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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胡言


“胡言,赶紧出来,别躲着了!欠几个月房租不给,还跟我这装死!”

房东李漫怒气冲冲,一边砸门,一边发泄着心中不满。

“麻溜把钱交了,咱什么事儿都没有,不然让你好瞧!”

“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过了许久,屋里依然毫无动静,楼道里死一般的寂静。

“什么东西!天天找不着人,这是藏哪去了?小子,明天别让我逮着!”

暴躁的李漫在楼道里四下搜索,却找寻无果。

他只得重新回来,冲着大门啐了一口,叉着腰运了半天气,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胡言躺在床上,全程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他抹一把额头的汗水,觉得有些不适,发现身上的汗水已经湿透了枕巾和床单。

胡言悄悄挪动身体,换个了位置,避开身下的潮湿,让自己感觉稍微舒适一些。

“又做同样的梦了!”胡言心想。

他已经不止一次梦到那个地下室,都是同样的房间,同样泛黄的镜子,还有镜子里那个消瘦的自己。

有时他会在梦中大声质问对方:“你到底是谁?”

还没等对方回应,他便已从惊吓中醒来。

有时他会转身逃走,却怎么也逃不出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从此陷入死循环。

还有一次,镜中另一个自己会从镜子里跳出,向他扑来,而他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就在两人身体相撞的一瞬间,另一个自己却突然不见了。

整个过程身临其境,无比真实,令胡言感到恐惧。

胡言坐起身,低头望着自己的身体,呼吸正有节奏的一起一伏,仿佛在告诉他,此时此刻,他是安全的。

只是一场梦,胡言应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梦中那种真切的恐慌,心理的悸动,以及因畏惧造成的身体僵硬,却始终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胡言不知道为什么会做那种噩梦。

而且是一次又一次,不断循环的做。

他甚至会怀疑,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是此时此刻正在思考问题的自己,还是地下室里消瘦肮脏的自己?

哪一个是现实,哪一个又是梦境?

每次都梦到同一个场景,每次又都以不同的方式醒来,这样的经历令他感到十分困惑。

胡言想寻求答案,却百思不得其解,有时他甚至渴望能够出现一个全能的,无所不知的智者来帮忙解惑。

可是这些心思,胡言跟谁也不能说,因为他在现实生活中,几乎没什么朋友。

他茫然地看向窗外,天空中飘着几朵一动不动的白云,远方林立的高层建筑此起彼伏。

脚手架上的工作人员,与早起上班上学的人们交织在一起,发出各种各样的噪音。

胡言感到有些迷茫,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过往的经历,对胡言很不友好,他目前正处于一种焦虑的状态中。

他无数次对眼下的生活感到厌倦,面对窗外的噪音,他很想大声去喊,去宣泄内心不满,可是他不敢。

别人稍微凶狠的眼神,一个否定的目光,一句挖苦的讽刺,完全可以击垮胡言敏感弱小的心灵。

在接连碰壁的现实生活中,胡言谁也不敢惹,他就是个怂人。

胡言感觉门外安静下来了,房东应该已经走了,于是轻轻下地,将双脚套进5块钱买来的蓝色塑料拖鞋里。

胡言光着膀子,随意穿上一条短裤,又拽过来一件黑色T恤,胡乱地套在身上。

这件T恤,胡言已经穿五年了,肩头和肋下分别有两个小洞,上面还有些污渍,但胡言不在乎。

他总是将一件衣服穿旧,再到穿破,然后才买新的。

用他自己的话说,衣服如人,穿久了也会有感情。

和喜欢一个人一样,在胡言看来,这叫长情。

也许很牵强,但胡言就是这么固执的坚信。

再说,他现在也没钱买新衣服。

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懒得换,也没钱换。

苟活的状态,颓废的生活,早磨平了他的理想和欲望。

房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胡言偷偷探出半张脸,露出一只眼睛四处打量,确认外面无人后,才敢打开门。

他模仿李漫的样子,双手叉腰站在楼道里,把身体挺得直直的,这样能让身材并不强壮的胡言,显得高大威猛一些。

胡言对自家大门一通耀武扬威,嘴巴一张一合地,凭记忆重复李漫刚才说过的话。

看起来很威风,可是他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一番指手画脚后,胡言左右张望,楼道里空空如也,只有他一个人在耍宝。

本来挺得笔直的腰,一下子懈怠下来,使他整个人立刻矮了好几公分。

胡言猫着腰,小心谨慎地悄悄溜进屋,然后把门关上,回头冲着大门,也重重的“呸”了一口。

这时他才长吁一口气,感到身心无比轻松,总算又熬过一天。

瞧着脚上破旧的蓝色塑料拖鞋,胡言陷入迷茫,怔怔发起呆来。

......

胡言,今年二十四岁,是个孤儿。

因为一场意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双双去世了。

胡言谈不上帅,但也生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

在胡言的记忆里,母亲留着短发,笑起来甜甜的,薄薄的嘴唇,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记忆中的父亲高高瘦瘦,一脸英气,严肃认真,是一名转业军人。

除此之外,胡言对于幼年仅存的记忆,就是突然有一天,家里来了很多人,对着桌上的两张照片拜了又拜。

照片上的人,是爸爸和妈妈。

那些人,是来帮胡言父母办理后事的。

从此之后,胡言就开始记事了,也在一夜之间改变了命运。

那年,胡言4岁。

随着年龄增长,胡言变得性格温和,沉默寡言,不说话的时候颇显忧郁,这点很像他的父亲。

他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长,眉毛就像纹过一样,笑起来有股孩子气,令人感觉容易亲近,很像他爱笑的母亲。

胡言的肤色很白,这点也随妈妈,只是有些消瘦,1.75米的个头,只有120斤,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文弱书生。

按说,他应该有个幸福的童年,可是家庭的变故,导致胡言一向都很自卑。

原本爱笑的小孩,早早变得深沉谨慎,少言寡语。

白净的面庞常常不苟言笑,让人看不出心思,成为胡言的保护色。

由于身材并不出众,瘦弱的胡言一直是身边人眼中的“麻杆”。

他又不懂得整理形象,穿衣打扮都比较随意,一向平易近人,也没什么架子。

可是没有父母的原因,导致他在学校里受尽欺负。

从小胡言就被身边人认定,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同学们嘲笑他没爹没妈,一部分老师也把他当做边缘分子,弱化他的存在。

以至于长期以来,他都是被同学呼来喝去,任意欺辱的对象。

学校组织郊游时,他是帮同学跑腿拎包的打杂;

年级考试时,他是帮同学打掩护的小弟,如果不小心被老师发现作弊,他也是负责背锅的人;

遇到班级组织踢足球的一些体育活动,为了帮大家凑人数,胡言不得不赶鸭子上架。

可是他体能不好,上场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始抱杆吐,只能被队友赶去担任守门员。

可是守门员也是需要技术的,胡言一没体能,二没技术,在这个位置上就显得很痛苦。

一个无法融入集体活动的人,必然是被排斥的。

对方球友看出了破绽,纷纷私下约定好,不射门,只踢胡言。

一次次被踢到干呕的胡言渴望下场,可是队友们不同意,因为缺人。

他们告诉胡言,多踢踢就会了,又没断胳膊断腿,坚持一会儿就好。

他只能陪着一张笑脸,为了队友的荣誉继续咬牙坚持,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在集体里生存下去。

赛后看着胡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狼狈样子,大家围着取笑不停。

没有人可以为他撑腰,也没人愿意教他保护自身的方法。

本就是个孤儿,被人瞧不起的日子久了,胡言也就习惯了,一度认为这是他的命。

所以胡言自卑,也十分敏感。

慢慢地,胡言练就出察言观色的本领,他能够轻易读出身边人话里的深意。

在别人看来无关紧要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胡言却可以捕捉到隐藏其中的不快或敌意。

为了让生活好过一点,胡言强迫自己学会乖巧听话。

似乎只有这样,命运才会对他稍微温柔一些。

很多时候,往往不等对方流露出不耐烦的意味,胡言就已经主动卑微的撤退了。

给足别人体面的同时,也不让自己太过难堪。

一定程度上,保护他不受伤害,却也因此失去了一些机会。

有一年夏天,酷热的天气,一名学生家长要找几个孩子往家里搬西瓜,选中了胡言。

整整一车西瓜,胡言很努力地搬了好多。

可是他力气小,又想积极表现,结果在搬运过程中不小心摔了一个西瓜,掉在地上砸的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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