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而叶子秃了
当全国大赛开始的时候，整个青学的气氛都明媚起来。老师们自然很骄傲，整个学校应援都很热烈，网球部训练也很有劲。两条红彤彤的挂幅明晃晃地装饰着青学教学楼，一条写着剑道部、另一条写着网球部全国必胜。更别提手冢国光伤愈归后青学战力重回顶峰，真就连隔壁剑道部的人也十分愉悦呢。
全国级别可没那么轻松，第一轮遇上的比嘉中就让人十分担忧。九州炎热土地上训练出来的选手，打法也相当暴躁，甚至有点脏——他们拿球砸了几个教练。
呵，可我们青学可没一个好惹的。此刻的手冢国光，据说是恢复了国一时就达到的千锤百炼之极限，反击的时候还不忘给对手好一通口头教育。真不愧是被那朵玫瑰花所标记的死敌。
手冢国光使出千锤百炼之极限时，冰帝队伍就来到了看台边上。安城奈正坐看台最上层——乾前辈让她没事观察一下隔壁组的战况，而那排脚步声就停在她身后。
安城奈就回头瞧了一眼，就一眼，脚上挪得飞快，一点也没关心迹部大爷是赏脸分了个眼神给自己还是没有。
反正他肯定是来看手冢国光的，随他看、让他看好了。
“唔，不知道其他组比得怎么样了。”她自言自语般地又似在同乾说着，转身往隔壁场地挪。
话音刚落，立海大五个漂亮的6-0淘汰了爱四处侦查的六里丘，此刻已经在握手了。六里丘这也算天道好轮回，伺察搞得各校乱糟糟的最后却抽签遇上最大的硬茬。
安城奈现在一想到那个经理朝龙马撒娇的样子，就要起鸡皮疙瘩。
后来安城奈盯着出口边某个正冲着迹部景吾撒娇的冰帝女生，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迹部大人，我今天做了便当哦。”
安城奈转身靠在围墙上，光明正大地看着那边开始吃起了瓜。哈？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谁会吃啊，有食品生产许可证吗小姐姐。特别是像迹部这样的家庭，当然会更谨慎才对。
说起来？她忽然意识到，迹部景吾似乎很是了解自己的家庭，相反自己却所知甚少。
真是失策，很该问问她哥。
迹部景吾就在数米开外，手冢部长赢后他就离开得很是不耐，被挡下后更是烦躁。但愣谁也没想到他能直接对小姐姐说：“别挡道，母猫。”
真凶，同情小姐姐。安城奈又丢了一粒西瓜进嘴里，一上午被冰盒保着鲜，很是鲜甜爽口。
他转身看着愣住的冰帝队员们又说：“磨蹭什么，我们走！”
他还瞪我一眼。安城奈扛着那视线继续吃瓜，瞪我做什么，西瓜又没惹他。
越前龙马看着冰帝远去的背影几步蹬蹬走到她边上，看着她手里空掉的保鲜盒，很严肃地耷下嘴问她：“说好给我带的冰西瓜呢。”
她开始认真打球的时候，越前南次郎终于舍得翻身面朝场地了。安城奈畅快地遛着小龙马了，每天换着模仿冰帝正选的打法给小弟开小灶特训。
越前龙马挑衅地地拉拉帽子说：“你模仿模仿那个猴子山大王呗？”
居然主动提要求。安城奈知道小弟根本也不稀罕非要她搞模仿训练，那笑容揶揄明显是在暗示什么，气得她在场这边一阵挥拳。就玫瑰花那发球，安城奈还想要自己的腰呢。
完了被双重念经加持了的越前龙马，得意地告诉她，他被排在单打一了。
安城奈当时就被橙汁呛到了。这是教练信任让龙马直取主帅呢？还是田忌赛马呢？按某人的脾气和对手冢的执念，不可能不在单打一等着手冢。
先是破灭的圆舞曲，还算能打出来。然后安城奈勉强仿了个低配版的唐怀瑟发球砸向对面，第二天她扶着腰差点没起得来床。
“姐。”越前龙马在上场前在队伍最后转过来朝她说，“这回我赢了的话，你认真同我打一场吧。”
然后第二天比到一半就下起了暴雨。手冢国光在雨势变大前赢过模仿能力极强的桦地崇宏，而广播开始播报着暂停的通知，将两边的热血都浇灭了。
“哼，那就等着明天再赢下你们吧，”迹部景吾带着队员们收起了行李，冲着手冢国光轻描淡写地撂下狠话，“被这场雨救了啊。”
手冢部长没说话，越前龙马却单手插着兜，挡在网球场入口冲迹部说：“要逃了吗？没关系啊，现在就打吧。”
面对迹部景吾未停的脚步，他继续笑，“还是说你现在——”
随后他的帽檐被两指拎着往下一拉，后半句被卡在喉间，球场入口就空了出来。
“只会逞口舌之快的小鬼。”
安城奈看着龙马意料外的可爱模样，在不远处笑了起来，那冰帝众人经过离开的时候，迹部景吾很是明显地又笑着冲她哼了一声。
她自己低语道：“哼什么哼，小心明天被剃光头。”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已经是迹部和越前打得第三次比赛了。最初见面的那次，越前龙马甚至还不到一米五。面对人山人海的冰帝的欢呼声，一米五一的越前龙马高举着手打了一个响指。那声音倒是真停下了。
“管你什么王子不王子的。”迹部景吾瞥了一眼安城奈和几个青学女孩手里举着的应援牌子宣示道，“本大爷，是king。”
“你也就那张嘴厉害。你真的强吗？”
“啊？别太自大。”
“你可别后悔。”
“这话等着你赢了本大爷在说吧。我要是输了，本大爷就剃光头。”
“诶？那我如果真输给你，我也剃光头。”
“嘿嘿嘿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哥哥，他们笑起来了，这好可怕。
越前龙马激他打出唐怀瑟发球的时候，安城奈摁着自己的腰，屏住呼吸看着训练成果。
虽然他的发球和自己前几日模仿唐怀瑟的速度和力道还是没法比，但越前龙马往落点上去截击，到第三个球的时候，竟然靠着拍框把球勾截了回去。
“这还真是没想到呢。”
然后迹部景吾呵了一声，加大了发球的力度，第四个球直接ace得分赢下发球局。
真傲，安城奈想，觉得自己腰又疼了些。
不愧是她家龙马，第二局直接进入无我境界后，先前遇上的大爆炸发球、海贼号角、燕回闪流水样地使出。这完全是挑衅同样旋转方式的唐怀瑟。
唔……也不愧是哪个玫瑰花，安城奈捂住了嘴，就算没有无我境界，竟也用海贼号角回击海贼号角。然后，越前龙马模仿亚久津那杀伤力极大的扣杀，又被迹部用棕熊落网给打了回来。
二位如此互相挑衅，你们让不二前辈怎么想……
“这样而已吗？这种程度的话，所以才赢不了手冢啊。”
确实，果然现今的龙马还不是迹部景吾的对手，他那如冰霜世界的洞察力直接击溃了龙马的死角中的每一个弱点。
可是龙马从来都是在比赛和困境中飞速成长的战士。
无我境界的尝试没有占到便宜，但龙马终于一步步提前预判了自己的死角，抢占先机从死地重生回击。然后靠着手冢领域，追上被先前被破发的失分，甚至打出了迈向破灭的圆舞曲。迹部景吾也当然没法一直打出唐怀瑟发球，不然在这场比赛前他就得伤到弃权。走向极限的二人开始了开始摒弃一切的正面抗击，也一如那场比赛的重演。
迹部景吾笑了。
“手冢，青学之所以会败北，就是因为你把青学的支柱让给一年级的关系。”
球场的照明灯掉了下来。
“危险，龙马君！”
“我还没让给他呢。”
球从缝隙中穿越而去。
“没错，我现在正要从他手上夺走。”
tie-break，抢七。
他们如此尽情尽力地享受着这场比赛。一个忘记了无法挑战老对手的失落，一个忘记了被轻视的不忿，汗水在片土地上被夕阳的到来映照成红色。117-117的时候，两个人都脱力地倒在地上。在队友们的呼喊声中，迹部景吾率先从地上重新站立起来，越前龙马也最终在发球倒计时结束前站立了起来。
一个简单的外旋发球。
一个失去意识也要君临天下的人。
“越前胜，比分7-6。青学晋级半决赛。”
在前辈们的诧异目光中，越前龙马从包里掏出一个剃发器朝着迹部景吾走了过去。
“虽然趁你失去意识不太好，嘿。”越前龙马想到了当年被同样对待过的自己，想到了在场边轻松坐着的某个女人，微笑着伸出了他的魔爪。
我报复不了她，报复一下你还是可以的。越前龙马这样想着。
“不行！一定要剃的话，剃我的也可以吧。”冰帝二年生的泷蹲在越前龙马面前挡住自家部长。
“嗯？也不是不行。”
然后越前龙马伸出的手被抓住了。
“你们以为本大爷的美貌会被这种程度毁掉吗？开玩笑。”清醒过来的迹部景吾捉过那柄剃发器，几下将自己的头发剃成了寸头。
离开公园外，队友们上车的时候，迹部景吾看了看手机消息，然后独自走向了大巴的后面。他心里还有一股气呢，只抄着手向在那儿等待已久的人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安城奈左手压着帽檐四处瞧了瞧，右手递来一张浸湿得刚刚好的毛巾，问他：“不嫌痒吗，你这头发。”
迹部景吾没吭声，也没动弹。安城奈便把湿毛巾展开，往他后颈衣领处散碎的发渣抹了抹。
果然很痒。
于是安城奈似乎以为他生气了，又就着毛巾抚着他的头顶安慰道：“安心啦迹部，秃了叶的玫瑰也很华丽的。”
“你还是闭嘴的好。”迹部景吾享受了一会儿服务，看着眯眼笑着的安城奈又说，“别迹部迹部的叫。”迹部景吾心里是想，好歹你现在算是个二年级的，叫声学长听听。可这意思又没好直接表达出来。
“那……”安城奈想了一会儿，模仿她叫桃城的方法试探着喊了一句，“aちゃん？”
“……”
表情不太对，安城奈又想了一会儿，小声喊道：“景ちゃん？”
“越前柚。”迹部景吾单手用毛巾往额发上一抹，微斜着眼看向她收回的手，嘴边匀出半分笑意，“我知道你的身份，要想保密的话，就同本大爷打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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