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留或走
一个月后，风黎站在沧鹭山下，看着山上的云雾，她有点明白为什么赵卿舟选择在这里隐居了。
沧鹭山有一半隐藏在云雾里，只露出了山腰下的部分以及山顶的尖尖。
完全就是人间仙境。
这里也远离城池，地处偏僻与世隔绝。
“走吧，上山。”莫云瑾站在她身后等她看够了面前的风景才开口。
“好。”风黎把白雪放在地上让它自己跑，不紧不慢的踏上山路。
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山上的景色，各种不同的花草生长在一起，树木都生的很高，遮住了头上的太阳，细碎的阳光从叶片中的缝隙打下，一点也不刺眼。
走了很久风黎没见到枣树，“听说沧鹭山的枣子很甜，怎么一路走过来没看见枣树？”
莫云瑾愣住了，随后笑了笑，“如果你要吃枣，还真是赶巧了，再过一个月就过了枣树结果的时节了，等一会儿见了故人，问问他这山上枣树在哪。”
风黎一边点头一边还是没有放弃搜寻枣树。
枣树没找到，找到了一颗橘子树。
风黎走到树下，准备摘几颗来尝尝。
莫云瑾直接跳到了树上，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布袋，撑开布袋就开始摘橘子。
摘了满满一包他才收手，跳回地上，对着风黎将布袋口撑开，让她拿着吃。
风黎也不客气，拿了个橘子拨开尝了一瓣。
好甜！
给白雪也喂了几瓣，白雪也很喜欢。
风黎吃的停不下来了，一个接一个拨开送入嘴里。
莫云瑾见她吃的开心，开始帮她剥橘子，风黎一个橘子吃完准备再拿一个来剥时，一个剥好的橘子递到面前。
这样一个人剥，另一个人吃，很快一包橘子已经吃了一半了。
她还准备继续消灭袋子里的橘子时，看见山腰处有炊烟升起。
“你那个故人是不是在那里。”风黎指着远处的炊烟，示意莫云瑾看。
“应该是。”
这山应该除了他，没有别人住在这里了。
他们加快脚步朝着炊烟升起的方向走去，走到附近看见了一个小院，周围围了一圈栅栏，里面有几座木屋，炊烟就是从其中一个屋子顶上的烟囱飘出的。
莫云瑾走到小院门口，轻轻推开门，探了一个脑袋进去，“赵伯？”
没人回答，莫云瑾声音放高又喊了几声。
飘出炊烟的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蓄着长长的白胡子的老者，端的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
看见莫云瑾他十分热情的迎了上去，“哎呦，阿瑾来了！”
老者看似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莫云瑾身上，实则是在看莫云瑾身后的风黎。
“这是先父的朋友，姓赵，我叫他赵伯。”莫云瑾也发现了赵卿舟对风黎很感兴趣，侧了侧身，让他们两打了个照面，随后开始介绍。
“赵伯，这是我一个朋友，叫风黎。”
“丫头，快进来，爬山爬累了吧，赶紧进来歇歇。”赵卿舟把莫云瑾拨到一边，热情的拉着风黎的手把她往院子里带。
风黎手上还拿着半个没吃完的橘子，被赵卿舟按在了桌旁的石凳上。
赵卿舟还十分热情的给她倒了杯茶。
“谢谢赵伯！”风黎赶紧放下手中橘子，双手接过赵卿舟递来的茶杯。
赵卿舟没理会莫云瑾，径自坐到了风黎对面，笑眯眯的看着她。
看来这小子说的就是她了，长的真乖巧。
莫云瑾叹了口气，转身关上小院的门，坐到了风黎身旁，把手中一直拎着的装着橘子的袋子放在了桌上。
赵卿舟挑了挑眉。
他看见莫云瑾指甲缝有少许橘黄色的汁液，再看向风黎的手，干干净净。
这小子可以啊，还知道帮别人剥橘子。
白雪在他们身边待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从院子栅栏中间的缝钻了出去，风黎见了马上就站起来想去追，但是想到了赵卿舟还在这里，在前辈面前这样跑出去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去追吧，在老头子这里不需要管那些虚礼，怎么自在怎么来。”赵卿舟一眼就看出了风黎的犹豫。
他本来就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向来也懒得遵守。
等风黎追着白雪离开了一段距离，赵卿舟看向莫云瑾，“就是这丫头吧？怎么样，老头子来给你算一卦？”
“之前的卦象何解？”莫云瑾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上次风黎卜算出的卦象。
“你和我仔细说说，你那卦姻缘卦，算卦时你问的是什么问题？”
“我只问了今后是否有姻缘。”
“难怪，你那卦象就只表明了你的姻缘是唯一的，其余的信息就没有了。”
“我……”莫云瑾迟疑了一下，“算卦时，我还知道了一个信息，说我和未来姻缘之间的红线若隐若现。”
“哦？”赵卿舟起了兴致，拿出三枚铜钱和一个龟甲，将铜钱放入龟甲摇了摇，随后看向卦象。
他抬眼看了莫云瑾一眼，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怎样？”看赵卿舟这幅怪异的表情莫云瑾眉毛皱了起来。
“你和未来姻缘之间的红线确实若隐若现，多的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若她留，她就是你唯一的姻缘，若她走，这姻缘就断了。”
“什么意思？”莫云瑾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哈哈哈，天机不可泄露。”赵卿舟抚着胡须大笑。
莫云瑾还想再问些什么，风黎抱着白雪回来了，只好噤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风黎抱着白雪坐回了石凳，发现赵卿舟看向她的眼神和刚刚不太一样，但她也没多想，见他们聊天聊的差不多了，这才问赵卿舟这山上枣树的位置。
“枣树啊，离这不远，沿着这条山路往上走，很快就能看见路两边都是枣树。”
赵卿舟看向莫云瑾，“你去摘点枣回来吧，我和丫头聊聊。”
莫云瑾知道赵卿舟是故意想支开他，但他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风黎看向赵卿舟，不知道他想和她聊什么。
赵卿舟喝了口茶，看向她，“丫头，老头子算卦特别准，要不要来一卦？”
算卦？
“好啊。”她对这个时代的卜卦非常有兴趣，虽然她不太会，但是很乐意去了解。
“你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吗？”赵卿舟将铜钱放入龟甲。
“没有什么问题，赵伯您看着算吧。”
赵卿舟点头，摇晃了几下龟甲，将铜钱倒在桌上。
诡异的是，有一枚铜钱居然立在了桌上！
赵卿舟看了面前的铜钱再看向风黎。
果然。
“丫头，你是想留还是想走？”
“什么？”风黎没反应过来，什么想留还是走。
“有关你的卦象，天机不显，你明白老头子的意思吗？”赵卿舟依旧笑吟吟的看向她。
“您看出……”风黎心中一惊，天机不显？他看出她不是这里的人了？
赵卿舟微微点头，“卜算一道，就算算出也不能全部说出来。”
风黎点头，她明白，卜算一道，本就能勘破天机，但若是将天机泄露，恐惹业障。
“所以，你已经想过了吗？留还是走？”
“我不知道……”风黎垂眸。
“哈哈哈，不知道就慢慢想嘛，既来之则安之。”
现在莫云瑾的卦象就有了完美的解答了，红线若隐若现，是因为另一端的人没有做出决定，她可能留也可能走，未能决定之前红线也没有定数。
但若是风黎对莫云瑾一点感情也没有，就算红线存在也不会显，既然显了，说明两人之间就差捅破窗户纸以及看风黎的选择了。
赵卿舟有些恨铁不成钢，既然都已经生出了情意，这小子真是木讷，赶紧告诉她啊！
就没见过这么笨的。
他显然忘记了之前发现莫云瑾帮风黎剥橘子时心里还在赞扬他会讨女孩子欢心。
莫云瑾很快回来了，又是摘了一布包的枣。
他进了院子先没有把枣拿过去，而是找了个水缸，将枣倒了进去，洗干净后拿个碟子装了才放到风黎面前。
风黎看着面前装着枣的碟子，又想到了刚刚赵卿舟和她说的话，一时有些晃神。
“怎么了？”莫云瑾矮下身看向她。
“没事。”风黎回神笑了笑，拿起碟子里的一颗枣咬了一口。
甜。
莫云瑾坐回她身旁，看了风黎一会儿转头看向了赵卿舟。
赵卿舟没有理会他，只留给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哎呦，光顾着说话了，后厨还炖着汤呢！”赵卿舟终于想到了厨房中还在炖汤，匆匆起身跑向厨房。
“赵伯和你聊什么了？”
“他说你是个木头。”风黎笑吟吟的看向他。
木头？
他怎么就木头了？
赵卿舟进了厨房将汤放到了一旁灭了灶台的火，又回到了院子里坐着。
小屋隔音不好，他听见莫云瑾在问他们聊什么的时候就竖起耳朵听了。
风黎的回答可真是一点没错，他就是块木头。
明明只要他表明自己的心意，那丫头就会答应的。
刚才问到她是留还是走，她没有果断回答要走就能看明白了，只要他表明心意，她一定愿意留。
他们之间的红线也就不再若隐若现。
真是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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