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好的，老婆大人
江半夏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吓得一把抱住江兰芳，刻意挡住她的视线：“请你别再缠着我了！”
话是对萧随说的，分外不耐烦。
事关江兰芳的康健乃至性命时，江半夏可以抛却一切考量。
反正赵程最近也没再出现过，可能已经离开海城。
所以实在不能按计划断掉跟萧随的不清不楚，问题应该也不大。
萧随冷笑：“缠着你？”
他是真心有些气了，好心帮忙，倒成了热脸贴冷屁股。
他刚又张开嘴，被一个护士叫住：“萧医生，您来得正好！二十一床病人突然烧得厉害！”
是他的病人。
萧随没工夫再和江半夏打嘴仗，步履匆匆地进了病房。
等江兰芳回头，只依稀瞥到一抹高大的背影：“这人是谁？好像有点眼熟。”
江半夏重拾漏掉的心跳：“一个医生，想追我，挺花心的。我现在没心思谈恋爱，就希望能把你身体养好。”
江兰芳狐疑地收回视线，刚才丢了的魂似乎已经归位。
她叹着气，心虚得不敢看女儿：“是妈妈拖累了你。要是不治这个病，起码还给你留了套房子，如今就怕……”
恶心呕吐，腹胀腹痛，脱发严重……各种不适，折腾得她生不如死。
她开始怀疑该不该治这个病。
江半夏捂住她的嘴：“别说丧气话，你肯定能好起来。你还能再活十年，二十年，我们要朝着医学奇迹努力。”
奇迹哪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江兰芳心里不信，嘴里却笑着道了声：“好。”
当初把她带来这个世上，不是想让她吃苦的，可跟着她这个没用的妈，她的宝贝吃了太多苦……
萧随忙完病人，出门哪里还看得到江半夏母女的影子。
姜形一打电话催命：“人呢？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才给你做牛做马！都等你半个多小时了！”
“就来。”萧随收回清凉的眸光，抬脚去办公室。
姜形一正在看手机，一会儿蹙眉一会儿震惊：“靠！真的假的？”
看萧随进来，他忙招手：“我等不及，先看了几张。”
萧随走近，看向手机屏：“怎么来的？”
“我找机会给了那陪护一笔钱，人家胃口挺大，一两万看不上，我直接给加到了十万。”姜形一故作心痛地随胸顿足，“大出血啊！”
陪护说江兰芳总是偷偷摸摸写日记，说是怕自己忘记一些事。
昨天出院前，陪护故意把那本带锁的日记，塞到病床的枕头下。姜形一昨晚就拿走日记本，一口气拍完了，不过一直没来得及看内容。
谨防被怀疑，他刚才过来就把日记本丢进了医院后面的大垃圾桶。
他今天中午本来是想和萧随一起偷看人家日记的，还没来得及看，就碰上了江半夏，后来就出了把他关门外那档破事！
“只要诱惑足够大，没人抵得住。”
“哟？这么说，你这个冷面无私的萧大医生也撑不住？”姜形一挤眉弄眼，忽然想起什么，又变了脸色，“切，我差点忘了你也经不住温柔乡的诱惑，玩得够刺激啊！上面吃饱了，也不忘顾下面。”
萧随一个冷眼刀过去。
姜形一赶紧闭嘴，伸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萧随接过他手机，将拍成照片的日记全部发到自己手机上：“点两下发送的事，至于折腾我跑来跑去？”
姜形一做手势打开嘴上的无形拉链：“老子就想瞧瞧你被吸干没有。”
不折腾，哪咽得下心头闷气。
“你说日记里写的可信吗？她不是生病了吗，有的事情会不会记错了？”
萧随点开其中一张：“不排除这个可能。脑部肿瘤压迫到神经，会造成记忆错乱、失忆等等，她手术前就已经出现记忆缺失的症状。”
姜形一丧气地咒骂一句：“靠！那不是白忙活！”
他坐在椅子上，萧随站着。
后者拍拍他的头，目露怜悯：“你长个脑袋，只为了显高？”
“什么意思？这日记有用？”
萧随故意没解释，悲天悯人地看他一眼，走了。
半本日记，不可能句句错乱，里面总会藏着有效信息。
姜形一得不到回应，气得直跺脚……
萧随退了西江月的套房，去了梅苑小区那套公寓。
三年没踏足，到处积着灰。
这是他之前打算跟江半夏求婚前，悄悄购置的小窝，原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他没心情缅怀，坐沙发上看起了日记。
等脖子酸得受不住时，他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夜幕已经张开天罗地网，罩住了他的全世界。
快九点了，江半夏还没联系他。
想到她在医院里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他翻出她的号码，拨过去。
还没断干净，她就露出真面目了。
他偏不想叫她称心，原本也没想如她的意来着。
江半夏下午觉得江兰芳状态不对，回家后就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这会儿才把人哄睡下。
来电铃声差点把江兰芳又吵醒，江半夏就有点迁怒这时候打电话来的人。
一看是萧随，更加反感了。
她摁断，没接。
本来以为萧随会消停，结果没多久，他就发来定位和消息：过来。
她这才看到萧随发的上一条消息：新下家？
看看时间，萧随说的应该是吴进。
难怪他中午不避嫌地把她单独叫走，原来是怀疑她跟吴进……
“狗男人！”她暗骂着穿上外套，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在陶益培家对他生出的那点涟漪，根本经不住折腾，早就败光了。
该面对的，她不喜欢拖着。
最好快刀斩乱麻，今晚就断掉。
不过赶到梅苑小区后，久违的记忆冷不丁出来诈尸了。
江半夏站在小区大门口，看着院墙里那一株株梅树，心头又酸又涩，竟是一步都走不动了。
“老公老公，以后我们一起攒钱在这里买房吧。”
阳光明媚下，大男孩笑得干干净净：“听老婆的。”
“现在才盖到第三栋，我们加把劲，攒够首付买七栋吧！”
“好的，老婆大人。”
那时候，他俩腻歪得跟所有小情侣一样，还没结婚就相互老公老婆地喊。
萧随拎着东西进小区时，看到江半夏定在那里不动，走去碰碰她胳膊：“进不去？”
江半夏木然地扭过头，用力“嗯”了下。
萧随拽住她的手，往里走：“等会儿给你门禁卡。”
江半夏内心震荡，近乎呢喃：“为什么？”
声音有点小，被夜风吹散。
她也没再问，偷偷观察着幢号，眼瞅着不对，颤声问道：“去哪栋？”
“七栋。”萧随云淡风轻。
江半夏却娇躯一震，落荒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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