叉在腰上，眼神警告了下跟着她出来的人别乱说话。
想着该怎么回答于嘉洋她和霍厉已经同居的问题，想得太认真，花洒声音停下她都没注意到。
“就那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啊？说清楚，你在哪呢？你可小心一会儿我告诉霍厉。”
“告诉我什么？”
霍厉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只下身围着一条白色浴巾，还有水沿着头发向下流，途径他的腹肌和马甲线，消失在浴巾里。
沈时语咽了咽：“没什么。”
“霍厉？”
于嘉洋声音尖锐，瞬间竖起耳朵：“你在霍厉家里？”
霍厉听出来是于嘉洋的声音，从沙发上拿起浴衣穿好，坐在沈时语旁边，头稍微朝沈时语的手机那边偏了偏，成功入镜：“我们在家里。”
在家里。
这话一出，于嘉洋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草！你们进度这么快！”
“再见。”沈时语刚伸手要关掉视频，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给于嘉洋打这个视频，手一顿：“于嘉洋，我刚才可是看见季嘉城了。”
就在她发过来的视频里，季嘉城入镜了。
“我——”
“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霍厉拿过她手机，挂掉了电话。
“浴室有你的东西，去洗吧。”
看他这反应，沈时语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你的好兄弟兼合作伙伴跟我朋友厮混在一起，你没兴趣了解？”
他俩在一块可不就是厮混吗。
一个赛一个不认真，一个换女朋友速度快得不行，另一个换男朋友速度快得就像换衣服。
“我对他们能有什么兴趣？”霍厉挑眉，牵着她起来，从她背后推她去浴室：“快去洗澡，一会儿浴室该冷了。”
“那不是有浴霸呢吗——”
“水要冷了。”
霍厉给她合上门。
沈时语先熟悉了下浴室里的环境，又看了看里边的洗漱用品，都是自己一直用的牌子，浴巾和浴衣都已经给她准备好了，还有泡澡用的东西，浴缸里的水温度刚刚好。
刚才他不仅自己洗了澡，也给她在浴池里放了水，还丢了沐浴球进去，浴缸里一片粉红色，闻起来是樱花的味道。
这倒还真不是她平时会用的，她一般都是用的玫瑰的。
沈时语突然就觉得特别想笑。
温热的水消除疲惫，沈时语泡了半个小时出去，自己给自己吹了头发。
出去的时候，霍厉不在客厅。
沈时语去了卧室，看到霍厉已经靠在床头了，昏黄的床头灯开着，他手里捧着本书看得认真。
不知道他看的什么，沈时语上了床之后凑到他身边看他手里的书。
是她很不感兴趣也看不懂的编程书。
见她过来，他收起手中的书，把她抱在怀里。
拥抱得没有任何欲．念，他只是想好好珍惜这一刻。
“阿厉。”
“嗯。”他声音懒懒的。
“你的录音我听完了。”
“嗯。”
“我想我该为高中的自己和你道歉。”
那时候的不用心。
他吻了吻她发顶：“不用的。”他从来没有怪过她的，她哪里需要道歉呢。
“大学，我是真心的，一直到现在。”
“我知道。”
“这几年我过得也不好。”
“我知道。”
他原本不知道，但是他看了她的日记。
他现在知道了。
他们没有出现在彼此生命中的这几年，两个人都过得不快乐。
“那样的日子，就那样过去吧。”
他又亲亲她：“会的。”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人说话另一个人回，聊着聊着，沈时语就在他怀里安心地睡着了。
“姐姐，晚安。”
霍厉看着熟睡的沈时语，低头吻上她嘴唇，把她抱得更紧了些，比往日更早更快地入睡。
睡了个好觉。
翌日一早。
学习和工作的缘故，沈时语的生物钟很早，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腰腹上被什么缠着，意识清晰过来之后，才察觉那是霍厉的胳膊。
紧紧地抱着她。
他还在睡，睡着的时候很安静，闭着眼睛，乖乖的，睫毛很长。
床头柜的手机突然振动，怕吵醒他，沈时语伸手关掉，却看到了上面的信息。
是季嘉城发过来的。
－阿厉，陆明山的公司早就运营不下去了，咱们真就一点退路都不给留？这万一被沈姐姐知道了怎么办？
沈时语转头看向霍厉，对上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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