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年锋芒（2）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战银凤虽勇猛，可面对群蜂般袭来的联寨，额头上很快就冒出了汗滴，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

        江湖讲究的是只要你够硬，只要对方不要脸，那么你就要打下去，直至你投降认输下去。

        “他挺不了多久，不行就下来吧。”二寨主看着战银凤的脚步有些摇晃，无奈道。自己山寨的孩子别看平时打骂随意，可绝不容许受别人欺辱，哪怕是关系到外人入主北州，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北州那么大，随意你去哪里，自己可没那么霸道，不让别的强盗进来。

        二寨主想着，朝身后挥挥手，暗示武卅过来。

        武卅刚一起身，就有另一人比他速度更快的挤过人群，来到三位寨主面前。

        “方叔，第二场让我打好不好，我可以的。”说话的是岳武阳，他看了半天，心中那对于打架的火焰早被点燃，跃跃欲试。

        “滚一边去，你才多大。”方天勇眉头一挑道：“方远，把他拉走，回头告诉你岳叔叔，罚这兔崽子三天不许吃肉”。

        “方叔叔我……”

        趁着岳武阳话还没说完，方远就把他拉到身后，狠狠瞪了一眼。

        “哼，没大没小的，你若不服，有机会咱俩打一场。”一个很是魁梧的少年走了出来。

        “不要留手。”二寨主声音有些冷，他性格和方天勇有些相似，既然站上擂台，决定开打，那么就别讲那么多规矩，以最痛快的方式把对方打倒，打服即可。为什么战银凤会败，不就是因为出手不够狠，给人希望吗？

        武卅“嗯”了一声，缓步走上擂台，然后目光环顾一周，最后停留在联寨那边，发出一声不屑的嘲笑。

        整座凤凰山，要说年轻一代的绝对强者，一定是武卅了，别看联寨那边人多，可基本都被他打过，眼看着武卅站在擂台中，竟然令联寨那边安静了片刻，没人敢出言挑衅一句。

        “凤凰寨二寨武卅，欢迎各位上台挑战。”见联寨那里软了，武卅把目光投向了那些跃跃欲试的其他江湖中人。

        随着武卅的上台，引起了凤凰寨的一片欢呼，认得武卅的人很多，都知道他实战能力有多强。

        “武卅，干死他们”。

        “武卅，给我们二寨长脸啊”。

        “打遍他们，你就是绿林第一人了”。

        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场内的呼喊才逐渐停止，可见武卅的名号有多响，隐约中凤凰寨除了那有限的几个人，已无敌手。

        “我就不信一个十五六的娃娃能有多大本事，威震八方狂侠前来讨教。”话语未落，一个中年汉子飞身入擂台。

        然后就听得一声闷哼，狂侠被一脚扫中，身子还停在半空中，又斜着飞了出去。

        武卅掸了掸腿上的灰尘，淡淡道：“下一个”。

        就这样，一个个名满天下的江湖中人上去，一个个跌落人群中，竟没有一人可以在武卅手中坚持五个回合。

        似有些不耐，武卅皱了皱眉头，“如果绿林规矩可以改，不妨一回可以多上几个”。

        这是何等豪言壮语，得有多大把握才能说出这种话来，此话一出，台下围观者发出一阵低呼，而后喝骂声不断。

        “死人谷七恶，想会会小兄弟的本领。”人群中缓缓站起七人，这七人身处江湖禁地死人谷，传闻入谷者皆死。这些年来他们的身份较为神秘，这次来北州只为散心，没想到却被眼前少年激怒。

        “等一下，绿林擂台战的规矩已经存在几十年，不好随意更改，不如我来试试。”在西南姚家中站起一人，正是先前连胜之人，这时近处看他的样貌不过十七八岁。

        见又有人登台，引发一片叫好声，这白衣公子朝四周摆摆手，暗示大家安静，然后缓步走出人群，朝擂台走去。

        “我们姚家久居西南，对北州其实没多大兴趣，只不过看不惯你这副德行。”白衣公子很快走到擂台边，看着上面的武卅道：“我姓姚，我叫姚定方，家父西南王”。

        “我管你的什么王，来到凤凰寨，都得给我蹲着，别想冒出头。”武卅再次出言不逊，在他看来，今天将会是他崛起的机会，要是当着天下绿林人物干翻他，那他武卅的大名将传遍天下。

        “口出狂言，找死。”最后一步迈上擂台时，姚定方足尖一用力，身子急速向前，伸出二指插向武卅的眼睛。

        武卅并不躲闪，而是一掌伸出，就想抓住对方手指，然后掰断。

        哪知姚定方身形极快，身子一扭，二指变掌扇了一下武卅的手背，同时抬起一脚，踹武卅左肋。

        被这一脚踹到，武卅身子都没摇晃，只是冷哼一声，横起手臂击打对方前胸。

        从开始的见招拆招，到后面的拳脚相迎，直看的擂台下众人纷纷叫好，当今世道，有如此本领的少年可谓是凤毛麟角。

        方远在台下看的是津津有味，用肩膀碰了一下岳武阳说：“武卅要和你单挑，你能打过他不”？

        “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他是最强的，我可不打。”岳武阳嘟囔着，看了看地上的赵学致，拿脚踹了踹，发泄心中的不满。

        转眼间，擂台上的二人已经斗了一炷香的时辰，仍不分胜负，可突然发出了一幕令人诧异的怪事。姚定方的动作快，出手狠辣，几乎都是招呼着武卅的面门。而武卅动作虽慢，可防御力极强，那些招式总会被他强悍的化解。可就在刚刚，姚定方回手一击下，武卅原本抬起的手臂却不知为何抬到一半落了下来，武卅也被这一击打的后退几步。

        “怎么了？昨晚在哪个娘们身上用力过度没劲了吗？看小爷打死你。”看着武卅后力不足，姚定方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武卅。”看着武卅莫名其妙出了状况，三位寨主同时站起，神情紧张的说。

        出了状况的不止武卅，武卅后退几步后，脚下一软，直接跌倒在擂台上，而还欲进攻的姚定方刚把腿高高抬起，准备使用绝技时，也脚步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你们下毒。”姚定方倒下前大声喊了一句。

        姚定方这一倒下，整个前来参加绿林大会的土匪们这可不干了，全部站了起来，怒目而视的看着凤凰寨这边，仿佛下一刻就要群起而攻之。

        这似乎是凤凰寨建寨以来遭受最大的危急，这危急来的是如此迅速，没有任何先兆。三位寨主站了起来，打算到擂台上看看那二人的情况再决定后面的事，可刚刚起身，就觉得身体的力气被掏空，接连跌坐在椅子上。

        接下来，站着围观的寨民，喝骂的绿林群雄，周边维持秩序的寨民，纷纷倒了下去，像浪潮般一片片的倒下。

        方远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他虽感觉不到任何变化，可还是随着岳武阳倒下。

        “你没事吧。”方远倒在岳武阳身边问道。

        “浑身没力，好像跑了好久好久，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岳武阳面带不忿的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呦，哈哈哈。”坐在地上的赵学致努力站了起来，他狂笑着，然后头发慢慢变白，容貌以肉眼可见般的速度苍老。

        他的笑声好像是招魂幡，很快的就把吸收人魂的魔鬼给招来了。

        一阵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十分刺鼻的血腥味，而后，一个浑身是血的枯瘦老人坐在一只浑身是血的大猫身上，缓缓走进演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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