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国子学论教

我扭头去看，只见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正探头朝我不停微笑，口吻语气不同于一般人。&1t;/p>

        这个人一看就知道不同凡响，于是我行礼恭请着他说："相请不如偶遇，请公子一同入座，我们边吃边聊。"&1t;/p>

        年轻男子听完低头一笑，回答着我说："承蒙李公子相邀，那我就不多推辞了。"&1t;/p>

        说完他身手敏捷的翻过窗口，直接做到我的对面，问着香喷喷的羊肉感慨道："此香既浓又列，无不引人食欲大增，今得小兄弟垂怜，我等穷酸之人也有口福也！小兄弟请！"&1t;/p>

        我伸手指着羊肉煲说："来者是客，公子先请！"&1t;/p>

        "好，那我便不客气了。"年轻男子似乎早就对羊肉煲垂涎三尺，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抓。&1t;/p>

        我立刻伸手去拦，然后指着桌子上的筷子说："佳肴在前，食之以礼，请取筷！"&1t;/p>

        "噢，好好好！"年轻人恍然大悟的点头，伸手拿起筷子，很是斯文的夹了一块放进嘴里。&1t;/p>

        闭眼细细品尝后，年轻人放下筷子拍手叫绝道："味美奇香，骚躁味全无，妙哉妙哉。"&1t;/p>

        我乐呵呵的笑道："如若喜欢，请公子多吃一些。"&1t;/p>

        "好！"年轻人一边动筷一边自我介绍道："本人复姓贺拔，名岳，乃国子学后生。所谓穷秀才，指的便是在下。"&1t;/p>

        贺拔岳，好一个贺拔岳，我就知道此生很难平凡做人，这才活了五岁就遇到了鼎鼎大名的贺拔岳，真没想到这小子日后的将帅名人，年轻时候竟然是太学生。&1t;/p>

        既然是名人在我跟前，我自然不能显得太庸俗。于是我微笑着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穷秀才又如何，他日学成经纶天下，匡扶社稷救助乾坤，那便是无人不敬无人不仰！"&1t;/p>

        贺拔岳淡然一笑，毫不在意的回答道："我大魏虽重文采，但如今世道乃尚武为尊，秀才难以作为。"&1t;/p>

        我乐呵呵的笑道："今日兄长为秀才，谁说他日不可为马上**，世事无定论，一切皆为造化使然。"&1t;/p>

        "呵呵！"贺拔岳听完好奇的打量起我来。&1t;/p>

        随后他疑惑的问道："敢问小公子年方几何？姓甚名谁？"&1t;/p>

        我拱手回答道："在下姓李，单名一个虎字，乃五岁孩童也。"&1t;/p>

        "哈哈哈！"贺拔岳听完仰头大笑起来，随后他摇头叹息道："五岁孩童也有这般见识，奇才啊。只可惜如此奇才神童，竟窝在此处卖肉为生，可惜啊。"&1t;/p>

        "公子缪赞也！"我如实回复着说："我乃宿卫官***之子，今岁伴父留京养病，非卖肉为生。"&1t;/p>

        "哦！"贺拔岳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如此，既为武官之子，却又满腹才华，真是难能可贵啊。李兄弟，可否随兄于国子学小坐，让尊师为小兄弟审评审评何如？"&1t;/p>

        我摇头说道："不可不可，我乃一玩世孩童，哪敢去那国子学。"&1t;/p>

        "有何不可，兄弟现在便随我去。"说完贺拔岳立刻拉着我就走，不一会儿就进了宫墙来到了国子学大门口。&1t;/p>

        国子学是大魏的最高国学学府，里面的学生是整个大魏最优秀的顶级人才，在里面做老师的都是朝廷里有名的大文官，这里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来的。&1t;/p>

        也不知道贺拔岳是了什么神经，说来就拽着我一起进了学堂大门，直奔正在讲课的课堂。&1t;/p>

        授课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先生，他身穿光泽鲜艳的北魏文官官服，一看身份就很不一般。这个老人鼻子特别灵，我们刚走进来他就留意到，然后直接冲着贺拔岳斥责道："贺拔岳，你又出去喝酒吃肉，这学你上还是不上了？"&1t;/p>

        贺拔岳直性子，开口直接说道："老师，贺拔岳不才，今日特举荐一神童，望老师点评一二。"&1t;/p>

        "神童？"老先生摸着胡须嘀咕道："大魏境内从未有神童一说，此孩童乃何方人士，有何非凡之处？"&1t;/p>

        贺拔岳听完微微一笑，也不着急回答，先拉着我坐在一旁的位置上，当着众多学子的面吹嘘道："此人乃宿卫官***之子李虎，至于他有何非凡之处，还请老师亲自来问。"&1t;/p>

        这老先生一听就来了兴趣，他收起手中竹简，面对我坐正了身体，很是认真的问道："小公子既为神童，那老夫便向神童求教一二！天下分崩已久，如今是南北两朝并立，你攻我伐胜负难分。敢问小公子，依你所见，天下将会有何变故，哪家朝廷将更胜一筹？"&1t;/p>

        上来就问我天下形势的将来展，这个老先生还真是直奔主题，上来就搞得这么浓重。&1t;/p>

        我抑扬顿挫的回答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乃天命所归。"&1t;/p>

        "哦？"老先生右手抖了抖袖口，然后抱拳继续问道："那敢问小公子，是我大魏一统天下，还是那南朝齐国坐拥天下江山？"&1t;/p>

        "这..."我一时被问得不好回答，因为乱说话可是很容易惹来麻烦的。&1t;/p>

        老先生微笑着说："国子学内只为求学讲教，无须顾及其他，但说无妨。"&1t;/p>

        我微微点头，直言不讳的回答道："天下分崩已久，五胡肆虐中原，礼仪道德沦丧，乱世仍将持续近百年。我大魏虽无外患，但内忧愈演愈烈，若不得明主治之，国本将荡然无存，再度分裂在所难免。南朝人丁单薄，虽有萧道成支撑国政，但其后南齐将会大变，南朝再改朝换代在所难免。故而一统天下者，既非我大魏，亦非南朝齐。"&1t;/p>

        突然坐下的一名太学生冲着我怒斥道："放肆，无知小儿竟敢咒我大魏国王内分，此乃叛国之论也，该杀！"&1t;/p>

        "住口！"老先生立刻阻止道："都说了我们只论学讲教，无关忠与叛，实事求是秉心而论，休要多言。"&1t;/p>

        "是，老师！"那太学生恭恭敬敬的行礼致歉，没再多说什么。&1t;/p>

        老先生思考了一下后，皱眉问着我说："若真如小公子所说，于我大魏可有解救之法？"&1t;/p>

        我摇头回答道："如不改尊胡卑汉之陋习，胡汉两家不能同等对待，难矣！大魏乃鲜卑创业，基业在于鲜卑氏族，故而胡汉始终有别，尊胡卑汉乃大势所趋，欲图改之朝堂不许，大魏亦不许。此乃国运也，非人力所能为！"&1t;/p>

        老先生听完惊诧不已，慌乱的指着我问道："如此说来，我大魏国运莫非气数已尽？可我大魏立国百年有余，怎可说没就没？"&1t;/p>

        我微笑着说："天命所归，势不可挡。若众人不信，且看三十年后北境六镇起事，大魏根基便于一朝动摇，如山崩之势不可扭转。"&1t;/p>

        这时有一名学子起身说道："老师，既有此一说我等当上表朝廷，早些对六镇之地提防才是。"&1t;/p>

        我摇头笑道："大魏颓势来时，又何止是六镇起事之因果，那时大魏境内民变四起，内忧外患接撞而至，国运如此非人力能左右也。"&1t;/p>

        听我这么说完，众人皆陷入沉默。&1t;/p>

        老先生听完起身，然后反复交代着所有太学生，只是讲学论教之说，不可与外人道。&1t;/p>

        随后老先生带着我离开学堂，边走边说："事关大魏存亡，老夫必须带你去见陛下。"&1t;/p>

        我立刻拒绝道："老先生，我早已说了，此乃天命所归，非人力所能左右也。您如此做法，岂不是害我等性命不成？"&1t;/p>

        "此话怎讲？"老先生扭头问道。&1t;/p>

        我回答着说："若是陛下为明君，三十年后又何来国祚之危？大魏积弱已久，天下大事陛下岂能不知？万万去不得，此去你我都得死，老先生何故要害我？"&1t;/p>

        老先生听完皱眉指着我说："莫非你要去那萧齐？为南朝扭转国运？故而不肯为我大魏献计出策？"&1t;/p>

        我冷笑着说："南朝？南朝国运不堪入眼，比起大魏来更是秋风多雨，我为何要去辅佐一个腐朽不堪之朝廷？老先生请放心，我李虎之宿命乃为大魏驰骋疆场，此为宿命也，无法改变！"&1t;/p>

        "哦！"老先生点头说道："有尔等高人为将，我大魏兴许还能有所转机。那今日就不去打搅陛下，希望小公子能说话算数，切莫失了信啊。"&1t;/p>

        我回答着说："请老先生放心，我李虎一言九鼎，他日若食言，必将遭天打雷劈。"&1t;/p>

        "好，好好好！"老先生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很是满意的对我拜了又拜，爱国之心昭然若见。（未完待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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