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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深处


穆絮坐在桌前,  小心翼翼地抬眼瞧了瞧且歌,见其看着手中的书,极其专注,她呼出一口气,  不想却因靠得太近,吹得烛火微微摇曳,她忙屏住呼吸,  见烛火不再摇曳后,才开始缓缓呼吸。


        她已坐在屋里多时了,而且歌自进屋后,也不曾与她说过一句话,  反倒是清浅,  一直看着她,目光尤为不善不说,那神情还更像是在看薄情男子。


        穆絮很是冤枉,  可一想到那会儿徐慕河的撮合,  以及丁香那满目的柔情与女儿家的娇态,倒也了然,她不是没察觉过丁香对她有些别样的心思,  可因她是女子,便将这份怀疑给打消了,  但她知道自己为女儿身,  却忽略了丁香不知道,  想来自个儿也并不冤枉,  也怪她,若不是她未曾将实话道出,丁香又怎会对她心生爱慕。


        如今此事一出,唯有疏远她了,只有对丁香不理不睬,丁香才能迅速走出来。


        且歌可不像穆絮想的那样,她虽在看书,却也是一心二用,心里还想着穆絮说的那番话。


        ——娘子于我而言,是谁都替代不了的,也是不可割舍的存在,我不愿她伤心,更不愿有人与她分享我的爱!


        ——初源一区区凡人,心中装不下太多人,只娘子一人便足矣。


        且歌只看了穆絮一眼便收回视线,心中叹其不知是从哪里学会的花言巧语,殊不知自己嘴角早已挂起了笑意。


        穆絮想得入神,并未察觉且歌的变化。


        且歌突然吩咐道:“清浅,你且退下吧。”


        “是。”


        清浅出去后,屋里只剩且歌穆絮二人,这倒是少有的二人同待一个屋里。


        耳边时不时传来且歌翻页的声音,穆絮难免有些紧张,不知为何,这似乎是唯有面对且歌时才会有的,就连面对她最敬畏的江夫子,都不曾有过的。


        且歌既不开口,穆絮也不好随意打扰,又见桌上还放着一本书,便拿起来瞧。


        这刚拿在手上,还没翻开瞧,且歌的声音传入耳中,听她道:“书你可瞧了?”


        穆絮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书?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翻开么?


        “还未瞧。”


        且歌这是催促她快看?难道这书里有什么?


        且歌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穆絮既然拜了舅舅为师,那本医书理应是要传给穆絮的,她原先也曾瞧过几页,只可惜她并无救人的兴致,倒也没仔细研究,可舅舅这个人她是知道的,皆道他的武艺高强,殊不知他的医术在武艺之上,世上早已无人能及,穆絮竟然连看都没看,倒也可惜了。


        不过,舅舅让穆絮学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其一是穆絮已过了最佳学武的年龄,再学起来难上加难,其二则是以穆絮的心性,只适合救人,不适合杀戮。


        可若是舅舅知道,穆絮根本没把他的医术当回事儿的话,那他得是个什么表情,想想都好笑。


        许是不想南宫淳的医术就此失传,又或是想让穆絮学点防身的本领,便道:“既是还未瞧,那便抽空瞧瞧吧,那书上记录着世间的疑难杂症,倘若学会了,再加以融会贯通,假以时日,这世上便没有你看不了的疾病。”


        原来是误会了,且歌说的是那本医术。


        “娘子说的原是那本医书,也瞧过几页。”


        穆絮此时并不知,自己称呼起娘子来,有多自然,又有多顺口。


        且歌浅笑,却并未看她,颔首道:“抽空多瞧瞧,舅舅既是收你为徒,便寄以厚望,莫要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


        “娘子说的是,穆絮定不辜负师父对穆絮的期望。”


        穆絮本想再问且歌可否引荐几个学医之人给她,可想想也作了罢,左右不过是小事儿,何故劳烦且歌,而南宫淳虽强收她为徒,但他神出鬼没,又只扔了一本医书给她,看样子是想让她自个儿琢磨,哪里会事事都教她,想来也只有回到长安城后,去医馆走上一走了,


        “若有瞧不懂的,你手下的桃花翠竹皆可助你。”


        且歌话音刚落,穆絮便诧异地看着她,她分明就没将心中所想道出,且歌怎会知道?


        且歌哪里知道穆絮在想什么,还只当她是惊讶与桃花翠竹会医术,便问道:“此事静姝未曾告诉你?”


        穆絮摇了摇头,她只当桃花翠竹是长公主府里伺候人的丫鬟,何况她二人也未曾说过。


        长公主府丫鬟多是不错,可丫鬟也有丫鬟的不同,有伺候人的,也有懂药理医术的,而桃花翠竹则是二者皆会,长公主府面首众多,背地里的明争暗斗可不少,故此静姝才特地配了桃花翠竹二人给穆絮。


        且歌并不想解释那么多,“她二人皆懂些药理医术。”


        “长公主府里有一处偏院,放着众多药材,对面则是藏书阁,里面也有些古籍医书,你若是想看,可让静姝一并带你去瞧瞧。”


        听着且歌说起医书,倒让穆絮想起了那回且歌脸上的红点,虽也猜到且歌兴许是病酒,可也未开口询问,她倒想问,且歌也未必会回答她,想想也作了罢。


        且歌终于将目光从书上移开,又看向穆絮,她早已察觉穆絮看她多时了,难不成她脸上有什么东西?


        且歌到底是长公主,再怎么样都不会做出摸自个儿脸的事儿来,她起身,将书放到一旁,又脚步轻移,装作消食的样,路过铜镜时,瞧上了一眼,见脸上并无别的什么东西。


        她又走至穆絮身侧,见其还呆坐着不动,又俯身凑近穆絮。


        且歌身上所散发的龙涎香悄悄地钻入穆絮的鼻尖,她微怔,又嗅着龙涎香的味道扭头,且歌的脸就近在咫尺,红唇娇嫩欲滴,极具诱惑力,竟让穆絮生出一股想要咬上去的冲动。


        她不用任何语言,只需站在那儿,便足以蛊惑人心,穆絮的双眸顺着红唇一路往上移,经过鼻尖,抵达双眸时停下,她对上她的眼睛,暧昧的气息逐渐在屋内升温。


        不知怎的,穆絮的身后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将她一点一点向且歌推近,她无法抗拒这股推力,心中更是隐隐有些莫名的期待,而那股推力名为欲望。


        且歌眉眼低敛,睫毛微颤,看着穆絮慢慢靠近,随后她的唇落在她的唇上。


        也就一瞬间,原先窗外依稀能听见的小贩叫卖声也消失了,周围变得寂静,唇边的柔软如一个小火苗,将心中的燎原点燃,且歌双颊滚烫,也学着穆絮的样子闭上了眼。


        屋里的情人在拥吻,而楼下的丁香却端着水盆,双目呆滞,可任她如何失魂落魄,也都无人问津。


        “咳——”


        突然传来一声咳嗽,丁香向声源处看去,原来是清浅。


        “清浅姑娘。”


        清浅只看了她一眼,既未搭话,也未理她。


        清浅本就对丁香无感,如今却是有些不待见她,谁让她对驸马爷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还妄想入长公主府,不论殿下到底是否心悦驸马爷,只要跟殿下抢,那便是错。


        丁香到底还是有些胆怯,清浅虽是丫鬟,可她却连大户人家里的丫鬟都不如,何况清浅不似桃花翠竹那般,好歹还有个笑脸,待人也和善,可清浅呢,从认识她一直到现在,就从来没笑过。


        丁香的不知所措挂在脸上,更是不明白清浅为何一直站在她面前,瞥眼却见清浅手里拿着一盆子,这才惊觉她原是挡了清浅的道,她慌忙让开。


        清浅跨入庖房,倒了半盆水,经过丁香身边时,对其道:“老爷这一生都不可能有除夫人以外的女人。”


        声音虽轻,可其中透露着极度过分的自信,如一颗坚不可摧的顽石落下,将她的心砸得粉碎。


        丁香也不知到底是该嚎嚎大哭,还是该强逞笑意,但不论她做什么表情,清浅也懒得看,她端着水盆绕过一张桌子,又走上楼去。


        自那日陛下邀安然入宫后,宫中的人震惊之余也议论纷纷,而安府的人也在其中。


        待安然回了府,赏赐的东西又是一车一车地入了安府,引得旁人嫉妒不已,尤其是那几房妾,没有女儿的,恨自己肚子为何那么不争气,有女儿的,则怨世道不公,怎么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下贱胚子竟有如此好的运气,能被陛下看上。


        而原先还想找安然麻烦的,也因这些赏赐,都知道安然在陛下心中尤为重要,那些想折腾她的想法,也通通都被扼杀干净。


        既没了这些人来打扰,安然也难得清静。


        她安静的趴在桌上,呆呆地看着窗外那挂在天上的月亮,心中念着一人,脑海里更是不断地放着她与那人的过往,相别虽有几年,可那些发生过的事儿,还历历在目。


        也不知那人需得多久才回来,不过这几年都等了,也不在乎那十天半个月了,她都在长安城了,总会等到的,至于那些赏赐,也就宫人报时才看上那么一眼,等宫人一走,便让丫鬟芸碧给收了起来。


        门外的芸碧突然推门走进来道:“小姐,二夫人来了。”


        安然闻之,忙起身去迎接。


        未行至门口,便见大夫人直接跨门而入。


        安然向其行礼道:“安然见过二夫人。”


        二夫人的目光在安然身上流转,陛下重视安然的事儿,她早有听闻,便来瞧瞧,这礼数倒也知道些,只可惜安然这胆怯的样,让人怎么都瞧不上,到底是乡下丫头,也不知陛下看上了她什么。


        二夫人乃安正良的侧室,其育有三子,一子安扬,次子安茂,三子则未满月便夭折。


        因正室大夫人,也就是安将军安衍的生母,常年将自己困在祠堂吃斋礼佛,也为安衍以及安家祈福,甚少出来,故这家中多由二夫人打理,安丞相见其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便放心将府里的各大事务都交于她处理。


        二夫人道:“都这么夜了,还未歇下呀。”


        原先安然还在府里的那几年,因其还未长开,顶多也算清秀,容貌在这一干子女中并不出众,也很是胆怯,从不抢风头,更像个可有可无的人,二夫人也鲜少注意到她,何况她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生的。


        若不是那下贱胚子死乞白赖地找到丞相府,又是磕了三天三夜的头,最后磕出人命,那时大夫人还未入祠堂,一时怜悯,将她带进安府,不然像这种小野种谁会搭理?!


        这关心虽不咸不淡,可却让安然如受惊的兔子,站在那儿低着头,“多谢二夫人关心,许是初来府上,还有些不适应。”


        安然的声音很小,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这个“来”字,让二夫人听了甚是满意,看来安然也知道自己是个外人,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


        但想归想,她可不会这么说,反而道:“既是到了府上,这儿便是你的家,有什么要的,可吩咐人来与我说一声。”


        “多谢二夫人。”


        二夫人叫来身后的丫鬟,将绸缎皆一一摆上,她道:“这些是上好的绸缎,你也知我膝下无女,既入了安府,便莫要再见外,虽比不上陛下所赏赐的,但拿去做件衣裳也是好的,你且收下吧,”


        膝下无女,言外之意便是将她视为己出。


        作为安丞相枕边人的二夫人,也从安丞相嘴里听到了不少事儿,包括陛下如何如何挂念安然,开始她还不怎么信,一个乡下丫头哪儿有那么大的魅力。


        陛下即便是见到她后,说不定也不再喜欢了,毕竟过了这么几年,可自见到那些赏赐后,便信得十足十了。


        按照陛下对安然的喜欢,再加上安丞相的推波助澜,保不准有朝一日安然会当上皇后。


        她若将安然收作膝下,平日里再给她些小恩小惠,毕竟是个从小没娘疼的人,自然能笼络安然,等到安然当上了皇后,而作为安然“母亲”的她,地位便无人能够撼动了,而她的那两个儿子的前程也是一片光明。


        至于那所谓的视为己出,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芸碧从丫鬟手中接过这些绸缎,安然的头还是低得低低,她又哪里听不懂二夫人抛来的橄榄枝,左右不过是看她有用罢了,“多谢二夫人赏赐。”


        在安然的声音中,二夫人听出了除胆怯之外,还有些许受宠若惊,很好,这便是她要的效果。


        二夫人又与安然交谈了一会儿,左右不过都是些叮嘱她若有事儿,便可吩咐人来找她,安然听是听到了,可最多的也是装傻充愣默不作声。


        许是与这闷葫芦说得没劲,又或是说完了,二夫人道:“东西也送到了,今日便不打搅你了,你早些歇息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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