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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溜出门看美人


这两天的规矩课让良音倍感压力,虽说现在是为赴宴上的课,可后面在齐家也要上这些课,想到这里良音就有不管不顾跑回豹子寨的冲动。

        下了课,阿菱拿了点心来偏厅找良音。

        “阿菱,咱们偷偷跑回寨子吧!”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糕点,良音第一次毫无胃口。

        “好。”阿菱向来是良音说什么就做什么的,“嗯?公子,抓人?”

        “哥哥怕是会去山上抓我的。”良景已经知道了山寨的位置。

        “阿音,跑马!”

        往常良音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在山里骑马乱跑。

        “这可是城里,不能骑马乱跑的。”京城里骑马急行是要被巡逻的卫兵抓走的。但京城里可比外头繁华,好玩的去处也更多,良音来了精神:“咱们去听音阁看美人去!”

        豹子寨盘下茶寮的时候,良音因自己平日爱在茶馆听琴,曾叫人在四周寻摸会弹琴唱曲的姑娘,好让客人听着曲儿能坐久些,多消费消费。结果这城外资质不错的姑娘,早被城里一个叫听音阁的地方搜罗了去,良音那时就想见识见识这听音阁了。

        “阿音,看美人。”阿菱吃着糕点点头,“阿菱,看家。”

        “这里这么多的人‘看家’,东西丢不了,咱们一起去玩!”

        阿菱摇摇头:“不不不行。看家,要、要是有,有、人来,我我我不让人,进屋。”

        “那我不去了,一个人没意思。”良音又趴回桌子上。

        阿菱又摇摇头:“你去!”

        在阿菱的坚持下,良音打算一个人溜出去玩。到了用饭的时候,良音带着阿菱从偏厅出来,借口没胃口要休息把丫鬟们都赶了出去,让大家今晚不必进屋伺候。

        等青萝她们一走远,良音立马从柜子里翻出带来的男装,又三两下给自己盘上男子的发髻,阿菱则在门口听着外头的动静好让良音伺机偷溜。

        薇风园本就偏僻,出园子不远就是一个废弃的侧门。这个小侧门原本是为了方便下人采买进出才开的,后官府新修的路经过齐府西侧,马车从那里走更方便,这个小侧门也就弃置不用了,现在门上的锁都生了锈。

        良音早就看中那是个偷溜的好地方,出了薇风园便直奔小侧门,三两下翻过了墙。小侧门外的石板路因没有人走,缝隙中长出了许多杂草,踩上去悉索作响,稍远的路口才是人来人往的大街,良音只好贴着墙根小心走着。

        虽然对京城不熟悉,但夜里的去处,无非是哪里灯笼红火去哪里。

        良音终于来到了大街上,她脚步轻快,难掩开心。

        顺着人流果然找到了听音阁。听音阁本叫江南宴,是一家专做江南菜的酒楼,江南宴口味虽不错但在京城的众多酒肆里依旧不能“杀出重围”,一度要关门歇业。后来掌柜突然请来许多弹琴唱曲的美貌女子,这才让酒楼在京城里打出了名头,之后酒楼招牌也改成了现在的听音阁。虽然去听音阁喝茶的也有女子,但数量远不及男子,良音做男子打扮就是为了降低自己被人关注到的风险。

        听音阁的门口站着几个穿着体面小厮,他们是专门给来客领路的。良音刚靠近台阶,右手边的小哥便上了前,热情的领她进楼中。

        听音阁有前、后两楼,前楼有两层,一楼是大堂,方桌围着舞台排了三圈,二楼则做成了小隔间。

        良音一进门便看到了表演的舞台,此时高台最上有五位女子在弹着曲子,下一层则围了一圈舞姬在跟着欢快的调子起舞。大堂内满满当当全是人,不时传来声声喝彩,十分热闹。

        “公子请!这位公子面生,头回来吧?您喝茶还是用饭,喝茶在一楼,用饭在二楼?”

        “这位小哥,有安静些的去处么?”良音只想安静地听曲儿。

        “公子喜静,随我去后楼便可。公子要房间还是在大堂?”小哥领着良音上了二楼。

        良音想起自己拿到的银票和金首饰,挺直腰板背起手来:“来个房间。”

        “公子可有要点的乐姬?不过咱们这儿的头牌乐姬都要提前约的。公子您可以点我们其他的乐姬。”小哥一边领着良音走向前后楼的楼间长廊,一边笑眯眯的询问。

        “要个擅弹筝的就行,要紧的是样子要美。”后楼果然清净许多。

        “那边给公子点个一品的乐姬?咱们一品乐姬要多比普通的乐姬贵十两银子。”

        “十两!”听个曲儿要十两,有钱也不能烧着花呀!良音听到价格就不舍得了,但看着小哥露出怀疑的神色,也只好清清嗓子装作沉稳,“嗯,只要曲儿弹得好,人长得美,十两算不得什么。”

        “放心吧公子!听音阁的乐姬是精挑细选培养的,技艺和样貌都没得说。”说话间小哥已将良音领到了包房前,“公子,您先进去用些茶水,我去给您叫乐姬来。”

        听音阁房间很大,左手边是一个小耳室,放着软榻可以用来歇息;右手则是听曲喝茶的地方,放着两张矮桌,中间可容下三名舞姬,靠近窗户的地方摆了一扇屏风……良音在桌前盘腿坐下,看茶盏里有放好的茶叶,于是伸手捞向水壶打算给自己沏杯茶,然而却水壶只是在炉子上空热着,里头并没有水。良音只好起身出门叫人来添水。

        这后楼不愧是喜静,外头连走动的小厮都没有,良音围着二楼走了一整圈,也没看到一个人影。良音只好下楼去,这才在楼下遇到抱着几张二胡的小厮。

        “公子,您那房里挂着木牌,需要找人的时候,拉一下就会有人赶过去。”小厮弯着腰给齐良音解释,“公子您是几号房?我立刻让人将水给您送去。”

        根本没有留意自己是几号房的良音讷讷:“没看房号……我还是上楼拉牌子吧……”

        良音带着一丝土包子的酸楚回到了房间,却发现房间里已经加好了茶水、点上了熏香,连乐姬也已经到了。乐姬在屏风后断断续续拨着筝,似乎是在调音,听到良音进门的声音才停住了动作。

        听音阁的服务这么好,怪不得生意红火。淡淡的迦楠香让人平静,良音一边感慨一边坐到桌前,往茶栈里倒上了水,又对屏风后的乐姬问到:“会弹《乌啼月》吗?”

        乐姬没有回答,好一会儿,屏风后才有了动作,确是一首柔缓的《乌啼月》,只是那琴本身弦音清雅,让这首《乌啼月》少了些哀思。

        良音听着曲子看着屏风上的影子发呆,那乐姬脊背笔挺,颇有些端正温雅的意思,叫人联想起起张先生的坐姿课。

        果然学学规矩也是有必要的,学好了就能像这乐姬,虽瞧不见脸,却叫人下意识地认为她定是个美人。对了?美人!我要的乐姬是个美人,可隔着屏风怎么知道是不是?良音突然想起自己是多花了十两银子的!

        “姑娘,在下可否将这屏风撤去?”良音盯着屏风上的身影发问。

        还没等良音伸手,只听琴音一顿:“姑娘,请便。”

        这声音?

        “你,你!你是男人!”良音被吓退几步,这听音楼还有男乐“姬”?等等!为什么这人隔着屏风也知道自己是个姑娘?

        “让姑娘受惊了。”那人停下抚琴的手,认真道歉。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虽然姑娘有意压低声音,不过在下在音色分辨上,还算有些长处,所以姑娘一开口我便认出来了。”屏风后的人收回琴上的手端坐道。

        认出?

        “不知在下的玉佩是否派上用场?”似乎看穿了良音心里的疑惑,屏风后的人接着说到。

        “是你?”是马车上的大人?

        本以为对方是借齐家马车一用的客人,没想到竟是听音阁的乐“姬”?那么当时莫不是被齐府的谁带回府中?可是怎么会上午才离开……良音不由得在脑中想象了很多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是会被张先生骂“不成体统”的那种……

        “原来是‘大人’,‘大人’的玉佩帮了大忙!门房一看玉佩就放我进去了,不然我们要在外吵嚷一阵子了。”良音连忙说,“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大人’。今日我没有将玉佩带在身上。不如明日听音阁开市前我再给‘大人’送过来?”

        哈哈哈哈。屏风后传来一阵笑声:“姑娘误会了,在下并非这里的‘乐姬’。在下年前托友人找一把琴,友人前些日子找到了,便约了我在此处相谈。他已先行离去,我便想试试这琴的音,正巧姑娘进来了,点了曲《乌啼月》,在下也就献丑了。”

        良音环顾四周,确实对面的桌上是摆着茶盏的,显然有人使用过,只是自己坐下的这桌,茶盏正巧是没有被人动过的。看来定是自己上楼后,走错了房间!

        “啊!大人,对不住!”良音赶忙道歉,“我不仅走错房间,还把您当成‘乐姬’点了曲子,还误认为您在齐府过夜……”

        “过夜?”屏风后的声音开始是疑惑,又转为愉悦,“齐四姑娘果然有趣。那日是我从外地回越安,刚入越安城马车便坏了,幸有齐二公子经过借了他的马车给了我,自己骑马去了西城营,这才让姑娘误拦了我……说起来也算是缘分。”

        “原来如此!多谢大人包涵我的失礼!”

        “齐四姑娘不必称呼我‘大人’,在下耿策,字玉正。”

        “耿策?”良音尝试着叫了一声,“对大人你直呼其名,似乎不太好……那叫你……阿策?”

        “我叫齐良音,良民的良,声音的音。随你怎么称呼。”良音难耐心中的好奇,“对了阿策,那天你怎么知道我是齐家四姑娘的?”

        “先前听闻过齐家四姑娘的一些消息,遇上你找齐三公子,就大胆猜了猜。”耿玉正没有详细回答,反又抛了问题,“四姑娘为何来此?莫不是从家中偷跑出来?”

        “呃……确实是偷跑出来的,还请不要告诉别人……这两日我学规矩学得实在辛苦,想出门玩玩……”良音抱着话头大吐苦水,也不管耿玉正想不想听,一股脑的把为了赴宴“抱佛脚”的事讲了,更是对这两日张先生的课堂满肚子怨言。

        耿玉正倒也没有不耐烦,一直静静的听着,直到良音说完。

        “嗯。学规矩确实……我幼时也因学规矩吃了许多苦头。”耿玉正这才重新抚起了琴,弹了一首良音没听过的曲子,那曲子旋律悠扬婉转很是动听。

        “就是啊!再说了大家都学同一套规矩、都说同一套话,岂不是像唱戏的一样,什么角儿来,都唱那一出本子?”

        “四姑娘这个说法倒是有趣。只是‘规矩’一物,在京城中用处颇多,倒不如学会规矩,爱用便用,岂不自由。”

        “这么说也有道理……”是呀,不用和想用却没得用区别还是很大的,“可是,后日便要用‘规矩’了,我还是没学会啊!”

        良音愁容满面:“原本我也不是一点规矩都不懂的,学了这两天,我反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了……”

        “四姑娘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既是用心学了两日,肯定是有长进的。或者,四姑娘不如把学规矩换成学人,就像那乐姬合奏,同样的曲子弹奏却有一前一后,届时四姑娘比齐府其他姑娘慢上半个音,也能囫囵过去。”

        “这倒是个好主意!”照着葫芦画水瓢,岂不容易很多!“宴席上,我在一旁躲着,叫人不去注意我,硬着头皮也就熬过去了!”

        “如遇着实在难以应付的场面,四姑娘照自己心里想的做就好。”

        说话间,曲子落下了最后一个音,屋里的漏刻一动,已经戌时正点。

        “哎呀,已经这个时辰了,我得走了!”良音看了眼漏刻,站起身来,“若是两日后阿策你得空,我们也约在此处,我好将玉佩还你。那玉佩看用料就价值不菲,门房一看就将我请进门,必定是个宝贝,还是早些还你的好。”

        “那玉佩是我自小佩戴的,只是刻着家族的印记,齐府的人恰好认识罢了。”耿玉正轻声笑道,“沈大人府上的送春宴也邀了我,不如那日还我,也免得四姑娘再翻一回墙。”

        “好,那就说定了。后天再会啦!”良音挥手道别,“对了,你弹的曲子真好听,我这十两反倒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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