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换血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混杂着某人的脚步声由远向近走来，周围的树林经过一场大战几乎快秃了，没了树林，雨下的仿佛更大了。“真不亏是密党和最后一位皇啊，居然能和你战到现在这种程度。”
赫尔佐格从黑暗里走出，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是害怕，是战栗，也是兴奋。
“赫尔佐格！？咳咳咳！你居然还在霓虹？”张夜咳嗽着，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赫尔佐格身边空无一人，所有的影武者和他能调动的势力都已经被他挥霍一空，他已然是位孤家寡人。
几十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绝望，他为了今天的一切，布置、计划了几十年。却因为张夜的掀桌，他不得不改变计划，甚至是破釜沉舟。
但张夜却用绝对实力告诉他，即使在好的谋划，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那么脆弱。
他控制住了源稚生、源稚女甚至是绘梨衣，却被张夜把他拦在了红井外，连见圣骸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所有的手段都用尽后，最后红井却被张夜控制了，他几乎快要放弃了，但他不甘心，既然他对付不了张夜，那就让张夜暴露在全世界面前！他得不到的东西张夜也别想轻松的拿走！
在发布了张夜悬赏后，他仿佛大仇得报，整个人一激灵，一个想法，仿佛雨后春笋般长出，“张夜和密党冲突，万一就两败俱伤了呢？万一圣骸还在呢？”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样的想法十分危险，他现在最该做的是趁霓虹混乱，抓紧离开霓虹，而不是把希望放在“万一”上，
可是心里的不甘，仿佛是只小猫，不停抓挠着他的心，
几十年的光阴与布置，仅此一次的机会，想就这样放弃，怎么可以。至少去远远的看上一眼，就算看不见圣骸，也要去亲眼看看，把自己逼到现在这条路上的张夜是怎么被密党制裁的。
于是，似乎是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又或者是心中的不甘驱使，他来了。远远的躲在林外，看着红井深处的战斗，却又忍不住的一点点靠近，像只老鼠。
赫尔佐格走到张夜面前，一脚踩在张夜头上，像踩灭烟头一样狠狠的用力。身体兴奋的止不住颤抖着。
张夜剧烈咳嗽着，想要起身，但头被赫尔佐格死死的踩住。
“你就是赫尔佐格？是你发布的悬赏！”上衫越瞬间明悟，挣扎着想坐起来，在张夜留下的资料里，他已经清楚这一切都是赫尔佐格搞来出的，但失血过多的他，眼前都已经发黑了。
只是快要失去意识的上衫越，和激动不已的赫尔佐格，都没发现即使被这样羞辱，张夜那神情却没一点波动。
激动过后，赫尔佐格恢复了些许理性，但看着远处树林边缘的一个正在结成的茧，顿时刚恢复的理性再次消失。
他踉跄着丢下张夜，跑向那个正在结茧的少女，凌空星睫毛、手指、鼻尖、耳垂等正在长出白色的丝线，黑色的雾气裙子的后背已经完全消失露出有些怪异的八岐纹身。
赫尔佐格撕开还没结成的茧，在凌空星光滑的后背处找到了那节枯骨。
“离她远点！”一声怒吼响起，张夜愤怒的看着赫尔佐格，同时用力的向凌空星的位置趴，每一段距离都显得那么吃力。
赫尔佐格被龙吼震的七荤八素，回过神后，得意的看着一脸愤怒的张夜，拿出准备好的换血工具，一寸寸的摸着凌空星后背的皮肤，还伸出舌头在张夜面前舔凌空星的后背，“刚才那是你最后的力量了吧，你女朋友的味道真不赖啊，哈哈哈。”
张夜愤怒的看着赫尔佐格，但同样，嘴里溢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多。
“哼！”赫尔佐格一脚踩在张夜身上，用力的踢打着张夜，看着张夜吐血他压抑许久的内心，一阵心情愉悦，一通拳打脚踢后，张夜晕了过去。
他回到凌空星身边，把针插进了颈动脉，闭上眼睛等待着力量到来。
“咔嚓”玻璃破碎的声音，突然的响声让赫尔佐格猛地想起什么。
张夜是龙王，他不可能不知道圣骸是白王的阴谋，既然知道这点，那么圣骸根本不可能会寄生到凌空星身上！
赫尔佐格猛地睁开眼睛，晕倒的张夜，身边正在进化的凌空星，被插的颈动脉，周围的一切被充满裂纹，最后通通破碎成碎片，恍惚间他看见一个男孩。
男孩清秀得近乎孱弱，黑发盖着宽阔的额头，眉毛漆黑挺直，身高样貌一如当年，男孩对他微笑，“博士，你的好梦到头了。”
零！！！
时隔多年，他依然认出了这个男孩，他的眼前的碎片消失，再次睁眼，雨还是那么的大，但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原本在他身边地上晕倒的张夜和身边的凌空星，被一棵枯树代替，而他的嘴里还残留这他刚刚舔下的树干残渣。
不远处，黑裙完好的在凌空星身上，而张夜被凌空星让乖乖站好，正细心的检查张夜的伤。
路明非正在把受伤的人，送进一扇门里，顺手给几个人简单的包扎伤口，眼中的黄金瞳刚好淡下去，而他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
一柄红色的剑架在赫尔佐格脖子上，他亲手插在脖颈处的针管链接着干枯树枝上只剩下一半了的血液罐子，地上还有好几个空瓶。
很明显输血已经不是一时半会了，而且血型还不同，急性溶血反应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变的沉重，手脚不停使唤，给他输血的人显然不在乎他的死活。
赫尔佐格软软的倒了下去，瞳孔开始扩散，眼前已经开始被阴影笼罩。那个充满漏洞的幻境，他早该发现破绽的。但他从出现的一开始就中了红的鬼魂，他的大脑在鬼魂的影响下，刻意的忘记了幻境中的所有漏洞。
“我只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的。”张夜拦住要拉开自己破烂裤子的凌空星，他的外伤在凌空星醒来前就恢复了，但内脏的伤……如果不是龙王的恢复速度他这会都还得躺在地上。
“真的？”凌空星将信将疑的看着张夜。
“她怎么醒了？”把剑从赫尔佐格脖子上收回来的红，看着张夜疑惑的问。
要知道接下来过程中的痛苦，即使是楚子航那种面瘫来了，都不能做到面无表情。
“她不想在精神世界等消息。”张夜也有些无奈，摸着凌空星的脑袋回道
红微微挑眉，但很快舒展开。“看来她把你说服了，算了，懒得管你们，一会某人别心疼就行。”
“张夜，你在和路明泽说话？”暂时忘记红的凌空星看向张夜看着的方向问。
“没，我们准备开始吧。”张夜说着，带着凌空星在红附近坐下，把凌空星的小手握住，“要我把手让你咬住么？”
“才不要。”凌空星调皮的笑了笑，一把捧住张夜脸颊，闭上眼睛轻柔的亲在张夜唇上，分开。“这就是最好的止痛药啦。”
红默默的将圣骸取出，插进已经休克的赫尔佐格腰间，同时拿出小刀，准备威胁下还想装死的圣骸。
但只剩下本能的圣骸，不等红摸出刀，凭着血统的呼唤，自己就钻进了赫尔佐格体内，轻松占据赫尔佐格的身体与意识，白色丝线开始从赫尔佐格身上长出。
张夜无奈的刮了下凌空星小鼻子，握住凌空星摊开的两只小手防止她乱动，在两个手腕处都划开一个口子，鲜血瞬间从伤口位置涌出，在张夜的控制下涌向赫尔佐格正在化成的茧。
红同样在赫尔佐格手腕处划开口子，然后消失在了原地，接下来的步骤，他是最不能参加的那个。
被划开的伤口一侧灌进凌空星的血，另一侧把圣骸过滤吸收后产出的新生龙王胎血，输送给凌空星。
随着胎血的进入体内，剧痛瞬间传到大脑，凌空星手腕处肉眼可的肿了起来，两种不同的血统在接触的瞬间就开始了争斗，凌空星眉头皱了下，往张夜怀里靠了靠。“唔……小夜子，过会不变得很丑吧？”
“不会的。”张夜说着手上凝聚出黑光，轻拂在凌空星手上，冲突的龙血被外来的力量强行隔开，但失去压制的伤，让张夜喉中再次涌上鲜血，但被他又咽了回去。
体内龙血的沉睡让原本龙血冲突产生的痛觉也减弱了许多，凌空星开心的靠在张夜怀里，鼻尖嗅到张夜身上的气味，仿佛闻见了块可口、诱人的巧克力，让她突然有想回头轻咬上张夜一口的冲动。
“我……我回来了，张夜。”安置好伤员赶回来的路明非微微喘气说。
有些迷离的凌空星，被路明非赶回来的声音惊醒，瞬间冷汗从后背冒出，凌空星轻咬住自己的舌头，闭上眼睛，只要想法一出现，就轻咬自己的舌头。
“拿着这个，站在赫尔佐格身后，一会如果感觉到线有扯动，你就拉线，越快越好。”张夜拿出一个线圈，扔给路明非。
路明非拿起线圈，上面只缠着一圈黑线，黑线另一侧链接着凌空星的手腕处，正随着凌输入胎血的血液一点点上移着。
路明非拿着线站在赫尔佐格身后，看着换血过程，畏惧的咽了咽口水，休克的赫尔佐格发出痛苦的低吟，手腕肿的和大腿一样夸张，而这样的肿胀还在蔓延。
“谢谢你还肯来帮我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吗？离换血结束还有点时间，我经量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张夜向路明非说。
路明非微微想了想，开口问“张夜，为什么密党一定要屠龙呢？”
“有些过强的存在，它的本身就是对其他物种而言的灾难，因为有时候它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可能会对其他物种造成致命打击，更不用说这些存在为了力量，总是不停的战斗。”
“换作是任何物种，都不会等着战斗蔓延到自身，而是会抓住任何机会，将那存在杀死。”张夜摸着凌空星的头发说，凌空星身上开始长出白色丝线，不过因为被张夜言灵压制的缘故，生长的十分缓慢。
路明非看着周围的景象微微沉默，因为此时周围的景象就是张夜所说的灾难，仅仅只是苏醒就能引起各种天灾，仅仅只是为了复活就剥夺了其他生物的生命。
“所以龙王与混血种的战斗是免不了的么？”路明非微微低落的问，他真的很不想和张夜在战场上相遇。
毕竟面前这家伙一点龙样都没有，之前老唐变成龙王后，甚至都没鸟过他，而且步步把他往死的整。
“应该是的，不过我的尼伯龙根藏的很好，即使你们知道特征，没个几百年你们找也是不到，也许等你们几个老的拿不动武器的时候，我会去找你们喝一杯。”张夜笑着，随意的安慰了下路明非。
突然张夜面色微微苍白，眼神有些紧张的同时，也有些难看起来，嘴角有鲜血滑落，他已经完全没有余力去压制自己的伤了。
路明非愣了下，赫尔佐格和凌空星换血的速度在张夜的控制下不断加快，
“他力量被吞噬的速度变快了，照之前那个速度下去，他力量枯竭也没办法完成换血，所以不得不加快速度，但加速的换血也意味着凌空星痛苦的增加。”路明泽在一旁对路明非解释
路明非点头，突然感觉到手里的线在这时被扯了一下，扯的力度很轻，仿佛只是他的一个错觉，路明非马上回过神，迅速的收线。但线的那头仿佛拴着一只恶犬在反抗着他，路明非吃力的拉着，像是在拔河一样。
“唉，哥哥，虽然这次反应够快了，但还是慢了些，饵被咬住了。”路明泽叹了口气，握住路明非的手，“钓龙这件事，还是我来帮你吧。”
“混蛋小夜子，这就是你说的小伤？”原本闭着眼睛的凌空星闻见身边的血腥味睁开了眼睛，看着张夜嘴角流出的鲜血，不满的问，身上的痛感让她不自主贴紧张夜。
“嗯”张夜勉强笑了下，算是回应凌空星。
路明非黄金瞳再度亮起，手上青筋暴起，手上的黑线被快速收回，而随着线的缩短，路明非也看见了连接着线的那东西。
一个白色的光团从凌空星体内钻出，它被黑线编织的网给笼罩着，身后正在破碎变形的八岐大蛇虚影，咬住了它。
白色光团感觉到赫尔佐格，顿时激动起来，奋力的配合路明泽，靠近赫尔佐格。
八岐疯狂吸收着周围张夜的力量，扭曲着形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八个脑袋缓缓消失，一个龙首却渐渐凝实，白色的鳞片缓缓染黑，蛇身退化的下肢逐渐变的强壮，后背长出黑色的双翼，除了空洞的眼眶，和路明非在列车上见到的那幅画一模一样。
黑王出现的瞬间，张夜的脸瞬间煞白，力量被强行吸走，凌空星身上的黑裙瞬间消失，换血中的血液掉落。
他已经没办法在去维持这些了，好在黄金瞳亮着的路明泽抬手，掉落的血液重新恢复，他接替张夜继续换血的工作。
路明泽尽力的收敛气息，虽然他很想现在就给这东西一刀，但为了能让这玩意死的不能再死，他有必要忍一忍。
他们做了那么多，把胎血和白王意识的分身送进凌空星身体。一切都是为了让黑王的这抹意识产生白王把凌空星当做复活躯体的错觉。
白王意识是黑王意识成功吞噬白王力量前。一定要杀死的目标，所以只要白王意识分身进入凌空星体内，就一定会刺激到黑王意识，但即使这抹黑王意识只有本能，但怎么把它钓到别人的身上，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黑王意识在空中嗅了嗅，空洞的眼眶扭向张夜，张夜仰头喝下一瓶灰色的药剂，精神刚恢复的一瞬，鬼魂瞬间笼罩住他和凌空星。
鬼魂是结合了，自己和路明泽分身部分本源后，借助异界条件产生的，本体虽然能察觉到不对，但绝对不可能短时间内发现他。
路明泽微微用力的让白王意识分身靠近赫尔佐格，黑王意识疑惑了瞬，在空气中不甘的又嗅了嗅，但又舍不得到嘴的美味，还是被路明泽拉着靠近赫尔佐格。
白王分身靠近赫尔佐格，身上的黑网瞬间消失，它逃一样的放弃自己的一部分，躲进赫尔佐格体内，这是它与张夜做的交易。
黑王意识吞下分身的部分意识，空洞的眼眶微微亮了下，停在赫尔佐格面前，它犹豫了下，虽然它不清楚自己犹豫什么，但终究是停下了。
换血一点点的进行着，黑王意识就在原地，仿佛在发呆，又仿佛在等猎物们主动露出破绽。
他没有视力，听力。对外界的一切行动，都靠的是本能，仿佛是台设定好的机器，因为他只是本能。
失去压制的疼痛让张夜抱着的凌空星在他怀里乱动着，张夜抱紧凌空星，把自己的肩膀送到凌空星嘴边。失去遮挡的东西后，张夜就把她从正面抱住。
张夜现在不能再用神寂这些和本体有关的言灵，所以这就是他唯一能让凌空星好受些的方法。
凌空星看着送上来的肩倔犟的摇摇头，温柔的看着张夜，很想抱住他，但换血的双手不能乱动，看见张夜嘴角的鲜血，凌空星轻柔的吻了上去，长出的茧渐渐盖住两人。
凌空星体内最后的属于混血种的血液被路明泽牵引出，黑王意识也跟随着血液进入赫尔佐格体内，它终究是靠血统才生活在凌空星体内。茧渐渐行成，赫尔佐格身上发出三种不同的声音，身体一寸寸的异变着。
最后的胎血进入凌空星体内，茧也在下一刻完成，茧里的凌空星和张夜双唇分开，晶莹的丝线连接在两人嘴角，进化开始的凌空星觉得很困，又在张夜脸上亲了下，小声在张夜耳边说，“小夜子，晚安。”
确认凌空星睡着后，张夜不在压制伤，咳嗽出鲜血，瞬间又被茧吸收，拿出一个个蛇歧八家的血罐让茧吸收。
做完这些后，张夜感觉到炼金药剂的效果正在退去，最后向外面的路明泽说，“以后做邻居么？。”
刚收起黑线的路明泽愣了下，随即嘴角微微上扬，“嗯，你包做饭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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