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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生于不同的土壤


想起来吧,最初开始打网球的快乐。

        “哟……姐姐怎么哭了。”

        踢踏的木屐声音传来,众人回头,是依旧身着那套深咖和尚浴衣的越前南次郎,他信步下到观众席,丝毫没露出为场上失去五感的儿子担忧的表情。

        “谁哭了?”安城奈下意识抹了抹眼睛,并没摸到湿润,更气道,“龙马都这样了,老头你有点心。”

        越前南次郎呵呵应着往观众席最前排走,把龙崎教练身边围着的几个少年吓远了几步,慌忙让出了空位。

        越前龙马对面站着被誉为神之子的幸村精市,他眼中坚定与哀悯并存,沉声道:“抱歉,孩子,在这个年纪就掌握了无我境界已经足够优秀了,放弃吧……”然后他在等待着那挥不中球拍的双发再次失误。可两次、十次……少年人还在挥拍。

        “姐姐知道吗?无我境界什么的,最开始,就并不存在的。”

        少年们与她皆疑惑看向场边的长辈们。

        “或者说这种程度的无我境界,姐姐不是早就领悟到了吗?”

        当越前龙马终于意识到,就算失去一切感知他也依然愿意挥起球拍的时候,他瘦弱的身体仿佛爆发了令天地动容的纯白能量,只是轻轻一动,一个标准得任何网球选手都能击出的正手抽球,他的对手便被脚边的落球震在原地不得动弹。

        要想起来啊,最初开始打网球的快乐。

        “或者说,当你们开始学网球的时候,本身就已经达到了这天衣无缝的无我境界。”

        场中的小少年啊,就算是听不见、看不见、碰不着的一片黑暗,也无法阻挡少年挥击球拍的动作,只是因为喜欢打网球吗?

        这就是,天衣无缝的极限。

        从伤痛的绝望地狱归来的王者扛起了重负,从五感尽失的黑暗中醒来的小少年找回了初心。这是令人甚至觉得不公平的胜负得失,但终究网球只是网球而已,它公平地对所有人和所有模样的过去都一视同仁。

        “日本全国中学生网球大赛总决赛冠军,青春学园。”

        “真好。他好多年没有像这样笑过了,”安城奈转头对迹部景吾说,“谢谢你。”

        “那么你呢?”

        安城奈露出同那小少年一样明媚又灿烂的笑容看着他。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被忽然响起的手机铃音打断了。安城奈瞥见上面没有备注的来电,那是她哥哥的加密号码,只用口型同他说了一声‘等我一会儿啊’,就很是雀跃地往场外蹦去。

        迹部景吾看着转身时腰间飞扬起来的冰帝校服的衣袖,很是想到那回被她拉链打到腿时的微痛。

        这笑容可比跳舞时假模假样的优雅仪态顺眼多了。

        “这是什么意思,哥哥?”她强强按下喉间的颤抖,空闲的左手从外套底下揪紧了拉链边,有些困惑地同电话那头确认道,“你又不解释清楚,我怎么知道要避到哪种程度?”

        哥哥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叫绝对不要和迹部家的孩子有接触,也绝对不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四十年都没停过。而我们最终也会在本土和他们家正面遇上的。”大洋彼岸的安城佑说,“爷爷的行事……你多少也知道。对面若知道你孤身一人在东京,会对你做什么,不好说的。先这样。”

        会对我做什么?会有什么事情值得哥哥担心对方报复我?那必定是做了至少同样程度伤害。她挂了电话,想了想,同也许能帮忙查到的清原绘凛发了消息。

        迹部景吾,倒也真是个有仇必报的个性。

        安城奈捉着肩上的外套踱回决赛会场,他在主通道处抱着双手懒洋洋地站着,同桦地崇弘一道遥望涌到场下拍照的各校选手们,远远地被自己到来的脚步声唤回了头,看向了通道阴影中的自己。

        但那是不一样的。他们只是嘴上有来有回从来不服气而已。

        可现在怎么办?他们既有了接触,也互相知道对方的身份了。迹部景吾呢,他是知道这些过往的吗?他是知道自己是敌人家的女儿吗?他的父母亲也知道的吗?

        或者甚至于,他是故意的吗?

        “衣服谢谢了……迹部。”

        墨发的少女走到两名高大少年面前,她抓起身上属于对方的紫灰色校服外套,显然是忍着肩膀抬动时候的疼痛,想要把衣服摘下来归还。

        她的表情有些哀伤,迹部景吾有点困惑地观察到,她叫我什么?

        然后手被迹部景吾按住时,她很是僵硬地抬起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不住地缩手。于是迹部景吾又进一步观察到她的眼神里,似乎是有些恼恨和委屈的。

        刚刚还对我笑呢。迹部景吾抓着她手腕,脑子飞快地开始思考反省,就这么接个电话的功夫,自己到底是又怎么招惹她了。

        然后迹部景吾看着对方收敛回去的目光,和她低垂下去的眼帘,轻轻地松开了对方的手腕。他说:“穿上,不然一会儿那小子可看见你伤了。”

        安城奈果真看了一眼场上的越前龙马,一手又抓了一下外套道:“本小姐去医院就好。”

        迹部景吾松了一口气说:“那就走。”

        闻言却见对方往出口通道的方向虚浮摇晃地退了一步,推辞地说道:“无碍,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于是迹部景吾瞄了一眼她的腿,喊了一声:“……桦地。”

        “是。”

        “诶?喂你做什么,把我放下,桦地,桦地君。”

        “越前柚,你可以再喊大声点。”

        少女果然安静下来了。迹部景吾真的松了一口气,见桦地抱起女孩时非常明了地避开对方会疼痛的肩背。然后他才有点心思开始考虑对方态度在几分钟内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

        比如没有显示的来电号码,比如她的姓名和她的抗拒,又比如已被他遗忘许久的自己最初对于少女的好奇源头。

        “迹部景吾,你是个好人。”安城奈的声音从前方桦地崇弘宽阔的肩背越过来,她说,“可我们不该做朋友。”

        晨间曦光和酸痛同时来袭,安城奈睁眼在床上小幅度缓缓挪了几寸,用没被压得僵硬的右侧身体挨着床板。她原不曾以为自己伤势这么严重的,肩胛骨有轻微的骨裂,因此最后也没有瞒过越前龙马。

        在健康的日子不敢拿起球拍,在想要打球的时候却没有健康的身体。这样,自然同他们约好的两场比赛,一时间都无法打了。

        醒太早,没人帮忙她起不了床的。少女今日也只好唉了一声,趴在床上再一次翻开了手机邮箱。这两周那个人发来过三封邮件,她都没有回复,然后他就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了。

        是不是他们这样,按照哥哥所嘱咐的,不要再接触了比较好呢?

        【越前柚,伤怎么样了?】

        【越前柚,约好的比赛,定哪天?】

        【越前柚,让你早点去医院,伤严重了吧。】

        他始终用这个名字来称呼她啊。他也始终没有要摊开说起别的事情。

        少女把脸埋在枕头里半个小时后,天终于真正白亮时,有人敲了门走了进来。

        “哟,小龙马起了啊。”

        越前龙马也没说话,就过来扶着她起身下了床,“嗯,吃饭。”

        少女顺手戳了一下弟弟的脸,笑着穿上拖鞋站了起来,又说:“不要这幅表情嘛,就是躺下起身麻烦了些,你看我其他行动都没问题啦。”

        “噢。”

        “哎你这每天每天哭丧个脸的,我看着心情不好就会恢复得特别慢哦。”

        她弟十分勉强自己地扯着嘴唇假装笑了一下。

        “那还是算了吧,比起家庭苦情片,惊悚片可能更不利于我恢复。”

        越前龙马沉默了很久,一直到了饭桌上才想到回嘴咕哝了一句:“笨蛋姐姐。”

        原本是他们帮助收留了她,而现下她也为他们做了点什么,因此心里不会觉得亏欠,而终于真正像是一个家一样的越前家——这当然也只是安城奈自己一个人会这样想。

        越前龙马此时此刻正在把卡鲁宾抱下椅子,告诫它千万不可以像原来一样扑到人身上。

        “还是该让男子汉来保护女生哦。”越前南次郎是这样说的。

        “没关系啦,医生说啦一个月就能好,再休息半年也能像以前一样打网球的嘛。”安城奈不好意思见他们心疼的目光,抓过桌上的晨报假装去看,然后把晨报一丢老远。她看着扑飞出去的卡鲁宾从晨报里刨出来的火辣照片,朝厨房大喊,“伦子阿姨,老头子又在看奇怪的杂志了!”

        越前龙马很是嫌弃地哼了一声,放下刚才一直在打字的手机,迎着安城奈那‘是在跟小樱乃交流感情吗’的调侃,嘴角弯起了同样意味的笑容。

        “冰帝说要举办体育祭,写着‘每名受邀人需带一名亲友前往’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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