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问谁哪得双全法
从警察局录完笔录回来，已经接近凌晨。
我对袁先生的这步棋颇为不解，“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来录笔录，那次的火灾不是过去很久了吗？”
袁先生双手插在风衣里，走在我的前面，回头看我，眼睛闪烁着如黑曜石般的光芒，“因为凶手据说还没有抓到。”
最近的月亮格外的明亮，我从清冷的月刚下，一下子看到了不属于袁先生眼中的担忧与迷茫，袁先生，他，究竟是在害怕些什么？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我却不懂你的心。
我叹了一口气。
像我这种身份来历不明的女人，最终和袁先生还是不在一个世界里。
袁先生买了两杯热奶茶，取出一杯放到我的手里。
我却指了指袁先生手中的奶茶，“我更喜欢巧克力维的。”
袁先生不动声色的又将手中的奶茶递了过来，“真是麻烦。”
我却没有从袁先生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不愿意。
风飞扬，吹起我们的衣角和发梢。
我长长的发丝吹落到袁先生的脸上。
袁先生不动声色的从脸上拨开，抓在手上，片刻之后，才又放开。
袁先生拍了拍声旁的草坪，不看我，看着远方的天空。
我循声坐下。
这里是这座城市的最高点。
曾经的最高点，不夜，已经随着那场大火儿消失殆尽，从这里，放眼望去，只剩下一大块黑漆漆的骨架。
一朝天子一朝臣。
谁知道今日的繁华之下，明日又会是怎样的悲哀。
我抬头望向身旁的男人，袁先生头颅高昂，从我这里望去，只看得到他泛青的下巴。
袁先生敏锐的感觉到了我注视的目光，回头问我，“怎么了？”
我怔怔的，“不，没什么。”
袁先生看着我，“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先睡一会，待会日出的时候我在叫你。”
我错愕，“我们来这里就只是为了看日出么？”
袁先生从出门到现在，脸上地面容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袁先生微微一笑，虽然只是微微勾起嘴角，但这个微笑让袁先生连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我一时愣住。
“对，”袁先生不容我否定，“虽然不比卢山的日出，只不过这里的日出倒也不错。”
我侧身往草坪上一趟，闭着眼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即便在也门餐厅中上的是晚班，但是到了夜深热静之时，我仍是睡意全无，带了白天反倒是哈欠连天。
“陈小姐？陈小姐？”袁先生轻声叫我，我却是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我听见袁先生一声轻笑，“睡得真像是一头猪。”
“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我亲手为她营造了一个梦，她毕生渴望却无法实现的一个梦，但我明明白白的知道这都不是真的。谎言终究会被真相捅破，总有一天真相就会水落石出。”
“到那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办？我，我发现我自己.......忍不得她受苦。”
袁先生的言语随我远去，我的神智渐渐模糊，我又一次沉沉的睡去。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却是在自己的房里。
我打开房门，看到的是袁先生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的剥着鸡蛋壳。
袁先生看到我起床，目不斜视，手里仍是剥着鸡蛋。
“去梳洗一下，待会过来吃早饭。”
我迷迷糊糊的进了卫生间，还没有理清楚脑海中的头绪。
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是坐在山顶上看着日出，为什么醒来后就回到了家中。
“坐吧。”袁先生将桌上的牛奶推给我，“温的，你就现在喝完。”
我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袁先生脸上的表情，企图找出什么端疑。
没想到袁先生却是滴水不漏，还要挪余我一声，“怎么，我脸上有字？”
我不好意思的，试探性的询问，“我昨天.....是不是睡着了？”
袁先生理所应当的看了我一眼。我不敢再问下去。
吃到一半，我突然又发现一个新的问题，“如果我是睡着了，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袁先生将剥好的鸡蛋塞到我的嘴中，“吃饭吧，不要问那么多。”
我心下了然。
一顿饭吃得尴尬无比。
我坐在钢琴加上，手中的钢琴键如飞花般舞动。
我看着底下人的人生百态，就如同深夜食堂的电视剧一般，来这家也门餐厅里的人虽不多，这家餐厅的气氛也算是高雅，但昏暗的灯光下，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在这里，我遇见了上次弹钢琴的那个年轻女孩，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感性，但乐观的气息。
似乎不应该在这里买醉。
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也门里的人也寥寥无几，我拿了一备醒酒汤坐在女孩的身边。
女孩身边摆放了一大堆的玻璃瓶，林林总总。
我叫住一个服务生，“帮忙把这些都收拾一下。”
女孩抱住一个酒瓶怎么也不愿意松手。
我不动声色的将醒酒汤放在女孩的手中。
女孩一饮而尽，却又发疯了般把口中的醒酒汤全部吐了出来。
我拍打着女孩的背脊，瘦弱而单薄，仿佛我一用力，就会像垂柳一般折断。
“你冷静些，”我看着女孩往厕所跑去，趴在马桶上疯狂的呕吐起来。
我站在一旁，出言安慰。
这种事情，我却好像也曾经历过，那种绝望，那种痛心，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女孩瘦弱的背脊，好像和我脑海中的身影洪合起来，一样的无助，趴在床边瑟瑟发抖。
嗫嚅着，不敢去拒绝。
想要去反抗，却是投路无门。
我深深地陷入那种绝望。
“陈小姐，该回家了。”袁先生站在女厕所门前敲着门。
我看着呕吐不止的女孩，迟疑着，最终，还是开了门。
袁先生闻到空气中那种酸臭的气息，下意识捂住了鼻子，皱了眉头看我。
我连忙解释，“他就是上次弹钢琴的那个女孩子，我拍她这样会出事。”
袁先生挑眉，“所以，你就想当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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