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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


当皇后得知太医院一、二把手都被革职下了大狱的时候,捏紧了拳头,这太医院院使,还是她当年看人伶俐,向陛下推荐的。这些年,这位刘院使对她恭敬有加,为她看病也是尽心尽力,如今,问都不问她一下,就直接给下了狱,陛下这是完全不看她的面子了?还是这位刚回宫的长公主这就迫不及待的来显示她的存在感了?皇后一时只觉心中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东宫的太子得知消息的时候,摸了摸下巴,吩咐东宫大监赵全:“你派人去宣吴太医,孤有些头疼,你让他晚点过来给孤把把脉”。太子的手敲着膝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那个刘院使,他用不惯,惯用的是年资并不高的吴姓太医。陛下的风寒症已是好了的,不知可是陛下的身体又有其他问题,所以出来发作这起子太医的是他的小姑姑。太子不放心,还是决定去承明宫见皇帝。

        夏漓仍留在承明宫,等着药煎好,她得再试试药。太医院的人不顶用,不知道药材顶不顶得用。她在书架上翻了本书,仍回自己位置上看书打发时间,顺便陪着此时又批起了折子的皇帝。

        太子到的时候,皇帝正坐着在批阅奏折,他小姑姑盘着腿坐在皇帝下首,他的眼皮抽了抽。

        一番觐见后,太子坐到了夏漓对面,他朝夏漓挑了挑眉,看了看她的腿。夏漓也跟着看自己的腿,她慢条斯理的把书放在桌案上,扶着桌子坐正坐好。怎么啦,她在外面没规矩惯了,一朝回宫,不知不觉就怎么舒服怎么坐了呗。

        “咳,太子,你此时来可是有事?”皇帝打断下面二人的眉眼官司。

        “爹爹,儿是听说您发作了太医院院使,担心您的身体有不适,故来问候。”

        “朕没事,那起子御医不思报君,欺君犯上,朕已收拾了。”

        刚好,这会儿吴太医亲自端着汤药进了殿。行礼后,跪坐在了下首正中的位置,将药端给了何玉。

        “臣听闻长公主亲为陛下试药,特来禀告陛下和公主,此药方的药材臣已亲自一一检查过,臣也一直守着药熬好后送来,臣保证不会有问题。”这位吴太医挺会来事儿的,抢了小内侍的差事不算,还亲自来表功。

        夏漓招手让何玉把药端来她闻了闻,方让他把药端给皇帝。

        “这,陛下不是说没事了吗,怎么还喝药。吴太医,你来告诉孤,陛下的身体究竟有事没事?”太子不理解,太医亲自熬药、公主亲自试药,这是出了大事了吧。

        “太子大侄儿你放心,姑姑跟你保证,陛下确实无大事,这碗药是调理陛下脾胃不和,睡眠不好而已。”夏漓见太子怒形于色,好心的为他释疑。

        “太子殿下,臣与右院判大人等人一起为陛下会诊,陛下只是身体较常人虚弱。臣等已对症开方,一定会将陛下的身体调理好的”,吴太医忍笑,这天下敢叫太子殿下大侄儿的也没谁了。

        “什么叫较常人虚弱,你们是干什么吃了,陛下的身体一直为你们诊治,你们是怎么治的,怎么就比常人还虚弱了”,太子怒气更上升了些,他并没有觉得有被这几句话安抚到。

        吴太医他觉得很冤,从前皇帝的脉也轮不到他来诊啊,他只是想来像皇帝表表忠心,没想到又遭到了无妄之灾,太子发火,他也只能俯首认罪。

        “太子,朕确实感觉好多了,你别吓吴太医,他还算尽心,太医院院使糊弄朕,朕已经将他们革职抄家了。”皇帝一口干掉了碗中的汤药,他今日确实被太医院气的郁郁,但有自家妹子为自己出了口恶气,此时又得到了大儿子的关心,心绪总算好多了,他微笑着的劝慰太子。

        “仅仅是革职抄家太便宜这群庸医了,欺君之罪可是死罪。”太子仍然愤愤不平。

        “此事朕已交于刑部,自是按律办事”。皇帝心情更好了,挥手放吴太医退殿。

        夏漓见这父子二人旁若无人的父慈子孝。仅仅几句话,皇帝就被太子安慰到了,她阿兄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哄啊。

        “陛下,太医院的事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您的身体调养了,我看不如就叫太子殿下陪您练五禽戏吧,也好叫太子好好为您尽下孝心,我看就晚膳后吧,正好你们都有时间。”夏漓可没忘他皇兄还需要健身锻体呢。

        “练什么五禽戏,朕膳后散散步就行了。”皇帝他也想偷偷懒啊,不想动。

        “五禽戏?孤也不会啊,等孤回去学会了就陪陛下好好练练”。太子欣然同意,能和他爹爹多相处加深感情,他觉得很不错。

        “散步也行,那就每天晚膳后,出去走到出汗再回殿洗个热水澡。我陪您散步啊,不过五禽戏还是要学的,等冬天大雪纷飞的时候,咱们顶着大雪出门散步那不傻了吗?到时候太子再陪您在室内锻炼,正好!”夏漓再接再厉,誓把此事就此砸实。

        太子也点头表示赞同,就这么定了。

        被亲人这么管着,皇帝痛并快乐着。

        -

        晚膳后,夏漓和太子陪着皇帝散步,三人延着承明宫的宫道,慢慢逛到了北宫御花园,晚风徐徐,皇帝带着二人,身后跟着太监宫女一溜人,走进了望春亭,天已暗,微风徐徐,初夏的天气宜人。周围都是提着灯的宫人,三人靠坐在亭内,说说笑笑,放下一天的疲惫。

        夏漓看着他们父子谈朝政、论时事,也聊八卦,气氛和谐,只觉心底被填满,她多年游走于民间,见惯了父父子子,妻儿子女,不是所有人都天经地义无条件的对你好、相信你、为你付出,也有为了一点点利益,就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的。而皇家就更不用说,皇帝和夏漓就一起经历了先帝末年的惨事,那时风声鹤唳,父死兄亡,血腥残忍,惨不忍睹。她此生绝不愿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人间惨剧。

        夏漓早慧,在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能认字,会走路的时候已经是过目不忘。可也正因此,那些过往的记忆总时时刻刻在折磨着她,幼小的她差点就挺不过去。是眼前这个现在已近五十的男人,在当时,不顾一切,孤注一掷,果断将她送出皇宫,甚至送出了京城,为她求得一线生机。后来,秦师傅带着她走遍民间,观察民生百态,体验世间世情。百姓们即便历经再多的苦难,只要有一点希望的种子,他们就决不放弃求生。百姓的可爱就在于此,即使只给他们一点点希望,他们就满怀感激,特别容易满足。而这座的皇城中的一些人,即使锦衣玉食,也鲜有满足,倒是升米恩、斗米仇的例子比比皆是……

        “怎么,有这么惊讶么,不过都是下边的人私传的,说不得就是以讹传讹”。皇帝见夏漓半天没有出声,以为她过于惊讶。

        夏漓反应过来,她思维发散想远了,连忙补救:“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朝庭的大人们,明里衣冠楚楚,暗里议人长短,大人们果然不愧是为官作宰的人才,明里暗里都是一把好手,都是朝廷的栋梁人才。”他们此时说的是工部的一位侍郎,鼻梁不知怎么断了,对外说的是巡视工程时被高处的横梁砸断的,奈何,没几个人相信这个说法,只因大家都知道,这位大人家有河东狮。这事物议非非,好多人都明里暗里劝这位侍郎休妻,再追究这个妇人殴打朝廷命官的罪责。

        皇帝哭笑不得,这怎么就扯到人才不人才上了。

        “小姑姑看问题的角度果然非同一般,孤怎么觉得你甚是赞同这位妇人的手段,孤是不是应该为未来的小姑父默哀了?”太子忍笑。

        “倒用不上太子殿下为我的事儿操心,你管好你自己吧,都二十郎当的人了,还不成亲,你知不知道,你后面还有七个弟妹等着成亲呢,你可挡着他们的姻缘了”。夏漓怼太子。

        “这倒是,皇后的千秋之后,把人选定下来吧,老二和你两个妹妹确实也都到了成婚的年龄了”。皇帝补刀。

        “爹爹,您怎么又偏着小姑姑说话,再说她也不小了,您还是操心有哪个男子敢尚朝阳长公主吧”。太子郁闷,自小他和他小姑姑但有意见不和,他爹爹总是拉偏架。

        “我不用陛下操心,随便张三李四都行,我堂堂长公主,那是有钱又有闲,嫁谁还不都一样。”

        “孤可记着这话了,有你哭的时候。”

        “唉!”夏漓叹了一大口气。幽怨的看着太子,不说话了。

        “大好的时光,叹什么气,放心,有朕在。”皇帝知道他这妹子又有怪话了,他知趣的捧哏。

        “儿女是那杀猪刀啊,刀刀催人老,陛下被催的都快要当祖父了,连累的我也得收拾收拾当姑祖母,生生的催的我,要一夜白了头。”夏漓捏了一缕自己的青丝在手上观看,很是惆怅。

        “哈哈哈……”皇帝大笑出声,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仍然被自己妹子逗的破防,这一天的阴霾在此时尽皆散去。

        太子被夏漓形容成了杀猪刀,表情炸裂,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居然有一天能有此遭遇。但看到他爹爹如此畅快的大笑,这些年陛下日渐威重,已经不曾见过他如此情绪外露。太子不由得也无奈的笑起来。

        亭外众人也都随着陛下的笑容,会心一笑,只觉得这宫中的天,似乎都要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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