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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尘埃落定


庄玉麒到底还是抹不开脸让林之町继续等着,于是便让冯夫人去打发了。

        冯夫人虽然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但从庄玉麒和庄以临透露出的只言片语中也猜出了个大概,知道儿子的事和林之町脱不了干系,于是一开始也没给他好脸色。

        可是嘛,女人到底比男人心软些。

        虽然平时冯夫人雷厉风行惯了,但也被林之町这么锲而不舍的诚意打动了些许,故而别扭几下也就出面劝去了。

        再说,就算林家已经没落,就算林之町的手段下作,但没有证据,都互相是大家族,一个圈子里的,所以也都不好撕破脸。

        尤其明天就要公布会长人选了,要是现在不把林之町打发走,他估计能一直坐到明早,到时传出去也不好听。

        于是,经过多重思量,庄玉麒还是决定打发了他,虽然自己不出面,但冯夫人出面也算表明了一个态度。

        林之町回到家时已是晚上戌时,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先前的动乱已被镇压,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明天会长的人选。

        消息通达些的知道林之町今天去拜访庄家吃了闭门羹,对会长人选心里也已有了数,故而一下子开始跟风倒,原先还算没那么冷清的林家这下彻底门可罗雀。

        林之町去拜访庄家的事并没有刻意隐瞒,大厅里人来人往他也不避讳,于是这事便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到百姓耳中。

        普通百姓自然是高兴非常的,这意味着他们子女的教学有了希望,有了盼头,故而开始早早庆祝起来。

        雍州城从这开始才有了作为中秋节该有的欢乐团圆的喜庆氛围。

        林之町回到家后就把自己锁到书房,吩咐自己院子不准开灯,就这么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漆黑的书房。

        一天水米未进,强颜欢笑,受尽屈辱,是在偿还他的债,在尽可能弥补他犯下的罪孽。

        那些贱人生的贱种怎么死都不为过,可小五从小没了娘,是和他们相依为命过的,如果不是自己孤注一掷,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思及此,林之町闭了闭眼,眼角无声的坠落几滴泪。

        …………

        隔天一大早,所有百姓都来到州府大楼等待选票结果,人数之众多,比之原先游行之人数不遑多让。

        十位代表和两个候选人也来了。

        结果是由李文通亲自报备的。

        李文通年轻时是通过教书走上仕途的,因而这声音颇为清朗响亮。

        在众人殷切又忐忑的目光注视下,李文通清了清嗓子,开始通报选举结果。

        “官方选票共三票,庄以临一票,林之町一票,最后一票弃权。”

        “商圈选票共三票,庄以临一票,林之町两票。”

        “民间选票共四票,庄以临三票,林之町一票。”

        “综上,共十票,庄以临得五票,林之町得四票,一票弃权。”

        “我宣布,庄以临当选本届商会会长!”

        此言一出,等待在外的百姓立马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鼓舞声。

        几位代表也开始纷纷祝贺新任会长。

        林之町也很随大流,不见丝毫尴尬的神色,笑意盈盈的祝贺庄以临,口中的祝贺词比之其它代表更是层出不穷。

        众人原本还想等着看他笑话呢,这样一来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口中不说,心里也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倒是条能屈能伸的汉子。

        庄以临也来者不拒,生意人嘛,以和为贵,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以后说不得要用到他的时候。

        蘭记也第一时间把新任会长的人选刊登出来,抢占时机,赶在第一时间发行海内外。

        涂敏蓉也回来了,备了厚礼送到庄府,也算是简单友好的打个交道。离下任会长选举可还有六年呢,这六年基本上雍商商帮是由庄以临做主的。不管怎样,和会长处好关系总是百利无一害的。

        旧原国。

        鲍公馆。

        中午还没到,蘭记的报纸就到了,怪道人家能做到业内顶尖呢,但就这份效率就让众多同行望尘莫及。

        可此刻的鲍公馆内却不见丝毫喜悦的氛围,反而压抑,低沉的可怕。

        说来也是奇怪,庄以临作为他们鲍家的女婿,如今成为新任会长,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难道对鲍家不会是一个巨大的助力吗?

        所以何故会如此压抑阴沉?

        恐怕这事只有他们当事人知道了。

        鲍天明和鲍书真此刻都沉默的坐在鲍天明的书房。

        “书真,你明天就回雍州。”鲍天明率先发了话。

        鲍书真闻言,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爹,我回去有什么用?他庄以临压根就没把我当成妻子,他们庄家也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他们家的儿媳妇。我都出来这么些天了,他们一个电话一封信都没来过,摆明了把我当外人嘛!我不回去!”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天天往娘家跑,打他们庄家的脸,人家会这样?赶紧的,明天就给我回去!免得碍我的眼!”

        鲍书真闻言,顿时委屈的不行,含着泪控诉道:“爹,你怎么能这样?我一开始就不愿意嫁到庄家,是你逼我嫁的。当初说的好好的,我要不痛快了,随时可以回来,怎么着?现在看人家当上会长了?想着去分一杯羹,把亲闺女都送出去!”

        “你!”鲍天明气急攻心,眼看就要一巴掌扇过去。

        “你打!你打!”鲍书真也不怕他,直接把脸伸到他跟前,歇斯底里的说道:“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这么说!你多有能耐呀,啊?一不顺心就把书达往死里打,有本事你今天也打死我呀!你不是天天说我们碍你眼嘛?那好啊!今天你就打死我!你今天要不弄死我你就不叫鲍天明!”

        “来呀!打呀!动手呀,别做个怂货呀!打呀!”说着,掰着鲍天明举着的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扇。

        鲍天明此刻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可看看到那双肖似她的眼却怎么都下不去手,只能被鲍书真逼的虎目含泪。

        “疯子!一家子疯子!”说罢,鲍天明一把甩开鲍书真,气急败坏的踹开房门出门去了。

        鲍书真被鲍天明的大力狠狠甩到了地上,鲍书达早一步察觉到不对劲,便吩咐佣人把宝宝抱出去玩了。

        鲍书真悲从心来,忍不住伏在地上颤抖着,失声痛哭起来。

        鲍书达缓缓的走近鲍书真,心疼的把她扶起。

        鲍书真转头看见是鲍书达,一把抱住他,哭的更是肝肠寸断。

        鲍书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回抱着鲍书真,轻抚她的背,任由她在自己肩上哭泣。

        晋州城。

        一家表面平平无奇的推拿房内,张子利交代了一个面容和善,不善言辞的少妇几句,便让张子元跟着她进房了。

        张子利便一个人坐在外面等。

        张子元一开始还有些害怕,毕竟原先也没做过,但那少妇的手法甚是专业和轻柔,再加上安神香的作用,导致她很舒服的就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张子元睁开眼,顿感身体舒畅的不行,腰不酸背不痛,浑身还透着一股轻盈。

        最后跟着二哥回了家。

        韩菁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自是一番心肝儿肉儿的爱惜,就暂且不提。

        张子元以前玩的同学都纷纷出来邀请她出去玩,但张子元却以种种理由推拒了。

        虽然她也很开心原先的朋友还记挂着自己,但是吧,身心却不知明的透露出一股疲惫感。

        或许是刚才的推拿太舒服,以至于把她最深处的疲惫都催发出来了吧。

        只有张子元的发小季如颂死乞白赖的赖着和张子元挤一张床睡。

        本来么,中秋佳节,该和家人一起过,可这小丫头却非得赖在张家。

        可把季父季母气得不行,唯有韩菁大方贴心的直接留她在张家过夜,又极为热情的拉着季父季母说了好一通话才罢休。

        对于女儿在意的东西,她一向不吝于自己的宽厚和慈爱。

        两个小丫头在一处待,自然少不了说些悄悄话,说到有没有心动之人时,张子元不可避免的羞红了脸。

        这一幕恰巧被季如颂捕捉到,赶忙“严刑逼供”张子元。

        但张子元只说有,却不肯透露出是谁,任凭季如颂如何“软硬兼施”都撬不开张子元的嘴。

        于是两人在打打闹闹中沉沉睡去。

        雍州城。

        庄以临家里家外好一顿应酬后才抽出时间,想着去陪一陪师父他老人家。

        莫太易喜欢闹中取静,虽然住在繁华热闹的市中心,却并不喜欢人来打扰,故而庄以临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开车来,并不带其他人。

        庄以临穿过大街小巷,来到那间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药材铺,发现里面依旧只有石刚一个人在柜台上记账。

        “小刚,师父呢?”

        石刚抬起头,看见是庄以临,忙放下笔走出柜台,惊喜道:“是师兄呀!”

        “师父去云游了,怎么,他没跟你说吗?”石刚略有些迟疑的问道。

        “没有诶。”庄以临也挺诧异。

        石刚刚想招呼庄以临坐坐,却猛然间想起莫太易交给他的一封信,于是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差点又给忘了。”

        说着,把那封信交到庄以临手中。

        “师兄,这是师父临行前让我交给你的。”

        “哦!对了,师父说了,你读完后切记把它给烧了。”

        庄以临狐疑的拿过信,“什么东西?搞的这么神秘?”

        石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师父说你看到自然会懂。”

        庄以临拆开信,看了片刻,皱着眉,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师兄?里面说了什么?”

        庄以临缓缓收起信,淡淡道:“没什么。”

        然后去厨房,面无表情的亲自看着它彻底烧成灰烬,眸中却翻涌着不知名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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