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五分钟后，齐砚洗完澡出来，头发湿答答的，只随便拿干毛巾擦了两下，便坐到椅子上玩起了手机。
程延觉得疲乏，没再玩电脑游戏，而是捧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刷某音。他瞥一眼旁边的齐砚，找话题闲聊：“黎芸昨天又去咖啡馆了？”
齐砚点开小红薯刷帖子，听到程延的话，思绪稍稍一顿。他想到昨天黎芸点了一壶手冲咖啡在吧台坐了两个小时，后来离开的时候那壶咖啡几乎完好的摆在那里，只被饮了一口。然后“嗯”一声，表示回应。
“真的锲而不舍啊。”程延长叹，关了手机仰后靠到椅背上，想到齐砚从来也不正面表态，又问，“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啊？”
闻言，梁镐屿也十分好奇的出声：“我也想知道。”
齐砚这时懒懒的把脑袋从手机里抬起来，瞥过去一道莫名其妙的眼神，反问他们：“我什么时候表现出我喜欢她了？”
程延：“那你干嘛不跟她说清楚啊？”
梁镐屿附和：“对啊对啊。”
齐砚哼声笑，不以为意：“她又没跟我明说过，我费那劲跟她说清楚什么？到时候反被人说我自作多情，不丢面？”
“是啊，她确实没跟你表过白。”程延点了下头，“那你这么说也没错。”
梁镐屿：“可她老在你面前晃悠，你不嫌烦啊？”
齐砚垂头继续刷手机，无所谓地淡淡吐一句：“她晃她的，反正我都看不到。”
梁镐屿：“……”
程延这时想到什么，挑了下眉毛，笑问：“黎芸这种气质长腿型大美女你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型的啊？软萌可爱的？”
软萌可爱。
四个字，就跟电灯开关似的，“啪嗒”一下，把尤粒的脸在齐砚脑子里亮了起来，就连温柔软糯的说话声都跟着突然响起——
“学长，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哦！”
齐砚神思一怔，指尖跟着无意识地触到了手机里头的一条帖子。
一位浓妆艳抹、发色鲜艳、造型狂野的女孩照片瞬间在手机屏幕里放大。
齐砚眼角抽了抽，暗暗磨了下牙根，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挥去，垂目看了眼屏幕上的照片，直接顺手举起来，展现给他俩看。
开口说话时阴郁漠然的语气，不知是在恼自己乱想，还是在恼程延无意说中了自己的心思，说：“喜欢这样的，你给介绍？”
程延：“……”
梁镐屿：“……”
五分钟后，正在和社团团员唱k的周楠，在宿舍微信群里看到梁镐屿发的一条消息：【卧槽卧槽卧槽！周楠，你绝对想象不到，齐砚他居然喜欢……】
【周楠：喜欢什么？】
梁镐屿发了一张类似的照片：【他居然这样型的，狂野叛逆女郎！】
【周楠：？？】
-
周日，为了不影响室友休息，尤粒和程延借了社团琴房的钥匙，上那儿练琴。
一个下午过去，她把那首《丝绸之路》的琵琶部分大致的顺了下来。
不过她觉得自己弹得很烂，不管是节奏还是每段乐句的把控，都不满意。
尤粒在想是不是要找个指导老师。
她最先想到了齐砚。
一是因为齐砚和她一块在乐团演奏，二是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齐砚很牛掰。
尤粒掏出手机找到齐砚微信。可是在临要发消息时，她突然想到——齐砚拉的是二胡，他不会弹琵琶。
(tt)
落了锁屏，尤粒欲哭无泪。
“登”一声响，有微信消息弹出来，尤粒点开一看。
发消息的人，竟然正好就是齐砚。
内容：【曲子练的怎么样？】
尤粒惊：齐砚学长莫不是有感应术，知道她正愁练的不好？
既然他发问了，那她就蛮说一说，说不定人家还能给一些谱面上的指导：【不太好（苦涩）我第一次弹交响乐，谱子我都老看叉，今天就把《丝绸之路》稍微顺了一下。】
【y：哪里不太好？】
【米立：节奏和音符都弹得不好。】
【y：没事，多读几遍。】
【米立：哦。】
【y：你现在在练琴？】
【米立：现在准备走了，已经练了一下午啦】
【y：哦，那你下次练琴的时候和我说一下，如果有空的话我就去听听。】
【米立：好的！谢谢学长！】
【y：那明天晚上还是在宿舍楼下见。】
尤粒这时想起来明天周一，要去民乐团排练：【学长，我自己去就可以呢，你带我去过一次，我差不多记得路啦。】
……
手机屏幕前的齐砚躺在床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高举着手机，盯着尤粒发过来的消息，愣了会儿神。
确实，好像没什么必要再一起去。
那条消息也是下意识间发出去的，脑子里甚至都没想过两人不会一起去。
“那你喜欢什么型的啊？软萌可爱？”
程延的话在脑海里突然一闪即过。
齐砚眉头一蹙，觉得自己有点奇奇怪怪，抬手打字：【行。】
-
周一，尤粒一整天满课，最后一节课下课回到寝室就已经将近六点。
乐团排练是七点开始，夜里的路不好认，避免到时候迟到，尤粒撇下室友回寝室拿了琴后，准备去711买点关东煮和饭团快速解决晚餐。
夜幕完全降临，到了711，尤粒站在门前朝马路的左右两边观望一阵，突然就忘了延音的大门是在哪个方向。
她抬手捂了下脑门，开始后悔拒绝和齐砚一同前往。
摆摆头放下后，尤粒转身，叹口气，自言自语：“算了大不了先导航到学院门口，去了里头再按路标找教学楼。”
话才喃喃完，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温润带着疑问的声线——
“这么早？”
尤粒微微吓到，身子下意识瑟缩，同时扭头，看到齐砚背着二胡站在她身后，喜出望外的立马出声，激动到音量高扬：“学长！你怎么会来！也太巧了吧！”
齐砚：“？”
这丫头今天是不是热情过头了？
齐砚眼眸微眯，面无表情地看她，淡漠的语气和她的形成鲜明对比：“你能来我不能来？怎么？你家开的？”
闻言，尤粒顿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敛笑正色摇摇头，严肃：“不，您时刻都能来！”
她稍倾身，作出“请”地手势，恭恭敬敬，“来，您先请，小心脚下台阶。”
“……”
莫名其妙瞅她几眼，齐砚觉得她怪怪的，但也没多问，迈步进门。
门外尤粒忍不住捂嘴偷偷乐，两手合十地朝天拜拜，又喃道：“感谢老天爷，你真的太好了，安排这种巧合，我不用担心找不到路了！”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落，前头齐砚突然回头，尤粒反应迅速的收手敛色，装作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模样，冲他微笑。
齐砚神色不变，模样酷到炸天：“你买不买？”
尤粒忙迈腿：“买的买的。”
……
挑完饭团，尤粒去冰柜拿了一瓶“光明look”酸奶，准备关上冰柜门的时候，齐砚刚好也挑完泡面走过来。
她突然想到上次齐砚也买了这酸奶，便问了句：“学长要吗？”
齐砚回想了一下这玩意儿的味道，点头：“拿一瓶。”
于是尤粒伸手再取上一瓶，关上柜门，说：“我这里挑好了哦，我去那边买关东煮。”
说完，她转身往那走过去，肩上背着的琵琶随着她的步子在微微晃。
齐砚顿两秒，想着自己也没什么要买了，也跟着去收银台。
买关东煮人有点多，尤粒正在排队。
酸奶在她手上，齐砚看着正好空出来的收银台，走到她面前打算拿了她的东西先帮忙一块儿买单，尤粒却说：“不用哦学长，上次你请我喝咖啡，这次酸奶我请你喝，你快去买单吧，我这边关东煮反正也得算的。”
齐砚一时无话，再一看后头走上来好几个人，便上前放了东西买单。
等尤粒买好单到座位上坐下时，齐砚的泡面已经泡好了。
前者把酸奶和吸管往齐砚面前一递：“学长，你的酸奶。”
后者撕开碗面的纸盖，掰开筷子夹了一箸，吹了吹热气，送进嘴里，眼睛一瞥尤粒面前的三角小饭团和两串关东煮，问她：“你就吃这些？”
尤粒瞧一眼他的泡面，不解：“你不也是吃泡面吗？”
齐砚拆开酸奶，插吸管喝一口：“我说的是你就吃这么点儿？”
“这很少吗？”尤粒微讶，撕了饭团包装咬上一口，边嚼着边应，声音含糊不清的，“饭团很顶饱的。”
齐砚没应声，只微微抬唇表示回应，垂头继续吃泡面。
快速解决完晚餐，尤粒收拾好垃圾，看向齐砚试探性的问他：“学长，现在六点半，你要去乐团吗？”
齐砚吸干净酸奶，把纸盒扔进垃圾桶，“嗯”了一声。
尤粒登时乐呵地一咧嘴角，随即又收起，面上装得淡定：“那我们一起去好了。”
既然喝了我的酸奶，就麻烦你当导航给我领领路吧。
齐砚弯身取了二胡背好，依然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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