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选择
经过了一夜，九英楼中的人们打着各自的算盘，不过直到早上还算是安静。
他们的家属也是如此，来参加宴会的大多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或者重点培养对象，即使他们在家中已经得到金晦的通知，但是对于这种强制性的压制，都会有些不忿，但是谁也不敢表达出来。
“早。”
金俞醒来的时候苏旻已经不在房间了，刚走出卧室便看到满脸笑意的人朝着他一边招手，一边问好。
苏旻倒是十分自然地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俨然像个主人一般坐在客厅中央。
“早。”金俞回应了一句，朝餐厅走去，苏旻站起身也紧随其后。
苏旻习惯性地跟金俞坐在了同一侧。
旁边的仆人见苏旻拿起勺子不是往自己嘴里送，而是朝着他们少爷的方向移过去，瞬间瞪直了眼睛，然而下一刻少爷还顺着他的动作自然地张开嘴
昨晚他们俩吃饭的时候，仆人们已经退下了，所以没能看见。
金俞感受到异样的目光，有些别扭，按下了苏旻的动作。
清了下嗓子，“你自己吃自己的。”
“哦”苏旻看着被打回的手，鼓起了脸。
闷气还没生完，外面院子就传来脚步声，没一会脚步声的主人就出现在他们面前——是昨天带路的仆人。
“小少爷，老爷让您吃完早餐就去九英楼找他。”仆人一边说话一边不经意地观察着两个人。
“我知道了。”金俞放下勺子，“现在就去吧。”
苏旻抓着想要起身的他，说道：“一起去。”
“等我回来。”金俞掰开苏旻抓着自己的手，轻拍了几下。
苏旻只好暂时作罢，不过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现在不去，一会偷偷跟着去不就行了。
“好吧。”苏旻假装听话地点头。
引路的仆人见金俞已经起来了，目光还在打量着苏旻，似乎不甘心苏旻没跟着一起前去。
金俞感受到他的目光，催促了一句：“不走吗？”
仆人这才缓过神来，连声应和，带着金俞走了出去，期间还时不时地回头观察着苏旻的举动。
然而苏旻似乎很听话地坐在原地，也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
九英楼。
南天林昨晚睡了个好觉，他虽然是第一次来金家，但不得不说这九英楼的床质量真的很好，还让自己做了个美梦。
他朝着一个空旷的角落做了个笑脸，然后进了洗手间。
金晦在九英楼安装的监控都使用了完全隐蔽的状态，是没有人能够看见的，但是南天林对着微笑的地方正好是监控的位置，仿佛能看见一般。
整座九英楼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隔音很好，但是走廊上一旦有什么动静，站在门口往往会十分清晰地感受到。
金俞到达九英楼，跟随金晦进入了大厅，大厅上方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钟盘——是刚刚才换上的。
金晦双掌拍击，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大厅中。
随着拍掌的声音，钟盘开始响动，滴答滴答地走了起来。
房间里人们都听到了钟盘的声音，开始坐立不安。
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直接打开了门。
“砰——”枪击声响起，四楼上刚打开的那扇门被倒下去的身影弹开。
一阵慌乱，所有人都没想到门口有一把□□对着他们，刚想开门的人赶紧惊恐地收回了手。
门口拿枪的不是警卫队，而是金家的仆人们。
金俞始终沉默着，低垂眼眸。
枪击结束后，金晦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各位！昨晚枪击事件的凶手已经被我击毙！非常抱歉让大家在鄙舍将就一晚上，不知道休息的可好啊！”
靠在门后的那些人都感到十分惊慌，不知道该开门还是留下，自然没人敢回答。
“鄙人做了个小游戏，希望大家跟随自己的心意选择。”
金晦面带笑容，眼睛里却毫无笑意。
金晦说完自己的话，便离开了大厅，走向一层的一间房中，身后还有金俞和金管家二人。
金晦离开后，住有宾客的房间的墙壁上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全息屏幕，上面十分简洁地呈现着三个颜色，像三个按钮。
银色、绿色，这两个颜色正好对应了城主派的银色图案和柳承派的绿色图案。
还有一个多出来的灰色，众人不知道代表什么。
不过三选一，很明显是在让所有人选择阵营。
这时，同全息按钮开启的还有一个映照着自己面孔的屏幕，在出现人脸后瞬间变化融进右下角的一百一十四个小方格中，很快一百一十四个小方格逐渐被人脸填上，这些正是所有宾客的对应镜头。
有人尝试询问了一句，才发现这个方格不仅能录入面孔，还能录入声音，他们可以进行交流。
这里的宾客们即使内心慌乱，但是表面大多都沉着冷静，因为他们代表着各自的家族和组织，所有人一开始都沉默着。
面对这么多人，他们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看法，方格里有两个空缺的位置，一个是刚才被击毙的人。
另一个人，过了好一会才不紧不慢地端着咖啡出现在了镜头前，这个人就是南天林。
他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轻松是真实的轻松。
南天林喝了口咖啡，主动开启了话头，“早上好啊。”
面对他的这声问候众人并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回应，他姓南，众人很难不认为他跟金晦都是私底下串通好了的。
“早啊，天林哥哥！”一个清脆的少女音响起，画面中的人正是这次宴会宾客中最年轻的樱家少主人樱情。
樱家是资历最浅，但是却在短时间内迅速挤进三十四家族，但是原本的樱家主人樱示吉已经年迈，儿子女儿又意外身亡，刚刚二十五岁的樱情，便成为了少主人。
樱家虽然人脉没有别的大家族广，但是樱情从小便跟南天林是好朋友，南天林比樱情年长三岁，时常被樱情称呼为“哥哥”。
两人互相点头示意，樱情继续问道：“天林哥哥准备选什么呢？”
樱情问出了众人心中想问的问题。
南天林还是不紧不慢的在床边坐着，“各位不用担心，既然叔叔已经解决了昨晚的闹事者，必然不会希望再次出现骚乱，毕竟——伤到无辜的人就不好了。所以我们只需要跟着自己的内心走，做出自己的选择就好了。”
说完，南天林放下咖啡杯，朝墙面走去，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之后他房间的全息屏幕消失，一切恢复原貌。
而随之消失的还有那小方格里的人像，又变成空白一片。
镜头的智能读取只能看见所有人的脸部，不管怎么动作都会完全跟随着这一个部位，所以没人能看见南天林究竟选了什么，不过肯定的是，他已经好端端地走出了门。
因为出门的时候南天林还折腾出了不小的动静，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
南天林按下按钮的一刻，钟盘的声音似乎减弱了一些，如果仔细观察，钟盘内部十分宽敞，但是却只有一处秒针在走，而那秒针是由一百一十四根十分细小的针组合而成。
有人按下按钮，秒针就会碎裂一根，径直坠入大厅中央。
南天林好奇地欣赏着眼前的画面，坐上了电梯。
樱情眉头紧锁，反复地观察着那三个毫无特点的颜色，认真思考着第三个按钮的意义。
如果银色和绿色真的是代表城主派和柳承派，那么这个多出来的灰色会代表什么？中立？又或者是第三个势力？
禹城哪里来的第三个势力？
樱情发挥着自己的直觉，金晦就是个游离在两边的中立者，既然在城主派和柳承派对立如此严峻的情况下，金晦还能如鱼得水，那么中间的灰色多半不会错。
她选择了灰色，同样的，全息屏幕也消失了，房间门被门口守着的仆人打开。
“樱情小姐，请。”仆人礼貌地微笑着。
樱情不算聪明，做什么事情大多靠直觉，所以她在没有明白灰色按钮意思的情况下误打误撞跟南天林做了同样的选择。
仆人引着樱情进了电梯，樱情本以为是离开九英楼了电梯，数着层数才发现不对，到达一楼后还往下走了一层。
她还来不及疑惑，电梯门便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会议室。
而会议室的一个座椅上，正坐着南天林。
南天林见她过来还有一些惊讶，毕竟樱情曾经因为柳承的演讲而有着极大好感，樱示吉也是个十足的柳承派，居然没有直接选择绿色。
但是看她一脸疑惑的样子，南天林就知道她又是跟着直觉来的了，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坐下。
樱情看到南天林后，也不管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了，想着有人在应该没什么大事，便跟着南天林坐在了同一侧的座位上。
“这是要做什么？”樱情问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
随着两个人的选择结束，其余人更加忐忑不安，大部分人已经猜出了第三个按钮的意义，但是却很难做出选择。
灰色正是代表着以金晦为首的第三方势力，他一直作为中立派的目的或许就是等待今天，暗藏利爪，建立自己的势力。
所以在今天早上他已经将警卫队全部调离，九英楼设备都已经完全排除了柳承制造的监视风险。
但是城主派与柳承派对抗多年的局面下，有着各自阵营的人们并不是能轻易作出选择的，他们都坚定地支持着自己追随的一派，但是在这种不知生死的局面下，难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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