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祠堂
凌柖鸿接到了夜影的消息就马上动身过来了。
刚来就远远的看见两人在交手，他想看看热闹也就没有发出声音。
藏在了莫云瑾身后屋顶上，一边看着两人交手一边观察着旁边的白雪。
谁能想到看热闹都能看出危险来。
风黎那道内力轰出的方向刚好是他这里。
虽然那内力对他没有威胁，但他还是出声了。
这要是再让他们打下去，说不定一会儿有威力更强的招打到他这里来了。
风黎莫云瑾听见了他的声音就收手了，看向他的位置。
“跟我来吧，马车备好了。”见两人收手，凌柖鸿也没有从屋顶上跳下去，招呼着两人跟上他，就带头离开了。
跟着凌柖鸿走了一刻钟，看见了一辆外观看上去十分豪华的马车。
不仅外观豪华，车厢大小也足以容纳二十人。
到了马车跟前，凌柖鸿拍了拍车厢，“怎么样，这马车不错吧。”
风黎走近了也仔细看了看面前这马车。
何止是不错。
非常豪华。
凌柖鸿见风黎眼睛亮了，也有些小得意。
这是他特意弄来的马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白雪上前用爪子挠了一下车厢，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凌柖鸿看见了更得意了，“这车厢不光好看，防御力也强。”
他没有深究为什么两人身边跟着一只白虎，反正看这样子，这只白虎不会无故攻击人。
凌柖鸿催促着风黎上车看看，他们也准备出发了。
风黎刚准备上马车就听见凌柖鸿在和莫云瑾说话，“你和我骑马，马车是给人家小姑娘坐的。”
噗！
风黎笑出声了。
莫云瑾的这个舅舅太有意思了。
白雪没有理会他们在说什么，第一个窜上了马车。
风黎也跟着白雪进了车厢。
车厢是真的大，里面摆设一应俱全。
桌上也都备上了瓜果点心，最内侧还有一张宽大的床榻。
很快马车就动了，行驶的十分平稳。
风黎坐到窗前的软塌上，掀开帘子一角看向外面。
莫云瑾和凌柖鸿骑马并排走在车厢旁。
看了两眼她就放下了帘子，慢慢吃起桌上的点心。
凌家所在的霜阳城距离此地说远不算远，说近也没那么近。
马车行驶了十天就能远远看见霜阳城的城墙了。
靠近城池，百姓也多了起来。
这辆马车的回头率非常高。
凌柖鸿就像没有察觉到那些视线一样，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在马车旁。
还能和莫云瑾闲聊。
“打算什么时候提亲？”
“还在准备聘礼。”莫云瑾一边回答一边开始盘算现在准备了的聘礼数量。
凌柖鸿愣了一下，聘礼准备起来有这么麻烦吗？
“你要是今天提亲，舅舅今天就能给你把聘礼备全。”凌柖鸿觉得自己有必要表现出靠谱的一面了。
说到做到，这小子如果真的今天提亲，他马上就去给他准备聘礼，一天搞定。
莫云瑾被他说愣住了。
今天就提会不会太突然了点。
赵伯也还没有算好提亲的日子。
凌柖鸿拍了一下莫云瑾的后脑勺，“我告诉你，提亲要趁早，早早的把婚事先定下来。”
提到聘礼，他突然想到当年妹妹嫁人的时候。
那家伙好像连聘礼都没有下，直接就把绾笙骗走了。
想到这里，凌柖鸿看了一眼马车。
这丫头也是，莫云瑾聘礼还没有下就乐意跟着他到处跑。
马车一路平稳的行驶，进了霜阳城直接停在了凌家大门前。
莫云瑾驱马快走了几步，赶在马车停稳前下马等在了马车下方。
风黎撩开门帘准备下车时，面前伸来一只手。
顺着手向上看就看见了莫云瑾笑着站在那里看着她。
虽然她没有那么娇气，下马车也不需要有人扶。
但是莫云瑾手都已经伸过来了，她也笑着把手放到了他的手心里，让他牵着她下车。
白雪也跟在风黎身后跳下了马车。
凌柖鸿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守门的族人在看见他们时就已经把门打开守在一旁了。
凌柖鸿带着他们进入凌家，提前得知了消息的族人们早就等在了里面。
见他们进来纷纷行礼，“家主！少爷！少夫人！”
这排场，让风黎回想起了去绛天阁的时候。
绛天阁的弟子当时也摆出了这样的阵仗。
被眼前的排场勾的走神了，没有注意到族人们对她的称呼。
她没有注意到，莫云瑾注意到了。
他隔着风黎看了一眼凌柖鸿。
察觉到他的视线，凌柖鸿也看向了他，冲他挑了挑眉。
咋样，这排场！
出发的时候他就传了消息回来，让他们准备准备，要有排面的出来迎接。
不错，这排场他非常满意。
等族人散去，凌柖鸿领着两人走向了凌家祠堂的方向。
他推开了祠堂的门，让风黎和莫云瑾进去。
风黎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凌家的祠堂，她一个外人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凌柖鸿看出她在犹豫什么，赶在莫云瑾之前开口，“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小子已经暗搓搓准备聘礼了，你已经算是凌家的人了，自家祠堂，有什么好犹豫的。”
风黎愣住了，他说什么？
莫云瑾已经在悄悄准备聘礼了？
她看向莫云瑾，他的脸色难得的不太自然。
耳朵尖红红的，不太敢看她。
虽然不敢看她，但还是牢牢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进了祠堂。
凌柖鸿也跟在他们身后进去了。
他进去后把地上的蒲团移开了，抬头对上了风黎疑惑的眼神，“哦，我们家族没那么多规矩，祖上不喜后辈下跪，历来祭祖都不兴下跪，这蒲团只是放着看的。”
他走到桌案前，燃了两束香，分别递给了风黎和莫云瑾。
“给外公外婆上柱香吧，让他们看看外孙回来了，还带着外孙媳。”凌柖鸿把香递给他们后就站到了一旁。
风黎拿着香，悄悄侧头看了看莫云瑾，刚好迎上莫云瑾带笑的眼神。
她迅速收回视线，看着手上的香。
余光看见莫云瑾把香举到了胸口，她深呼吸了一下，和他动作同步，也把香举到了胸口。
两人一起拿着香对着上首的牌位鞠躬，再一起把香插进了香炉。
上完香莫云瑾看着上面外公外婆的牌位，手向身侧伸出，缓慢但不失坚定的握上风黎的手。
风黎也回握住他的手。
她也没想到，和他来凌家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给先辈上香。
在这个世界，能进入祠堂的只有自家人。
她跟着莫云瑾进来，又给他家族的先辈上了香，就算两人之间尚未定下亲事，他们的感情已经算是得到了先辈们的见证。
凌柖鸿看着这两人，更加觉得应该快点提亲了。
从祠堂出来后，凌柖鸿把他们带到了一处院落。
院落打扫的十分干净，墙边围着一块小花圃，里面种着白色的铃兰。
“这里曾经是绾笙居住的院子，她离开家里后每隔半月都会有人来打扫，墙边的君影草也是她当年种下的。”
看着院子里的铃兰，风黎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背上的银月拿了下来抓在手里仔细端详。
这把弓上有雕花，她之前没看出上面的雕花是什么图案，刚刚看了那些铃兰，突然发现和上面的雕花十分相似。
弓身上的铃兰雕花呈盘旋状包裹住弓身，弓的两端还有独立的两朵盛开的铃兰。
她现在才看清这弓身上的雕花。
凌柖鸿的视线也转移到了她手中的银月，“这把弓当年还是我送给她的，她从小就喜欢君影草，也酷爱白色，我去外面找了工匠打造了这把弓，上面的花纹是我用小刀一点一点刻出来的，她当年拿到这把弓的时候十分开心，每天睡觉都要抱着它。”
他的视线又向下移到了弓上坠着的那团火红的狐狸毛球，“那时候我就觉得，白色的弓太过单调，但她就喜欢这样单调的颜色。”
“没想到再次见到银月时，当年单调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风黎摸上了那团红色的绒毛，软软的，蓬蓬的。
凌柖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告诉了他们这个院子他们可以随意使用，凌家所有地方只要他们愿意也可以随意走动。
交代完他就离开了这个小院。
回了自己的房间，凌柖鸿将门关上靠在了门上。
他有很多年没有想起这些陈年旧事了。
他生性恣意洒脱，很多事情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唯独妹妹的死，始终萦绕在他心头，一连多年都没办法放下。
得知妹妹死讯前，她的院子都是他每隔半月去打扫，院子里的君影草也是他来打理。
死讯传来后，他进入那个院子的次数屈指可数，打扫和照料花草的工作也都交给了族人。
每每经过那里他都会绕着走，只要看见那个院子他就会回忆起妹妹，以及妹妹的死。
他靠在门上叹了口气。
但好在现在情况比之前好了很多。
虽然暂时没办法报仇，但至少杀害她的凶手已经查到。
外甥也跟他回来了，见过了先辈。
还带回来了他心爱的姑娘。
空了多年的院子终于又迎来了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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