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戏弄


跳定太多请晚些购买最新章  反正不管这事情如何结局,  只要想到那猴子没好下场,我就通体舒畅。

        事实上作为一个可知过去未来的菩萨,  我是知道以后的事情的,  但是这个挂过于强大,  搞得我日子过不好,我开了几次挂以后连我徒弟吃饭吃几粒米都知道,  实在是太无趣了,  我就给屏蔽了。

        尤其是那孙猴子归我管了以后,  我再也不敢往未来看上一眼,  生怕看见他又惹事吓我。

        自打回了西天以后,我那徒弟就跟开了什么开关一般,  是再也不肯讲上一句话了。但凡我要是问他一下午不见踪影,  去了哪里,他便望着我,  一副“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一声不吭走远了。

        我总觉得,  惠岸对我有种误解,就是他知道我有挂,  他就觉得我无时无刻不在开挂,  但是这就很尴尬,  因为我若是没事的时候是不开挂的,可是惠岸就觉得,  不管他做什么我都知道,  不管他想什么我都知道,  他索性就不和我交流,但是其实……

        我是不知道的。

        我问他去干什么了,是因为我尊重他的隐私,不打算看他去干了什么,但是他偏不解为师的苦心。

        这天如来问我:“怎的你那徒弟又不见踪影了,你收他是要他满西天乱逛的么?”

        我只好说:“他长大了,自然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

        如来道:“你这个当师父的应该管管,他毕竟是你徒弟,总让他一个小辈如此自由,不好。显得我们西天没规矩。”

        唉,如来他懂什么,我这个徒弟和他的徒弟不一样,惠岸又不是我从众生里看上有灵性收来的,他是李天王家小太子,就算是他是个傻的,是块石头,是根木头,就算他脑袋顶上开了个洞,我也不能把他赶走,因为这是如来祸害的,这是外交问题。

        有时候我总觉得那惠岸不是来给我当徒弟的,是来西天和亲的,他父王把他嫁给我了,我打也不得,骂也不得,只能任由他自己生长,他脾气上来了我还得供着他,这师父当得真憋屈。

        我们正说他呢,他就回来了。最近惠岸一回来有个特点,他就给我使个“你都知道了吧”的眼色,仿佛我什么都知道一样,然而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如来道:“你们师徒二人感情还挺好,眼神交流?”

        我默默地想,那眼神交流是单方面的,他自己以为的。

        如来说:“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那木叉是李天王家的二太子,他送来西天,是怕他儿子举止不慎,遭了祸害。有时候,你管他不得,又不能不管,处在中间很是为难。我来为你管教他一下。”

        他便叫了惠岸过来,问道:“你怎的这般没大没小,你师父在南海把你惯过了头,宠坏了,怎的成了这等不知礼数的人,见了师父,谁教你的以目示意?”

        惠岸道:“我师父了解我,自然什么都知道。”

        我和如来相处的时间比我和惠岸相处的时间长多了,就是我木头一样立在那里,他也知道我心里怎么想,便替我说话道:“你师父知道,我却是不知道,你不如说来给我听听?”

        惠岸道:“没什么大事,反正我师父已经知道了。那孙悟空在路上一棒子打死了六个山贼,和那玄奘吵了一架,一个筋斗云跑了,把那唐僧丢在荒山野岭呢!”

        ……

        ……

        什么???!

        我才几天没看着,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打死人便也算了,一打就是六个?还把唐僧丢在山沟沟里了?

        我还在上司面前被自家的怪徒弟告知这件事?

        孙悟空,你个该千刀的,你可真是出息了啊。

        惠岸一脸自豪道:“不过没事,我师父可知过去未来,早知道了。”

        ……

        不,我不知道,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如来看我,我看惠岸,惠岸看如来,我也看如来。

        然而如来一直看着我。

        最后,如来对我微笑道:“去吧。”

        我心酸的站起身,忧伤地理了理衣裳。

        这泼猴子已经不是搅屎棍了。

        他是我亲儿子,亲祖宗,上辈子欠了债的冤家,前世里亏了情的恩公,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过去欠了他几条命,才让我如此受罪来看照他。从今天开始,我不仅给他当爹当妈,还得给他收拾砸烂的摊子。

        他以后若是成了佛,也不要认他师父了,干脆叫我一声爹吧。

        ……哦,还被万剑穿心来着。

        ……哦,还被毁容堕天来着。

        ……哦,还被流放不毛之地,饥饿寒冷孤独无依又没地方可以逃。

        这已经是妥妥的黑化前提了好吧!

        我不禁怀疑,一个人要是遭到如此的对待遇依旧能成佛,那大概我这个观世音的位子可以让出来了吧。

        这时候,我的怪徒弟和丑妖怪已经开始走你吼我我吼你问对方家门的必要流程了。我看见我家怪徒弟终于讲话了,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感动。要知道这家伙从来南海就是一块木头,怨不得他原名叫木叉,不必要的时候打人也不讲话,就算是必要的时候也是能少讲一句便少讲一句,以至于很多年来我都在怀疑,李天王到底是怎么虐待了他的儿子,导致他变成了一个其实不哑的哑巴。

        我总觉得我遇到的情况和以前我在书里看的情况有点差别。

        那丑妖怪问:“你谁?”

        惠岸说:“惠岸。”

        丑妖怪又问:“惠岸谁?”

        惠岸说:“我。”

        ……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叫他怪徒弟了吧!

        可是当着妖怪的面,我又不能和他讲我徒弟有多怪,我只能看着。

        丑妖怪大吼:“你要作甚!”

        惠岸说:“打你。”

        丑妖怪一杖把他打出去老远:“去往何方?”

        惠岸说:“师父去哪儿我去哪儿。”

        丑妖怪气得把棍子往地上一竖,不打了。

        他对着惠岸吼道:“那你师父去哪儿!”

        惠岸回头瞅瞅我,又瞅瞅丑妖怪,半晌:“师父没说。”

        ……

        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丑妖怪问了惠岸你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却什么答案都没得到以后,默默地等着惠岸给他解释我们的来意。

        我和惠岸一起相处至少几千年了,所以我什么意思他基本都懂,不过话说就算他不懂,他也是死都不会问我的。

        终于,在惠岸理解我的意思之前,那只妖怪忽然想起:“你是不是李天王的儿子,跟着南海观音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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