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说的没错，都是垃圾
他曾经抓住光，又怎么会抓不住ly粒子。
可惜的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寥寥无几，至少，特安达不会把这件关系到天使文明的重要事件到处宣扬，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就连和顾弦相熟的陈竹亚都不知道。
他就这么抓着ly粒子，把手缩了回来。
ly粒子带有微弱的光芒，在他的手心处，像是一捧星光一样在摇晃着，却不满溢出来，也不散开，甚至都没有发挥出它们的特性——也就是吸引能量的特性来。
它们让顾弦的那双手看上去都不像是真实存在的。
“怎么可能！”
这些地位尊贵的，在哪里都处于上等人的，几乎是每个星球最杰出的机甲设计师们一个个大跌眼镜。
尤其是以拜迪特那群人为主，他们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如果不是下眼睑挡着，真的会爆出来挂在脸上。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奇迹么？”
“他是不是用了什么仪器？我为什么没有看见他身上穿戴什么仪器？”
“这是什么技术？这是西龙星的新技术么？是只针对ly粒子，还是针对所有能量？”
“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哪，谁能给我解释解释！”
“难道这是a级机师才能做到的事情么？”
“我不理解，我不能理解今天看见的所有事情，这简直颠覆了我的常识！”
“我有一种预感。”在所有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位机甲设计师摇动着花白的胡须，颤巍巍说道：“在今天，我们也许会见证历史。”
“可是他究竟想做什么。”
拜迪特那边，有人在哆嗦着，打着寒颤安慰自己。
“没关系的，没关系，他能抓住这些小东西又怎么样，他难道就凭着这一点，就能搭建出能量机甲么？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人类没有那么精密，需要光脑的配合！”
“人类没有那么精密！说得没错，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准确的话！”拜迪特大声叫起来，面带红光赞叹着。
因为吃惊而产生的害怕情绪瞬间从他的胸口远离。
他带着忐忑，用期盼的目光看着顾弦，衷心地希望他能够失败。
然而事实又一次让他失望了。
顾弦在这些人的面前，在这些德高望重的，资历很深的机甲设计师面前，做出了让他们感觉到近乎荒唐的举动。
而这举动让他们意识到，方才的吃惊仅仅只是个开始，今天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带给他们的惊讶远不止于此！
顾弦催动了自己起源能量体，但仅仅只是在体内，并没有光芒外显。
他整个人体内的能量按照固定的方位流转，呼吸法缓缓运转着，那些组成能量体的能量结构已经有一大半换成了四星能量结构。
心脏处的那个三角形能量结构像是帝王一样，缓缓指挥着，平衡着更多的能量结构进入顾弦体内。
这一切都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根本不需要顾弦的操心。
而现在，ly粒子被顾弦捧在了手心，他用一种几乎不可能在机甲建造中出现的手法驱动着他们。
他用手指捏住了那些ly粒子，然后像是捏泥人，雕刻泥塑一样，对它们进行塑造。
他的一举一动，就像是那个在海湾路33号的没有舌头的老人做的一样。
他像是回到了海湾路33号那个小小的房间，在一切的起源，在自己的橘猫泥塑下，看着老陈坐在昏暗的灯光前，专注地雕刻着泥塑。
顾弦用捏泥人的方法，把那些能量结构不假思索地捏出来，然后扔在一旁。
那些能量结构被他的能量体吸引，在他的周围旋转着，并不陨灭分解。
它们已经形成了稳定的结构，只要有相应的束缚空间，它们就能够一直存在。
陈竹亚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顾弦的动作越来越快，这些只是三星能量结构，对现在的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他给弦院众人的能量结构都是三星的，倒不是吝啬，只是哪怕对于他们，更高阶的能量结构也显得太难了一些。
但对于顾弦来说，能把妖刀、不枯泉这些高阶能量结构完美掌握，以海量的三星能量结构搭建完整的起源能量体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小意思了。
于是乎，众人几乎是在一片静穆中看着这一幕。
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就连最专注的机甲设计师们也放下了他们手头的工作，看着这近乎神迹的事情发生。
他们恨不能连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声音都不要听到，因为这是对这种事情的亵渎。
他们像是在看神话，在看不可思议的传说。
他们眼睁睁看着顾弦身边的那些能量结构越来越多，看着他几乎要被那些能量结构淹没。
那些能量结构就是搭建屋子的砖石，是搭建机器的零件，是搭建机甲最微小的单元。
“这怎么可能呢！”有人梦呓一般说出这种话。
而说出这种话的人，曾经被认为是最严谨的机甲设计师，他曾经说——哪怕他看见了上帝，也只会去找寻建造出上帝的人。
他拥有最理性的大脑，但即便是那样宝贵的大脑，在这种事情面前，也被彻底征服了。
他们眼看着顾弦几乎在能量结构的海洋中淹没，有人看了一眼时间，忍不住惊叹道：“才过去半个小时么！”
这句话让他周围的人回过神来，紧跟着，就像是瘟疫一样在这里传开。
“才过去半个小时！”
“他是怎么做到的？才过去半个小时啊！”
“我难以理解这一切，难道我以前的观念竟然都是错的么。”
“难道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天才么？我愿意放弃我所有的财富，所有的权势，我要给他当牛做马，只要能了解到这里面的奥秘，我就这么死去也愿意啊！”
他们的惊叹声肯定是会惊动拜迪特一群人的。
不知不觉之间，这群怀有龌龊心思的，或是嫉妒顾弦，或是造谣，或是诽谤的人们，原本是狼狈为奸，想看顾弦怎么去死，想看一个天才的灭亡，现在却只能是抱团取暖。
他们在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下瑟瑟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
拜迪特害怕了，他看见了失败的苗头，他忍不住高声大叫起来，“你在施展什么邪术，快停下来，这么多的ly粒子，你会把我们毁掉的！卫兵，卫兵！还不赶快阻止他，快把你们的激光枪打开，射死他！”
然而这一次，他的喊叫没有引来别人的瞩目，反倒是引来了无数暴怒状态下的呵斥。
“闭嘴！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你想阻止伟大历史的诞生么！”
“你如果敢打断他，我明天便写信给联邦机甲设计总局，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很多机甲设计师毫不留情地呵斥着，责怪拜迪特打扰了他们见证奇迹的诞生。
拜迪特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
他听出那些声音的主人都是谁。
那些人因为自身的年纪和曾经的上流社会的交往，完全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
纵然他现在代表联邦机甲设计总局，他们需要给他一些面子，但在必要的时候，这种面子尽可以被撕碎。
“他不可能成功的，他不可能成功的，你们说对么？”他像是呓语一样问周围的人，企图从他们的嘴里听到哪怕一句安慰的话。
哪怕只是一句听上去就是“废话、假话”的安慰的话，也能给现在的他带来一些安慰。琇書蛧
然而这些人，这些小丑，这些心思恶毒的人，这些狭隘的，自私的，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毫不犹豫牺牲别人，可以站在别人的尸体上唱歌跳舞的人，现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没有道德，没有信仰，在外表的权势和地位组成的盔甲被撕碎之后，他们暴露出的是像鼻涕虫一样软黏恶心的躯体。
当然，鼻涕虫罪不至此，不应该和这些卑劣的生物混为一谈。
就在这小小的骚乱中，在这些混乱中，顾弦完成了他的作品。
陈竹亚看了一眼时间。
他只用了一个小时。
果然，根本不需要什么别人的帮忙么？他已经成长到了这种程度了么？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之前的种种担忧，重重说法，顿时羞愧得满脸通红。
在顾弦的心里，刚才的自己多么的渺小，多么可笑。
应当相信他的。
她默默思考着。
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台水晶一样的机甲，通过外表，能看见机甲里面的构造。
数百万的能量结构层层包裹，一层一层搭建成了机甲的零件，然后组成了这台机甲。
它们已经不需要合适的温床，它们自己已经在ly粒子的特性下聚集在一起，并形成了稳定的结构。
那些能量结构在机甲内部像是夏夜的星河一样璀璨，闪闪发光。
这台机甲简直就是一个人能创造出的最完美的艺术品。拜迪特那台粗糙的机甲和它比起来，就像是小孩撒尿和泥和女娲毕设的区别。
一直沉默着的，一位最德高望重，最天才的，方才对顾弦言辞很不满意的机甲设计师半是凄凉，半是自弃地骂道：“现在，他证明了他说得没错，除了他以外，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都是垃圾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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