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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032


032

        谢笠洲是被一块高温毛巾烫醒的。

        他隐约记得自己眼下应该是个病人才对,被一根有毒的冰锥贯穿了大腿之后还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气味迷晕了——好不容易醒过来他却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地板上似乎就铺了条薄薄的毯子。

        那条滚水里过了一趟的高温毛巾被啪一下摔到了他的脑门上,又很快被人拈了起来:“抱歉,水太烫了,你没事吧?”

        谢笠洲抹干净脸上的水珠睁眼一看,边上坐着浅笑盈盈的莫维叶。

        他从地上坐起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片水泥浇筑的地板上,周围一片昏暗,似乎还是夜晚,只有头顶上一枚拢在灯罩里的灯泡勉强照亮了他们俩。

        这里是郢城边郊的一栋烂尾楼,由于开发商陷入债务纠纷已经停工半年了,周边也没什么监控,适合干一些登不得台面的事。

        “你的腿会没事的。”莫维叶拍了拍他的右腿膝盖,“这是符纸召出的冰锥,符纸对除妖师作用有限,白螺也已经给你解了毒了……不过就是殷家的血有点麻烦。”

        谢笠洲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麻烦?殷家的血是不是就是指那个殷非弄出来的那场火?那个火烧出来的烟雾我只吸入了一点点……”

        莫维叶看了神情紧张的谢笠洲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那是种殷家独有的血咒,会缓慢地拖垮你的身体、吃空你的内脏,必须在三天内找到解法。刚才白螺给你看过了,她说她也没办法。”

        “……那要怎么办?”

        莫维叶低头思考了一会,严肃地回答道:“写遗嘱吧。”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有一回穿过一件格子衬衫挺好看的,能留给我吗?”

        谢笠洲闻言静了静,咬牙切齿道:“……你刚才在骗我是吧?”

        “是啊。”莫维叶点点头,“说实话你的体质还挺神奇的,殷非那个血咒真的挺麻烦的,但你几乎免疫,吸入之后也没出什么事……是你的血的缘故吧,似乎把那血的毒性抵消了。”

        “哦。”谢笠洲撑着砖墙站了起来,右腿确实还是有些行动不便,但已经好多了,“殷非抓了吧,在哪?”

        “怎么的,你想报冰锥之仇?”莫维叶跟上他,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站定,好在他摇摇欲坠的时候上去扶一把,“拿冰锥刺你的不是他,是另一位除妖师——殷非之外的除妖师我们都已经作了特殊处理了,他现在估计已经忘了伤过你的事……”

        “你们把他们的记忆都抹除了?”谢笠洲环顾了一圈四周,“人都在哪呢?”

        “在外头。”莫维叶扶住他的手臂,带着他往外走了几步,“殷非之外的人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就殷非还……”

        楼外的空地上画着一个血红的阵,阵心赫然躺着殷非。几小时前殷非还把宋凌飞放进了阵心里,一晚上都没过去就轮到他自己了。

        “这是要……干什么?”谢笠洲疑惑地在空地上看了一圈,白螺站在空地边上,也是用一副疑惑且震惊的神情看着那个大阵;白螺身边站着叛出殷家的那几位除妖师,其中陆成似乎是吃了许多苦头,头上和手臂上都缠着绷带。

        看样子是让殷家人打了。

        见谢笠洲出来,他还对谢笠洲点了点头。

        谢笠洲回了个礼貌的笑,又把视线转回到殷非身上:“这阵……”

        仔细一看阵心画着的其实是汉字,那汉字正源源不断地从阵内爬出,钻进殷非的七窍之内。殷非痛得面孔都扭曲了,喉间不断溢出痛苦的低鸣,身体时而抽搐时而翻滚,双手无力地捶打着地面——这个诡异的仪式持续了大约半小时才结束,半小时后殷非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只余鼻间微弱的呼吸和胸腔内先时剧烈后来渐弱的心跳声了。

        这时候,原本爬进他体内的那些血红的小字忽然又排着队从殷非七窍里爬了出来,远远看去像一行十分有序的蚂蚁,直叫人遍体生寒。

        谢笠洲看得目瞪口呆。

        仪式结束时恰逢太阳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殷非的身上,照进了他那空无一物的眼底。

        莫维叶见殷非不动了,朝陆成几人挥了挥手,让他们把殷非抬了下去。

        “死不了的。”见谢笠洲把疑惑和震惊都写在脸上了,莫维叶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把他的所有能力都拔除了,以后他就不是除妖师了。”

        谢笠洲大为震撼:“能力这玩意还能拔除的?”

        莫维叶想了想,眼下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所以应该能多说一点:“这是对殷家的警告,也是我洗清嫌疑的第一步——毕竟一个殷家养女怎么可能有把殷家亲生子变回普通人的能力呢。”

        谢笠洲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变回普通人?殷非原本只是普通人?”

        莫维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笠洲立刻明白了:“你不能说了是吧?那我不问了。”

        “其他的你和白螺商量去吧。”莫维叶看了看他的腿,“接我们的人很快就到,熬了一夜我也该睡了。”她说着打了个哈欠:本来还想等接他们的人到了之后奴役谢笠洲背她进车里的,真是可惜。

        谢笠洲看着她的侧脸,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万一殷非清醒后指证莫维叶怎么办?

        事后谢笠洲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拔除仪式完成后殷非的智力似乎跟着能力随他远去了,变成了一个只会啊啊叫的智障儿,一会管白螺叫妈一会管陈麦禾叫爸,气得白螺给他喂饭吃的时候少夹了两块红烧肉。

        莫维叶对他这个情况似乎并不奇怪:“看来是受的刺激太大了……没关系,殷家有殷家的办法,如果治疗到位,他最后恢复成普通人智力是没问题的,不过记忆就很难恢复了。”

        谢笠洲对此表示怀疑:“但……你不是说他没能力了吗,殷家真的还会尽心尽力去救他吗?”

        莫维叶看着他,赞许地笑了笑:“不错,你对殷家越来越了解了嘛。”

        谢笠洲只觉心下一寒:“那……殷家就这么不管他了?”

        殷宁越此时插进话来:“你关心他干什么,昨晚要不是没有你们的话,宋凌飞可就死在他的手里了。”

        昨晚他们不止对宋凌飞下了手,赶往顾小旭身边的那一队也遭遇了殷家的人——殷非原本应该是打算做两手准备,先把顾小旭也抓起来,若是宋凌飞那儿出了什么问题,等到顾小旭生日再进行换心也不是不行。

        反正别人的心脏对他们殷家人而言只是消耗品。

        好在两队人伤情都不严重,殷非没想到他会遭人偷袭,所以派出的两队人都被逮了个正着。眼下除了殷非之外的其他人都已经被抹除了这几天的记忆,殷宁越派人把他们丢到了殷非家附近,这会应该已经被发现了。

        莫维叶问道:“殷非带来的那两个心外科医生呢?”

        殷宁越笑了笑:“那两位医生是被他施术洗脑后跟来的,解了术之后送他们回家了——记忆都抹除了,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宋凌飞和顾小旭那儿也都妥了,包括宋凌飞的那个富婆,他们不会记得任何细节。”

        他们已经回到客栈里睡过一觉了,除了伤得重的还在楼上休息,其余伤得轻些都陆续告辞离开了。

        谢笠洲帮他们把体内桃枝符水的毒都清了,他们竟然还为此跟谢笠洲道了谢。

        他把人送走后坐到莫维叶身边,神情颇有些唏嘘。

        “不用同情他们。”莫维叶看着那些人的背影,“他们当中有许多人是走错了路才有今天的,家破人亡众叛亲离了才知道后悔而已。”

        后来陆成也走了,原本出自殷家的除妖师差不多走完了,客栈里还剩那个痴痴傻傻的殷非。

        殷宁越看了他一会:“这个殷非我先带走吧,等时机到了我再还给殷家。”

        殷非现在对这两个差点死在他手里的人的名字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对来拉他的殷宁越体现出了一种极其抵抗的态度,先是抱住了近处的白螺不撒手,喊了好几声“妈妈”见白螺态度僵硬不理会他,便抱住一旁的柜台哭嚎起来:“连妈妈也不要我了!”

        白螺的脸黑如锅底:“你听好了,我压根就不是你妈!”

        最终殷宁越喊来陈麦禾帮忙,二人合力总算将殷非这个成年男人拉上了殷宁越开来的私家车里。

        殷宁越开车走时殷非还扒着车窗朝着白螺的方向看了很久,但还真的不敢再喊妈妈了。

        那副小孩模样的委屈神情看得白螺有些不忍,但又想了想差点死在他手里宋凌飞,逼着自己狠下心肠:殷非有今天也算是他活该,谁叫他想害人性命来着。

        “殷非的母亲不会不管他的。”莫维叶看着殷宁越的车远去,笃定地说道,“她以前为求前途,明知殷家没几个好东西还是亲手把儿子送进了本宅,殷非小时候被母亲丢进本宅时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他母亲让他别喊了,他真就不喊了——长大之后也不认他的亲妈了。不过现在他就是白纸一张,他母亲不会错过这个重新陪伴他的机会,即使舍出半条命去也会救她儿子的。”

        白螺觉出一丝不对来:“那她这么多年就不见这个亲儿子了?这不相当于把儿子扔了吗?”

        莫维叶浅笑:“所以我才说,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失去了家人之后才开始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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