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太费银子了！
叶青青显然有些不明就里，石头却想歪了。
“青青，你你们不是说聂昇病了一场块不行了吗？怎么还能还能”
叶青青是真的想知道，懵懂发问，“还能什么？”
石头脸一红，扔下猪大骨就走了。
临走前，还狠狠瞪了聂子洵一眼。
聂子洵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走到叶青青身旁。
低下头不知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就见叶青青那张娇俏的小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红成了，猴子屁股。
随即又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问，“石头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才想撬墙角？”
“不错。”聂子洵点点头，神情若有所思，“看来聂昇在大家心中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病秧子。”
居然能让别人明目张胆地来家里撬墙角，可想而知，大家都没把一个病弱的聂昇放在眼里。
石头此举，同当面抢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叶青青脱口而出，“你以为你好得到哪里去？”
聂子洵：“”
叶青青说完就后悔了。
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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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聂子洵总觉得叶青青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虽然照样是好吃好用的东西紧着他，但看他的眼神总带了一股哀怨。
有一次，他趁叶青青在灶台上忙碌的时候，躲在她后面偷听，总算知道了为什么。
“太费银子了，太费银子了！”
“吃得这么好，可身子为什么就不见好呢？”
“身子还是那么弱，那岂不是那些好东西都白费了？”
“不行，我得把这些账都记着，以后让他还十两，不，十五两！不不不，二十两！”
聂子洵笑着摇头，偷偷离开了。
下午，趁叶青青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啃医书的时候，聂子洵很主动地坐在她身旁，提出要分担家用。
他也不忍心看叶青青整日如此操劳。
“阿青，我有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字画还不错，拿到镇上去，或许能卖个好价格。”
叶青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善意提醒，“可是要费很多笔墨，字画这东西并不是能写就能卖钱的。”
这点，她可太清楚了。
从前聂昇也自诩字画绝佳，聂家二老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振兴家族的希望，一家人吃野菜喝米糠就为了省出银子来给他买文房四宝。
可是呢，她跑遍了镇上所有的字画馆，每次都被轰出来。
根本卖不出去！
许是读书人都觉得自己的字画天下一绝吧。
叶青青见聂子洵表情淡淡的，顿时觉得她刚刚的话似乎太泼人冷水了。
赶紧换了个措辞。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现在我就只剩一百文了，实在没银子添置那些东西，不是说你的字画不好。”
聂子洵眉眼低垂，漆黑的双眸半敛着，似乎丢了光芒。
“阿青，是我连累了你。”
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救他，阿青这样聪明又能干的人，无论到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都能，像春日里最灿烂的花朵一般，快活又灿烂的活着。
叶青青一愣，有些手足无措。
她从小都在别人的屋檐下生活，一直都是被人发泄情绪的对象，从未有人这样对她。
对她表示感激，对她有歉意，没有把她所有的好都当做理所当然。
这种感觉，酥酥麻麻的在心里盘旋，有点高兴，但又有点惶恐。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别别别，你千万别说这话，你以后多给我些银子就当报答了！”
叶青青慌乱地挥手，连医书都没收，匆忙地跑了出去，还不忘交代去处。
“我去山上采药，不用等我回来吃饭！”
聂子洵看着仓皇而逃的背影，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他到底是谁？
应该，还挺富有的吧。
叶青青出了门，才发现忘记带竹篓了，于是在李婶子家借了一个大竹篓，叫上了李小花一起上山去采药。
没想到，竟在半路遇上了林蕊儿。
林蕊儿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在离聂家门前不远处的那条小溪边浣衣。
李小花双眼瞪得比栗子还圆，“不会吧不会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林蕊儿，竟然在洗衣裳？”
李小花还想凑近了看，被叶青青拦住了。
“你别去招惹她，林家不好惹的。”
谁知叶青青刚说完，林蕊儿就扭着细腰走了过来，连衣裳被溪水冲走了都全然不顾。
“青青姐，我怎么觉得李小花朝咱们走过来了？”
叶青青点头，“嗯，你没看错，她方才在溪边看着是在洗衣裳，其实眼睛一直在往我家院门瞅。”
几句话的工夫，林蕊儿一脸傲娇地走了过来。
“叶青青，你要你主动跟阿昇哥哥说，让他休了你！”
叶青青似乎习惯了林蕊儿的无理取闹，“林蕊儿，你有病就去看大夫，青天白日的，发什么癔症！”
“就是！”李小花从小就看林蕊儿不顺眼，“哪有正经人家的黄花大闺女整日里肖想别人夫君的，就是窑子里的女人都不像你这么不要脸面！”
林蕊儿一听到“窑子”二字，脸唰地就红了。
“你你你，哪有正经人家的姑娘这么口无遮拦的！”
叶青青从小给人的印象就是乖巧懂事，软弱可欺，林蕊儿根本不怕她，更不怕李小花。
“我不管！我一定要嫁给阿昇哥哥，如果你不主动让阿昇哥哥休了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叶青青扑闪着大大的杏眼，神态挑衅，“我好怕呀。”
林蕊儿：“你！”
李小花：“”
青青姐，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林蕊儿从小在村子里横着走，哪受过这委屈，作势就扬起手臂。
可巴掌并未落下。
叶青青轻轻松松地将细胳膊的林蕊儿制住了，稍一用力，就甩得人后退了好几步，“你再不走，我就真不客气了。”
林蕊儿是偷着出门，见有人往这里走来，忙留下一句，“你等着瞧”就快速消失了。
叶青青：就这？
这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嘛。
李小花也觉得不对劲。
往日还算矜持的林蕊儿怎么可能突然就自找上门来，还说出那些不要脸的话？
心里八卦的火苗蠢蠢欲动，李小花当即歇了上山采药的心思，把自己的竹篓挂往叶青青脖子上一挂。
“青青姐，我得去打探打探林蕊儿的消息，就不去采药了！”
说完，一溜烟就没了影。
叶青青只得一人上山。
上次她摘的菌菇被赵府收了的消息在村子里传开后，背山那面的菌子都在一天之内被采了个精光。
菌子是不用想了，叶青青着重找药材。
头几次上山，药材总是能在第一时间被交换系统识别到。
可这次明显不怎么顺利，红色光圈一直没有出现。
叶青青环顾四周，思虑片刻，放弃了在背阴这面山头找药材的想法。
山阴面没有，那她就去向阳的那片山头找！
叶青青从不钻牛角筋，背后胸前各挂了一个竹篓，活力满满地往山头那面而去。
此时，刚过辰时，一翻过山头，春日暖阳迎面而来。
阳光刺目，让叶青青快要睁不开眼。
但真正让她一度睁不开的，却并不只是阳光，而是那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的红色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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