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帮谁
方稚观察面前的两位，白蓝看起来很活泼的样子，应该很好相处，至于墨紫，确实是个高冷杀手的模样，都没有表情的。
“好的好的，天太冷了，我们先回院子，然后再做安排，你们两个怎么跟我回去呢？”方稚看向二人，若是白蓝，她带回去倒是没什么，可墨紫是个大男人，又非父兄，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进遮月阁。
“小姐只管走，我们二人自有办法。”白蓝说完二人就纵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方稚不禁拍手：“简直太优秀了。”
……
遮月阁
方稚进屋就将一禾叫到一旁吩咐。
“一禾，给我把西厢房收拾出来，本小姐想收拾出来个地方，放收集来的珍宝。记得，把房间打扫干净，准备些日常会用到的物品，炭火、被子什么的，然后用箱子将外屋填满，再把大门给我锁上，将后面的那个窗打开，剩下的你就别管了。”
一禾、翠竹、听菊带着一众小丫鬟收拾西厢。至于兰梦，方稚将她叫到一旁，抱怨今日被方承奕训责的事。
“哼，我好心给二叔说话，反倒被训了一通，以后你可警醒着点，别给我出什么馊主意，真是好心没好报。”方稚一边说一边用眼睛挖兰梦，看起来恼怒极了。
兰梦此时正惶惶不安，事情办砸了，好处得不到就算了，她担心她会自此被舍弃，那样她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看来她今晚得去求情一番。
整个下午遮月阁在忙忙碌碌中度过。
夜深人静，方稚装作睡着，门响了一声，她就起身望了望，然后朝书案走去，推开窗，坐到玫瑰椅上，试探的朝窗外道：“白蓝、墨紫？”
一道人影闪入，屋内已经多出一人。“小姐，那个丫鬟偷偷溜出去，墨紫跟上了，要不要抓回来。”白蓝严肃道。
“不必，我叫你来，就是交代一下，日后跟着我需要注意的事。等他回来，你转述给她。”方稚抿了一口水，示意她找凳子坐下。
继续道：“那个兰梦，我知道她是吃里扒外的，不抓她是我自有打算，日后你们只需要盯着她，有什么动作告诉我就行，还有院内的其他小丫鬟，你们也帮我留意一下。”
“是。”白蓝盯着案上的百花糕。
“想吃就吃吧，西厢是给你们兄妹二人准备的，平日里若无大事，你们可以在那休息，只是还有一点。”方稚说完，从旁边小匣子里拿出两锭银子，整好五十两。
白蓝看着银子两眼发光：“小姐还想说什么，尽管说。”
“本小姐问你，若有朝一日，我和秦宥安打起来，你们俩帮谁。”方稚拿着两锭银子，笑眯眯的对白蓝道，看起来像极了拐卖小孩的老婆婆。
秦宥安找来的人，自然是可以放心，毕竟以前是做杀手的，身手应该不弱，更何况他俩这个轻功如此优秀，就能看出来绝对不是骗子。但是方稚还是想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他们应该听谁的。
“当然是帮您，如果您不放心，我和哥哥现在就去刺杀秦公子……嘿嘿，不过成不成功我就不知道了。”白蓝毫不犹豫的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方稚：“……”你表忠心的方式还蛮特别的哈。
方稚心满意足，将两锭银子放到白蓝手中。
躺到床上，她觉得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姚娘子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一禾她们经过教导一定可以独当一面，暗卫如今也找好了，至少能躲过一些明枪暗箭。
现在她终于不必再龟缩在将军府，前世她被困在端王府，连出院都困难，现在终于可以看看外面的市井烟火了。
……
前院，秦宥安对着烛火擦拭匕首，屋内站着两人，正是白蓝和墨紫。
“既然她这么说，听她的就是，不过如果那个下人要是敢做什么伤害姐姐的举动，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男人抬头，阴翳的双眼仿佛能穿透人心，明明嘴角挂着笑，却让不寒而栗。
“是，属下明白。”
“下去吧。”
要不是事务繁忙，秦宥安会亲自保护方稚，不过白蓝和墨紫都是可信赖之人。
前世，他们二人执行任务时险些被抓住，而被追捕，最后只好改头换面投军躲避，进入的正是秦宥安的军队，他们二人表现不俗，后被秦宥安重用，二人没有隐瞒，将身份说出来，换来的是秦宥安更加重用，因为他们二人当时刺杀的对象，正是君修远的同胞弟弟吴王君修诚，在秦宥安看来他们兄弟俩都不是什么好鸟。
早在方稚寻秦宥安之前，他就到黑市找到了白蓝二人，左右当杀手也是为了钱，做暗卫就相当于找到了长久饭票，最主要的是秦宥安给的实在太多，他们没理由拒绝。
……
几日后，主院。
“宫内传来消息，颖嫔娘娘三日后召见。”次日晚饭后，何月如对方稚和方语道。
方稚倒不意外，和前世一样，颖嫔是何家人，与何月如是堂姐妹，方稚要叫姨母。几乎每次大型宫宴前，颖嫔娘娘都会召她们进宫闲话，顺道透露一些消息。
“娘亲，还有半月就是宫宴了，女儿想买些首饰，再裁些新衣。”方稚道。
何月如知道，方稚在家中消停了不少时日，已经很不容易了，快到除夕夜宴，小姑娘家总是喜欢新衣服、新首饰的。
“娘明日还要见庄头，叫你姐姐陪你去，多支些银子，喜欢什么就买。”
方稚立马调转方向，双手合十，憋着小嘴，乞求的望着方语。
“姐姐，明日……”
方语被逗笑，她就知道她这个妹妹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好，正巧缺了几样丝线，我明日去绣坊看看。”
冬夜，深邃的天空，月色朦胧，像是隔着一层薄雾，洒下一地清冷。隐约可以听见巷口打更人的动静。
方稚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她有点瞧不起自己了，明明只是出府逛街，居然让她兴奋的睡不着觉，实在有点丢人。
“明日白蓝跟我出去，墨紫留在府内。”方稚冲外面说道。
“是。”是墨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
方稚醒的极早，遮月阁的小丫鬟早早就忙活起来。净面后用细盐刷牙，再用香膏擦面，端坐再镜前，由听菊梳头，翠竹和一禾给她上妆。
忙活了半个时常，方稚方才满意。只见镜中的人，肤若凝脂，面若桃李，云髻峨峨，灿如春华，一身藕色绣花长衫，散花烟白百褶裙，纤细的腰肢藏于殷红斗篷之下，百合髻上点缀着一对玉簪，简约的装饰，却难掩绝色。
用过早饭，方稚和方语乘坐将军府马车出府。一路上，方稚一直掀着帘子，望着外面的闹市、街道，看的认真极了。
方语端坐在一旁，见妹妹精彩的面部表情，不由得被逗笑，看来这半个月憋在府内妹妹闷坏了。
不多时，马车停在多宝阁门口，一禾扶方稚下马车，方语也扶着丫鬟一苗的手下车。
多宝阁是京都的首饰、衣裳铺子，共有三层，一层卖是珠宝首饰，二层则是布料、成衣。三层则是为贵人准备的雅间，有丫鬟专门服务。
方稚和方语上到二楼。一般情况下挑好布料后，多宝阁会根据客人要求制成衣服。
逛了一圈：“今日都有些什么新料子？”方稚问。
“三小姐您可好些日子没来了，昨日新到的云锦，还有前几日新来的织锦，都是各府小姐们最喜爱的，您瞧瞧。”多宝阁的秀枝掌柜道。
“这样啊。”方稚和方语对视一眼，这些小姐疯狂抢购应该都是为了夜宴上大放异彩，听说此次夜宴会为几位王爷选妃，不过她们姐妹俩可不想招摇。
方稚看过掌柜介绍的布匹，伸手抚过：“这云锦和织锦太过娇气，可不适合我，掌柜的将那水红色的交织绫拿给我看看。”
方语也看中了并不张扬的花素绫，选了她最喜欢的青色。
最终姐妹二人各自选了几匹不那么金贵的布料制成衣裙。来到楼下，方稚还记得妆匣里那些艳俗又笨重的首饰，她决定多买一些秀雅又简约的首饰养养眼睛。
“这个梅花玉簪、这个红珊瑚簪、这个珠花簪、还有这一套绢花、水晶手镯、缠金项链、珐琅银钗、镂空长簪……这些全包起来。”方稚看了看，应该没有遗漏：“就先这些吧。”
她选择的都是些精巧，但不昂贵的首饰，之前她被方漫哄骗，让她觉得只有金贵首饰才能不失了爹娘的面子，如今看来，她真的是脑子被狗吃了，她的身份还需要首饰来彰显吗，真是可笑。
“方稚，语姐姐！”
方稚回头，原来是熟人，国子监祭酒之孙女张如意，也是方稚的闺中密友。前世她遭人诬陷，张如意是少有的相信她且为她说话的人。少女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小太阳般，神采奕奕、天真无邪。
“如意！好久没见你了，还有些想你呢！”方稚快步走近，抱了抱张如意。
张如意倒是十分吃惊，平日里方稚哪里会说“想”这种话：“你怎地突然热情起来，对了，前几日听说你病了，现在可好了？祖母非要去普觉寺小住几日，结果我回来又听说将军病了，陛下不让打扰，我没去看你，你千万别恼我。”
“不会，我早没事了。”方稚不在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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