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虺
两人从问心门出来后，秦昭就变得有些沉默。
姜烨摸了摸鼻子，也不敢去搭话。
山魈大爷似的坐在傩吉的棺材板上，抖着腿。
看起来好不自在。
见到二人出来，山魈摩挲着下巴打量了一下秦昭。
秦昭冷冷回望一眼，心态倒是十分平稳。
见得大风大浪多了，他也差不多合计出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子，你那把剑倒是有点意思。”
山魈从棺材板上跳了下来，张开手心。
那把通体漆黑的长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秦昭几乎在看到破渊的刹那就激动了起来，“把它给我。”
山魈用手指敲了敲剑鞘，躲过秦昭的动作。
“这剑鞘是封印吧。”
山魈琢磨了一下，“我能感受到里面有着庞大的力量。”
又盖棺定论的说道，“现在的你应该还无法掌控。”
姜烨看着秦昭随着山魈的话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人却是安静了下来。
不再上前去争夺。
这样的秦昭是姜烨很少看到的，倒是和问心门中那个少年渐渐重合在一起。
秦昭此时看见破渊心情也很复杂，这把剑是当年发生绑架案后他回到家，他父亲给他的。
他记得当时父亲淡漠的神色和把破渊递给他时说的那句话。
“永远不要把破渊弄丢。”
明明当时已经对那个人失望了，在摸到破渊的那一刻却还是忍不住珍惜了起来。
这是那个男人第一次送给他礼物。
也是唯一一个。
如今再次经历过一次那件事，秦昭彻底对这件事看淡了。
也许父亲需要的并不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儿子，而是一把好用的刀。
秦昭抬起头，脸上又挂上了那个张扬的笑容。
“喂，看够了就赶紧还回来。”
山魈抬了一下眼皮，把手里的剑扔给了他。
换了个位置，懒洋洋的靠在了石柱上，“在你能完全掌控之前，还是不要让这把剑出鞘。”
“可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我这样的好心人，能帮你压制。”
姜烨听他这大言不惭的话有些不乐意，“喂喂，要不是你的那个破灯，秦昭也不会这样吧！”
山魈跳起来，掐起腰。
“什么破灯，那可是神器！”
说完，他又略微感到有些许心虚。
“再说了，我放这小子去问心门走了一遭，他现在灵魂可是比之前抢了不少，对那把剑的压制也是强了很多，他还得感谢我呢！”
山魈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由的昂起了头，满脸写着神气。
“嗤”秦昭忽然笑出了声。
拳头被他掰的嘎嘎作响，他眉毛一挑，开口道：“那我就来好好感谢一下你。”
山魈抖了一下，之前这小子神志不清到还是比较好对付，现在真要是闹起来，他还真不一定能在这小子手底下讨到便宜。
毕竟他只是一个可怜巴巴吧的老年人（雾）
山魈轻咳一声，没搭声，反问道：“你们怎么也不关心一下那两个小子。”
姜烨：……他还真忘了
秦昭：难怪这么安静……
与此同时，陆九正在和一条长蛇对峙。
巨蛇将身子盘起，探着脑袋对陆九吐着信子。
空气中传达着危险的信号，好像下一秒它就要长着血盆大口，将眼前这个人一口吞入腹中。
硕大的瞳孔里倒影着陆九的影子，让它奇怪的是对面的那人却是稳如泰山。
眼里丝毫没有惧意。
“小子，你不怕我么。”
陆九泰然自若的看向它，那一瞬间虺竟然觉得自己被眼前这个瘦小的人类看透了。
“是你在神庙救了我们吧。”
虺对他认出自己有些意外，当时不过是他投放在外界的一道灵身，它又特意改变了气息。
那灵身看起来唬人，其实没什么威力。
毕竟它们与那个人做过约定，不会离开祖地。
但仅凭一道灵身就认出它，它该说不愧是那个人的后代么。
虺晃了晃尾巴尖，看得出来它的心情不错。
“是我”
“你父亲还好么。”
对于虺态度的突然转变，陆九并不意外。他只是没想到这条蛇竟然还记得他父亲。
毕竟距离当年他们见面到现在已经三十年过去了。
陆九抬手摸着胸口，心脏在胸腔有力地跳动着。
想起那个人，他却觉得心脏泛起了抽搐的疼意。
他缓缓开口，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大样子，说出的话却让虺摇晃的尾巴停顿了下来。
“他死了。”
虺有些意外，哪怕是个普通人，到如今也不过正值壮年。
更何况三十年前就已经到达了那种地步，不应该这么轻易的就没了。
但是天命这事儿又有谁说的准呢。
哪怕他们三个精怪修炼这么多年，不还是被困在了这方寸之间，难寻大道。
虺又把目光重新放到了眼前这个人类身上。
总归是那个人的崽，这因果由他的后人了断再合适不过。
虺把头探了下去，“你这次来，是为了你父亲寄存在这里的东西？”
陆九抬眸，开口道“是也不是。”
“我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陆九瞥了一眼身后，姜烨的气息越来越近。他看向虺，开口道：“但是现在，你该离开了。”
虺了然的甩了甩尾巴，又听陆九说道：“告诉那只猴子，不要说你们认识我。”
虺有些不解，但还是爽快的同意了。
临走前还不忘传音给陆九，“我和魈不会说出去，但是哪位可不一定。”
陆九听着身后越发临近的脚步声，走到墙角坐了下去。
“不劳你费心，我不会给它那个机会的。”
说完，陆九缓缓闭上了眼睛。
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洞穴里，也不知道听没听见陆九的那句话。
姗姗来迟两人一魈，赶到时就看到了倒在角落里的陆九。
姜烨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转身气势汹汹的对山魈说道：“你不是说他们没事么！”
山魈也是被眼前的场景搞得有些慌张，他知道虺把这小子带走了。
依照虺那个品行也不可能对他做什么啊。
更何况这个小子一看就是当年那个人的崽。
秦昭早在姜烨发火的时候就凑到了陆九身边，看他身上没有血迹，只是气息有些微弱便放下心来。
“他没事吧。”
姜烨紧张兮兮的开口，伸手轻轻晃了晃陆九。
手底下的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姜……姜烨。”
陆九伸出手捂住了脸，晃了晃头。待清醒过来就对上了姜烨焦急的神色。
“我没事。”
姜烨仍旧不放心的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发现这人确实没什么事儿才放下心来。
秦昭在一旁怪异的看着陆九，虽然相处了这么久。
但他还是觉得这个人有些神秘，陆九注意到他的目光，扭过头来对他笑了笑。
秦昭眉头一皱，把头扭了过去。
对他笑的这么好看干嘛，恶心！
陆九见他这副模样，挑了挑眉，旋即看向了山魈。
刚才被虺暗中传了音，山魈虽不清楚到底咋回事，但也知道该怎么做。
他跳了两下，跳到了个石柱上蹲下。
“小子，我就说我没把他怎么样吧。”
姜烨这会儿也摸清了山魈的脾气，料定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后，也不再顾及。
“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晕过去的？”
山魈目光闪烁，搔了搔下巴又抻了抻腿。
“可能……是不小心撞晕过去了吧……”
他这瞎话编的全无道理，低下头去果然看到姜烨那一脸不信的表情。
姜烨：你继续编，看我信不信你个大头鬼。
山魈脑中一闪，他跟这小子解释什么，肯定是前面入戏太深，又代入了那个小子的人设。
山魈把头一撇，咧嘴说道：“信不信由你，魈爷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姜烨，我没事，我们先去找许灿吧。”陆九扯了扯扯姜烨，姜烨这才作罢。
他们这还丢了个人呢，丢的还是个小少爷，赶紧把人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山魈不情不愿的从石柱上跳下来，要不是指望着这几个小子替他办事儿。
他才不陪他们玩呢，哼！
山魈带着三个人在洞穴里左拐右拐，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又是一个惊吓。
空荡荡的洞穴里扔着几个破锅，别说许灿这个大活人就是连个活物都没有。
姜烨阴沉着脸指着山魈，问道“人呢？”
山魈感觉自己脑袋上的毛都要被挠秃了，他明明把那小子搞晕了扔在这儿的！
陆九那是个例外，怎么这个小废柴也不见了。
山魈一时有些紧张，若是人还在洞里还好，若是出去了……
那可就完蛋了。
山魈闭上眼，整个山洞的地形瞬间笼罩在他的脑海当中。
他扫了两眼，就看到了许灿。
看到许灿所在的位置，山魈有些无语。
这小子究竟是怎么跑到哪里去的。
姜烨只看山魈眼睛一闭，再一睁时间不过两三秒，就有了结果。一时还感到有些好奇。
感觉自信重新回来山魈昂起了头，高傲的说道：“跟我来。”
那样子不像是要带他们去找人，活像是大哥带着小弟去火拼。
姜烨：……
秦昭：想揍魈……
陆九：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保持微笑好了……
姜烨几人赶到的时候，许灿靠在一箱子金元宝上呼呼大睡。
他的身旁是无数金银财宝，姜烨光看过去都觉得晃眼睛。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在这种地方睡得这么香的？！
姜烨忽然觉得自己错了，山魈或许没有崩人设，是自己眼神不好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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