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柚叶
夏日。
蝉鸣四起。
“老师，我举报，宇智波带土影响我考试。”少女拢了拢自己耳边的碎发，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
不管有没有在做题的同学，目光纷纷聚集在那个叫宇智波带土的男孩子身上。
被举报的带土似乎没想到这一出，他整个人仿佛瞬间被凝固住了，向上伸展的手臂还没来得及收回，就收到了来自所有人的注目礼。
一阵安静之后，细碎的笑声从四面八方肆意蔓延。
带土涨红了脸。
在讲台上的监考老师虚虚地咳嗽了一声：“好了好了，带土，你好好做题。”
宇智波带土：……
只是在严肃的考场放松一下自己罢了……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一条黑线和一个十字架同时蹦上他的额头。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黑发少女，磨了磨后槽牙，可她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答题，她的背挺得很直，捏着笔快速地答着题，一簇发丝落在她的耳畔，似乎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柚叶只好伸手去拢发丝，余光里瞥见了旁边少年不愉的面色，以及……那散发着怨念的眼神。思忖片刻，她转过头，快速打量了一下这个带护目镜的男孩，轻轻地开口：“笨蛋。”
带土不服气地看着她，压低声音怒道：“喂！”
柚叶一点都不想理他，她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的试卷，写写描描。很快，这一场考试结束了，柚叶在众人的唉声叹气中收拾了下自己的书包，更无视了带土挑衅的眼神。
未被扎起的长发在背后随着走路的步伐一颤一颤，露出了黑色短袖上印着的上红下白的族徽。
那是宇智波家的族徽。
夕阳西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等等……喂喂？”待走出一段距离后，柚叶突然听见有人在她背后喊她。
她应声悠悠转头，就看到自己的同族，高年级口中的吊车尾选手正喘着气地看着自己。
“啊？”柚叶疑惑地看着他，突然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
所以刚刚那一切你都想不起来了对吗！
带土的表情崩了一瞬，他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姑娘，哼了哼，然后有些讶异地说：“啊，原来你也住这边啊。”
柚叶不语，她不耐烦地扯了扯书包带子。
气氛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像是为了缓和气氛，带土用手撑了撑自己的护目镜，笑着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十分自来熟，“我家也从这边走，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几个字在她喉咙间滚过，最后还是咽了下去，眼前这个人的神情看起来好像是无法拒绝的样子。
不过这并不妨碍柚叶一脸“你是白痴”的模样看着自己的族人。
她顿了顿，极为不情愿地说：“宇智波柚叶，请多指教。”
“柚叶……”带土喃喃，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地凑近她问道：“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难道我宇智波带土的大名已经传遍整个忍校了吗？！”他的眼睛因为兴奋变得亮亮的。
不明所以的柚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微微后退了一点，才慢吞吞地解释：“是啊，您吊车尾的大名已经传遍整个忍校了啊。”
爱迟到、成绩差。
带土背后的小花花背景布瞬间消失了。
越说，前面的男生头越低。
柚叶看着这个男生一脸受打击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两个词说出口。
她看着沉默不语的男孩，下意识地以为自己的话说重了，柚叶犹豫了一下，试探着伸出手想要安抚一下。
“哼，等着瞧吧，”少年突然抬了抬自己的护目镜，指着远处山崖壁上的火影岩雕，斗志昂扬，“总有一天我会成为火影的！”
正在伸手的柚叶果断地收回了手，她看了眼带土露出的大白牙，默默地转身。
“笨蛋就是笨蛋。”
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优秀的宇智波啊？
肯定不是。
“哈？！你才是笨蛋！”少年瞬间被点炸，他歪了歪头，细长的眉高高扬起，露出了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柚叶不看他，接着往前走。
“喂喂，你怎么走得这么快，等等我啊！”
柚叶埋头往前走，愈发加快了脚步，走了几步，她突然转过头，朝带土招了招手，说道：“明天要考体术，你不回家练习吗？”
带土半信半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柚叶：……
“真是粗心的家伙。”柚叶轻声吐槽。
带土已经跑到了她的跟前，他对着柚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真挚地说：“谢谢你的提醒啊，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呢。”
柚叶被他那个极为灿烂的笑容晃了晃。
……
带土的家其实离柚叶家有一定的距离，但是确实在族地里的同一个方向。
不过他家距离近些，柚叶家更偏僻了点，带土也果真如他所说那般将她单方面送回了家。
柚叶家前面有个空旷的庭院，旁边乱七八糟的摆了几根遍布伤痕的木桩，院子的角落里孤零零地种着一棵樱花树。
已经过了花期的树，如今长满了层层叠叠的树叶，漫漫夕阳洒落，为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风拂过，发出簌簌的声音，投在地上的大片阴影也跟着轻轻晃动。
“我回家了。”
柚叶没有迟疑地推开门，发现哥哥正在坐在客厅里，低头翻看着什么。
少年有着一头与妹妹相似的黑发。
能够跑到客厅里，那说明精神好多了，她略略安下心来。
柚叶在玄关处脱下鞋子，问道：“哥哥，今天好些了吗？”
少年应声抬头，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眼眸和一对细长的眉，他的皮肤是宇智波一贯的冷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眉清目秀。
只不过，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倦色。
“是柚叶啊，”他笑了起来，声音依然有些虚弱，“今天在学校过得……”
话还未完，他便捂着嘴咳嗽了起来，压抑低沉的咳嗽声让柚叶感到一丝心悸。
她赶紧跑过去，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咳嗽很快就停止了，少年抬起头，眉目倦倦，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水，终于慢慢地缓过气来。
“哥哥？还好吧，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柚叶担忧地问。
“没事，别担心，是副作用。”明树回答，“休息一下就好了。”
柚叶放心不下，她心中微堵，余光里却瞥见明树摊开在案几上的一堆卷轴。
“这是？”她伸手拿起一份，很诧异地发现上面竟是一片空白。
“是因为需要写轮眼才能看到……”明树抽走了她手中的卷轴，他停顿了一会后，如实回答。
柚叶又扫视了一遍看起来是空白的卷轴。
“又是写轮眼……”柚叶感到一丝挫败，她静默了片刻，突然凑近明树，指着自己漆黑的双眼问道：“那么，哥哥，怎么样才能开眼呢？”
明树摸了摸柚叶的脑袋，微笑说：“这个啊，只有经历一定的刺激才能开启写轮眼，柚叶还小吧，这个事情也不着急呢。”
“但是，哥哥五岁就……”柚叶睁大了眼睛，细细数来，“隔壁家的旗木卡卡西五岁也毕业了。”
明树搭在她脑袋上的手微微用了用力，他打断了妹妹的絮絮叨叨：“好了好了，现在不好吗柚叶，我并不希望你过早面对那些残酷的事情……”
“哥哥……”柚叶不满地拿开他的手，她十分认真地向他说道：“我想成为和哥哥一样独当一面的忍者。”
明树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轻轻地拍了拍妹妹的脑袋，叹息道：“真希望，战争能快点结束。”
柚叶的父母便死在战场上。
战争的残酷，是柚叶远远没有体会过的。
……
第二天的体术考试果然如约而至。
空地上熙熙攘攘地围着一群孩子。
不像是经验丰富的忍者一般，孩子们之间的战斗总是稚嫩又随意。
更像是街头斗殴的普通人。
体术老师哭笑不得看着眼前两个小女孩互相扯着头发，终于在另一个小女孩快要哭出声来的时候及时出面阻止，“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上体术课……”
两个可怜巴巴的小女孩瞪圆了双眼看他。
因为战争，忍者数量急剧下降，来不及得到补充的隐村只好让年幼的孩子们提前入学，然后匆匆毕业后投入战场。
体术老师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看着眼前才五六岁的两个孩子，无力地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
下面这个考核排列顺序就很恶趣味了。
两个宇智波的名字被列在一起，像是有人故意针对的样子。
体术老师摸着下巴看着“柚叶”这个名字，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孩子上个月刚升入高年级。
“那么，下一个，”老师向人群里高声喊道：“宇智波柚叶vs宇智波带土！”
从黑压压一片的人头里钻出一个小姑娘，而她的对手宇智波带土早已在另一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站在一旁的褐发少女给他加油鼓气，“加油啊，带土！”
带土十分自信地冲她笑了笑。
他的护目镜在阳光的折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柚叶眯了眯眼睛，在听到老师喊“开始”的那一瞬间，她干脆利落地挥拳而出，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少年的脸打去。
带土匆匆格挡，柚叶的拳头落在他的手腕上。
你来我往一番后，柚叶轻轻一带，趁他一个不注意，一只藏在身后的手已经袭至他的面前。
这次，她结结实实地打中了他的鼻梁。
带土惊呼一声，整个人顺着她的力道往后踉跄了几步，他捂着鼻子呲牙咧嘴的样子让柚叶感到有些好笑。
围观的孩子们瞬间哄堂大笑起来。
带土又又涨红了脸。
“还打吗？”柚叶站在原地问。
宇智波带土依然捂着鼻子不说话，一行鼻血缓缓流淌而下。
看来是不打了，于是柚叶拍了拍手中的灰尘，她转头看向老师，平静地说：“老师，不打了，我赢了。”
“啊啊啊，不，我还能打！”带土急忙喊道，他举起了一只手，上面粘满了鼻血。
柚叶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有些嫌弃地看着他那只被鼻血粘满的手，“我……”
带土还没意识到不对，但他身边的那个短发少女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略带担忧地说：“带土，你流血了，还是别逞强了，只是一个小考试。”
“那么，这场比赛，胜者宇智波柚叶。”
“谢谢你，琳。”
被自己爱慕的女孩子如此关心，带土摸着后脑勺“嘿嘿”了一声，捏着帕子露出了羞赧的表情，就连褐发少女走远了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柚叶站在一边颇为新奇，她看了几分钟以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他：“我说，擦擦吧。”
带土笑容一滞，才察觉到嘴里有微微的咸腥泛起，他愣了愣，手忙脚乱地擦去鼻血，突然露出了一副沮丧的模样。
柚叶对他这种突然变脸很不习惯，她有些茫然地问：“我说，你又怎么了？”
带土捏着帕子，闷闷不乐地说：“我刚刚一定很逊吧，那个样子竟然被琳看到了！真是……啊啊啊！”
说不下去了，他颓唐地垂下了头。
逊毙了。
柚叶在心中默默吐槽，她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妄图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那个，其实也还好。”
她又在脑海里复盘了一下刚刚的战斗，认真地跟带土说：“如果下次，你的速度再快点，挥拳的力道再控制一下，说不定会更好。”
她说着，小幅度地冲他示范了几个动作。
只是边说边示范着，柚叶开始觉得身边太安静了些，她愣了一下，便收回了手臂，好奇地看过去——
少年正亮着星星眼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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